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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不许乱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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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祁纵炸成烟花之前, 卿笑寒总算闭嘴了。他一边低低地笑,一边像对待什么挣扎挠人的动物一般, 捉住祁纵的两只手腕,好言好语地哄劝道:

    “好了, 哥哥。你看,你的手腕都变细了。气坏了身体不值得。”

    “说了不要叫我哥哥,我也没瘦!”

    祁纵差点一口气梗住上不来, 道:“我气坏身体, 该叫我别生气吗?是要你别气我好不好,放开我!”

    他正在气头上, 使劲挣脱卿笑寒的手。卿笑寒没用大力, 便被甩开了。

    可祁纵刚被魔息感染过, 正是胸闷气短的时候。这动作太过剧烈, 激得他头昏眼花,皱眉便往下倒。

    卿笑寒一伸手,又笑吟吟将他揽进了怀中。

    这姿势十分亲密,卿笑寒却坐怀不乱似的, 一下下轻抚着祁纵的头发,慢声说:“哥哥,有账下次再算吧。”

    祁纵咬牙挺尸:“你给我等着!你欠我一顿打!”

    “嗯, 先欠着。我还会继续欠的。债越积越多,哥哥便永远要追着我讨,我拿一辈子还。”

    卿笑寒随口说道,声音轻缓, 显然是“知道错了,以后还犯”。

    祁纵气上加气,一时间缓不过来,只好狠狠地闭上眼睛,试图平复心境。

    卿笑寒倒是毫无肇事者的自觉,环顾四周,给祁纵拿了个软枕垫着,然后扶着他倚在墙上休憩。祁纵闭眼吸纳吐息,感到卿笑寒拿出了一把木梳,开始给他梳头。

    祁纵一直用玄铁发扣束发,全部扎在脑后。他没注意到,在卿笑寒给他打理时,总会于他鬓边挑出几缕碎发,扎一绺细长的辫子,混入发束之中。

    仿佛悄么声地作了个记号,留了点专属于自己的影子。

    至于祁纵,熟人换发型他都发现不了,就算照了镜子,也不会看出来自己有什么不同。

    天色黯淡下来,不知是黄鹂还是莺鸟,发出几声沥沥的清鸣。

    祁纵的脑海恢复沉静,慢慢睁开了双眼,心境重归平定。

    他没有出过这间屋子,也不想主动出去。虽然这里是修真界传说中的神山,无数人梦寐以求、遍寻不得,但是正因如此,山中肯定有无数秘辛,他不打算去探寻。

    卿笑寒带他来,估计已经是破例了,他向来很自觉。

    “我们是不是该回去了?”

    祁纵清了清嗓子,“海底突然爆发魔息,这事还没查清楚吧。”

    “如果哥哥觉得身体没问题,确实差不多了。”

    卿笑寒放下木梳,道:“我与神山相通相连,有需要的时候,哥哥还能随时回来。”

    “哦。”祁纵点了下头,不大自然地说:“这次谢谢你了,但是应该……不用再这样了。”

    他转开脸,准备下地穿靴。卿笑寒坐在一旁,忽然温声说:“等哥哥的身体好了,再来一次神山罢。”

    “啊?身体好的话,为什么还要来。”

    “来游玩啊。”

    卿笑寒笑眼微弯,“这次没有时间,等试炼结束后,应该无碍了吧。休假之时,关系好的同窗都会互相串门。哥哥肯定不想去书剑宗,那里没什么有趣的。不如就来我的神山,看我们祭祀的烟火,还有山中居民。”

    祁纵犹豫了一下,道:“我可能要回风海群山闭关,师尊和师兄们许久没见我了。”

    “那我就去偷一样东西。那样东西没了,哥哥自然就跟我走了。”

    祁纵瞪着他,道:“你找死。以前师门丢了棵菜,我都负责追回来的。”

    卿笑寒不禁轻笑一声。

    “你笑什么?喂,我不是开玩笑。你都死……死了一回了,对待生命要慎重啊,风海群山不好进!你到底要偷什么?”

    卿笑寒认真地说:“偷走哥哥。”

    祁纵道:“哈?”

    “哥哥不是要闭关么。我便在你一人独处时,将你迷晕了抱走,带回神山中。等你醒过来,此事已经生米煮成了熟饭。在你的闭关时间结束前,我再把你好端端地放回去,神不知、鬼不觉,没有任何人知道丢了风海群山的小徒弟,不好吗?”

    祁纵:“……”

    祁纵无言以对,简直服了他了,道:“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怎么这种缺德的招数,你也想得出来?”

    卿笑寒坦然地微笑道:“当然不是我想的。数年前我尚在云游,撞见一位仙门小姐闭关,她的意中人就是这样与她私会的。我们虽然不是那种关系,但可以效仿一下那种方法。”

    祁纵往他脑门上一戳,喝道:“既然我们不是那种关系,又干嘛要效仿那种方法!等……等我见了师尊和师兄,告诉他们我要访友,不就行了?我又不是回去关禁闭。”

    “那哥哥是答应在暑期休假时,来神山游玩了么?”

    卿笑寒弯眼一笑,“静候佳音。”

    祁纵道:“你别抱太大希望,我可没说一定来。”

    祁纵瞪了他一眼,穿好黑色长靴。他下地站好,对卿笑寒三令五申:“最后几句话。你听好了,不许再叫我哥哥!你明明比我大那——么多,就仗着这个壳子的年龄,天天这样叫我,搞得我天天都得让你,占谁便宜呢?”

    “这怎么是占便宜。”

    卿笑寒露出无辜的神色,“称你为兄,是为尊敬。”

    祁纵压根儿不信,哼笑道:“那你怎么不叫我大哥,叫兄台也可以啊。”

    卿笑寒:“……”

    卿笑寒默默地避开了这个问题,道:“哥哥觉得这就是占便宜的话,那是没听过真正占便宜的吧。”

    祁纵警惕地问:“什么才叫真正占便宜?”

    卿笑寒微微一笑:“夫君。”

    祁纵:“……”

    卿笑寒嗓音清柔,抬眸凝视着他,又逐字唤了一遍:“夫、君。你若不喜欢这个,祁郎也可以。再者,阿纵?”

    这些称谓一个比一个含蓄,可是他念出来的调调,一个比一个放肆。卿笑寒本就眉眼如画,此时直直地望进祁纵眼底,淡朱色的薄唇一启一合,落出的字句更是柔柔淡淡,沉沉缠缠。

    祁纵像是挨雷劈了。

    他满面震悚,左脸写着“惊”,右脸写着“骇”,额上还仿佛冒出了一行横批,叫“去你大爷的”。

    他不敢置信地瞪着卿笑寒,下意识地后退,平地踉跄了一下,这才猛地反应过来,转头就跑。

    一只万恶的手却从床上伸出,牵住他的衣角,一把扯了回来。

    卿笑寒浅笑道:“想去哪儿呢?”

    卿笑寒一手拽着祁纵,一手托着腮,好整以暇,看黑衣少年张牙舞爪、拼命挣脱,嗷嗷大叫、骂他有病。

    可他骂人都骂不出什么厉害的词,翻来覆去就那几句。卿笑寒不禁轻叹一声,悠悠然问:“你还没告诉我,想要我怎么叫你。不让我叫哥哥,那我听话,不这样叫就是了。所以叫夫君?祁郎?还是阿纵?”

    祁纵愤慨道:“叫老子大名!!!”

    “好的。”卿笑寒满口答应,“夫君。”

    祁纵:“滚啊啊啊啊!!!”

    他从头到脚一片红,好似一只蒸得熟透的大虾,跑又跑不了、逃也逃不掉,最后噼里啪啦地甩下一大串:“好了好了好了!你想怎么叫就怎么叫,不要再烦我了!你到底是干什么的啊?你们神仙都这么毫无道德的吗?还是就你不知廉耻?卿笑寒,肯定就你不知廉耻!!!”

    他一把扯回衣角,忍无可忍地嚷道:“别闹了,快点放我回海底!”

    “好罢,我们这便回去。”

    卿笑寒指尖一转,粼粼的光环旋开,化作苍金的阵法。

    他却不急着催动阵法生效,笑道:“所以我该叫什么?”

    祁纵满脸不情愿,恨恨地小声道:“哥哥。”

    卿笑寒:“……”

    祁纵话一出口,卿笑寒的动作便顿了一下。阵法“咔啦”一声,差点甩出去崩碎床头花瓶。

    祁纵也怔住了,片刻后才反应过来,这样就成了自己叫卿笑寒了,于是恼羞成怒地扑过去,想要掐死这丫的:“你下套玩我——”

    “哥哥,走了。”

    苍金的光环瞬间收束,两人消失不见。

    床头柜上,细颈长身的花瓶轻轻摇晃。一枚花瓣飘了下来,施施然地落在床褥上,那里已空寂无人。

    作者有话要说:  卿笑寒唯一零分的科目,大概是男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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