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真相（下）
楚向云和‘阿爷’很快就回到了秦月的家中，秦月已经在门口迎接他们了。她看到楚向云的脸色好了许多，心中也松了一口气。她笑着说：“楚哥哥快进来吧，晚饭已经准备好了。”
‘阿爷’将楚向云放到地面后和秦月说了几句话就飞回了山洞。
楚向云跟着秦月进了屋，发现桌子上还是摆着一碗白粥和一些‘榨菜’，虽然白粥和‘榨菜’确实很美味，但是对于呕了一下午的楚向云来说，要是能吃一些荤腥就好了，不过这毕竟是秦月为他准备的，他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得坐下来端起碗吃了起来。不过这一碗白粥对于一个饥肠辘辘的小伙子来说实在是不顶什么用，才吃下去肚子立马就开始抗议的呐喊了。秦月坐在一旁听到楚向云的肚子在叫，眼睛瞪的老大。
“楚哥哥，怎么你还没吃饱吗？”
楚向云有点不好意思的捂着肚子说。
“是有点，不过秦姑娘你别在意，我喝点水就好了。”
“这怎么能行！我还以为楚哥哥你还是像中午一样没什么胃口，所以只给你弄了点白粥，不过既然你能吃饭了，我现在就给你去端其他菜去，我一直在灶热的呢。”
话才说完秦月就着急忙慌的跑去厨房给楚向云端来了白米饭和四五样小菜，每样小菜都别致异常，也都是楚向云从没见过的。最关键的是里面有两道肉菜，正是楚向云最需要的硬菜。
楚向云看着秦月端来的菜，心中暗暗感动。原来秦月早给他准备了其他的菜，只是担心他的身体才先上了白粥。
他忙站起来说：“秦姑娘你太客气了，这么多菜我一个人吃不完的。”
秦月笑着说：“楚哥哥你不用客气，这些菜都是我自己种的或者从山上采的，做起来也没花多少力气。你既然能吃饭了，就要多补补身体，别让‘阿爷’和我担心。”
楚向云听了秦月的话，心中更是感激。他想起自己从小到大都没有人像秦月这样关心过他，他不由得有些动容。他坐下来拿起筷子就大口的吃起来。
“那我就不客气了，秦姑娘你也一起吃吧。”
秦月点点头，也坐下来和楚向云一起吃饭。秦月做的饭菜实在是可口，以至于让他几乎忘记了这是在别人家里吃饭，开始像在自己家里一样狼吞虎咽地吃起来。
秦月看着楚向云吃得那么香，心里也很高兴。她跟着楚向云吃了几口，但是她的胃口不大，很快就吃饱了。她放下筷子，给楚向云倒了一杯水。
“楚哥哥，你慢点吃，别噎着了。”
楚向云听到秦月的声音，才发现自己已经吃了一大半的菜。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擦了擦嘴角。
“对不起，秦姑娘你做的菜太好吃了，我有点失态了。”
秦月笑着摇摇头。
“没关系，我就喜欢看你吃得开心。你不用客气，想吃什么就拿什么。”
楚向云感动地看着秦月，觉得她真是一个温柔善良的女孩子。
楚向云又吃了几口，觉得肚子已经饱了。他放下筷子用手帕擦了擦嘴上的油渍，满足的摸了摸自己的肚皮。
“秦姑娘，我吃饱了，谢谢你的款待。”
“不用谢，楚哥哥，你要是喜欢吃我做的菜，以后我天天做给你吃就是了。”
秦月这么一说倒把楚向云弄腼腆了，一时不知该如何接这个话，秦月则一脸纯真的看着脸已似火烧云般的楚向云。
楚向云觉得秦月的眼神有些让他心慌，心跳的厉害，他刚想转移话题没想到秦月却先开口了。
“楚哥哥，‘阿爷’说你是住在云上的人，是真的吗？”
这突出起来的问题到让楚向云愣了一下，不过他马上就点了点头。
“是的！”
“原来真的有人可以不用‘化康’就可以住在云上。”
秦月提到‘化康’就让楚向云想到‘阿爷’说的，康族成年之后不论男女都要吞食‘沃石’转化为‘康’的事。看着眼前的这个天真善良的小女孩若干年后就要变为一头云兽，他的内心十分的复杂。
“秦姑娘，你喜欢云上吗？”
秦月歪着脑袋想了一想说道。
“我也不知道喜不喜欢，因为我从来没有去过，我请求过‘阿爷’很多次让他带我去云上看一看，但他就是不同意，所以我很想去看一看云上的景色是什么样子的？”
楚向云听了秦月的话，心中有些感动，也有些惋惜。他知道‘阿爷’不带秦月去云上是为了保护她，因为云上的世界并不是那么美好，而是充满了危险和杀戮。
“我好想快点‘康化’，这样就能快点去看看云上的世界了。”
听到秦月用天真无邪的口气说出这话，楚向云尽不自觉从眼角滑落了一颗眼泪。
秦月见状赶忙伸手去擦拭楚向云的泪珠。
“楚哥哥，你这是怎么了？是哭了吗？”
楚向云自己也没想到自己会突然落泪。
“没，可能突然眼睛进了什么异物。”
楚向云拼命用手揉了揉眼睛，将一些即将要涌出的泪珠给偷偷擦掉，然后赶忙转移话题。
“秦姑娘，你说你想马上‘化康’，我听‘阿爷’说，你们康族的女性二十七岁才‘化康’。你今年几岁了？”
“我已经满十八岁了！”
“十八岁？”
楚向云听到这个数字，不免大吃一惊，眼前的这个姑娘，虽然长得如花似玉，但是不管怎么看都像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女孩。
“我还以为你只有十三四岁呢！”
秦月听到楚向云这么说有些不悦。
“楚哥哥你这是觉得我太幼稚吗？”
“不是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你长得很可爱，很清纯。你的年龄和你的容貌不相符，这是一种优点，不是缺点。”
楚向云看着秦月的眼神，感觉到她的真诚和好奇，他心里有些暖意，也有些不安。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秦月的问题，他只是随口说了一句。
“那楚哥哥你多大了？”
“我？我今年十九岁。”
“十九岁？”
秦月也很惊讶，她没想到楚向云和她年龄相仿，而且只比她大一岁。她觉得楚向云长得很成熟，像一个二十多岁的男人。
“你看起来比我大好多呢！”
“哈哈和秦姑娘你比起来，我确实看起来大好多！”
秦月很好奇的伸手去摸了摸楚向云的脸颊，想要感受一下他的皮肤。 楚向云被秦月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他本能地后退了一步，但是却发现自己已经靠在椅背上无路可退。他感觉到秦月的手指在自己的脸上轻轻滑过，带来一阵麻痒和刺激。他的心跳加速了起来，脸上也泛起了红晕。
“秦姑娘……你……你这是做什么？”
秦月看到楚向云的反应，觉得很有趣，她笑着说道：
“我只是想摸摸你的脸而已啊！你不用这么紧张嘛，我又不会吃了你。”
她说着又伸出手去捏了捏楚向云的鼻子，然后放开了他。 楚向云感觉自己被秦月玩弄了一番，心里很无奈，也很无语，但他却一点都不生气，反而还有一些开心。他不知道秦月是真的单纯，还是故意调戏他。他只好尴尬地笑了笑。
“这么说秦姑娘，你还有两年就要成婚了？”
“是啊！‘阿爷’说只要成了婚就能有人一直陪我玩了，所以我特别期待成婚。”
秦月一脸无邪的说着眼神中看的出对‘成婚’有巨大的期待。
“那么你现在已经有心仪的对象了？”
“心仪的对象？那是什么？”
“就是你将来要成婚的对象，你喜欢的人。”
秦月一脸的疑惑。
“成婚的对象和喜欢的人有什么关系吗？我喜欢‘阿爷’但他不可能成为我的成婚对象，我也喜欢你，可你不是‘康族’也不会是我的成婚对象。”
楚向云听了秦月的话摇了摇头，看来秦月并不明白他口中喜欢的人是什么意思。
“你现在没有喜欢的人，那你到二十岁如何成婚？”
“‘康王’白源大人会在每个‘康族’男女二十岁的那年在鹿峡岭为我们举行相配仪式，然后他会亲自帮每个人进行配对，配对的男女就会结为夫妻。”
“也就是说在仪式相配之前，你并不知道你未来的夫婿是谁长什么样子人品如何？”
“对啊！因为‘康王’大人会为我们安排好的，我阿爹和阿娘也是这么成婚的。”
楚向云听到这心里挺不是滋味的，没想到‘康族’的婚姻尽是这么来的。
“说起你阿爹、阿娘怎么没有见过他们？他们应该是‘化康’了吧？”
“嗯，我阿爹在我三岁的时候‘化康’的我阿娘则是在我五岁的时候。不过我七岁以后就再也没见过他们了，我‘阿爷’说他们去追寻‘狸康’大人了。”
楚向云心想这‘狸康’不是失踪了吗？看来这秦姑娘的父母十有八九是遇上什么不测了，他不禁想到云上的人捕猎云兽的事，瞬间不敢往下再想，估计‘阿爷’是为了秦月故意编了个谎话。自己还不是不要再继续追问下去了。
“刚‘阿爷’驮我回来的时候我在天上看到这附近有好多炊烟升起，看来这附近不止秦姑娘你们一家。”
“是的，这附近都是我们村子的人，我们‘康族’以村落为小组聚集在一个山头，这麓山的每个角落几乎都有我们‘康族’人的村子。”
“那你怎么不和其他村民一起住？要自己一个人住在这？”
“因为我们家比较特殊，我阿爹阿娘不是去追寻‘狸康’大人了吗，所以我十岁以前一直都在村里一户人家里居住。只是我十岁后被选为照顾‘阿爷’的御女，所以才一个人住在这。”
楚向云不清楚‘御女’是什么，不过他猜想可能类似于‘侍女’一样的角色吧。
“这么说‘阿爷’不是你的亲爷爷？”
听楚向云这么一问，秦月赶忙摆手否认。
“不是的，‘阿爷’不是我的亲爷爷，只是大家都叫他‘阿爷’所以我也跟着叫，‘阿爷’可是我们‘康族’的五名辅帝之一，也是现存唯一一名是吃过‘兽王’狸康大人反刍‘沃石’的‘康’，我哪敢高攀‘阿爷’当我的爷爷。”
“‘阿爷’吃过‘狸康’的‘沃石’？‘兽王’不是已经消失近万年了吗？那‘阿爷’也已经近万岁了？”
秦月点了点头。
“‘狸康’不是消失，是去云游去了。”
狸康把这茬给忘记了，连忙表示自己说错话了，不过他感觉自己似乎又经历了件不得了的事情，他居然和近万年的云兽聊过天。
“那辅帝又是什么？”
狸康好奇的又问。
“由于‘康王’大人们经常的不在领地或在其他地方沉睡，辅帝就是帮助他们管理各个‘康族’领地的首领。”
“那不就是实质上的皇帝吗？”
秦月想了想点了点头。
“嗯，可以那么说。因为麓山名义上是‘狸康’大人的领地，只是现在由四名‘康王’代管。而‘阿爷’是‘狸康’大人唯一的直属，又是最古老的辅帝，连四名‘康王’见了‘阿爷’都很恭敬。整个麓山的‘康族’都听命于阿爷，或者只要‘阿爷’想，整个‘康族’都会以他马首是瞻的。”
楚向云万万没想到，‘阿爷’居然是这么厉害的一只‘康’，他不断在脑海中回想自己今天是不是做出过什么失礼的事，他脑海中马上想到自己今天居然让‘阿爷’驮着自己飞了三次。这要是放在望秦，这不就相当于自己要皇帝背着自己跑步，而且还跑了三次，自己有一千个脑袋怕都不够砍的。
想到这，楚向云额头和背后直冒冷汗。秦月看到还以为楚向云是给热出汗的，赶忙给楚向云倒了一杯水。
“楚哥哥有那么热吗？你怎么流那么多汗？快喝点水！”
楚向云接过水杯一口就喝了下去。
“秦姑娘我不是热的，我是想到我自己好像对‘阿爷’做了什么不敬的事给吓出的汗。”
“你对‘阿爷’做了什么不敬的事给你吓成这样？”
“就是。。。我让‘阿爷’驮着我，还驮了三次。”
“然后呢？”
秦月不解的看着楚向云问到。
“就这还不够吗？这在我们望秦可是犯了大不敬之罪。”
听到楚向云的解释，秦月忍不住捂着嘴‘咯咯咯’的笑了起来。
“楚哥哥你未免想的也太多了吧？‘阿爷’可不是那种斤斤计较的人，再说了‘阿爷’驮你那也是他自愿的，我也经常和‘阿爷’开一些玩笑，骑在他身上让他带我去采野菜和草药，‘阿爷’都很乐意那么做，‘阿爷’这么多年他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不会去在意这些小事的，反倒是你能和他说说笑笑打闹一下，他还很开心呢。”
秦月这么一说，楚向云心中的大石终于落地，也是在洞中楚向云拿自己的肚子开玩笑，‘阿爷’还觉得挺有意思。看样子‘阿爷’确实如秦月所说不是一个太据小节的人。
“好了，楚哥哥吃完饭了，要不要和我一起出去走走，我带你看看夜晚的麓山。”
秦月一边收拾碗筷一边向楚向云发出邀约，楚向云也没多想就答应了，毕竟自己昏迷了两天又呕了半天，身体有些僵硬，走走也好，正好也熟悉下这周边的环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