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栽赃陷害
沈曜辰身后的夜浩眼疾手快地伸手去扶,却被沈玉书冷冷地伸手拍开了。
“你配吗?”
沈玉书瞥了一眼弯腰蹲下的夜浩,一脸的不屑,随即掸了掸身上的尘土,自顾自地从地上爬了起来,模样颇有些狼狈。
夜浩也并不在意,撇了撇嘴,好似嫌弃一般地拍了拍手,又站回到了沈曜辰的身边,算是对沈玉书最好的回敬。
毕竟他的主子只有一人,其他人在他眼里还不算什么,哪怕沈玉书是皇上最宠爱的儿子。
“夜浩,夜冥,本王限你们三日之内务必查清今晚发生的所有事情,亦包含白侧妃身中剧毒一事。”
夜冥不知何时出现在了沈曜辰的面前,二人领命应下,恭敬地退至一旁。
“祁大哥,天色已晚,你还是早些回府歇息吧。”
沐云锦神色愧疚地看着祁元烨,深知他今晚特意前来,不过是为了确定自己在王府过得是否舒心罢了。
方才他还不顾自身安危地救了自己,长久以来的照顾,这份恩情怕是如何也还不清了。
“你身子骨本就弱,无需为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人或事而乱了心绪。”
祁元烨说完对着沈曜辰抱拳行礼,态度极其敷衍,随即不等沈曜辰做出反应,撩开衣摆转身离去。
“怎么,王妃就这般依依不舍,若是王妃不舍祁将军离去,王妃大可随他一道去了。”
沈曜辰今晚虽一直在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可是一向冷静自持的他却屡次三番因为眼前这个女子而破功。
“王爷,妾身乏了,先行告退了。”
沐云锦实在没什么精力与他继续纠缠下去,唤了云鬓一道朝着后院走去,背影略显孤寂和萧条。
“二哥当真是有容人之量,情敌都找上门来了,还能这般若无其事地当何事都不曾发生过,实在是佩服,佩服啊……”
沈玉书此时又犯贱地跳了出来,当真是记吃不记打。
“你是觉得我方才下手轻了,还是你认为你可以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衅于我?”
沈曜辰语气冷漠,连多余的眼神都不想再施舍于他。
“你真的不累吗?”
沈曜辰转身之际也不禁感到疑惑,此话究竟是在问自己还是在问沈玉书。
“我不累,我这辈子生来就是为了和你作对,为了和宫里那位作对,又怎会累,又岂会累……”
沈玉书此时面色青白交加,歇斯底里地痛喊着,窗外朦胧的夜色似又让他回忆起了那个不堪忍受的夜晚,那种被人无情地摁入冰冷的湖水中,窒息到濒临死亡的痛苦感觉。
他好恨,真的好恨,他真的不想再重来一次。
可是上天却又跟他开了个天大的玩笑,这个玩笑不仅可笑而且还极其讽刺。
整个王府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之中,唯有沈玉书近乎疯狂的抽泣声回荡在空旷的院落中。
翌日,沐云锦从睡梦中醒来,环顾了一眼四周斑驳到让人心生不悦的墙壁,最终还是接受了现下的境况。
反正也待不了多久,过一天算一天吧……
“王妃,白侧妃来偏院了。白侧妃扬言若是今日王妃不给个说法,她就要将此事宣扬出去,这岂不是黄鼠狼给鸡拜年,当真没安好心。”
云初一张小脸拉得多长,手里端着的铜盆差点气得摔到地上。
“无碍,不过是些跳梁小丑,本王妃还真懒得与她一般见识,否则倒是自降身份了。”
“王妃说得是,这种人咱不必与她计较。”
云初将铜盆小心地搁置在一旁的几案上,双手递过一方锦帕,伺候着沐云锦洗漱。
“昨儿个夜里,咱们去白侧妃院中时,我不是叮嘱你好生看管住春莺的,怎的后来还是让她逃出来作妖了?”
“奴婢也是纳闷,王妃离开没多久,院中就出现了一个蒙面黑衣男子,奴婢与他缠斗起来,春莺正是趁着这个机会逃出去的。”
“哦?可有看清来人是谁,武功与你不相上下吗?”
沐云锦将锦帕放入铜盆之中,起身朝着铜镜前缓缓走去。
“奴婢眼拙,没能瞧清那个黑衣男子的相貌,但绝不可能如春莺所说仅仅只是一个普通侍卫。”
“看来幕后有一双黑手在不断推进事情的发展,更可怕的是我觉得所有事情都在那个幕后之人的掌控之中。”
“那王妃打算如何?”
云初一脸的纳闷,若是问她如何见招拆招她的确会,但是这种废脑子的事情还是算了。
“我们不能坐以待毙,白侧妃中毒一事若不能尽早查出真凶,只怕最后会连累到丞相府。”
沐云锦思量了片刻,看来有些事得尽快办了。
“那……白侧妃,王妃见是不见……”
“见,怎能不见,她不就是想来偏院瞧瞧本王妃凄凄惨惨的模样,本王妃还真不打算如她愿了。云鬓,伺候本王妃上妆,本王妃何时委屈过自己这张芙蓉面了。”
“王妃说得在理,王妃乃九天玄女一般的人物,岂能被那些凡夫俗子从门缝里看扁了。”
主仆二人故意拔高了音调,似是故意让院外的人听清。
白玥怡原本虚弱得不能起身,可是她又如何能错过打击仇人的机会,于是下令院中丫鬟仆妇用软椅将她抬了过来。
方才沐云锦与云初的那番冷嘲热讽的对话,那可是一字不漏传入了她的耳朵。
此时的白玥怡一张惨白如纸的小脸更是了无生气,像是快要驾鹤西去了一般。
白玥怡被一群丫鬟仆妇围在中间,压抑得似乎不能喘气了。
沈曜辰的忽然出现,无疑是给白玥怡带来了希望。
原以为他的到来是为了给自己撑腰,却在无意间瞥见了男子身旁的安晓茹时,白玥怡的心瞬间如坠冰窖。
“王爷,王妃不仅没有在偏院好好反省犯下的罪过,还在里面指桑骂槐,妾身当真是有苦难言。”
白玥怡先发制人,对着沈曜辰就是一顿哭诉,那梨花带雨的模样,但凡是个男子都会怜香惜玉一番,可偏偏沈曜辰是个不解风情的。
“你身子余毒未清,怎的一大清早就来了这偏院,当真如春莺所说,不过是想算计自己的一条命罢了?”
沈曜辰居高临下地审视着靠坐在软椅里的女子,话说得丝毫不留情面,冷漠又决绝,好似一把锋利的冰锥,在这暑气未消的夏日狠狠扎入她的心房。
“王爷,妾身就是拼了命也想来瞧瞧这杀人凶手何时会伏法。”
白玥怡也是破罐子破摔了,眼瞅着毒害自己的仇人在这偏院都过得顺心如意,她岂能罢休了。
“本王何时说过王妃就是谋害于你的真凶?”
“那王爷为何要将王妃发落到了这破败不堪的偏院里来,不就是间接认定了王妃正是那投毒之人?”
白玥怡紧咬着下唇,纤细白皙的手指紧扣住软椅的边缘,指尖因着力道的加重,变得毫无血色。
沈曜辰冷嗤一声,嘲讽的笑意在唇畔荡漾开来。
“原以为你只是单纯的愚蠢,却不曾想你是真的没脑子。”
沈曜辰一番冷嘲热讽的话,惹得白玥怡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简直是无地自容。
“若是王爷执意偏袒王妃,那妾身也只能将此事禀告给皇上了,妾身倒要看看王爷能包庇王妃到何时。”
“白侧妃以上犯下,买通府里的管事嬷嬷,设计陷害王妃又该当何罪?”
沈曜辰反将一军,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将白玥怡的后路堵得死死的。
沐云锦此时从偏院里晃晃悠悠走了出来,略施粉黛的小脸在阳光的映衬下更为明澈动人。
她静静地伫立在廊下,心中不免觉得有些古怪。
昨儿个夜里还一直与自己唱反调的辰王殿下,这会儿怎么反倒帮起自己了,这太阳还能打西边出来?
沈曜辰不咸不淡地瞥了她一眼,只觉得这院中所有女子都不及她万分之一的错觉。
“王爷,妾身怎会做出如此愚蠢的事来,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吗?”
“方才白侧妃的一言一行已经证实了这一点,拖着病体还能耀武扬威到此处,不是愚蠢是什么?”
安晓茹在一旁掩唇轻笑,惹得白玥怡频频抬眼瞪她。
“白侧妃,方才是你命人来本王妃这里传话,本王妃今日要不给你个说法,你就将此事宣扬得人尽皆知?”
沐云锦整个人被枝丫间散落的阳光笼罩着,周身好似萦绕着圣洁的光芒,仿若仙子翩然而至。
沈曜辰还不等白玥怡张嘴,冰冷的眼神刹那间凝结成了霜,寒冷蚀骨。
“本王今日便将话说开了,若是谁不想活命将昨日之事宣扬出去,但凡本王在外面听闻关于此事的只言片语,你们都陪着白侧妃滚回宫里去。”
白玥怡清秀的小脸瞬间变为灰白色,眸中算计的精光也变得暗淡无光,他这是挑明了自己的身份吗?
“我不甘心,凭什么,凭什么下毒谋害之人可以逍遥法外,我一个受害者还得忍气吞声,王爷你觉得我会轻易揭过此事吗?”
院中气氛一时变得剑拔弩张,沈曜辰正要发作之际,院外忽然走进来一人。
“白侧妃,无凭无据的栽赃陷害,诸如此类的事做得多了,怕是会祸及你自己的福泽。老奴今日过来,正是为了洗清王妃的冤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