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这很妙，也很不妙
“劫后余生”的两人回到酒店的木屋别墅。
刚进门，简云深连外套都没脱掉，就被慕白一下子抵到了墙上。
慕白的吻劈头盖脸压了过来，动作原始又热烈，情绪急切又炙热。毫无技巧，却让人迷醉。
简云深此刻的脑袋里像是被人扔了一颗烟花，“轰”一声把理智和冷静同时炸得支离破碎。被炸碎的残片漫天飞舞，每一片都倒映着慕白英俊的脸和完美的身体。之前被冻僵的本能被瞬间烤化，混着血液在血管里四散流窜，沸腾着，咆哮着，极速地往下疯狂奔涌。
这让简云深原本已经冻透的身躯一下子燃烧了起来。他揽住慕白，凶猛地吻了回去。
慕白脑子里的那根长久以来紧绷着的弦，在缆车上终于被简云深撩断了，此刻，他所有的理智此时已然灰飞烟灭，所有的克制也随之轰然倒塌。理性和克制都死了，本能坐在他们的尸骨上仰天长笑，还得意地抽了根烟。
不知道第几轮极致褪去后，简云深觉得自己连脑浆都跟着存货一起挤干净了。
他躺着一动都不想动，闭着眼，咬着牙，在心里咒骂着付哲奇乱指挥，瞎判断。
谁他妈说慕白不行？何止行，简直是太行了，行到我都快不行了。
简云深不敢醒，醒了也不敢睁眼，他怕被慕白看到自己睁眼，又会扑上来。
他只猜对了一半，慕白确实又扑上来了，但是根本没管他睁没睁眼。
你来我往，七上八下，九九归一，谁他妈的还在乎位置。
简云深不在乎，慕白也不在乎。
也不知道是壁炉烧得太旺，还是冬天太干燥，俩人的皮肉骨骼全化作干柴，丝毫水分不剩，火都不用点，一个眼神一擦就着，所有理智瞬间灰飞烟灭，把俩人烧得只剩下了一团欲。
这三天的假期，他们别说滑雪了，门都再没出过，别说门了，连床都不怎么下。
简云深是第一次搞基，根本没有经验，但他觉得这事儿能举一反三，他总觉得慕白的表现十分生涩，后来他琢磨，慕白这种身居高位的人，都是别人巴结他，取悦他，自己不在个人业务上下功夫实属正常操作，就好像漂亮的人根本不会追别人一样，因为压根不需要。
对于可以跟慕白宣淫无度这事儿，简云深是万万没想到的，毕竟这个慕白不但看起来禁欲，实际上在雪山之行前也实打实地冷淡无欲。
自己几次三番创造机会，哪一次不是完败。
这人怎么就忽然间疯了呢？
但他对结果很满意，甚至觉得慕白可以再疯一点。望梅止渴这么久才品尝到这甘美一口，他根本不想停。
对于自己可以宣淫无度这件事，慕白也是懵的。
慕白觉得不可思议，他是个极为克制的人，自控力强大到可以压制几乎所有的情绪和欲念。二十八年从未失控过。他的大部分精力都发泄在了工作和运动中。对性，他控制得向来很好。
这次，他失控了。
也沉迷了。
这是他第一次产生□□，不是单纯的性需求，而是由一个特定的人带来的独有的欲望。就是那种看到他就想扒光他，闻到他的气息就浑身血液喷张的□□。
这特定的人，竟然是这个人。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也许是打完架抽同一支烟时，也许是在机车上紧贴时，也许是攀上高崖对望时，也许是潜入水底共泳时，也许是打野球干架落跑时，也许是在海边轻吻时。
慕白无法确定。
这很妙，但这也很不妙。
“这都已经十几分钟了……”
cfo边看表边对coo窃窃私语。
“可能还在考虑吧。”
coo也不敢随意揣测圣意。
“问他要不要换杯热咖啡需要思考十几分钟？”
cfo小声抱怨着。
“慕总？”
江明看不下去了，主动召唤回了让一群慕氏集团高管困惑不已的正神游天外的慕白。
“嗯，这个再研究一下，下一个议题。”
回神的慕白根本不知道上句话尾巴在哪，也早不记得什么咖啡了。
这样的事情从雪山回来后，就开始频繁出现在慕白身上。有时候是恍神，有时候是发呆，有时候是无端的神秘微笑，但更多的是慌乱和茫然。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慕白也开始有了期待，开始患得患失，开始情绪波动。脑子里无时无刻全是关于简云深的画面，甚至根本不会刻意去想，简云深也会随时随地钻进来，对着他的理智叫嚣。
他脑子里理智和情感的缠斗无时无刻不在激烈进行，早已经打到彼此见血了，依然没分出胜负。
几天后就是慕白的生日，这让简云深很是头痛。
按理说这种特殊日子是增进感情最好的契机，但他俩现在这种包养不包养，恋爱不恋爱，床伴不床伴的关系，让简云深根本不晓得用什么姿态去面对这个特殊日子，装不知道不行，知道了不表示不行，表示得太淡或太过也不行。
思来想去，简云深最终决定给慕白庆祝生日。
其实最主要的原因是从雪山回来后慕白已经消失整整一周了，简云深想借机见见他。
简云深查完慕白的星座后举着根烟开始思考：摩羯男啊！怪不得这么冷淡，生在最寒冷时间的星座嘛，那我就理解了。想必慕白这种冷淡的摩羯男，绝不会喜欢付哲奇那浪批一样年年搞什么生日狂欢趴吧？
又想想慕白那禁欲的冰块脸。
星座还真准，简云深琢磨着。
如果有个人半年前告诉简云深：半年后，你会蜷缩在沙发里用手机查一个男人的星座去揣测他的喜好和行为。简云深一定会一个火箭炮把这个人轰上天。
星座？他简云深，铁血真猛男，连被跟这种事扯上关系都嫌弃到不行。
但人就是如此啊，一旦陷入情感，就会把自己曾经的底线挨个踩个遍，把自己曾经唾弃的事干个遍，把自己曾经奉为圭臬的清规戒律犯个遍，然后大喊“这才是勇于面对自我”。
有句话说得好，什么是喜欢一个人，就是当你看到这个人，你会把自己曾经严格参照并执行的那些择偶条件瞬间忘掉。
简云深连自己曾经的择偶标准是异性都抛弃了，看个星座怎么了？非常合理！
简云深想来想去，怎么办这个生日依然没有头绪，最终硬着头皮打电话给江明。
一是想刺探一下慕白那边有没有什么情报；二是自己主动表示重视，但无所适从；三是万一出什么纰漏，也可以拿江明的意见来垫背。
“慕总痛恨节日，尤其是生日，也别搞什么惊喜，所有的惊喜在慕先生看来都是惊吓。”
江明给出的意见虽然中肯且重要，但也跟没说差不多。
慕白确实特别讨厌节日，尤其是生日。因为在别的普通的日子里，形单影只这件事没有如此的突兀，但一到了节日，无论是热烈的氛围和他人的欢乐，都会让一个人的寂寥再也无法自欺欺人的跳出来一遍一遍地提醒自己——你只有一个人，这让人非常失落。节日氛围无孔不入地渗透在每个生活瞬间，就那么明目张胆地喧嚣着，无法回避，无法战胜，让孤独的人更孤独，寂寞的人更寂寞。
生日就更不用说了，简直就是一面宣告“你没人爱”的大旗，迎风招展在抬脸就见的眼前。
毫无意外地，简云深拉了外援付哲奇帮自己出谋划策。
“我他妈的，这一天到晚自己的妞不干，光干你那点破事儿了。在你眼里我到底是姓丘还是姓月啊？你是给我打上专业帮忙搞基的标签了还是怎么滴？”
付哲奇简直无语了，他觉得俩大男人在一起就该聊生意聊女人聊江山聊黄色，这他妈的天天聊男人算是怎么回事儿。
“我在国内只有你一个哥们，你不帮我，谁帮？”
简云深直白得坦坦荡荡，无耻得理直气壮。
“大哥，你让我出主意帮你搞女人，我还是有点权威的，搞浪漫，我真不行啊。”
“搞女人不也要搞浪漫么？”
“一个伤肾，一个伤神，能一样么？不然你给他买个包？我都是这一招。”
简云深顿时觉得自己这趟白来了。
终于，简云深在网上看了整整一夜韩剧唯美爱情精选片段集锦后，确定了生日庆祝方案，并在两天内准备就绪，然后告诉江明，让他到时间把慕白带过来。
“我说了，慕总痛恨节日，尤其是生日。”
江明在电话里反复强调，他可不想慕白被惹毛了，因为什么结果都要他来面对。
“我心里有数。”
简云深自负地认为慕白讨厌过生日，是因为那些惊喜不够好，不够用心。怎么会有人真的讨厌别人为自己精心准备的祝福呢？而且，慕白还专门还给“许忆北”送了生日礼物，说明他是在乎这种形式的。嘴硬而已。
男人，呵呵。
慕白生日当天，简云深悉心打扮，他把平时肆意的半长发全部固定在脑后。选了一套正式又不会太严肃的略带绸缎光泽感的三件套西装，认真搭配了领带，袋巾和袖扣。最后专门戴上了慕白送给“许忆北”那块手表。
准备妥当，他甚至还对着镜子练了练笑容。
他按时来到海边，穿过栈桥，走向了栈桥尽头那个用唯美灯光布置的白色篷房里，他拨开被风吹起的帷幔，坐在了摆满鲜花和美酒的铺着洁白的提花餐台布的餐桌旁边。
像王子在等待着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