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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下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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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晚在周霖的提醒下找到了蒋宣南所在的方位,然后去低调的打了声招呼。

    她是有点不安的,毕竟作为一个十八线在这样的名利场里主动凑过去,看起来总有种‘攀关系’的感觉,但如果错过了这次,估计就要等进组才能见到蒋宣南。

    那样的话估计更尴尬,所以她想着还是提前打个招呼比较好,毕竟组讯已经公告是下个月就进组,想必蒋宣南也知道和他搭戏的花姐是自己这个无名小卒了。

    抱着八分坦荡两分‘大无畏’的心情走到蒋宣南那桌,盛晚已经做好了面对尴尬的准备。

    毕竟宋苏说过,在这个娱乐圈里,脸皮厚点才好混。

    不过令她庆幸的是蒋宣南虽然长着一张黑道老大的脸,但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端着架子的冷冽,反而挺和蔼的。

    大概是因为出道多年的缘故,虽然蒋宣南才是那种真正的电影咖,大腕儿,但身上的和蔼谦虚是房竟赵姿苒那种所谓的‘顶流’都不具备的。

    所以真的有可能是越有本事的人越低调。

    像是陆远词,也是不爱说话不爱出风头的那种人,仅仅看他的性格,不会想到他是掌握着半个滨市房地产命脉的资本……

    盛晚在和蒋宣南打招呼的过程中不自觉的又想起陆远词,她微微一个愣神,随后就忍不住有些自嘲。

    她觉得自己有些可笑。

    分手都几个月了,还会偶尔惦记前任呢。

    打过招呼又回到位置上坐着,盛晚莫名有些兴致阑珊。

    “晚姐。”周霖按照吩咐给她拌了一碗水果沙拉,走回来时看着她发愣,忍不住问:“现在吃么?”

    盛晚呆滞了两秒,随后接过沙拉碗:“吃。”

    不能被偶尔想起的狗男人影响了心情,她今天都没吃什么东西,饿得慌,就指着这一碗沙拉过活了。

    但在这种地方,吃东西肯定也别想吃消停就是了。

    盛晚刚吃了几口,面前就投下一道阴影罩在身上。

    她微微抬眸,看到一个意料之中的‘不速之客’。

    “这么久不见了。”房竟自来熟的坐在她旁边的位置上,耸了耸肩:“怎么也不打个招呼?我都在出席名单上看到你了,你没看到我?”

    “位置离得远。”说没看到显得太假,盛晚随便找了个借口搪塞:“你可是第一排的顶流,我这个位置难道还跋山涉水过去跟你打招呼?”

    杂志社也是看人下菜碟的。

    如果说房竟的咖位可以去第一排坐,那她就是第十排的命。

    “所以我来和你打招呼了。”房竟也没介意她的嘲讽,只是笑笑:“要不我陪你一起坐在这儿?”

    言辞之中,竟有一种要整个秀都坐在这后排的意思。

    盛晚头皮都麻了,干笑着委婉拒绝:“算了吧,到处都是摄像头,你还想上热搜?”

    剧结束了几个月,他们之间的cp粉刚刚有点消停,如果房竟再给他们‘发糖’让他们这对过世cp死而复苏,那盛晚真的是日了狗了。

    她的排斥十分明显,房竟盯着她看了会儿,眼神里微微闪过一丝不解。

    他忍不住问:“你为什么不愿意和我炒cp?”

    “什么?”盛晚一愣,下意识反问:“我为什么要愿意?”

    “我们是演员啊,炒cp来维持热度和演戏没什么区别,只是在剧里演和剧外面演的区别罢了。”

    房竟咬了咬唇,下意识的为自己莫名的执念找了个借口,修饰过后才问她:“以我的流量,咖位,和你炒cp你为什么不愿意?不是百利而无一害的事儿么?”

    他想不通,为什么盛晚看起来很排斥的样子,也为此很伤自尊。

    ……

    房竟这种质问的态度,真的让盛晚有些无语了。

    ——敢情自己还得感谢他的‘付出’才对?都是些什么鬼啊?

    强忍着愤怒,盛晚淡淡地说了一句:“没什么原因,就是不想。”

    她也懒得说更多话去解释,她和房竟思维不同,说太多也是对牛弹琴罢了,而这种回答就和‘关你屁事’差不多的四个字,可以堵住他的所有发问。

    就像人为什么要吃饭,为什么会感到幸福感到愤怒一个道理,她就是简单的不想炒cp而已。

    或许深入这个圈子后,总有一天她会为了所谓的‘流量’和‘敬业’而妥协,去炒cp去配合剧方的营销手段。

    但起码不是现在,对象也不会是房竟。

    对于这点,盛晚还是有自信的。

    可房竟显然是被捧惯了的天之骄子,也可能是被宠坏了所以有点孩子气,他听了盛晚的回答,更委屈了。

    “和我炒作还委屈你了?”他愤愤道:“我可以配合的!”

    “……”盛晚无语之际,莫名觉得走向越来越奇怪了。

    她按捺住内心的忐忑,放软了语气说:“你为什么想炒作?念奴娇都结束了两个月了,等过段时间我们的新剧上映,自然又会有新的cp。”

    盛晚尽量想把房竟的思维往‘人配合剧炒cp’这方面来带,想把他局限在一定的框架里不想让他过分发散。

    察觉到了房竟可能对自己有意思,所以盛晚不想让他深入继续去想了。

    因为一旦发散下去,她不免有可能成为被殃及的池鱼。

    可这样哄小孩儿的态度,看在某人眼里那简直是一个到处留情的渣男行为。

    眼见着盛晚和蒋宣南寒暄完,回到座位又和房竟‘相谈甚欢’,陆远词眼神控制不住的越来越沉,垂在身侧攥成拳的修长手背,青筋都分外明显的露出来了。

    他冷着声音开口:“杞修。”

    “啊,啊?”江杞修正忐忑着呢,听到他叫自己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连忙回应:“陆总。”

    “去和岑瑞说一声。”陆远词声音冷的掉冰碴:“我现在可以上台。”

    他不想在眼睁睁的看着盛晚跟着不同的男人相谈甚欢了。

    比起他们,他更愿意让女人的视线集中在自己身上,为此,他做自己很讨厌的‘出风头’的事情也可以不在乎。

    陆远词知道自己的行为是前后矛盾的,心情也是。

    可他控制不住。

    就和戒毒一样,明明理智知道离盛晚越来越好,这才不会害到她,可身体却控制不住。

    本该在结束后讲的话被岑瑞安排到了开秀前,陆远词作为特邀嘉宾上台。

    在整个主办厅的注视下,男人长腿迈上台阶,一步一步的走到聚光灯下。

    他常常站在各种各样的聚光灯下,面对着各种魑魅魍魉讲话都无所畏惧,更何况是台下一帮戏子?

    陆远词半点紧张的情绪也无,只是目光偶尔会假装不经意的划过盛晚,在触及到女人明显讶异的眼神时,话筒里传出去的低音炮变得更冷。

    但在一些人耳朵里,这样的声音分外性感。

    “我去,这就是航远集团的太子么?”台下有人窃窃私语:“好特么帅,不输任何顶流了都。”

    “何止是不输,赢很大啦。”

    “就是,咱也不是没近距离接触过那些顶流,不化妆的话皮肤怪差的,气质更没法和这位陆总比较了。”

    “要说岑编也是有些本事的,这种真正的资本家都能请来。”

    ……

    说话聊天的都是一些小明星,可在这种没什么粉丝不需要端架子的场合里,身边坐着相熟的好友,他们也只是普通的会八卦吃瓜的群众罢了。

    就像粉丝看着崇拜的偶像一样,像是他们看着陆远词,也不自觉就会变成‘仰望’的心情。

    整个大厅中,为数不多不会用仰望崇拜的目光看向陆远词的,怕是也只有盛晚了。

    但她确实讶异他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眼里的震惊半天都没有散去。

    她记得,陆远词一向是不爱出席这种有镜头的场合的。

    “盛晚?盛晚。”房竟在旁边和她说了好几句话都没得到回应,扭头一看就是她盯着台上出神的样子,他皱了皱眉,声音拔高了些。

    “啊?”盛晚这才回神,有些迷茫地看向他:“怎么了?”

    “呵,敢情我说的话都是耳旁风?”房竟莫名有些吃味,讽刺道:“你盯着台上那位陆总看那么久干嘛?他有我帅?”

    盛晚:“……”

    有的时候,她真觉得过分自信也是件好事情。

    像是房竟这种人,就是标准的他不尴尬别人就尴尬了的模式。

    “别看了,帅也没用。”房竟不等她回答,就又说了句:“这种资本家就是站在台上给我们讲话的,你就算有朝一日拿了影后,也未必能和他吃上一顿饭。”

    盛晚:“……”

    她能说陆远词哄着她喂她吃饭都不知道多少次了么?

    盛晚忍着想笑的冲动,淡淡的‘嗯’了一声。

    她回应的心不在焉,余光还是跟着陆远词的,目送着他下台,走进台子旁豪华的门柱后藏着的电梯里。

    上电梯?他不直接离开么?

    盛晚微微一怔,思绪莫名飘的有些远,随后她收回视线,强迫自己把注意力集中在眼前这场秀上。

    她是来参加v家周年庆,来看秀,来走红毯来营销的。

    她有一百个来的理由,却都不是可以为了陆远词而偏神的。

    毕竟他们现在,只是陌生人而已。

    -

    “我委托了一个工作人员,他打听到陆总在1702房间休息。”

    主办厅的独立休息室里,吴凯然把一张房卡塞到眼前的女生手里,沉声道:“你直接去吧。”

    至于上去做什么,自然不言而喻。

    “吴、吴哥。”秦意细长的手指冰冰凉凉,手心都被房卡边缘硌的生疼:“直接上去?我没做过这种事,我害怕……”

    她脸色苍白,声音中带着显而易见的哭音,仿佛下一秒就要崩溃了。

    但吴凯然并不是那种怜香惜玉的人,听见女孩儿如泣如诉的声音,他只觉得心烦。

    “你想怎么样?之前是你同意了找一个靠山,结果这个不愿意那个不愿意,现在有陆总这么个香饽饽摆在面前,你都不破釜沉舟一次?”他冷笑着嘲讽:“你如果什么都不敢,干脆退圈找个工作算了,平心而论我对你也够好的了,还特意托人打听了陆远词的房间号,你脸皮怎么就不能厚一点?”

    秦意被训的面如死灰,咬着唇说不出话来。

    可吴凯然却是越说越气:“你自己说说,我推了多少资源给你,你有一个把握住的没有?你但凡争点气用得着我来帮你筹谋这种龌龊事?搞得我好像什么牵线搭桥的老鸨一样,但特么谁让你是个阿斗呢?”

    “你要是不想试这一次也可以,现在就跟我回公司,我不带你了还不成么?我带不起你这种什么资源也捧不起来的大小姐。”

    “吴哥……”秦意忍不住哭了出来。

    “行了,你也别哭了,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陆远词的身家不用我说你也知道,他平日根本不出席这种活动,谁能想到今天被我们赶上了,这也许就是老天爷给你的机会呢?”

    吴凯然嘿嘿笑了声,循循善诱的劝:“你还记得盛晚吧?你和她那次鞋子冲突发生过后我就找人盯着她,好几个月了才挖出她背后的金主是谁,就是陆远词旁边那个姓江的助理!我的人拍到他们坐过一辆车,好几次。”

    秦意听愣了,透过泪眼模糊的眼睛去看吴凯然。

    因此,当然也看不到男人那张利益熏心的脸。

    “就傍着陆远词身边的助理当靠山都敢那么目中无人,资源一堆一堆的,之前不少人猜她的金主是谁,可谁猜到能和航远有关了?一个助理都这么大能耐,不用我说你也知道如果破釜沉舟的傍上陆远词,你未来会怎么样了吧?”

    看着女孩儿眼中的恐惧逐渐被迷茫所替代,吴凯然知道鱼已经上钩,便笑了笑,他深知要打一棒子给一个甜枣的道理,不可能一直用骂把人推进死胡同里。

    他笑笑:“你放心,按照我教你的步骤做会没事的,陆远词那样的资本家可是很注重声誉的,到时候有把柄抓在你手里,咱也不怕没有资源。”

    说着,他拍了拍秦意抓着房卡的手,意味深长道:“你在娱乐圈里混,就得豁得出去。”

    豁得出去,做人上人,有了话语权,才能让那些曾经欺负你看低你的人仰视你。

    虽然过程不正当了点,但又有什么呢?

    这个世界,就是强者才有话语权的世界。

    秦意看着手里的房卡和会所工作人员的套装,咬了咬唇,迷茫的视线渐渐坚定下来。

    半小时后,陆远词所在的1702号房被敲响。

    可视电话中,是秦意穿着酒店工作人员套装的身影,她带着口罩,好听的声音被一层布料蒙着,显得有些瓮声瓮气:“您好,客房服务。”

    说着,就用门卡刷开了门。

    陆远词一直背对着门站在落地窗前看着窗外的蒙蒙雨雾,没有理会身后的动静。

    对他来说这个会所大楼是他的所有物,他知道里面的规格和服务,这个时候有人来收拾房间并不算意外。

    秦意悄悄抬眸看了一眼男人修长笔挺的背影,口罩背后的脸很热,心脏也‘砰砰’跳的仿佛要蹦出来。

    就算做了一百次心理准备,但真的站这个房间里,她握着打扫工具的手都在瑟瑟发抖。

    秦意深呼吸,假装忙活的在地上吸尘。

    陆远词全程没有管背后的窸窸窣窣,一直在望着雨幕出神。

    半晌,他拿出手机给江杞修打电话,冷静的声音简单交代了一句:“把主办厅空调的温度调高些。”

    下雨了,他怕温度降低后主办厅冷。

    盛晚那女人向来是怕冷的,穿的又薄。

    秦意抓住他说话的机会,连忙把推车上的矿泉水递过去:“先生,您喝水。”

    她强行平静着情绪,不知道自己的声音是否有些颤,双手把手递过去的时候身子也不自觉的弯起来,不敢抬头看他。

    几秒后,秦意瞄到手里的水被一只骨节修长的大手接过去。

    耳边传来一声低低的声音:“谢谢。”

    她有一瞬间的恍惚——陆远词真的是个绅士,对于她这种打扫房间的‘工作人员’都会说谢谢。

    恍惚的同时,还不自觉有些自惭形秽。

    可是,开弓没有回头箭。

    秦意看着陆远词拧开瓶盖喝下水,本来明媚的眸子里缓缓笼罩上一层薄雾。

    那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随后,她缓缓摘掉脸上的口罩。

    -

    “江助。”

    江杞修离开17楼回到主办厅,正在嘱咐工作人员把空调温度,背后就传来一道清甜的女声。

    他一愣,立刻转身回过头。

    盛晚白玉兰色的旗袍外面拢着一条披肩,缓缓走在他面前站住:“好久不见。”

    江杞修恭敬地打招呼:“盛小姐。”

    “嗯。”盛晚看着他,挽了挽耳边的碎发,装作不经意的问:“刚刚看你上楼了,怎么又下来了?”

    江杞修思索片刻,选择实话实说:“外面下雨,陆总怕主办厅太冷,嘱咐我下来调高温度。”

    盛晚微怔,目光不自觉的落向他身后正在弄空调的工作人员,目光渐渐转向复杂。

    她忽然不想兜圈子了,直接问:“陆远词怎么会在这儿。”

    “主办方邀请。”江杞修微笑,回答的滴水不漏:“陆总今天晚上的行程有空档,就出席了。”

    在江杞修这儿兜圈子,是问不出来什么有用信息的。

    盛晚深知这一点,下意识的抿了抿唇。

    “陆远词现在还在这儿么?我想和他见面道个谢。”她深吸口气,给自己找了个正当理由:“感谢他上次送了我一条裙子。”

    那个她酒醉过后睡在会所的晚上,第二天很是贴心送上来的新裙子。

    盛晚知道那绝对是陆远词送的,知道她两天不穿一套衣服,留宿的位置,裙子的尺码……

    出于礼貌,她应该和他道谢。

    只是上次在澳门偶遇过于愤懑,致使她居然忘了。

    不过现在……也不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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