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陆远词,全世界我最爱你
盛晚根据陆奕宁给的地址,开车到了城西的三院找到了正在住院的靳予。
下午是病人休息的时间,整个医院都是静悄悄的。
她走到二十一层的住院区,隔着病房门的玻璃,看到躺在床上闭着眼睛睡觉的靳予。
盛晚犹豫了一下,选择用最轻缓的方式推开房门。
她几乎悄无声息的走了进去,走到病床旁边,居高临下的看着躺在床上的男人。
靳予的脸色很苍白,长长的睫毛盖在眼睑上,打出一片漆黑的阴影。
就像……毫无声息的一个小王子。
小王子,是最纯净的长相,也是盛晚以前常常形容靳予的词汇。
因为他的皮肤白,头发和眉眼却都是墨黑墨黑的。
她最爱他的那个时候,常常会抱着他笑着撒娇:“我的小王子,你陪我一起去自习好不好?”
但是现在……他的头发怎么越来越少了呢?
盛晚看着靳予头顶戴着的帽子,蓦然间觉得心口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击中,疼的她弯下了腰。
恶性淋巴癌,陆奕宁说他得的是这个病。
如果时间倒退二十年,这个病就是传说中的绝症,是不可能治好的。
但如今在现代医疗社会发展非常迅速的二十一世纪,却已经不是什么不可痊愈的病。
靳予有每年去医院体检的习惯,所以癌症发现的很早,是中早期的。
可治疗的过程中不仅仅是做个手术就够了,为了避免复发还需要化疗放疗,长时间的住院休养……能达到完全康复和正常人一样的程度,也只有百分之五十的可能性。
少年不敢赌那只有一半的纪律。
久病床前无孝子,这个定律基本是个铁律,更别说他和盛晚并没有亲情的牵绊,他们只是男女朋友罢了。
漫长的治疗过程中他会阴晴不定,甚至绝望,呕吐,掉头发,发脾气……
这些都是靳予不想让盛晚看到的场面。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骄傲,而靳予的骄傲就是交往期间他能把盛晚宠成一个公主。
他怎么舍得去让公主照顾残破不堪的自己呢?
靳予死都不想这样,所以他只能选择了说谎,分手。
他是清晰知道他们的感情是好的,少年人的恋爱,最为纯真炙热也最为毫无保留。
所以靳予才不能和盛晚说实话。
说了实话,女孩儿是那种会抛下他自己过日子的人么?但靳予不能拖累他,毕竟他只有一半的可能性啊……
刚确诊癌症的那段日子,几乎是靳予人生中最黑暗的一段时光。
他每天都在绝望和希望,伪装和分裂中度过。
在盛晚面前,他不敢表现出丝毫的不对劲儿,就怕敏锐的女孩儿会发现端倪。
可病是不能拖的,越晚一天,或许他最佳的治疗时机就会错过一天。
靳予那段时间有努力在好好吃饭,但还是不知不觉的瘦了十斤。
最后,他选择了一条最破釜沉舟的方式。
他去找了乔学真,拜托她陪自己演戏。
原因是他所谓的‘腻了’盛晚,想找个借口和她分手。
结局当然是顺利的。
盛晚是个无比骄傲又倔强的女孩儿,他绝不会允许一个‘出轨’的男人在自己身边多留一天。
看见她眼睛里实打实的厌恶和情绪破碎,靳予知道他自己成功了——他成功让盛晚在恋爱最甜蜜的时候遭受了最强烈的打击,从此后可能会对男人这个东西失去信心。
这样,靳予也为自己那百分之五十的可能性留下一条后路。
如果他有幸能治疗成功,和正常人恢复的没什么大碍,他还有希望回来找盛晚。
但是,他不知道自己在与此同时也失败的彻彻底底。
因为靳予没有想到,这世界上会有另外一个男人同样毫无保留的爱着盛晚,比他还爱,还呵护包容。
这样的爱,早就让女孩儿从身心都已经倒戈到另一个人身上了。
靳予一直都是在庸人自扰,在自顾自的陷入痛苦之中的。
所以他本来就孱弱的身体承受不住,又一次的进了医院。
盛晚闹钟那股子‘嗡嗡’的痛劲儿稍微缓解,便抬头重新看着靳予。
女孩儿的目光有些空洞,直直的发愣。
她觉得自己可能真的如陆奕宁所说,是个没心没肺,只会接受别人的宠爱却从来不懂分担另一半痛苦的人。
实际上,靳予‘出轨’前的异常她难道一点都没有察觉么?
答案是否定的。
其实在那段时间,盛晚就已经感觉到了靳予的不对劲儿,毕竟正处在热恋期的情侣,一丁点的不同都能被感知到的。
更何况,她有专属于女人的第六感。
靳予一向是个耐心且温柔的性子。
但那段时间,他总会不经意的流露出一丝不耐烦,焦躁。
譬如再聊到他毕业后的工作选择时,面对国外更有前途的offer和国内中规中矩的offer,她只是说了一句不介意靳予去国外工作,他就非常激动的样子。
“你知道去国外要去几年么?你能跟我一起去?”男生一下子站了起来看着他,眼眶控制不住的有些红:“至少要四五年才能达成所谓的‘镀金’,你舍得跟我分开这么久?”
“……我就是随便说说的呀。”盛晚有些懵,愣愣的眨了眨眼睛:“我当然不舍得和你分开了。”
只是,也不想因为自己耽误他的前途而已。
少女无辜的样子让靳予的理智重新回笼。
“对不起。”他蹲在盛晚面前握住她的手,低声道:“晚晚,我又发火了,真对不起,我最近一直很焦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这段时间,他总是会莫名其妙的发火然后又来和她道歉。
几次下来,盛晚其实也觉得很是莫名其妙。
但那个时候因为喜欢,所以她总是有同理心的。
“没关系啊,我每个月也有那么几天会心情不好的。”她弯起眼睛,俏皮的安慰道:“我就当你们男人也会来大姨妈就好了!”
靳予唇角微抬,勉强笑了笑,笑意却不达眼底。
只是盛晚在那个时候,从来没有发现男生的勉强伪装。
他哪里是简单的情绪不好,只是病痛产生的激素在刺激着他的大脑,让他控制不住的焦虑罢了。
而靳予口中的出国四五年,也不是所谓的去镀金。
而是如果他选择去国外进行更好的治疗方式,也许是要四五年的过程的。
从手术到康复,疗养,是一个极其漫长的过程。
来厮磨着对抗癌症这可怕的东西。
后来,他们因为乔学真的‘介入’和靳予的‘出轨’分开后,他果然出了国。
盛晚收到程鸢给她的消息时,还嗤笑一声心想他果然去国外‘镀金’了。
当初还因为自己的一个建议发了那么大的火,口口声声的说不想分开。
看来乔学真这个第三者对他而言也不过如此,所以男人出轨,真的是只图一瞬间的刺激么?
荒诞又不负责任。
只是现在所有的真相摆在眼前,盛晚才知晓荒诞的原来是自己。
她怔怔的看着病床上安安静静躺着的男人,泛红的眼眶一眨,一滴晶莹的泪就落在了放在床上的手背上。
靳予也因此被这滴泪惊醒。
他缓缓睁眼,在看见盛晚就站在他眼前的时候,似乎没怎么反应过来的半阖着眼。
“晚晚……”他声音嘶哑,喃喃道:“我又是在做梦吗?”
一个‘又’字,更是让盛晚的眼泪止不住了。
“不是。”她呜咽着开口,鼻音很重:“靳予,我来看你了。”
靳予这才清醒过来。
然后他就有些慌张,挣扎着想要坐起来:“你,你怎么……”
“我怎么来的是吧?这个不重要。”盛晚弯腰,用手臂托起靳予的肩膀帮着他直起身子靠在床头。
以她的力气来做这种事的话应该是很费力的,但是,男人已经瘦的轻飘飘的了。
靳予终于坐起,有些狼狈地笑了下。
“是陆奕宁告诉你的对吧,那小子……”他顿了下,轻轻叹了口气:“就是不守信。”
“不守信就对了,否则你还要瞒着我一辈子啊?”盛晚看着他,定定地说:“靳予,有些事没必要自己扛的。”
靳予微怔,随后他苍白的嘴唇微抿,无奈的苦笑:“可我已经没有资格让你陪着我一起扛了。”
他已经彻底明白,他失去了所有资格。
女孩儿现如今的身旁,已经站着另外一个人了。
“你明知道,我说的不是现在。”盛晚盯着他:“靳予,五年前的时候,你为什么不说?”
“我就活该被蒙在鼓里么?”
而且为了瞒着她,他甚至选择了那么不体面的分手方式。
“你不知道……”盛晚眼圈发红,声音都有些颤:“我恨了你多久。”
甚至如果不知道真相的话,到现在还会觉得靳予是个垃圾。
因为她这辈子,最恨的就是出轨男。
“晚晚,对不起。”靳予喉结滚动,有些苍白的道歉。
“你没有对不起我,你对不起的是你自己,你是在污蔑自己的形象。”盛晚垂下眼睛:“我只是感到内疚……”
说起来可能有些伤人,但她现在对于靳予的感觉只剩下内疚和心疼了。
就算是刚刚得知真相的那一刻。
有的时候,不爱了就是不爱了,所有‘真相’都挽回不了什么的。
她真的就如陆奕宁所说,是个特别心狠的人。
靳予当然能明白她话里的意思,男人的目光微微一滞,随后就有种喘不上气的感觉。
“晚晚……”他艰难地说:“你不恨我,就已经够了。”
他没那么多天真的想法,已经不会奢求盛晚再去喜欢他了。
“我不恨你,也不讨厌你。”盛晚微笑,细长柔软的手指点了点靳予的脸颊:“真的不会的。”
“靳予,医生说过你这次并不属于淋巴癌的后遗症,只是手术过后体质薄弱有些感染。”
“做完手术就会好的,所以你要好好养身体。”
好好养身体,成为一个健康的人。
就算不能恢复到从前的阳光大男孩儿,也该重新开始生活,再找一个合适的女孩儿,好好相爱。
——这才是正常的生活轨迹,也是盛晚对他最大的祝愿。
“不,晚晚,你连内疚都没必要。”靳予深吸一口气,决定说出压抑已久的真相:“你比谁都有资格讨厌我。”
“当年就算我不想告诉你真相,不想让你陪着我一起经历漫长而折磨人的治疗,但我有很多可以和你分手的方式,我却选择了最偏激的那一种。”
“实际上我是故意的,我知道在我们最相爱的时候我‘出轨’会让你很伤心,甚至对爱情观都会产生怀疑,但我还是故意那么做了。”
“对不起,我自私的不想让别的男人走进你的心里,还想给自己留一个机会。”
“所以,晚晚,你不需要内疚,你可以继续讨厌我。”
这番言论让盛晚有些发怔,琉璃一般的瞳孔愣愣的看着他。
靳予被她看的浑身发麻,忍不住闭上了眼睛。
他‘视死如归’,仿佛在等待刽子手为他宣判死刑。
可盛晚说的却是——
“那都不重要了。”女孩儿回过神来,笑了笑:“靳予,你的‘自私’让我恨了你很多年,你有没有想过我也累了?”
“我现在很幸福,所以以前的所有事情都不重要。”
“幸福的生活会治愈一个人身上的所有伤口,所以我希望你能重新好起来,也体验这样的感觉,好吗?”
-
离开医院,盛晚只觉得全身的力气都要被抽走了。
她犹如一具行尸走肉般浑身无力,游荡着回到车里,浑身无力的趴在方向盘上。
累,真的很累,刚刚和靳予的一番交谈,让她心力交瘁。
再怎么说也是曾经深爱过的男人,在他形销骨立苍白脆弱的时候,她却在毫不留情的伤他。
但盛晚只能选择这么做。
因为人世间最为残忍的事情莫过于给了人希望后又让他绝望,为了避免这种残忍的事情发生,她清晰的知道自己不能给他一点希望。
只是还是……好残忍。
想到靳予清澈双眸里的破碎感,盛晚真觉得自己是个时间上最恶毒的女人。
她使劲儿吸了吸鼻子,开车去往程鸢的住处。
这个时候,她不太适合回去找陆远词——她需要倾诉,需要情绪宣泄,而程鸢才是那个当初了解她和靳予所有事情的人。
大过年的,初六,程鸢当然也不会上班。
她在家收到了盛晚失魂落魄的‘拜访’,惊讶的差点合不拢嘴。
因为作为一个广受关注的公众人物,她居然连口罩和帽子都没带,就这么大剌剌的过来了!
“我天,你怎么回事?”程鸢吓了一跳,连忙把人拉进自己的卧室里。
结果发现女孩儿的手也是冰冰凉凉的,她一面帮盛晚轻轻搓着,一面忍不住问:“怎么搞的失魂落魄的……你被人揍了一顿?”
……
程鸢实在是个很有幽默感的人,但此刻盛晚笑不出来。
女孩儿长长的睫毛颤了颤,低声说:“我刚刚去见靳予了。”
‘啪’的一声,程鸢手里拿着的暖宝宝掉在地上。
“靳予?”她大惊失色:“你怎么还会和他有交集的?大年初六去见他,见完了还这副德行……你和陆总的感情不会有什么变动吧?”
“你说什么呢?”盛晚瞪了她一眼:“根本不是这个原因。”
随后,她把所有的真相都说给了程鸢听。
就和自己刚刚知晓时的反应一样,程鸢自然也是惊讶的合不拢嘴,手都在颤,只能哆哆嗦嗦的说:“这……这……”
她‘这’了半天,却很难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该说什么?感慨靳予真是宁大第一深情么?
所谓的‘出轨’给她留下了几年的固有印象,此刻一下子被推翻,真相大相径庭,程鸢真的是惊讶到说不出话来。
半晌后,她才问:“你是怎么想的?”
“……我能怎么想?”盛晚觉得她这问题有些莫名其妙:“我就是去看看他,没别的意思。”
“那就行。”程鸢松了口气:“我就怕你因为一时的同情,没准还带着点从前的感情,然后又和靳予发生些什么感情牵扯。”
“晚晚,你可能觉得我说话难听又太残忍,但我和靳予没什么交情,是完全站在你这边的朋友。”
“在我这儿,过去的事情就是过去了,靳予是很可怜没错,但当时被抛下差点崩溃的你就不可怜么?我是亲眼看见你那两年是怎么从阴影里走出来的,所以我只可怜你,不可怜他。”
“既然靳予最近的病不会伤及身体根本,他也基本算是恢复健康,那我们就祝他日后日日顺遂就好,不需要有太多的牵扯。”
也许真的是因为亲闺蜜思维模式都差不多的原因,程鸢说的每句话其实都正好戳在了盛晚的心坎上。
对她而言就是这样的。
过去的事情就是过去了,她很心疼靳予,但事实是她心里也确实对他没有半分超出朋友以外的感情了。
她现在心里全都是……
“之前我问过你到底喜不喜欢陆总,你的回答是不确定?”程鸢适时的问她,目光如炬:“现在呢?”
盛晚微微一怔,随后有些不自觉的脸红。
“我很爱他。”她呢喃道:“非常。”
她用了‘爱’这个词汇,而不是简简单单的‘喜欢’。
看到女孩儿沉浸在幸福里的神色,程鸢松了口气,是打心眼儿里的开心。
为她终于能走出曾经的阴影,确定心意,勇敢去爱。
“晚晚,我就一句话。”程鸢抱住她,笑意盈盈:“我等着和你的喜酒。”
“不过在此之前,你得先喝我的。”
“什么?”盛晚一愣,连忙推开她:“要结婚了?”
“有什么好惊讶的?”程鸢失笑,耸了耸肩:“我和老庄都谈了那么多年了……结就结吧,两边家长都见过那么多次了,大家都挺满意的。”
其实盛晚也早就能预料到的,她们过了年后都是二十八的人了,结婚再正常不过,甚至在长辈的眼里可能都有点晚……
但她还是觉得突然。
也许最好的闺蜜结婚,总会忍不住有种失落的感觉吧。
离开了程鸢家中,盛晚成功从靳予的事情中走了出来。
她满脑子都在思考应该送个什么结婚礼物的问题。
程鸢是她最好的朋友,从小玩到大的,她必须送个珍贵的礼物才行……
走出小区,盛晚看见正靠着车等她的陆远词。
女孩儿眨了眨眼,三步并作两步地跑了过去——这回她出来倒是知道带着帽子口罩了,就留一双大眼睛在外面眨巴眨巴。
“你来得好快啊。”
从她发微信给他让他来接自己到现在,也才过了半个小时而已。
“嗯。”陆远词应了声,修长的手指拂过她的眼睛。
刺激的盛晚不自觉的闭了闭眼,长睫毛轻颤。
男人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不悦:“哭过了?”
“……嗯。”钻进车里的副驾驶之后,盛晚低声说:“有点伤心。”
她去看靳予的事情没有瞒着陆远词,全程都是开诚布公的,所以此刻也能坦荡的表达自己的情绪。
只是女孩儿摘掉口罩后,不光是眼睛,小巧的鼻尖也红红的模样还是引起了男人的一丝心疼。
不光是心疼,还有不满,慌张……
陆远词握着方向盘的手不自觉地捏紧,抿唇不语。
“吃醋了?”盛晚早有所料,侧眸看他,有些戏谑地问:“陆先生,我下午来医院的时候可是告诉过你的呀。”
陆远词闷闷到:“我知道。”
“嗯,只知道是一方面,不乐意是另一方面,对吧?”盛晚帮他说出心中所想,笑了笑:“陆先生,其实没关系的。”
“我挺喜欢看你吃醋。”
“……”陆远词没理会女孩儿刻意的调戏,沉默片刻,还是问了问:“靳予都说了些什么?”
作为‘情敌’,他必须知道对方表达出来的一切。
“他说了他的卑鄙。”盛晚轻轻叹了口气,把下午发生的事情转述了一遍,末了还是忍不住摇了摇头:“但我都已经不在乎了。”
生活就是这样,时间能抚平一切。
当时看起来塌下来的天,现在回忆起来也不过尔尔。
陆远词沉默片刻,忽然说:“其实我挺佩服他的坦荡。”
“……嗯?”
“因为卑鄙的不止是他,还有我。”陆远词深吸一口气,把车子停在路边看着盛晚:“当初你不知道你们分手的真正原因,但我知道,并且始终瞒着你,因为我知道我只有这一个机会趁虚而入。”
所以他没有选择告诉盛晚真相,这也是陆奕宁一直觉得他卑鄙的原因。
陆远词从不进行反驳,因为在这件事上,他确实卑鄙。
可谁知道盛晚眨了眨眼,竟然说:“我猜到了。”
“……什么?”陆远词是真的意外了。
“我说我猜到了,就在靳予下午告诉我真相之后。”盛晚笑笑:“当时我们分手的那么突然,突兀,以你的本事,怎么可能不去探查前因后果?”
所以她不知道的事情陆远词一定知道,只是她没想到,男人会有勇气选择告诉她。
“你,”陆远词难得卡了个壳,有些紧张:“你不生气么?”
“刚反应过来的时候还是有些的,但是……”盛晚顿了下,继续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私心,可以理解。”
“陆远词,我很开心你的私心就是我。”
“还有,我更开心你愿意和我坦诚相待,告诉我这一些。”
盛晚真正更开心的其实是后者,这说明她和陆远词已经没有了秘密。
他们之间什么都能说,这才是情侣的最佳相处方式。
也是她一直盼望的模式——谈恋爱是要有安全感的,互不隐瞒,互相包容,而陆远词能给她自己需要的所有安全感。
“其实靳予还问了我一个问题。”在陆远词炽热的瞳孔中,盛晚微微歪头,模样娇憨:“他说分手的时候他如果没有选择用出轨的方式欺骗我,而是正常分手,几年后他重新回来找我,跪下道歉,我会不会再给他一次机会……”
盛晚一顿,在男人紧张的视线中卖了个关子:“你猜我怎么说的?”
“……晚晚。”陆远词被这磨人精弄得受不住了。
“哈哈,你想知道就亲我一口。”盛晚嘟起红唇,软绵绵的撒娇:“把我亲高兴了我就告诉你。”
陆远词下颌线仅仅绷了绷,随后在她的得意中按下了座椅的位置倾斜——盛晚一下子就成躺下的状态了。
她顿时笑不出来,感觉膝盖以下的裙子向上窜,微凉的触感碰到皮肤。
“嗯……”盛晚声音发颤:“你干嘛呀?”
“亲你。”陆远词言简意赅,声音很哑,甚至带着股粗砺。
使劲儿吻她的唇。
盛晚脚趾都蜷缩在了一起,断断续续的求饶:“啊……啊哈……呜呜呜陆远词,求求你。”
“叫老公。”
早已经失去理智的盛晚当然是让说什么说什么,呜咽着娇滴滴的叫唤,一声一声的:“老公……老公……”
陆远词被她叫的脊梁骨都麻了,掐着折磨。
在盛晚的尖叫声中,他冷静地问:“你是怎么回答的?”
……他居然还记得这个问题,男人吃起醋来真可怕。
“呜,我说,”盛晚粉颊飘春,柔柔地看着他:“不会的,因为我已经有你了。”
“陆远词,全世界我最喜欢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