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曾经的队友
哑女麻了。
怎么有人这样，说什么都不听，明明是实话还觉得自己在撒谎。
她真的是人鱼啊，这人不会动脑子，还不会用眼睛看吗？！
休伯特好不容易爬上顶层，还没看清楼上有几个人，夜莺号就沉入了海中。乱糟糟一通挣扎，他只能抓住浮在水面上的木板，将哑女给救了下来。
现在自己辛辛苦苦救下来的人，居然一心想要下海，休伯特说什么都不肯答应，什么理由都不行。
等救生艇划过来的时候，维克多靠在船沿上，看着自己的蠢兄弟，不太想认。
米酥和齐刘海接他两时，哑女总算摆脱了休伯特的爪子，趁人不备，成功窜到了海中。
冰冷的海水在身上冲刷，她念着族中老人教导的咒语，裙摆下的双腿恢复成有力的鱼尾。
瑰丽明艳的鱼尾比海中最灿烂的红珊瑚还要妩媚，长长的尾鳍一摆，便能游出百里开外。
扯去碍事的衣裙，她再次游出海面，朝小船看去。
刚被捞上去休伯特，已经在她跳水的时候，再次滚进海中，试图追过来捞她，好几个人连手都没把他拽住。
“蠢货。”哑女比着口型，纤细的手指已经变成手蹼，不再适合比划手语。
休伯特这才相信她真的是人鱼，悻悻的被人拖了上去。
“我送你们去岸上。”她游在救生船的前方，挥手示意这些人跟上。
偶尔游得快了，还会来等上一等。
“我见到了人鱼诶！”两个裹着小毯子的难兄难弟坐在一起，休伯特兴奋道。“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人鱼，人鱼还会给迷航的船只引路！我以前还一直以为，这是吟游诗人编出来哄小孩的故事。”
“嗯嗯嗯…”维克多敷衍点头，视线还时不时扫过前面昏迷着的船员，有些心不在焉。
“好兄弟，我竟然和人鱼一起在船上救过人，这比吟游诗人唱的还离谱，等我回去，一定要去最大的酒馆好好讲上一讲。茉莉和安娜肯定会以为我在吹牛，到时候你可要给我作证！”休伯特兴奋的畅想未来，用肩膀撞上维克多的肩膀。
“到时候你可不能躲懒，一定要和他们讲述一下我帅气又有魅力的一面，连人鱼都愿意相信我，主动邀请我一起冒险！”
休伯特念了半天，突然发现维克多的敷衍，他转头疑惑道。
“你不开心吗？遇见人鱼你不觉得奇妙吗？”
“我感觉你上船以后，怎么和以前不一样了。”
“不一样，哪里不一样？”维克多脑子里的弦被这句话拨动了一下，缓慢地转头，望向了休伯特。
“说不清。”休伯特挠挠湿漉漉的头发，一甩头，水珠溅了一片，他这才疑惑的说着。“我明明记忆里你就是这样的，但是总感觉你不该这样。”
“记忆，感觉…”维克多抿着这两个词语，想要顺着这根透明的细线，找到牵在那一头的风筝。
灵感被胡乱拨动，仿佛有人将琴弦当做乱弹的棉花，满天飞絮，却没有个正经思路。
四下看去，陌生的望不到头的海洋，满满当当的一船海难求生者，有熟悉的玩家，和陌生的npc。
人们或低声交谈，或若有所思，或疲劳的靠在船边。
某一个瞬间，维克多终于抓住了一丝头绪。
他分明记得自己是和队友一起进入的副本，怎么会到了现在，也不曾看到自己的那两个队友。
怀里的招财猫沾了海水，泡了一路，看起来更旧了些。
徐招娣是出了名的道具多，技能多，怎么会那么巧的，所有的技能和道具全在cd？
维克多记得自己明明是三人小队，却怎么也只能想起这一位队友，那还有一位队友呢。
他侧头，望着不远处，连这个时候都不忘整理头发，检查着自己妆容的徐招娣。
维克多明明记得，她也是有自己的小队，有一起结伴的队友的。怎么会一直和李老师混在一起，明明之前，他们两是出了名的不对付。
还有之前的梦境，那么真实的通关记忆，触发点到底是预言家，还是和谁的接触？
而自己还有的那一位队友，会不会就是这个船员。那位想不起长相，只记得话多事多的队友，就这样和躺在船上的船员重合。
或许，在这个副本中，大家呆的，并不止两天。
维克多一阵心悸，那么，等到了岸边，他们真的能够回去吗？
没有将猜想说出来，现在说这些的话，只会引起恐慌。
从夜晚到清晨，又从清晨到夜晚。四周本相隔不远的小船们失去了踪迹，分散开来，再也看不见影子。
显然是离得远了，被海水冲到了其他地方。
靠着徐招娣的存粮，或是道具交换，或是用身上值钱的物品交换。
玩家和npc们，在人鱼妹妹的带领下，滑了好几天的时间，终于回到了码头之上。
和维克多担心的不同，刚到码头，他们就看见了代表着游戏结束，传送回游戏空间的光门。
而脑海中的游戏系统，也在播报着通关。
维克多没有选择立刻返回，反而走向了仍在昏迷的船员，这几天他和齐刘海妹子，每天给船员喂清水，食物。人虽然没醒，但呼吸还算平稳。
维克多现在就想试试，能不能带他通过光门，回到系统空间接受治疗。
徐招娣看着维克多背着船员，微微挑眉，有些疑惑。
然后，在维克多将人带入光门的瞬间，船员也好，船上其他救起来的还在活动交谈的npc们也好。
在一瞬间化为了幻影，化作了泡沫，消失在了副本中。
维克多愣在光门口，张了张嘴，正想说些什么。
光门光芒大作，他回到了系统空间。
而徐招娣迷茫的捂着胸口，恍然若失，却怎么也想不明白。
她进副本前找预言家占卜过，所以选择了带上炸弹女的卡牌。
除了那卡牌闹腾的动静有些大，在副本里也没发生什么其他的事情啊。
她有些迷茫的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回头看了一眼海面，走进了光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