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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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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陶知荇的出现宛如一颗石子击入湖面,带起一丝波澜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沐暖满心满脑都是柳岁之后的颁奖典礼,分不出一分钟去怀念自己曾经的未婚妻。

    当日定了一束玫瑰,还难得化了妆。

    乘车来到会场后,她在地下车库找到柳岁的房车,将玫瑰花藏在车后座上,准备等柳岁来了之后给她个惊喜。

    颁奖典礼结束还需要三个小时,沐暖一边看手机直播,一边期待着今晚柳岁究竟会和自己说些什么。

    手机直播到了最佳视后领奖的时刻,随着鼓点的密集节奏,沐暖的心像是被放在铁板上炙烤,焦灼的不行。

    “2019年,年度最佳视后,嘉行娱乐公司,柳岁!”

    这一刻,沐暖捂着嘴,无声的哭泣。

    三年前,她们躺在城郊仅仅只有20平方米的出租房里,大冬天插着电暖气还在被窝里瑟瑟发抖,那时柳岁握着她的手,哈口气给她保暖,郑重其事地对她承诺总有一天会登上视后舞台,不会再让她挨饿受冻。

    这个承诺终于在这一天实现了,沐暖哭的不能自已,无论以前受了多少苦,此刻都觉得无比的值。

    颁奖典礼结束,一众大牌明星们陆续坐车离场,柳岁等到最后才出来,身边没有助理跟着,沐暖一眼就看到了她,激动地想下车去迎接,却因为害怕狗仔跟拍而停下步子。

    柳岁径直走到车前,坐了上来。

    “岁岁!”沐暖努力克制住想要抱她的冲动,只是一把握住了她的手,兴奋地上下摇晃,“恭喜你岁岁!”

    “谢谢。”依旧是客套的语气,沐暖这次却丝毫不在意,她神神秘秘地转身从车后座把玫瑰花拿出来,“啪”地打开遮香的布,在柳岁讶异的注视下笑吟吟地递给她,“我是不是第一个送你花的人?”

    “……是。”接过花,柳岁的神色却有几分复杂,可是开心到极致沐暖却没察觉。

    “对了,你不是有话要说,是现在说还是咱们先去吃饭,我定了一家餐厅,再不过去预定的时间要过了。”

    “先听我说吧。”柳岁把花放在腿上,深吸口气,对视上沐暖的眼睛,那双明亮清澈的眼睛,突然就卸去了几分坚定。

    “怎么了岁岁?”沐暖笑着摇摇她的手。

    柳岁咬了一下唇,她知道自己不该再犹豫,于是错开沐暖的眼神,狠心用冷静的语气道:“我们分手吧,沐暖。”

    ……

    “啊?”沐暖有一瞬间觉得自己听差了什么,她不敢相信,只能僵硬地问出一句:“你说什么,岁岁?”

    “我们分手吧。”万事开头难,说出了第一句,后面的话自然而然就跟着出来了,“我知道你现在可能难以接受,但我这两天已经想了很多,我们分手后房子你还是住着,你现在没有工作,我有朋友听说你会钢琴,愿意让你去他的酒吧驻唱。”

    “你刚刚说什么?”彻底反应过来的沐暖一把拉住她的手,努力憋出笑含泪问她:“岁岁,是我听错了吗?你说要和我分手?为什么岁岁?为什么?”

    柳岁不忍地侧眸,“你不工作生活没办法保证,如果你不想去酒吧,那我每个月给你打五万块钱,你家里那边还是服服软吧,别这么任性,到底是你亲生父母……”

    “你,让我和沐平服软?”沐暖像是看陌生人一般看着她,突然笑出了声,“我在做梦吧,岁岁,一定是在做梦。”

    柳岁长呼一口气,“你理智一点,我也是为了你好,你和你爸闹翻能有什么好处,只是白白吃苦罢了,我以后也会有自己的生活,不可能照顾你一辈子!”

    沐暖冲红了眼眶,泪水盖住视线一时间看不清柳岁的脸,“可你说过我们会一直在一起……”

    “抱歉,沐暖,那时候我还什么都不明白,三年前我真的很感谢你,可是现在我明白感谢不是爱,况且……我真的不喜欢女人,这件事我没办法控制。”

    柳岁还是愧疚,抽出一张纸给她擦眼泪,却不想被一把拍开,沐暖憋红了脸,撕心裂肺冲她吼道:“我也不喜欢女人!不喜欢别的什么男人女人!我喜欢的是你!是你!”

    吼过之后,她无力地靠在车座上,抬眼心碎地望着她:“是你……”

    “沐暖,你能不能别这样,”柳岁失去了纠缠的耐心,却仍然语气温和,“我希望我们能和平分手,甚至如果你还想和我联系,我们也可以继续做朋友。”

    她心意已决,一丝一毫的退路都不给沐暖留,那毫无温情的言语让沐暖痛彻心扉,“朋友?三年的感情,我三年付出的感情,你让我安心当个朋友?”

    “柳岁,你有没有心?”

    “……我觉得我已经够忍让了,”柳岁皱起了眉头,“你说感情?沐暖,我只是你包养的情人不是吗?何来的感情?你给我花钱,所以我听你的话,你让我接什么戏我就接什么戏,你让我和谁搭档我就和谁搭档,你不让我参加大导演的酒会,好,那我就不去,你问过我自己的意见了吗?这三年也就最初你没和家里人闹掰的时候给我花过钱,后面一直都是我养着你,沐暖,作为一个情人,我难道不够仁至义尽?半年的包养你想让我赔上一辈子?”

    这一通话怼愣了沐暖,她微微开口,想说什么脑子里却一片空白,什么包养?什么……听话?她明明望着柳岁,望着自己三年来亲密无间的爱人,可此刻却觉得她们之间是如此疏远陌生。

    柳岁彻底失去耐心,她推开车门,压低声音道:“你好好考虑自己的将来吧,房子里的东西我不要了,你扔了吧。”

    车门关闭的巨大声响让沐暖忍不住捂住了耳朵,她怕这种突如其来的巨大声响,怕这种措不及防的抛弃,她呆望着柳岁毫不犹豫地大步离去,胸口一瞬间痛的她弯起身子,“岁岁……”

    沐暖猛地打开车门追了上去,“岁岁,岁岁。”

    她在走廊边追上柳岁,一把拉住柳岁,擦干眼泪讨好地冲她笑,“岁岁,你别走,岁岁,和我回家好不好,我们回家再好好谈谈,我没想过让你听我的话,岁岁,真的,我是心甘情愿陪着你的,我知道我离开家什么都给不了你,可我真的没想过给你添麻烦,我没想让你养我一辈子啊,我在找工作了,我想开个钢琴班,岁岁,我不会拖累你的。”

    柳岁深深看了她一眼,甩开手却又被拉住,平静地道:“放开我,沐暖,别闹了,在这里要是被狗仔拍到……你想毁了我吗?”

    “那我们回家去,回家好吗?”沐暖低声乞求,卑微到极点。

    “那不是我的家,我们已经分手了,沐暖,我近期很忙,以后也很忙,你别再找我了。”

    “岁岁?”沐暖带着泣音,死死拉着她不让她走,恨不得把自己这辈子所有的力气都用上,“别走,我求你了……”

    “请放开柳岁。”一道深沉的男声响起,同时一只手绕过柳岁握住沐暖的手腕,用力一拉,将她狠狠推了出去。

    沐暖猛然撞在对面的墙壁上,巨大冲力让她闷哼一声,随之而来的是锥心刺骨的痛,仿佛五脏六腑随着那剧烈撞击碎裂一般,腹中一阵绞裂,沐暖靠着墙壁无力蹲下,抱着自己的身体,瘦弱又单薄的脊背微微躬起,身形颤抖瑟缩,压抑不住的痛苦□□从牙缝里钻了出来。

    那男人推开沐暖后就不再看她,而是体贴地护着柳岁,坚毅俊俏的脸上带着关切和丝毫不掩饰的爱慕,“没事吧柳岁,这疯子没对你做什么吧?”

    “沐暖?”柳岁没回答他的话,视线越过他焦急地看向沐暖,见她没有动静,立刻扒开男人的手想上前看看,却被男人拦住,“我觉得你还是别过去的好,柳岁,被这种有病的同性恋缠上可不是好解决的事。”

    “放手!”柳岁对他怒目而视,男人无可奈何地叹口气,只得放手。

    沐暖半天才从痛苦中缓过来,她忍住腹中的翻江倒海,手扶着墙,努力三次才堪堪站起来,冷汗流了一脸,可腰却怎么也挺不起来,仿佛被刚才一下撞折了脊椎,柳岁三步并作两步跑到她身边,轻声问道:“你怎么样,沐暖?”

    “都2020年了,哈,同性可婚都这么久了,还有人大放厥词说同性恋是病?”沐暖抬眼却先怒目对向男人,本温婉湿润的眼中此刻含着森森冷光,冷笑道:“这位先生怕不是把脑子扔家里装了点水出来吧。”

    男子脸色变了,眼睛瞪着好像要发火,下一秒却只是冷冷地笑出了声,“我看你长得娇娇小小的,乖乖女的模样,怎么嘴里不说人话呢?”

    “我怕我说人话面前的畜生听不懂。”

    “好了!”柳岁侧身扶住沐暖,同时挡住男人的视线,“沐暖,你少说两句好不好,总是逞口舌之快干什么?”

    沐暖望了她一眼,又看向男人,有一瞬间产生了一个让她觉得荒唐至极的想法。

    “跟我回家,岁岁。”

    “沐暖!”柳岁提高声音,“我和你说了这么多,你怎么就听不明白?”

    “我们今天……今天都不冷静,岁岁,”沐暖深吸一口气,让自己的声音尽量平和,“所以岁岁,我们回去,彼此冷静一下再谈谈好吗?”

    “柳岁,再不走你就赶不上庆功宴了,我这个一日专属司机还等着你上车呢。”男人枕着胳膊靠在墙上,似笑非笑嘲讽地看着沐暖。

    柳岁避开沐暖期待的目光,松开她道:“我还有事,就先走了,你以后好好照顾自己。”

    “岁岁!你就给我一天时间好不好?一个晚上也行,好吗?别抛弃我。”沐暖苦苦哀求,渴望她回心转意。

    柳岁却再也没说什么,她走到男人身边,男人嬉笑地接过她的包,挽着她的胳膊头也不回地走了。

    “岁岁……”沐暖强撑一口气,扛着疼痛追出去,脚步凌乱,颠倒踉跄,一路执着呼喊,却眼睁睁看着柳岁上了男人的车,转瞬飞驰离去。

    等那辆车彻底从视线之中消失,沐暖也失去了全身的力气,轰然跌落在地上。

    一身冷汗,灰头土脸,绝望至极,这恐怕是她一辈子最狼狈不堪的时刻,好像一条丧家之犬,无助却不得人怜惜。

    甚至在两年前她被家里扫地出门,银行卡被冻结,浑身上下除了一套衣服就只剩下五百块钱的时候,都比现在体面,因为还怀着满腔的爱和热情。

    那时柳岁也很落魄,她是孤儿,自己打拼一年的钱用来付房租就几乎所剩无几,沐暖用自己最后的关系替她换来一个试镜机会,试镜结束那天,沐暖坐了两个小时公交车从城郊到拍摄基地,没吃过太多苦的人从椅子上起来的时候双腿都没了知觉。

    她从附近的小店里买了馄饨,一份,然后在基地门口接到了喜上眉梢的柳岁。

    柳岁抱着她兴奋地告诉她试镜通过了,不能回家要直接进组,她就陪着柳岁坐在马路旁的花坛边吃完了馄饨,她告诉柳岁自己吃过了,其实没有,五百块钱她要琢磨着、细细掰开来花,怎么舍得给自己买七块钱一份的馄饨。

    这样的事,三年来发生过一桩又一桩,一件又一件,她把其中的苦滋味剔出去,回味起来尝到的全是甜。

    所以这些……也都是假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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