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休弃王爷
云初只是随意猜测,前几日白侧妃哪怕在病中将养,也会时不时去偏院挑衅一番。
现如今这王府中与王妃仇怨最大的,当属白侧妃了。
“不无可能,你亲自去查一查,最好是接近白侧妃院中较为老实的家生子下人,想来应该会有一些收获。”
“奴婢知道了,奴婢这就去探探消息,总不能一直让人欺压而不主动还击。”
云初趁着朦胧的夜色出了院子,云鬓服侍着沐云锦沐浴梳洗,一番折腾之后,沐云锦总算是躺在了床榻之上。
……
府中好不容易消停了几日,沐云锦也乐得自在,她不善女工,更不精通音律,所以唯一能打发时间的便是在池水边喂喂锦鲤。
她偶尔也会让云初教自己一些防身技巧,跟着云鬓学一些简单的制毒方法。
如此一来,一旦自己孤身一人遇到危险,还能勉强应对一番。
“王妃,奴婢这几日一直派人盯着兰芷居,似乎没什么异动,唯一的异常便是白侧妃的院中多了几名粗使丫鬟。”
沐云锦半倚在贵妃榻上闭目养神,听闻云初如此一说,倏地坐起了身子。
“这其中定是有什么蹊跷,莫不是跟宫里的那位贵妃娘娘有什么牵扯。”
“奴婢也这般觉得,奴婢仔细留意过那几名粗使丫鬟,长得倒是细皮嫩肉的,可是行事作风干净利落,步伐沉稳,中气十足,显然是练家子。”
云初一脸的笃定,毕竟在看人这方面她没怎么出过岔子。
“练家子?贵妃娘娘这是又有什么新动作了,自家儿子管束不了,还一味地往府里塞人,该不会是……”
沐云锦接过云鬓递过来的几颗葡萄,酸甜的滋味沁入喉间,让人忍不住大快朵颐一番。
“坊间传言这贵妃娘娘之所以答应让璃王殿下常住在辰王府,还将白侧妃安插在府里,无非是为了将辰王殿下的一举一动掌握在股掌之间。这般一来,辰王殿下但凡有什么旁的心思,贵妃娘娘皆能立时知晓。”
“太子不是早已立好,贵妃娘娘此举岂不是有谋乱之心。”
沐云锦故意压低嗓音说道,此话虽不能外传,可是此举摆明了是贵妃娘娘明目张胆在王府安插眼线,王爷岂会不知?
“奴婢不敢妄言,奴婢猜测莫不是贵妃娘娘早已知晓白侧妃中毒一事,所以才安插了一些人手进府保护白侧妃?”
云初手执一柄团扇立在沐云锦身侧,有一下没一下地摇着。
“也不无可能,若是早已知晓白侧妃中毒一事,为何贵妃娘娘迟迟没有动作,也没见宫里来人调查此事?”
沐云锦微眯了眯眼,眼下这情形可是越来越让人捉摸不透了。
“既然府里一直风平浪静,白侧妃中毒以及本王妃差点儿中箭,再加之院中鹦鹉惨遭旁人毒手,王爷似乎都不能给出一个最终的结论,那么我们只能主动出击,打草惊蛇引出这背后兴风作浪之人了。”
沐云锦从贵妃榻上缓缓起身,枝丫间的斑驳光影洒落在她的芙蓉面上,更显其妩媚多姿。
“云初,替我梳妆,我们去白侧妃院中走一遭,好打探打探虚实。”
云初虽惊讶沐云锦的心血来潮,但也顺从地为她梳起了妆,云鬓静默地立在一边,一贯面无表情的脸上终是浮现出一丝丝无奈。
沐云锦带着一众丫鬟仆妇,兴师动众地来到了白玥怡的兰芷居,她四下张望了一番,确实比前几日来院中的时候多了好些生面孔。
白玥怡因着中毒伤了身子,算是病中修养着,这几日一直未曾踏出寝殿半步,此时大抵是听到了外面的动静,秀气的弯眉瞬间拧了起来。
一名丫鬟连连小跑至寝殿中通传,沐云锦也不打算真的进去,只堪堪在院中静立着,任由着从四面徐徐而来的清风轻抚自己娇嫩的脸颊。
“怎么,白侧妃这是不打算出来了?”
沐云锦早已听闻给白玥怡看诊的太医曾说过,只要毒素一清,服用汤药将养几日即可,如此这般作天作地要与自己势不两立的人,竟然会躲着不与相见。
“本王妃院中的几只鹦鹉前几日遭了贼人毒手,差点一命呜呼,这王府之中唯一与本王妃结仇的也就你们主子了。这事儿你们侧妃若是不出来说道说道,恐怕难以揭过去。”
沐云锦故意摆出王妃的嚣张架势,不过是想激怒白玥怡露面罢了。
鹦鹉之事若真是她所为,此刻的她大抵真的会因为心虚而躲着不见。
可是不过一会儿功夫,白玥怡竟然在丫鬟的搀扶下慢悠悠走了出来。
“王妃此话何意?妾身前几日与王妃多有纠葛,妾身现下想来应该都是误会罢了,不过是一个想要攀龙附凤的贱婢折腾的一出好戏而已,王妃实属不必放在心上。”
白玥怡稍顿了顿,状似缓了口气一般继续说道:“至于王妃方才所说鹦鹉一事,妾身当真是不知晓。”
沐云锦面色稍凝,眼前的白玥怡竟是摆出了一副柔柔弱弱的模样,似一只撒泼的野猫瞬间收起了利爪。
这是玩得哪一出,可把沐云锦给整懵了。
云初与云鬓也是面面相觑,不得其解,难不成这是白侧妃以退为进的招数?
“你不知晓,难不成是本王妃自己毒害了那鹦鹉,上赶着来冤枉于你?”
沐云锦微微扬起下巴,居高临下地瞥着眼前弱柳扶风一般的白玥怡,这戏不得不继续演下去。
“妾身没这个意思,妾身不过是将自己从此事中择出来罢了,毕竟此事妾身当真是不知情,更没那个精力去折腾几只小畜生。”
白玥怡看似比前几日明事理多了,可是在遣词用句方面依旧不改其锋芒毕露的性子,想来这几日应该有人在暗中敲打过她了。
否则,她那般激烈莽撞的行为举止,岂会在短短几日有所改变。
沐云锦在白玥怡气喘吁吁说话的时候,一直在暗中留意那几名面生的丫鬟,丫鬟们一个个面上瞧着镇定自若,全都在有条不紊地忙着手里的活计,实则视线并未离开白玥怡身上。
这情形看来,显然是白玥怡被人盯着不能胡乱言说罢了,也难怪了……
在白玥怡谈及那几只鹦鹉,随口称之为“小畜生”时,云鬓面无表情的脸上已然浮现出了一丝阴冷的煞气,却在沐云锦眼神示意下瞬间收敛了起来。
“既然白侧妃并不知晓,那本王妃也不再为难于你……”
沐云锦话还未说完,此时兰芷居里的一众丫鬟纷纷对着来人行礼,如此大阵仗除了他还能有谁。
“王妃来兰芷居可是为了那几只鹦鹉?据本王所知,王府最近一段时日常有野猫出入,想来王妃院中的几只鹦鹉之所以那般病恹恹的,大抵是受了野猫的惊吓,王妃无需这般捕风捉影寻来白侧妃院中。若是王妃觉得本王说得有理,本王再命人寻几只机灵些的赠与王妃即可,此事不必过于追究。”
沈曜辰负手而立,眸如墨染,面似皎月,若说芝兰玉树也不过如此。
可是此时的沈曜辰不论有多么的绝世出尘,也难以在沐云锦心中掀起什么波澜。
沐云锦此时只觉得眼前这位极其自负的王爷,肯定是在私底下与白玥怡达成了什么协议,他们才会一唱一和将戏演得十足。
但是院中鹦鹉一事,她的确没什么证据表明是白玥怡所为,此事姑且只能不了了之了。
虽然心中自知纠缠下去没什么意思,可是沐云锦也想图个嘴痛快,她不好过,旁人岂能言笑晏晏了。
“王爷言外之意莫不是在怪罪妾身来妹妹院中寻衅滋事?妾身不过是心疼自己院中那几只小家伙,一时气急才会来此,王爷何苦处处为难于妾身。”
论矫情谁不会似的,既然他在明面上处处维护白玥怡,那么她在大婚前日准备的好东西可是要派上用场了。
“既然无事,王爷可否移步到妾身院中坐坐,妾身想给王爷瞧瞧一个好东西。”
白玥怡神色有异,而她身旁的那几位丫鬟更是竖起了耳朵。
沈曜辰见她没有执着于鹦鹉一事,面上倒是松缓了不少,也就任由着她开口了。
当沈曜辰踏入沐云锦所在的邀月居时,倒是被眼前的一切给震惊到了。
原本这是王妃居住的主院,因着他并未将大婚之事放在心上,也就任由着府里的管事操持着置办了一切。
他大概记得一次无心走至此院,院中的布局与眼下瞧见的可是大为不同。
现下纵观院中佳木茏葱,奇花闪灼,小桥流水从石缝间蜿蜒而下,翠竹环绕于假山,每一处景致都显得格外小巧别致。
景致虽好,可沐云锦接下来要给他瞧的好东西可是一点儿也不好了。
“原本大婚当日妾身就该与王爷提及此事,奈何王爷并未来妾身院中,后又发生诸多事情,此事便一拖再拖了。这是妾身提前备下的休书,不过丑话说在前头,此休书乃妾身主动休弃王爷的,而非王爷休弃妾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