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结束？
“你说完了吗？”维克多问道。“省点力气逃命不行吗？”
海水上涌的速度比想象中的慢，不像是泰坦尼克号沉没时的纪录片那样，摧枯拉朽般涌来，迅疾如巨蟒，眨眼间就将整层船舱吞没。
反而如同往浴缸里蓄水一般，虽然快，但不是毫无希望。
他们从走到游，几乎是被身后不断涌入的海水往前推着走。能活着不被直接淹死，都是一种运气。
只是这水却越来越冷，越来越冰，几乎将两人冻结在这里。
他们当然不知道是因为洛兰从外面将这片水域冻结起来，减缓了巨轮沉没的速度。只感觉是自己泡在水里太久，体温降低，已经失去了对温度的感知。
“没说完。”那船员道。“不知道为什么，看见你我就特别想说话。”
“尤其是看到你犯蠢的时候，就更想说了。”
如果手里有东西，并且他还有力气能够自由行动的话，维克多肯定把手里的东西直接塞这船员嘴里了，堵住他这张只会乱说话的嘴。
虽然并不知道为什么，但维克多总感觉这样的相处和犯贱有些熟悉。
明明怎么回忆都想不起来，但他就是想将这样一个人给带上去，一起离开这艘船。
等他们俩终于爬上甲板，不用担心直接被关在船身里被淹死。
巨轮已经沉了大半，他俩刚在甲板上趴下，就顺着船上的幅度，直接跌入海水之中。
“救命！这边！”维克多叫喊道，声音太小，被盖了过去，他就艰难地从腰间拿出了手枪。
系统出场的手枪不怕进水，他一枪射到天上，竟然也没有走火。
好在这时候，坐上逃生艇的人们还没有划远，听见枪声回头，很快就有人将他和船员捞了起来。
也许是提着的一口气松懈下来，刚被捞到救生艇上，失血过多的还坚持聒噪了这一路的船员，就晕了过去。
维克多也好不到哪儿去，趴在地上累得不行，连枪都快拿不起来了。
很快就有人扔过来一个毯子，将维克多包起来，米酥说道。“现在可没热水，你先自己撑住吧。”
齐刘海妹子解开那船员腿上湿透了的纱布，剪开多余的布料，检查了一下伤口处，好在是贯穿伤，没有弹片残留。
便先用清水冲洗起了伤口，再撒上药粉，重新包扎一下。
洛兰再怎么冻结海面，也抵不住这海阔船大，钢铁巨轮自带的重量，以及这宽阔的，并不平稳的海洋，不断流动着。
她用尽魔力，也只能减缓一下夜莺号沉没的速度。
不过增加的时间，也足够船上的人逃生了。
没有偷懒省去维修检查救生艇的功夫，也没有为了美观减去救生艇的数量。除了一开始倒霉被砸死，踩死的，以及死在了之前歌声里的人们。船上的人竟然全都坐进了救生艇之中，逃出了夜莺号。
米酥也抱着他救下来的孩子上了其中一艘救身艇，而暴躁的光头大汉，和他娇小的同伴去了其他地方救人，最后上了另一艘救生艇。
暮色沉沉，夕阳西下。
第二天，快要过去了。
“任务上说要呆到第三天傍晚，是不是等到明天晚上我们就可以回去了？”齐刘海妹子问道。
“应该不会这么简单。”李老师道。“如果只有玩家能上救生艇的话，或者等到第二天晚上，回归的通道就自然会打开。”
“但现在显然不是这样，npc和船员们，甚至那些贵族们都各自上了救生艇。”
“所以我比较倾向于，得把救生艇开回港口，才算完成任务。”
“而任务上的三天时限，本来也就是夜莺号玩上一圈，回到港口的时间。”
“你说得对，我们不能坐着空等。”看着周围或迷茫，或沉默的人，米酥道。“总得努力一下，才知道正确答案。”
“船既然能沉，那这肯定也是游戏的一种解法。”
“我知道哪艘船上有航海图，我们可以跟着他们往回走。”齐刘海妹子眼神一亮，指向高个子和矮个子所在的救生艇。
“船沉了。”黑蔷薇夫人喃喃，似笑非笑，似哭非哭。
或许是因为哥哥的血肉，或许是因为邪神赐福，她在随着巨轮一起沉入海中之时，竟然没有感受到窒息。
反而随着深入海中，感受到温暖的包裹之感，随后一阵酥痒，自己的双脚竟然变化成鱼尾，颈边长出了腮。
她缓慢地适应着自己新的身体，就这样游了出来，转头看着束缚自己多年，也被自己占有多年的夜莺号，恍若梦中。
她的夜莺号，竟然这么容易就沉没了。
其实她心里清楚，一开始，夜莺号只是船舱底部炸开几个大洞，以至于海水灌流，船身承受不住力量，导致下沉。
原本还有救的。
如果她能够及时反应过来，果断下令，让船长封锁下方船舱，牺牲底部船舱，扔掉货物，用魔法阵悬浮。
夜莺号不一定会沉。
但她不想这样下去了。
最后看一眼坠入深海的夜莺号，黑蔷薇夫人一拍鱼尾，浮上了海面。
洛兰正站在一块木板上等着她。
“跟我回大陆，接受审判。”洛兰轻声问道，一双雾蒙蒙的眸子，注视着化作人鱼的黑蔷薇夫人。“还是永远留在海中，再不踏入岸上一步。”
“我会对外宣称，你随着夜莺号一起沉没了在海中。”
“圣女阁下，竟然选择对我网开一面？”黑蔷薇夫人好奇道。“我还以为你会直接将我处死在这里。”
“你确实该死。”洛兰道。“但审判你的人，不该是我。”
她是神的圣女，却不会滥用神的权利。
不过，她选择不在这里动手，不强行将人带走，还是因为。她方才冻结海面的消耗太大，现在不确定还有余力，能否从人鱼手里，将黑蔷薇夫人给带走。
更何况。
“你的祭品，不是神的子民。”
虽然不知道这是如何做到的，但在船上给人治疗的时候，她就发现了，整艘船上，无论是贵族还是平民。
他们的灵魂，全都不属于这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