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孟洲到主楼当差
张妈妈走到院子中央，打量了一番站立在四周的姑娘。见大家都安静地站立着，恭顺乖巧，她满意地点了点头。
清了清嗓子，张妈妈开口朗声道：“姑娘们，想必大家都知道了今日上午发生在主楼的事情。有些人亲眼见着了，有些人听别人说了。我不管你们如何知晓，在这里我只有一句话劝告各位，少惹是非，熬过这一个多月，就是你们离开此地的时候。没有必要为了一时意气，葬送了一辈子。”
姑娘们听了，都纷纷行礼称是，动作轻柔婉转，有规范守礼。张妈妈见了，欣慰地点了点头。
张妈妈带着大家和随她过来的护卫一起去了主楼。
“林老大，忙着呢。”远远看到林老大正在主楼指挥着手下的护卫检查布防，为开门接客准备着。张妈妈挥了挥帕子，就开口招呼道。
林老大一见张妈妈这浩荡的一群人，赶紧满脸堆笑跑了过来：“张妈妈，安好。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张妈妈捏着帕子笑道：“怎么？不欢迎我这个前掌事啊？”
林老大忙不迭地摆手道：“怎么敢，怎么敢。”
说完又不住作揖道：“张妈妈的知遇之恩，老林我没齿难忘，大恩大德，一定加倍报答。”
张妈妈笑得眼睛都眯成了缝，她挥着帕子假装打骂道：“去去去，我张妈妈可不是挟恩求报的人。”
林老大也不恼，一脸诚恳地问道：“张妈妈到此，必是有事要处理。若有用得到老林的地方，您尽管吩咐便是。”
张妈妈敛了笑容，略带忧愁地说道：“今天上午，主楼的事，想必你也听说了。我们万花楼何时落到，随便一个下三滥就可以随意指摘的地步。”
她眼中显出狠色，咬牙道：“我总觉得那个苏意柔就是个祸患，我可不能再让她把小淑馆的其他姑娘祸祸了。”
她说完指了指身后跟着的孟洲，对林老大笑道：“孟洲，你们也熟悉。我让他在百花宴之前都跟着这群小娘子，在万花楼看着点她们。你们俩的交情也不浅，我派他来，也是怕出事。你可千万别多想，等百花宴一过，我就把他调回去，不在这里碍你的眼。”
孟洲走出一步，向林老大郑重地作揖行礼道：“林老大，我过来只是看护一下小淑馆的姑娘们，其他的事绝不僭越。在此期间，一切行事，都听林老大的。”
林老大虽然觉得张妈妈另外派一个护卫领头过来，会让自己做事碍手碍脚，还让别人低看一眼没有面子。
但想到孟洲的为人，和他背后的那个在内院当差的赵线主，与其现在得罪了张妈妈和孟洲，不如就卖个面子给他们，反正离百花宴也就一个多月的事了。
他立即满脸堆笑，虚扶了一下孟洲的手臂道：“哪敢，哪敢。我和孟兄弟也是过命的交情了。这后面我们两个互相帮忙就是了，哪有谁听谁的。”
张妈妈见此事谈妥，自己来万花楼的目的已经达到，忙让身后的姑娘们，赶紧去找自己的魁首去。
永儿和苏瑶携手一起去找了曹铭兰，曹铭兰正在仔细地检查着每个姑娘的穿着妆容。见她们过来了，就让她们在旁边看着，也顺带了解一下这里面的门道。
等曹铭兰都忙完了，才带着她们来到了主楼二楼一间包间内。
她让两人去看下面正中的舞台上，有小厮丫鬟正在细心地布置着。有丫鬟将一盆盆红豆树放到舞台的角落里，又有两个小厮将一副蝴蝶飞花的屏风换上去。过了一会儿，只见香玉的贴身丫鬟静雅抱着一个长条形的物件走了上去，小心翼翼地放置在正中的琴台上。
看着静雅小心地摆正那个被细棉布包裹的古琴，曹铭兰缓缓开口道：“今日轮到香玉当差。她最近都不接客，轮值时，只每晚在主楼弹一首曲子，曲名叫《相思》。”
永儿点头，了然道：“她是为了吊足某些恩客的胃口吧？”
曹铭兰点头，叹气道：“也是为了看看谁对她是真心的，这样她才好将自己的后半生交托出去。”
三人相处了一天，永儿见曹铭兰一直都是不卑不亢，不苟言笑。做事却干净麻利，对待下面的人虽不和蔼，却并不苛待。午后，曹铭兰对她们二人又一番真心直言相告，现在见她一身肃穆地站在那里，不禁缓缓开口问道：“铭兰姑娘，你现在一切可都安好？”
这突兀的一句问话，着实把曹铭兰问愣了。她不解地转头看向永儿，对上了一双诚恳关切的眼睛。曹铭兰知道永儿是真心问她，脸上柔和了不少，她语带暖意道：“我现在，一切都很好，这样我就很满足了。”
永儿听她说得真挚，也为她感到高兴，笑着劝她道：“铭兰姑娘能这么说，想必也定能过得很好。只是……”
永儿迟疑了一下，曹铭兰见了，直言道：“永儿姑娘但说无妨。”
听她这么说，永儿也不纠结，看了看四周没有什么旁人，就小声说道：“铭兰姑娘，我知道你痛恨苏意柔，但是也得小心防备着，她不会善罢甘休的。”
见曹铭兰听到这个名字，整个人都变的阴冷起来，永儿接着说道：“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这句话想必铭兰姑娘深有体会吧。”
曹铭兰看永儿的眼神都变了，满含复杂又带着一丝疑虑。
永儿却坦诚地回视她：“铭兰姑娘，我只是提醒，怕她再害了你。”
曹铭兰点了点头，呆立了片刻才道：“教训苏意柔是我故意为之，你们可以说我是打击报复。”
她看了身后的两人一眼，继续道：“不过，我一个嬷嬷怎么会有教训姑娘的权利。苏意柔，是虹姨亲自吩咐的。从今往后，她只能接一些伺候贩夫走卒的差事，永远不可能选上娇客了。”
说到这里，一丝恨意闪过曹铭兰的眼睛，她缓了缓才又说道：“永儿姑娘，谢谢你的好意。我会记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