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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吵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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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卿变得很奇怪。

    阿晚的世界也开始变得奇怪了。

    玄卿送她了一支玉蝶发簪,玉蝶小巧可爱,是玲珑剔透的白玉,与这一身白衣也配。点缀在她毫无装饰的头发上,像只真蝴蝶吻着纯净的花。

    走了五日,夜长使果然没有找来,妖王元神藏在阿晚身上,不知玄卿知不知道,反正他没有要回去,一直都在她身上藏着。

    阿晚越发觉得煎熬起来。

    又是个黄昏,两人依旧走在荒无人烟的郊野,一旁是丛生的树木,遮住了金黄的落日,另一旁是条不宽不窄的溪流,落日透过叶子缝隙,撒在溪水中,泛着金光。

    阿晚早看腻了这样的景象,在幻桃源,到处都是比这个还要美好的景。她喜欢人间,熙熙攘攘的人群,烟火气。

    胸口憋闷,她蹙眉蹲在了溪边,伸手拨了两下冰凉清澈的水。身旁,玄卿站了过来,竟是一步也不肯离开。

    阿晚无视他,蹲了好一会儿,终于想离开了,却在起身瞬间,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原本可以不弄脏衣服的,但起身的时候太不合时宜,鲜红的血顺着下巴滴滴答答,滴在衣襟上,滴在腰带上,滴在裙摆上。

    雪白的衣衫被任何颜色沾染都难看。阿晚更郁闷了,紧抿了唇,却无法阻止胸腔内脏里的鲜血向喉咙涌出。

    她无力滑落,跪到溪边,单薄的衣物无济于事,膝盖被石子硌的生疼,但顾不得,血花落到溪水中一瞬就被湍急水流冲散。

    身后有人抱她。这一切来的突然,现在才回过神来顾她。

    阿晚身子瘫软,迷离的看了玄卿一眼,他正低着脑袋皱眉看她,下巴刚刚抵在她的脸颊。

    咦。阿晚还没见过薄情道士的这副模样,敢情他也会着急。为了一只妖而心焦。

    她努力想止住触目惊心往外冒的血,却难矣。

    玄卿在一旁按耐着性子道:“把妖物拿出来,快!再晚些就没命了。”

    阿晚一顿,忽然变脸,伸出手用尽了力气推了他胸膛一把,却没能推开,被他抱的更紧了。

    “你走!”她嚷的撕心裂肺。

    他果然知道,什么都瞒不了他。她怎么就忘了,他是与妖势不两立的道士啊。

    一切都是他的圈套,她得到了他的人,但得不到他的心,他依旧那么清醒,封了她的灵力,让她想走都走不了。

    阿晚痛苦的闭了眼,眼泪顺着脸颊与鲜血融为一体。好生狼狈。

    玄卿给她擦眼泪,给她擦鲜血,手忙脚乱,怎么擦也止不住。那只熟悉的手又伸到了她怀中,一点风度都不讲。也对,他们之间什么没做过,还需要讲什么风度。

    一拎拎出了两个锦囊——一只钱袋子,一只乾坤袋。阿晚像给人剜了心一样痛苦,伸手去够。

    玄卿隐忍不发,把钱袋子重新塞回她怀中,捏住了那只泛着光的乾坤袋。可惜,他只恨自己没有能力一把捏碎。

    阿晚终于吐够了血,抹一把下巴,抹了一手血,她顾不得,伸出手去抢乾坤袋。

    “还给我!”

    玄卿一手还揽着她,一手往一边躲:“这不是你的东西。它害了你。”

    “用不着你假慈悲!这也不是你的东西!”

    阿晚没时间想自己为什么要这样过激,只想冲他发脾气。她手脚并用,推开玄卿,剧烈的咳嗽了一顿,原以为还要吐血,但可能方才吐干净了,什么也没咳出来。

    “所以,你只是为了这个东西。”他在说肯定的话。那还问什么问。

    玄卿站起身看着她,不知是什么情绪。

    “那你呢?你做这些事,不是为了这东西吗?”为了它,与阿晚逢场作戏,又趁机封她灵力,像猫抓老鼠一样,戏弄她。

    阿晚跪在地上,手撑着地,连疼也觉不出来了,好不狼狈。

    对了。她要往回走,她还可以去找景娘。就算景娘无情无义,那也是她的同类,至少不会害她。

    阿晚终于抓到一丝希望,颤抖着站起身,眼睛红红,瞪着玄卿。

    即使眼下如此,她还是觉得他不会杀她。

    她便咬牙切齿道:“把我的灵力,解开。”

    玄卿看她疯癫模样,眉头都皱僵了。他眼尾血红,也回瞪着她。

    “解开!”她又嚷了,声音好难听。

    玄卿动了动嘴唇,伸出手轻点了下她的额头。

    阿晚感觉身体一阵轻松,熟悉的感觉又回来了。她瞟了眼乾坤袋,知道再无望夺回,心里彻底放弃了。

    白折腾一场。

    她咧了咧嘴角,鼻头阵阵酸痛,无奈,无奈。

    又想到什么,她总得做点什么,来宣泄满腔的怒气。

    于是她恨恨地抬起手臂,捏住那精巧的蝴蝶发簪,因扯得太用力,连带扯下了几根发丝,然后愤力一甩,甩在地上,登时,摔了个粉碎。

    做完这一切,她转身就走。

    只留玄卿站在那里,看着碎了一地的齑粉,再也拼不起来,失神。

    “凡是妖,皆无情,无一例外,切记。”

    他少时拜师,师父告知他的第一句话便是这个。他记忆犹新,牢记在心里,杀了形形色色的妖,绝不心软。

    妖虽无情,却洞察人心,擅长勾引人,因为他们要以人的精血为修炼之本。师父教他如何防妖的勾引,却没有教他,如何解决所谓“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远处,在天边,暗潮汹涌,雷声低啸着,威严可惧。

    他曾为了收妖,与天为誓,借了法术镇压,代价便为不可与人相爱。

    可如今是他违背了誓言,那劫难便要到了。

    “再等一等……就等一下。”他蹙眉,低语。

    确保玄卿没跟上来,阿晚提着的一口气终于泄了出去,脚下像踩着东西一样绵软,她吓了一大跳,还以为又踩到了动物尸体。

    可低头一看,什么都没有,是硬邦邦的石子路。

    她把身子一歪,抱住树干,失声痛哭。

    哭够了,灵力也回来了。阿晚沿着小路往回赶。她已经有灵力了,可以直接回幻桃源了,但她心中难过,还是要去找景娘。

    为了什么而难过?为了失败,她失败了,要没命了。对,仅此而已。

    但又为什么而心痛?她搞不清楚。

    阿晚失魂落魄,又踏上了那条熟悉的街市。此时夜已深,路旁都点了灯,照亮了街道,有些孩子在路上疯跑打闹,热闹了氛围。

    她已无心欣赏烟火之气,漫无目的的在街上游荡。她要找景娘,但不知该去哪找。

    曾经待过的酒馆赫然出现在了眼前。阿晚一怔,抬头看看门口挑起的两盏红灯笼,怀着一丝希望,走了进去。

    大厅中央亮如白昼,竟然搭了戏台子,台上一男一女迈着步子,女子上前一步,男子便扬起水袖挡一下,在台上转来转去,宛若两只斗斗飞的蝶,正莺莺燕燕,柔声细语,悠扬婉转。

    阿晚怔了一怔,无心欣赏,径直去东面靠窗的位置,就看到一个少年的背影,旁人都仰着脖子往台上看,他却低着脑袋闷头喝酒。

    再一看,对面没有女子。

    但她还是过去,一见他脸便认出来了,正是景娘的那一位少年书生。

    书生看见了她也没有反应,木然的抬手,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看上去伤心欲绝。但等她问景娘时,他却忽然变了脸色。

    “你认识她,那么你也是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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