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真相（上）
楚向云虚脱的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却无法入睡。他的心中充满了震惊和恐惧，难以接受自己曾经吃过人肉的事实。他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面对这个残酷的事实，他感到自己的心灵深处受到了极大的伤害。
他一边思考，一边忍不住想起那些云兽，那些曾经被猎杀和食用的生命。他仿佛看到了云兽临死前那无助的眼神，那绝望的呼喊，那恐惧的声音，他虽没有亲手杀死过一头云兽但他依然感到自己就像一个凶手一样，无法原谅自己的罪行。
楚向云感到自己的思维混乱且疲惫不堪，他强迫自己不去想那些可怕的事情。他缓缓睁开眼睛，发现秦月正趴在桌子上打盹，看到秦月楚向云感到一丝温暖，他走到秦月身边，伸出手顺着秦月如黑夜般的长发轻轻的抚摸了一下。
看着秦月白皙的面庞，楚向云不禁想到秦姑娘将来是不是也会变成一头云兽？想到这楚向云的手僵住了，不敢再去碰触秦月。
这时房外传来了一声骚动，紧接着传来了一声‘月儿’的呼唤声，听来是‘阿爷’回来了。
楚向云没有叫醒秦月，自己独自走出了房间，‘阿爷’发现了楚向云便问道。
“月儿呢？”
“秦姑娘睡着了！”
“也好，怎么样现在好些了吧？”
楚向云点了点头。
“你还想继续听故事的后面吗？”
楚向云想了想，用力的从嘴里挤出了一个字
“想！”
“那就上来，我们还是回到洞里去说，我不想让阿月听到故事的后面。”
说罢，‘阿爷’俯身示意楚向云骑到自己的背上然后驮着他飞回了山洞。
在回到山洞后，‘阿爷’放下楚向云，并示意他用火把点了个火堆坐在旁边。楚向云的心情比之前好了一些，但依然沉重。‘阿爷’看出了他的心情，便开始讲起了故事的后半部分。
“狸康知道有人吃了‘沃石’变为了怪物，但这怪物却还保有身为人的意识，他便知道这是他们唯一的出路，于是他组织了三千人的死士吃下‘沃石’最终只有不到一千人变为了怪物，后人为了纪念狸康便将这种怪物的样子称为‘康’，狸康带着变为‘康’的人想要杀出一条路，但无奈的是虽然‘康’体型巨大也力大无穷但也依然是血肉之躯，突围了数次都被望秦给逼了回去。”
楚向云脑中不断的描绘着当时‘康’与望秦部队战斗的画面，是何等的悲壮。
“虽然变为‘康’的死士重创了望秦的军队，但也几乎快被望秦消灭殆尽，剩下的数万人依然难觅生路。于是狸康决定带着六个亲信去吃下被称为‘帝晶’的红色‘沃石’。
“帝晶？”
“是的，普通‘沃石’是蓝色偏绿，而被称为‘帝晶’的沃石则是如鲜血一般红亮，而且极度稀有，狸康他们当时就只发现了一块巴掌大小的‘帝晶’。据推测帝晶的能量相当于普通沃石的数万倍，狸康将‘帝晶’分成了八份，自己和六个亲信一人吃了一颗，还有一颗给让人给藏了起来。他们七个人吃下‘帝晶’后当场暴毙了两人，只有狸康和另外四人顺利变化为‘康’。由于‘帝晶’能量太过巨大，他们五人的‘康’形态，也异常巨大，且形态也各异，尤其是狸康吃了最大的一块‘帝晶’其形态宛如一座巨山，在五个如此巨物面前，望秦的军队也不堪一击”
楚向云听得入迷，完全被‘阿爷’的故事吸引住了。他开始想象着五个巨大的‘康’对抗望秦的军队的壮观场面。
“狸康他们五人带着数万的人驱赶望秦的军队，一路上所过之处，望秦的军队纷纷溃败，无人可挡。狸康也因此得到了‘兽王’的称号，这群奴隶自此也被称为了康族。
“阿爷，那么你们就是这个康族的后人吧？”
“是的！”
“狸康以母案山为中心建立了康族人的国度‘觅华’，数百年来‘觅华’与‘望秦’之间冲突不断，但随着望秦的‘科学’越来越厉害，本还占有优势的‘觅华’渐渐的落于下风，为了对抗‘望秦’，我们‘觅华’只能让大量的人口变成‘康’。但是吞食‘沃石’有巨大的风险，不能保证每个人都变成‘康’，但后来我们通过研究发现，经过‘康王’也就是吞食过‘帝晶’的五个‘康’吞食过再吐出的‘沃石’没有那么强的能量，普通人吞食之后绝对能变成‘康’，而且由于经过‘康王’的反刍，这些‘沃石’还能赋予一部分‘康’有特殊能力。”
楚向云听得内心非常纠结，他同情‘康族’的不幸，但又不希望‘康族’能够战胜自己的祖先。
“由于有了这个方法，‘觅华’便能稳定的变出‘康’来作为士兵对抗望秦，而为了延续‘觅华’的人口，则规定了年满二十者必须结婚，二十二前必须生子，男性二十五岁，女性二十七岁必须接受‘化康’的仪式，也就是吞食‘沃石’化身为‘康’。”
“那么秦姑娘也？”
“没错，这是每个‘康族’的义务和使命，阿月也不例外。”
楚向云低着头，脑海中秦月稍显稚嫩的面容一直在脑海中回绕，一个如此美丽的女孩，从出生开始就要接受这么残酷的命运，他有些难以接受。
‘阿爷’看穿了楚向云的想法，不过他却装作没有看见继续说道。
“这个故事还没有完，你知道为什么现在人类只能生活在云层之上，而我们‘康族’也只能栖息在麓山的高山之巅？”
楚向云歪着脑袋想了想，他想起在折丹好像夏沉名曾经上过这个方面的课，他虽然不是记得太全，但隐约有些印象。
“我记得是说因为地面曾经发生了一次巨大的爆炸，导致发生了洪水和海啸，所以人类无法在地面生存只能通过翔空艇逃到云层之上，在那建立人类的生存之地。”
“原来望秦的人是这么说的？其实说的也不能说不对，你知道那个爆炸是怎么产生的吗？”
楚向云摇了摇头。
“这是因为数百年来，‘觅华’和‘望秦’之间的战争愈演愈烈，直到一次大规模的战争中，‘望秦’使用了一种强大的武器，叫做‘移山炮’，顾名思义它可以摧毁一座山脉，甚至摧毁整个城市。‘觅华’的人们感到无比的恐惧和绝望，但是，狸康和其他‘康王’不愿意屈服，他们发现这个世界上到处都有一种叫做‘穴’的奇怪能量点，数千年来不断的有人或动物从‘穴’中出来，这些人也就是所谓的‘漂人’。
而这些‘漂人’来自另一个世界，我们‘觅华’和‘望秦’所有人的祖先都来自这个世界，这个世界以前叫做‘大秦’现在叫做‘地球’。”
“地球。。！！”
楚向云从来没想到过，原来还有另外一个叫做‘地球’的世界。瞬间的信息量让他的大脑有些反应不过来，口中不断的重复这‘地球’二字。
“狸康他们本来想如果能够让子民通过‘穴’逃往‘地球’的话就不用再有人去吞食‘沃石’和有人牺牲了，然而经过他们的研究，这个‘穴’只是个单项的通道，我们这个世界正不断的吸收‘地球’，所以即使逃了过去也迟早要被吸收回这个世界，只是不知道要多久可能几千年，几万年甚至几万万年。不过虽然不能从‘穴’带子民逃跑，不过却可以将这个‘穴’给扩大，让‘穴’中的能量爆发出来用来对抗‘望秦’的移山炮。”
“把‘穴’扩大？怎么做？真的能做到吗？”
楚向云很好奇的问到。
“可以，不过只有兽王狸康才能做到，狸康的‘康’形态有一种可以将空间短时间扭曲的能力，利用这个能力就能将‘穴’给扩大。”
楚向云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神情。
“按照计划，由狸康将靠近‘望秦’国土附近的一个‘穴’给扩大，来给‘望秦’一个沉重的打击，只是没想到这件事情不知怎么的暴露了，在狸康扩大‘穴’的时候，望秦偷偷的给了正在扩大的‘穴’一发‘移山炮’，结果微微扩大的‘穴’发生了大爆炸，能量本是向外流动的‘穴’居然发生了逆流，望秦方圆百里的土地全部都被吸进了穴中，而且‘穴’还在不断的扩大，这样下去整个世界都会被吸进‘穴’中，狸康为了保护这个世界只能自己跃进‘穴’中，从里面将‘穴’给关上，只是‘穴’吸收了太多的能量，突然一下子关上，‘穴’里堆积的能量瞬间就发生了大爆炸，爆炸产生的震动，导致发生了洪水和海啸，而最严重的是将埋藏在地底深处的一种气体‘鬼气’给炸出了地表，‘鬼气’所到之处寸草不生，不论是望秦还是觅华都难逃‘鬼气’的侵袭，望秦的人类依靠‘科学’逃到了云层之上，我们‘康人’则逃到了鬼气难以到达的高山之巅作以此定居。”
楚向云听着这些惊人的事情，不禁感叹这个世界的不可思议。他的好奇心被点燃了，想要了解更多这个世界的秘密和历史。
他问道：“‘鬼气’是什么东西？为什么会这么可怕？”
“‘鬼气’是一种极其危险的气体，来源于地底深处，它具有高度腐蚀性和毒性，可以破坏一切生物，甚至能够侵蚀岩石和金属。‘鬼气’一直被埋藏在地下，不曾对我们造成威胁，但这次的爆炸将它炸出了地表，引发了这场浩劫。”
楚向云不由得感到心惊，他深刻意识到这个世界的不稳定性和脆弱性。
“那我们现在的生活会受到影响吗？”
“目前不会，‘鬼气’上升到一定的高度后就不会再扩散。”
听到‘阿爷’这么说，楚向云的心才放了下来。
“好了，故事说完了，你还有什么疑问吗？”
楚向云有太多的问题想问了，一时又不知道从哪里问起。只能选择瞬间从脑海中闪过的疑问。
“阿爷，既然经历了那么多事情，又过去了数千年，为什么你们和我们还在互相争斗，不是应该携手去找出怎么才能返回地面生活的方法吗？”
“小兄弟你这个问题问的好，其实理由很简单，为了生存！”
“生存？”
“没错，你们需要生存，我们也需要生存，你们需要靠捕猎我们获得能源和食物，我们也需要从云海中获取我们的食物。”
“你们的食物？”
“对！”
“你们的食物是什么？”
“云兽！”
“云兽！？”
楚向云听到这个答案，大吃了一惊！
“怎么，你们还吃自己的同胞？”
听到这，‘阿爷’突然笑了起来。
“哈哈哈，怎么可能，我们虽然是这个外表，但我们本质上还是人类，怎么可能吃自己的同胞。”
“那你说云兽！？”
“说云兽只是让你了解，其实我们则称为‘牧兽’。我说过我们这个样子其实是吃了‘沃石’变化而来的”
“其实只要是生物，吃了沃石都会变成这个样子，只是人类吃了能保有自我和智慧。”
“所以牧兽是吃了‘沃石’的动物？”
“没错！由于变为‘康’后我们的食量也跟着增大，普通的食物根本满足不了我们，于是我们便将动物也变成这个样子将它们放养在云层或九大长老的背上，那么就能满足我们的胃口了。”
听到‘阿爷’这么说，楚向云内心总算平静了些，自己吃过的云兽肉也有可能是普通的动物变的。
“阿爷我还有个问题，我在云层上看到的巨大会变化身形的白色‘康’是什么？我朋友说那叫‘万化穷奇’！”
“万化穷奇吗？有意思的名字，那是刚才我故事里提到的吃了‘帝晶’的五大康王之一的罗真。也是我们‘康族’中唯一能重新化为人形的‘康’，因为他的能力就是可以变化。”
“原来如此，那么传说‘康王’已经一千年没有出现在云海上面了，为什么现在又突然出现呢？而且好像还是同时出现了两只。”
“其实不是两个，而是四个康王最近都浮出了云海？”
“四个？难道是发生了什么吗？”
“是的，还记得兽王狸康他被吸进了‘穴’吗？”
楚向云点了点头。
“狸康其实没有死，只是在‘穴’中徘徊。”
“有这种事？难以置信！你们是怎么知道的？”
“因为其他的四个康王能感受到狸康还活着，毕竟他们吃了同一块‘帝晶’。为了让狸康能找到回来的‘穴’，每隔一千年他们就要浮出云海，通过吼声去寻找狸康，康王的吼声虽然不如狸康的能力，但也能一定程度上穿越空间。按照设想狸康如果能够听到这些吼声，或许就能够寻的声音找到回来的‘穴’。”
“那为什么又要一千年一次呢？”
“这个据说是因为每隔一千年左右，康王们就能强烈的感受到狸康的存在，所以当他们感觉强烈的时候就会浮出云海发出吼叫。”
楚向云点了点头，这下他彻底明白了，康族和这个世界是怎么一回事。他也理解了康王为什么在发出吼叫的同时会袭击参加龙王祭的舰艇了。毕竟康王是从数千年以前就一直和望秦在抗争。
这一天楚向云接受了太多的信息，再加上中午呕了半天啥也没吃，整个人一放松下来，肚子不自觉的叫了起来。
“哈哈哈，小兄弟我看你是个实诚的人，没想到你的肚子也挺实诚的。”
‘阿爷’拿着楚向云打趣，楚向云倒也不害羞，摸着自己的肚皮笑着说。
“是啊，人如果都不能对自己的肚子老实还能对谁老实！？”
“哈哈哈哈，小兄弟你真有意思，上来吧，我驼你回去，这会估计月儿已经做好晚食等你了。”
说着便让楚向云上了自己的背上，驼着他又飞了回去。在天空中他看到了无数袅袅炊烟和闻到诱人的香味，原来这个山附近真的住着不少人，而且时不时的身边就有‘康’飞过。
眼前的一幕幕让楚向云不禁思考到，人类其实就应该和云兽这样和睦的相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