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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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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铃儿并没有久待,不远处一直暗暗观察着这里的管事婆子稍微露出一点不耐的神色,铃儿便急着起身要走,如一没有拦她,看她一路小跑着跑到管事婆子面前,神情仍是畏缩,如一只是看着,静默不语。

    没说几句,铃儿就跟着管事婆子走了。

    如一百无聊赖地继续等着,在这期间,倒是遇上了一位意想不到的人——素容。

    素容本就是听竹阁的姑娘,碰上她并不意外,意外的是素容对她的态度。

    彼时素容正从大门口进来,如一就坐在厅堂里,二人一抬头就对上了,如一想着二人也算相识,微点头致意,谁知素容高傲地一抬下巴,哼一声便拐上了二楼。

    如一莫名其妙。

    她想起上回在南曲她对竹心的态度,咂摸着,这素容,有什么毛病吗,看谁都不顺眼?

    素容走后,如一没等多久,孟妈妈便姗姗来迟。

    孟妈妈掩着嘴打哈欠,摇曳着身姿而来,如一觉得,她像个妩媚的包租婆。

    但在听了润娘的故事之后,如一对她多少还是有些改观的。

    孟妈妈径直坐到了如一面前,身子一歪,便倚在了扶手上。听竹阁是个寻欢作乐的地方,位置的摆放并不讲究主次,可孟妈妈的姿态这么一摆,瞬间就占据了主位。

    “稀客啊,说说看吧,来找我有何事?”

    如一也没再虚与委蛇地卖关子:“我来是想向孟妈妈您打听一个叫俞娘的人。”

    孟妈妈一愣,但很快又恢复了神色,淡笑道:“你这是在她那儿走不通路了,所以想从我这儿找口子?”

    如一沉默。

    “我不知道你是从哪儿听来的闲言碎语,说我和那个疯婆子有关系的,我只能说,一行有一行的规矩,我的手,只有听竹阁这么大。”

    这就是油盐不进的意思了。

    这是如一早料到的情况,跟这些老狐狸比,她自然是比不过的,所以她只能跟人家玩套路了。

    第一招,走心款。

    “孟妈妈,你也知道,咱们这些红尘里头的女子命都苦,我这也是想帮一把姐妹们。可我一人实在势单力薄,若是能得俞娘相助,那定能事半功倍了。”

    孟晚意勾了勾唇:“俞洛真是个生意人,你给的够多,她自然会帮你。”

    这不还是她给不起嘛,如一腹诽。

    “或者——”如一眼一亮,却听孟妈妈又道,“我也是个生意人,你要想我帮你也可以,你又能给我什么?”

    迎来送往,又回到了原点。如一无奈,她要是给得起东西,还会来这儿找孟妈妈吗?

    第一招失效,那就换第二招,坦白从宽款。

    “孟妈妈你也知道我,我若是能有什么能和俞娘交易的,我便不会来这儿找您了,甚至说,我都不会认识你。但那些离了听竹阁的女子日子实在凄惨,我想帮一帮她们难道还有错吗?”

    “没有人要求你帮她们,你想发发善心也要看看你有没有那个本钱去发。自己都泥菩萨过江了,就别学人家做什么大善人了。”孟妈妈的话无情却又现实。

    如一不语,久久才道:“能撑起这样大一座听竹阁的孟妈妈不会是这样冷酷无情的人。”

    孟妈妈哂笑:“无情如何,有情又如何,审时度势才是立身之本。你还太年轻,先看清自己,再去做你该做的事吧。”

    又是无功而返,接连两次碰壁,说不灰心是不可能的。但如一想,自己做的难道真的是无用之事吗?虽然目前确实超出了自己的能力,但能帮一个就是一个,所有的大事总是积少成多起来的。

    她见过竹心在月下流着泪哭诉自己“这人折去那人攀”,她也看到了润娘从原来的风光无限到现在的潦倒落魄内心所经受的创伤。在见过这些之后,再让她保持无动于衷,她怎么都做不到了。

    就算是自不量力,泥菩萨过江又如何,蚍蜉撼树,只要坚持不懈,早晚有成功的一天。

    如一这么相信着。

    说回付府,沈砚生又来蹭饭了。

    沈将军常年镇守边关,沈夫人随夫而去,只留下独子沈砚生待在京城。沈家与付家交好,姜玉茹和付明厚是看着沈砚生长大的,自然心疼他孤身在京城无人照拂,时常邀他至家中,因此,沈砚生蹭饭蹭的更理直气壮了。

    饭后,沈砚生并未急着回去。

    今日他显得格外沉默,付子归心细如发,早就察觉一二,并不催促,只一边饮着茶一边等着他自己开口。

    沈砚生是个藏不住话的人。

    果真,几口茶下肚,沈砚生杯子一摔,便嚷道:“光喝茶有个什么意思,嘴里淡出鸟来,来人,给小爷上酒来!”

    付子归气定神闲地放下茶杯:“喝醉了我这儿可没地方收留你。”

    沈砚生“嗤”一声:“要换了是你家如一醉在这儿,你怕是巴不得收留人家吧。”

    付子归面上一赧,低咳一声微微偏过头去。

    相府的下人很快拿来了酒,沈砚生拔了酒壶盖子,仰头就灌,一壶酒下肚,这才畅快地吼出来:“痛快!”

    付子归没说什么,给自己斟了一杯酒,小口啜着。

    今晚的月色甚好,一轮弯月挂在树梢,月牙下还缀着一颗明星。

    上弦之夜,当思佳人。

    思绪飘远就收不回来了,等到相思之情满胸腹的时候,他才回过神来,怅然一叹。

    此时的沈砚生已经两壶酒下肚,酒气上熏,昏暗的夜色也挡不住他脸上的潮红,烈酒入肠,催人诉衷肠。

    “你说我这日子过的有个什么劲儿,没权没势的,人前叫我一声沈小将军,背后还不知道怎么笑我是个败家子儿呢。”

    付子归只是道:“你管他人作甚?”

    沈砚生抬头望月,苦笑道:“从前是不管的,人家说什么,我只当是放屁,现在,却是不一样了。”

    付子归问:“哪里不一样?”

    沈砚生只是摇头,苦笑着摇头,一个字没说。

    付子归并未将沈砚生的隐瞒放在心上,即便他二人在旁人看来亲如手足,可沈家毕竟和付家不同,沈砚生也没有必要事事都告诉他,很多时候,他只要听着,就足够了。

    付子归不知道的是,几年之后,他会为自己今日的没有多问一句,悔青了肠子。

    沈砚生对自己的事避而不谈,却反而操心起付子归来。

    “对了,你和你那位近日如何了?”

    付子归不愿与人多谈如一的事,他们之间,他总觉得,应当是两个人私藏的珍宝,因而只是轻描淡写道:“甚好。”

    沈砚生又灌了一口酒:“看你今日宝贝她的样子,还真认定就是她了?”

    付子归神色变得郑重:“此生此世,非她不娶。”

    “那你爹娘那儿怎么办,你打算什么时候跟他们坦白?”

    对此,付子归自有自己的打算:“再过两月便是我及冠之时,到时母亲自会为我议亲,那时,我便将如一带给他们看。”

    想法很好,可是:“我估摸着你爹娘会被你气死。”

    沈砚生有些幸灾乐祸,此时,他还真需要这样的一些小开心。

    如一的身份始终是个坎儿,付子归也并不像他说的这么轻松。这是他长这么大第一回掏心掏肺对一个人,他自然要想尽一切办法得一个善终。

    可现实摆在眼前,他怅然而叹,沉默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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