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跟随曹铭兰
过了好一会儿，曹铭兰看苏意柔彻底没了动静，才示意婆子将脸盆撤下。婆子端着盆离开，架住苏意柔的两个护卫将她往舞台上一扔也走了下去。
曹铭兰走上前，用脚踢了踢苏意柔，苏意柔毫无反应。
看着这个从小一起长大，自己曾经百般讨好奉承，后来落难又互相攻讦伤害的人，如今鲜血淋淋地躺在地上。曹铭兰不无讽刺地勾了勾嘴唇，嘴角却没能凝出一个嘲讽的笑意来。
最后还是面无表情地转身走到台前，面对众人，曹铭兰脸上又恢复了刚才威严的模样。
她清了清嗓子，朗声说道：“各位，今天让你们到这儿来，就是想要告诉你们：不守规矩的人，在红袖馆就是草芥，只有任人蹂躏的份，不要想着反抗，更加不要打着弯心思去祸害别人，不然后面就会如苏意柔这般，让她生不如死。”
众姑娘听了，都低头不语。
曹铭兰见大家都很是乖顺，没有忤逆之态。又出言安慰道：“姑娘们不要怕，想来整个万花楼也只有台上的这位，敢如此羞辱客人，败坏万花楼的名声了。只要大家听话，伺候好客人，便什么事也不会有。”
说罢，见众人都不吭声，曹铭兰挥了挥手，又道：“经历了今天这一出，姑娘们想必吓坏了，赶紧回去休息吧，晚上还有劳各位呢。”
众人听了，连忙行礼，回了自己的住处。台上的苏意柔自有婆子上去将她拖下来，带往别处去。
等众人散了，香玉带着永儿和苏瑶缓步走到了，正在舞台下跟婆子吩咐事情的曹铭兰身旁。
曹铭兰见是红袖馆排名第一的魁首香玉，连忙撇下婆子，挥挥手让她们自行退下。
对着香玉，曹铭兰毕恭毕敬地行了一个礼，微微低头等待训话，与刚才嚣张跋扈的样子完全不同。
香玉见了，满意地笑道：“曹嬷嬷多礼了。刚才见曹嬷嬷忙，不便打扰。不知现在曹嬷嬷有没有空呀？”
曹铭兰恭敬地抬手禀道：“香玉姑娘客气。刚才也是为了教育一下新进楼里的姑娘们，倒连累了香玉姑娘受了惊吓，还请恕罪。”
香玉听了，用手帕遮着嘴，咯咯地笑了起来：“曹嬷嬷哪里的话，这种场面，香玉可见多了，怎会被吓着。香玉知道曹嬷嬷的用意，又怎会怪罪。这楼里啊，是应该好好整治整治了，好在曹嬷嬷来了，帮着肃整风气，倒是辛苦了。”
曹铭兰听着香玉的恭维，脸上并没有表现出自得骄傲的神情，依然是谦卑地回道：“这只是奴婢分内的事，不敢居功。”
香玉看她这样，知道是个厉害的人物，也就不再客套，指了指身后的永儿和苏瑶道：“这两位，想必曹嬷嬷也不陌生。为着这次百花宴，虹姨把小淑馆的姑娘托给我们四个魁首管教。可惜我参加百花宴的曲子到现在还没有弹会，实在分身乏术，无法全心全意教导她们。”
说完，香玉冲着曹铭兰就是俯身行了一礼。曹铭兰见状赶紧避让到一边，躬身道：“使不得，香玉姑娘使不得。您有什么事情，只管吩咐便是。”
香玉满脸无奈道：“哎，我既不想误了这一年一次的百花盛宴，又不想辜负了虹姨的一番嘱托。实在没办法，只能过来拜托曹嬷嬷，帮忙带带这两个姑娘，好好教教她们规矩。不知，曹嬷嬷可愿意帮香玉这个忙？”
曹嬷嬷看了看香玉满脸的诚恳，又打量了一番香玉身后，低着头恭谨地立着的永儿和苏瑶，思量一下后，回道：“那奴婢就帮着香玉姑娘照料一二了。”
香玉听了，很明显地舒了一口气。她一脸放松地训诫了几句，就带着丫鬟婆子们离开了。
曹铭兰看着急匆匆离开的香玉的背影，虽然面无表情，倒还是被苏瑶发现了眼底的一丝讥讽之色。
曹铭兰让伺候永儿和苏瑶的下人都回了小淑馆，自己亲自带着她们两个将万花楼的规矩和接客流程全都熟悉了一遍。
中午又在万花楼这边用了膳。
到了午后，曹铭兰将她们送到了后院门口：“下午，姑娘们会午休，午休结束就是呆在自己房间准备晚上的宴客。这个主楼，下午会有丫鬟小厮婆子护卫进进出出，摆放各种装饰、吃食。你们不适合呆在这里了，还是先回院子休息，到了晚上再过来寻我吧。”
永儿开口问道：“晚上也是跟着曹嬷嬷吗？不需要去找香玉姑娘？”
曹铭兰听了深深地看了两人一眼，就挥退了身后的人，淡淡说道：“我们之前同住在一个院子里的时候，本没有什么来往。不过，观你们二人行事，我也知道你们的为人，不是什么奸恶之辈。”
她顿了顿，看到永儿和苏瑶都神色认真地看向了她。
曹铭兰看了看四周没有旁人，压低声音，凑向他们说道：“香玉已经做了两年的魁首了。今年第三年，她没有这个信心能够继续霸占这第一的位子。所以希望借着这个百花宴，能够寻到一个位高权重之人出面，这样万花楼就会将她送出去。”
说完，她看了眼两人了然的神情，语重心长地说道：“百花宴之后，你们就能离开这个地狱。我说这个话，也是提醒你们，之后碰到香玉该如何行事，你们心里也有个数。可千万不要像我一样，行差踏错，就只能一辈子困在这里了。”
苏瑶第一次在曹铭兰眼神里看到了善意，她跟着永儿一起，给曹铭兰行礼道谢。
之后，两人一起回了永儿的住处韶玉轩。
等到了华灯初上，万花楼主楼那边热闹了起来，人声嚷嚷，宾客将至。
小淑馆的姑娘们聚集在了院中，准备一起前往万花楼，跟随各自的魁首学习。永儿和苏瑶也到了院中，跟其他的姑娘聊着万花楼的趣闻。
“吱呀”一声，院门打了开来。大家正准备走出去，却见门外面站着张妈妈，她的身后跟着孟洲及一干护卫们。
大家急忙俯身行礼。
张妈妈带着人不急不缓地走了进来，边走边说道：“姑娘们，准备去万花楼啦。先别急，妈妈这边还有事呢，等说完了，再去也不迟。”
姑娘们都安静地低头站在两边，不敢发出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