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污染物
怎么做到的？
黑蔷薇夫人自己也不知道。
一开始，她的目的只有报复。
她向神祈求的，从来不是荣誉和权势，也不是金钱地位。她想要的，只有恶有恶报而已。
悲伤的歌声吸引来了单纯善良的人鱼，她在船头唱歌，而他藏在水中，默默的听着。
他不通人情，不知世故，也听不出歌声里的悲伤和绝望。对人鱼而言，只是因为这歌声太过美妙，所以他想要听上一听。
一日日，一夜夜。每当船上的歌声响起时，他一定会游到附近。
有时叼着海鱼，有时顶着海草，还有时咬着贝壳。
不知什么时候，船上的人也发现了他的存在。
于是那个唱歌的女人被扔了下来，他最爱听的歌声戛然而止，化作一起绝望的尖叫。
于是他游了上去，托起了落水的女人，将她往大船上送。女人推搡着他，不愿意被他救起，宁愿死在海中。
气急之时，女人红着眼好像被什么附体，狰狞的脸庞如同恶魔，一口咬在他的肩头，连血带肉一起吞入腹中。
随后便被一张大网，将他们一起捞了起来，关押在了一起。
她说了很多话，可是那时候的他并不能听懂。而他的声音，她根本听不到。
人鱼和人的语言并不相通，本该无法交流的。若是用歌声沟通，也只会让人疯狂。
凯恩斯伯爵很高兴他的价值，想要将他带回去，展览炫耀。让大陆上所有人都看到，伟大的伯爵大人捕捉到了一只人鱼。
那时候，黑蔷薇夫人已经开始祭拜邪神，献上贡品了。
只是以她的处境，能够寻找到的祭品，并不能让邪神满意。神像毫无反应，一丝力量都不会给予。
在伯爵决定快速返航，好炫耀自己拥有了人鱼的那天夜里。
被送回主人房的黑蔷薇夫人，用花瓶将人砸晕，捆在了床上，最后用磨尖的烛台插入了伯爵的心脏。她哭着，骂着，一下下的捅在这个毁掉她的恶魔身体里，鲜血溅到脸上，溅到眼睛之中，将她也变作了恶魔。
也溅到床头的神像上。
邪神终于满意于这份祭品，并且降下了赐福。
在那一天，黑蔷薇夫人获得了，能够从人鱼血肉中剥夺获取人鱼天赋的能力。
这一刻起，天真纯善的人鱼，被他喜爱的歌者，一直囚禁在了夜莺号上，藏在了货仓的最底层。
吃肉放血，为她寻找祭品做着贡献。
“圣女冕下。”黑蔷薇夫人唤道。“您知道吧，太多的污染物汇聚在一起，会污染整片空间。”
“元素变得混乱浓郁，时间空间不再稳定，一个小小的元素分子，都能引发一场爆炸。”
“这片被污染的空间，被称之为域。”
一开始，她选择的祭品是那些伤害过她的人。
有邪神的庇佑，影响人们对夜莺号的认知，让所有人意识不到夜莺号的危险。
而将这些禽兽不如色心不死的东西，骗到船上来，是一件很容易的事。
很快，黑蔷薇夫人的耻辱，全都用这些家伙的血冲洗掉。这艘船上的每一寸空间，都用他们的鲜血刷洗过。
“神越来越贪婪，对祭品的要求越来越高。”
“普通的献祭，已经满足不了神了。”
“我便找来污染物做祭品。”
金钱和权势是个好东西，自己找的，和旁人送的，无数的污染物堆积在船上。
很多很多的污染物，足够让夜莺号，变成域的那么多。
“我想着，就这样永远留在域里也不错。”
没有人能够在域里存活，再厉害的魔法师陷在域中，也会发生异变，变成各种模样的怪物，凄惨死去。
更何况她不过是一个毫无天赋的普通人，就算有人鱼血的帮助，她在域里可能也活不过半日，便会被彻底污染。
“可是，当我醒来的时候。”
“行驶在海中的夜莺号上来了新的客人，一群自称玩家的人。”
“一群完美的，有趣的祭品。”
黑蔷薇夫人化作的人鱼潜入水中，另一条人鱼扯掉了自己身上的纱布，正在那里欢欢喜喜，不知忧愁的吐着泡泡。
完全没有自己被囚禁折磨了许久许久，久到自己心大的家人都跑来救鱼的概念，还抓着一颗不知道从哪儿捡来的贝壳，往黑蔷薇夫人手里送。
她惆怅的神情都摆不下去了，无奈的看着这条蠢人鱼，叹口气，再次浮出水面。
“我能说的只有这么多，圣女冕下，从今以后，我将永远留在这片海域之中，再也不踏入大陆一步。”
洛兰微微颔首，很明显，黑蔷薇夫人还隐瞒着很多东西。但是现在，知道这些已经足够了。
纤细修长的手指在空中拨动几下，金色的纹路化作契约，落到了黑蔷薇夫人额心。
“以契为证，从此以后，你永留海域，再不踏入大陆一步。若有违约，我必杀你。”
“好。”黑蔷薇夫人应下契约。“我以灵魂起誓。”
洛兰转身，暂且将她放过。御水而行，充沛的水元素化作水路，送她回到应去的地方。
玩家们完全不知道这边发生的事情，维克多终于爬了起来。他们计划地很好，但忽略了实际。
这样一艘救生艇，可没有发动机，也没有大家会用的电子设备。全靠大家手划。于是身娇体弱的npc们，和娇生惯养的玩家们，拿着浆滑了半天，甚至还没脱离夜莺号沉没的区域。
以至于维克多刚爬起来，就看见不远处，自己的兄弟抓着一块木板，很有男主气质的，自己浮在水里，强行把妹子按在木板上。
越看越像某部电影的画面，如果不是女主角一个劲的想往水里跳的话。
哑女无奈的比划。“我是鱼啊，我是鱼！”
她有些崩溃，不知道为什么和这人就无法沟通了。
“你让我下水里去，你自己上来啊！”
哑女越这么说，休伯特越是不信，两只手紧紧的压住人大腿，不让她跳海。
“我是男人，这是我应该做的。你骗我也没用，这水冷得很，我是不会让你下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