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香玉的打算
之后，曹铭兰将她们带到一间隔间，又命小丫鬟拿了些糕点茶水伺候着。
待三人坐定，曹铭兰让小丫鬟去外面守着，才开口道：“原本你们应该跟着香玉姑娘学习如何待客的，不过她现在都不接客，又把你们扔给了我，我只能让你们在这边坐坐了。”
因着之前的一番谈话，三人也算敞开了心扉。曹铭兰本就是直爽之人，也不藏着掖着，直接就跟永儿和苏瑶把话说明了。
永儿不解道：“既然香玉姑娘不愿意教我们，怎么今日上午还带我们参观主楼，教我们规矩？”
曹铭兰嘲讽地一笑：“你别看香玉表面是一朵娇嫩的富贵花，其实她为人十分谨慎小心。今日早上这一出大戏，可全是她编排导演出来的。”
此话一落，隔间内的另外两人瞬间来了精神，连一直静默不吭声的苏瑶，都抬起了头，炯炯有神地看着曹铭兰。
曹铭兰见这两人一脸好奇地望着自己，被逗得咧了嘴角，露出笑意来。
自从青月出了事，香玉便开始注意起苏意柔来。直觉告诉她，这么个小人物却有着坏她大事的危险。
凭着自己在万花楼经营数载的关系人脉，香玉很快就知道了苏意柔的过往。这本来就不是什么不可说的机密，一问，大家就都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将自己知道的全都告诉了香玉。
当阿四出现在万花楼的那一刻，香玉就知道了。她也猜到了第二天一早，苏意柔和阿四不会就这么风平浪静地分道扬镳的。
她一早就给曹铭兰递了信，让她在主楼等着，苏意柔必定会闹出事端的。
香玉带着永儿和苏瑶去主楼，也不过是为了看自己亲手策划的大戏。她知道跟苏意柔有仇的曹铭兰，是不会轻易放过这个机会的。
曹铭兰说出了她们不知道的前情，两人都一副原来前面还有这些事的惊叹表情。
沉默许久的苏瑶开口道：“这个香玉能将主楼发生的所有小细节都知晓的一清二楚，又能操控利用别人的过往来算计人心，能稳坐榜首也算实至名归了。”
“那是自然。”曹铭兰饮了一杯茶，道：“这万花楼没有谁是简单蠢笨的，香玉明知有这么一出戏，还带你们来，就是为了敲打你们。若你们惹了事，也会像苏意柔那样最后被留在红袖馆，到时会是怎样的下场在等着你们。”
她放下茶杯，又道：“当然，她也想告诉你们，红袖馆已经出手整治苏意柔了。以后遇到任何事忍一忍，自会有人出手教训的。”
两人听了都连连点头，永儿叹道：“在这里讨生活的，都不容易。”
“是啊。”曹铭兰感慨道：“都不容易。香玉也怕你们留下来，跟她争排位呢。”
永儿和苏瑶都觉得，这个万花楼里真是人心叵测，人人都有自己的小心思。
三人又闲聊了几句，等有下人有事过来请示曹铭兰。曹铭兰就让她们二人在这边歇着，跟着那个下人走了出去，去处理主楼的事宜了。
现在隔间只剩下了永儿和苏瑶二人，苏瑶淡淡开口问道：“永儿姑娘，你本不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人。怎么刚才开口就要苏意柔的命呢？”
永儿静静地给苏瑶的杯子里倒了茶，声音低沉有力地答道：“虽说恶人自有恶人磨，但像苏意柔这样阴狠的角色，就应该这么简单粗暴的处理。任何的心机谋略用在她的身上，都是给她反败为胜的机会。毕竟能像她这样坏到骨子里的恶人，世上也没有几个了。”
永儿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轻轻抿一口道：“善良的人，不是对所有人都心软。对待恶人，只有比他们更狠毒，才是对他人的善。若一味地只求心善，那才是最大的恶。”
苏瑶边听着，边喝了口茶，点头赞同道：“永儿姑娘说的是大善，做一个有大善的人，是很难的。”
永儿听了笑道：“古往今来，能有几个真正的大善之人。我们这些凡夫俗子，做到问心无愧就好了。”
苏瑶也跟着抿唇一笑，两人又闲聊了一阵。
夜深了，到了万花楼闭门的时间，小淑馆的姑娘们在孟洲的护送下回了自己的院子。
永儿去了苏瑶隔壁屋睡下，而苏瑶正坐在桌旁边等孟洲，边想着今天发生的事情。
很快，夜深人静之时，一声细微的开窗声在耳边响起。苏瑶回过神来，转头就见孟洲身姿轻巧地从窗户口跃了进来。
她也不起身，只是拿了两只杯子，分别倒了茶水。一只放到对面，一只自己拿着喝了起来。
孟洲也不客气，坐下后，叽咕两口就将杯中的水喝尽了。抹了抹嘴角的水渍，孟洲问道：“今日上午，惩罚苏意柔的时候，你在场？”
苏瑶点头：是啊。见过第一次，再见第二次，倒也没有那么害怕了，你不用担心。”
孟洲不放心：“你刚刚炙雪毒发不久，又见到了这种血腥场面，今晚恐怕会噩梦连连了。我留下来陪你吧。”
苏瑶不自在地拒绝道：“不用了，我能应付的。你在这里，也休息不好。如果真有事，永儿姑娘就在隔壁，她会过来查看的。”
孟洲看她不愿意，也不勉强，点头道：“行。如果有需要，你跟我说吧。你现在去了万花楼，万事小心。那个苏意柔，我会再想办法解决掉的，不会让她去给你惹麻烦。”
“再？”苏瑶立刻就抓住了这句话中的重点字：“你之前还做了什么？”
孟洲一时语塞，他本不想让苏瑶知道自己暗中做了手脚。但现在话中漏了馅，知道藏不住，只能如实相告。
孟洲支支吾吾地说道：“那个阿四是我……弄来的。”
苏瑶睁大了眼睛：“你？你怎么把他找来的？”
孟洲闭了闭眼，索性全盘脱出道：“我让赵线主给孟青川带了话，他通过晋城知府，让知府的管家挑唆了阿四，那个阿四才会来万花楼找苏意柔。我原本是想借着阿四的手，在你去万花楼之前，先将这个见人就咬的疯狗除了。可惜，阿四没能下得了狠手。”
说完，孟洲狠狠地握了握拳头，咬了咬牙。显然对阿四的无用，很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