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轮回报应
黄山东北方距离百丈峰五十里的荒山中,有座悬崖峭壁的高山。山并不太高,但形势峥嵘可怖,那便是野狼山了。
野狼山前面有一道山岭,人们站在岭上往下瞧,那如带的甜水河正流淌在大山前。李家寨便建在这座山岭下。
初冬的寒意何止是萧瑟袭人,便满山的枯树黄叶也在寒风中无奈似的呜咽。
四更天刚过,李家寨的人马已往狼山沿山道走去,数一数有三十多个人。这其中有二十四个人,背着强弓利箭,另外几个人抬着大包小包的火药。
野狼山就在李家寨后面,半个时辰就到了山头上。今夜虽然月黑风高,李家寨的人不点火把,怎么上山,他们每个人都知道。
李兆升在前面带路,他问身后两个人道:“五子、全哥,坑都挖妥了”
这两个大汉忙回应道:“都弄好了,门子火线插上去,点个火苗就炸人!”
李兆升道:“本来嘛,咱们弄来的火药是准备开山炸路的,没想到会用在……用在……”
他想了一下又改口道:“一共挖了几个坑”
五个。总管,一共五个坑。都在大树边,如果上面盖上草,谁也不知道!”
李兆升点点头,道:“过路的神明最清楚,莫怪咱们太狠毒。这些人还不都是为了一个“贪”字才会遭此一劫。说穿了他们也不是好人,那么,炸死这些王八蛋们,咱们也没有什么良心上的负
担了,是不是”
那个叫五子的立刻道:“是,是,总管说得对极了,如果这些人在家中坐,谁也不会想着炸死他们,这些人已经前来闹过事,他们是不到黄河不死心,咱们就叫他们死,有什么不可!”
另一个叫阿全的人嘿嘿笑道:“娘的,火星爷不放光,他们以为神不灵呢!”
这句话才刚说完,奇怪的事发生了,人们走在山坡上,半空中忽见蓝光直射上云端,看得这些人直瞪眼。
有个大汉指着李家寨方向低声道:“你们看,那蓝光好像是从咱们大寨中冲上天的呀!”
不少人也应和着:“是,是!”
走在前面的李兆升回头看。
他心中一紧:“娘的,这是不是一股妖气冲天呀!”
呵,真叫怪异,李兆升的话刚出口,那蓝光一下子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哦!”大伙儿异口同声的惊呼。
李兆升道:“兄弟们,好兆头呀!”
附近有人道:“妖气冲天还会有什么好兆头”
李兆升回头叱道:“谁说的是妖气放屁不是蓝光乃圣洁之光,天地合一之光也,这是祥光,预告咱们今天有好收获呀!”
李兆升的话令附近几个大汉也点头了。
此时,前面的野狼山传来了野狼的狂嗥,令人心中不太舒服。
就在野狼厉嗥中,三十多个大汉已奔到山上了,只见这野狼山上的树木鳞次栉比,山坡上黄叶盈尺,天未亮但附近野狼的绿眼珠子实在令人心悸,好像有几十头之多。
野狼再多,一旦人多,狼还是退得远远的,不敢同人接近,于是,李兆升吼叫了。
“各人的工作已分派,半个时辰你们各自下手去干,别再由我解说了。”
他此言一毕,呵,李家寨的人马动员起来了。
只不过半个时辰,李兆升已叫起来:“弓箭手两面埋伏,石蛋呢”
有人在山道一边回应:“总管,我这儿好了。”
李兆升再叫:“老九呢”
另一边有人回应:“我的也妥了。”
李兆升点点头,放心地笑了。
这时候他不用叫,就听那个五子叫道:“总管,咱们共分五堆埋,全妥了。”
李兆升道:“引线弄妥没有”
另一个叫阿全的道:“妥当了,准备炸死这批狗日的,叫他们碎尸在黄山吧!”
“哈……”有人附和着笑了起来。
李兆升把人马分配定,他抬头看天色。
“什么时辰了”
“四更天……”
“我知道四更天,我是说四更将尽呢还是刚过半”
有人回应:“五更天快到了,你瞧东边在露白。”
李兆升道:“打从现在起,你们谁也别露面,听我一声喊,你们就发动,记住没有”
几个人小声回道:“记住了!”
李兆升不满意地叱道:“怎么有气无力的,来时又是酒又是肉的装满一肚皮,怎么了撑住了”
他重重地又道:“大声点,记住了没有”
“记住了!”大伙儿一齐叫,声音可大了。
李兆升哈哈地笑了,他可得意了。
“呜……呜……”
这是有人在吹牛角号,远远看过去,从李家寨中走出一队人马来,为首的还掌大旗,大旗是蓝色白字好大的一个“李”字。
这批人不过十五个,好像是出寨去迎亲,其实他们可不是去迎亲,他们是去野狼山玩命的。
这中间除了李存正之外,还有受伤的李用与李石增,另外十二名也均是李存正平日亲手调教的剑手。
这一行有牛角号与大旗壮行色,几里外都可以听得到看得清。
从甜水镇上野狼山,那也得经过甜水河,如果有人过甜水河,李家寨的人就会发现。
李兆升事前就派人注意河面上五块木板搭起的那座大木桥,所以他才敢在山上大声叫。
如今李家寨中又出来这批人,没多久,甜水河上也来了十一人,这十一人正是由扬州老怪崔不老率领的一批,他们五更天便赶到甜水河来了。
这批人中,除了崔不老之外,便是玉真子与他带来的卜道等四个道士,还有那余大牙与丁氏昆仲,另外便是徐小七与文娟二人了。
一行人匆匆地过了甜水河,前面的牛角号更响亮,两面大旗迎风展,崔不老就骂人了。
“娘的老皮,这是去决斗,可不是弄排场耍威风,李存正越来越走样了。”
玉真子冷笑道:“只不过唬唬人而已!”
余大牙道:“老子不听那一套,老子今天非砍了他这老狗不可!”
崔不老道:“余大牙,老夫有一句话要提醒你了。”
余大牙道:“什么话”
崔不老道:“剑是轻灵刀走猛。李存正在剑上功夫几十年,你同他交上手以后切忌浮躁出招,先固守门户,再图绝招,记住,要一记而成功。”
余大牙笑道:“领教领教!”
崔不老又道:“你们大伙儿要留意,今天看起来是二人决斗,到头来免不了一场大混战。你们看山道上李家寨来了十多人,想也知道必是李家寨的高手到齐了。一旦开打,咱们可得意志集
中,力量集中,莫要脱离被他们单独围住,到那时谁也无法援手!"
玉真子老道冷冷地道:“小心上当才是真,论本事,李家寨的人除了个李存正之外,别的就不足以为忧了!”
徐小七此刻插一句:“还得小心啊,有个人妖在中间插花搅和哪!”
崔不老一听之下也火了:“这个人妖实在讨厌,下次被老夫遇上绝不放过!”
文娟道:“崔老呀,小心阴沟里翻船!”
崔不老叱道:“你这丫头,什么意思”
文娟道:“人妖尹旦旦的功夫高,他也用江湖下五门的鬼伎俩,你老小心上了当!”
崔不老嘿嘿笑了。
大伙儿已往野狼山上来了,忽听前面李家寨中传来“轰轰轰”之声,火炮冲天,呵,他们的人在炮声之后齐声喊叫:“杀!”
这是壮威呀,崔不老冷笑道:“他娘的,还把独眼子冲天炮也带来了,狗屁嘛!”
余大牙冷冷地笑道:“这他娘的是哪门子邪气,活像湖西赶屁!
只有丁氏双侠未开口,他们一直未开口,只因为他兄弟二人正为李红与李蓝姐妹二人担心呢。
崔不老这面十一男女快走到野狼山半山腰上了,忽听山上面“轰轰轰”又是三声冲天炮响。
这三声火炮未吓着人,倒是把野狼洞的恶狼吓出山洞来,满山地逃。
余大牙火大了:“这是他娘的什么排场呀!”
崔不老道:“到了山上去算帐。”
徐小七道:“李家寨的名堂真不少!”
这一行人带着几分不悦之色没多久便到了山顶上。呵,抬头一看这风光,美呀!
文娟姑娘就几乎拍手叫好了。
但见一轮旭日未露面,东边万霞洒一天,几朵云彩镶银边,万山叠嶂真宏伟,难怪黄山是座名山了。
只可惜大伙儿登山不是赏风景,大伙儿是来决斗的。
就在崔不老率领着余大牙等刚刚走到山上面,就听得一串鞭炮声响起来。
这算什么玩意儿嘛,好像是庆典呀!
一串鞭炮放过,崔不老等猛抬头,只见一堆乱石前十八名大汉排得齐站得稳,一个个抽鼻子瞪眼睛,挽着衣袖要吃人的模样。
有个大汉手上端着个盘子,盘中有酒也有杯与壶,就是少了几样小菜。
那李存正大咧咧地坐在一块大石上,崔不老等刚站定,就听李存正沉声说道:“端酒!”
只见端酒大汉把酒端在正中央,李存正已过来了。
李存正冲着崔不老等人冷冷叫道:“是哪位要同本寨主决斗的,站过来!”
崔不老陪着余大牙过来了。
崔不老也火了:“姓李的,你不尊老敬贤呀!”
李存正道:“尊的什么老,又敬的什么贤”
崔不老道:“老夫年过九旬大你何止三十春,你也应该先上前向老夫问一声安啊!”
李存正冷冷地道:“崔不老,我问你,你的家住哪里”
“扬州。”
“到我黄山李家寨干什么来啦”
“做一个见证人呀!放眼在场之人,有什么人比老夫更适合能做见证人的”
李存正嘿嘿冷笑,道:“你不是见证人,没有人远自扬州把你请来当见证,是不是”
崔不老一愣,道:“什么意思”
“反动义士!”
“老夫年迈未听清!”
李存正道:“说明了你老脸挂不住!”
“你说无妨,九十年风霜的老面皮,老夫经得住你的口舌之利。”
李存正道:“你老难道不是为了宝物而来你如果不是听了疯言说有什么宝物,请也怕请不来你,你会吃撑了没事跑到深山里来做什么见证人呀”
崔不老哈哈一声笑,道:“李存正,真有你的,你这是承认宝在你的手中了”
李存正道:“永远在李某的手中了。”
崔不老冷笑道:“你还不够格拥有那举世无双的蓝宝石。”
他此言一出,李家寨的人齐声“呜呜呜”起来,有的还嘘声不断。
李家寨的人有组织有训练,李存正心中很满意。
余大牙冷冷地叱道:“咱们俩还未开刀呢,你的大话说得太早了。
玉真子走上前,道:“李施主,蓝宝石乃神物神器,也是法眼呀,人乃凡胎俗子怎好把神的天眼据为己有,那是罪过的事,无量寿佛。”
李存正一听愤怒地叱道:“老道杂毛你少来,巧立名目想夺宝不是”
玉真子指着徐小七道:“徐施主可以表白,此宝确是洛阳石窟火星真君三目之一的天眼明珠蓝宝石呀!早年江湖就传言过了。”
徐小七走上前,道:“李寨主,如果你愿物归原位,把满天星蓝宝石归还洛阳石窟,便是你们昨日以迷药坑害我徐小七之事,我也不再追究了”
他指着带伤而来的李用与李石增二人,又道:“就是他二人想碎我的尸……”
李用恨得牙痒痒地道:“算你小子命大。”
李石增也冷冷地道:“你不会再有机会了。”
不料李存正猛地回过身去斥责二人,道:“你们说什么今天是一对一的决斗呀!”
崔不老呵呵一笑,道:“别再逗了,李存正,你乃有名的黄山剑客,你不会另有阴谋吧”
李存正道:“你这是什么话,也好,什么话也是多余的,便是神的东西,既然神无法保护他的宝器,这个神就不灵光,是不是”
他此言一出,众人吃惊不小。旭日刚露半张面,忽见那李家寨方向一道蓝芒冲上了天。
许多看到的人大惊,有人呼叫:“看,那是什么光呀”
谁知道那是什么光,有点像彩虹,但却只有蓝色。
李存正的雄心更大了,他大叫:“看酒!”
大汉把酒高举,李存正对余大牙道:“姓余的,这是决斗的规矩。”
“什么规矩”
“先礼后兵。”
他指着盘子道:“你取酒。”
余大牙嘿嘿一笑,道:“你不会在酒中下毒吧”
李存正道:“你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说着,他先取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余大牙一瞧,他取过一杯酒,道:“我喝。”
“咕咚”一声他喝入肚子里,崔不老已笑道:“好,老夫做证,你二人准备决斗。”
不料李存正叱道:“我们不需你当证人,你一旁瞧热闹吧!你难道把老道他们几人当猪吗”
他此言一出,激起了崔不老几个人的怒火。
李存正又道:“你这老不死的,你把他们推上山来与我李家寨干起来,等到我们双方两败俱伤之后,你就可以坐收渔人之利了,是不是”
崔不老叱道:“胡说八道,今日只不过你与余大刀片子决斗,怎说双方大决战”
李存正冷冷地道:“别哄骗人了,决斗到最后仍免不了一场混战,江湖上何人不知道”
余大牙看着玉真子等人,崔不老大叫:“他娘的,先用分化手段呀,咱们别上当!”
他对余大牙道:“大刀片子,你准备出刀了。”
余大牙一听,立刻面对李存正,道:“姓李的,时辰到了,你瞧那圆滚滚的日头已搁在山头了。”
李存正忽地一声叱道:“看剑!”
余大牙又是双手抱刀猛一砍:“砍死你这老小子!”
于是,叮当之声响起来了。
只见这二人刀剑相互刺又砍,身法之快令人目不暇接。
看上去这是一场生死决斗,非杀到一方躺下才算完事。那余大牙拼出全力来对付,他早已忘了崔不老叫他一定要沉住气,反倒是李存正,出招递剑多封挡,甚至无一招把气力用完。
余大牙仗着身高体壮,出刀带啸声,步步紧逼。
忽然,李存正一个小翻侧,一记“烈马回首望大漠”,“嗤”的一剑划过余大牙的左肘,一道血口冒出鲜血来。
余大牙闪身疾退,反臂用舌头在伤口吮了几口,咧开大嘴露出大牙,道:“娘的皮,关二爷的拖刀计你也用上了呀!”
他举手立刻又扑杀而上。
李存正大叫:“崔不老,他已败了为何不认输”
不料崔不老大叫:“至死方休呀!哈……”
“刷刷刷……”一连七剑是绝招,李存正的真本事使出来,逼得余大牙忙后退不迭。
“杀!”
李家寨中一十八名高手出招了。
这就是一方不讲理,一方气难受,李存正也不是好欺的,要杀还怕谁呀!
双方交上手,正是兵对兵来将对将。
徐小七担心余大牙,他仗刀奔了过去,文娟一见也不怠慢,双手持刀守紧了门户移动在徐小七附近。
文娟还在叫:“小七哥,你小心啊!”
徐小七道:“你也小心啊!”
余大牙见徐小七过来,心中多少有些暖暖的,他冲着徐小七道:“小心这老狗阴招。”
徐小七道:“余大侠,你快把伤包扎,让我徐小七来会一会黄山剑客的绝学。”
李存正反而嘿嘿冷笑了。
“小子啊!看不出你的胆识不小呀!”
“李寨主,我再劝你一次,交出神物化干戈为玉帛。”
李存正大吼一声:“接剑!
真狠,一剑就想要徐小七的命,差半寸未刺中徐小七肚皮,徐小七也火了。
“那就杀出个结果来吧!”
二人立刻打在一起了。
那边,卜道早盯住李用,这二人仇人见面分外的眼红,再动上手,便开骂也免了,只想把对方杀死。
有两个大汉分别围上玉真子,五个大汉对付另外三个道士,丁氏兄弟也闲不了,与三个大汉拼命地干。
只有两个大汉年纪轻,二人联手对付文娟姑娘,那样子他们还想活捉文娟呢。
一开始还见哼呀咳的边骂边杀,没多久已有人尖声嗥得令人心悸,文娟几次未中剑,她也猴叫了几声。
别人叫还没关系,文娟叫就令徐小七急了。
就听徐小七一声厉吼:“阎王笑!”
呵,又是这一手绝活,鱼鳞紫金刀随叫声而幻化出一道芒墙激荡,宛如一道飞瀑奔流而入,立刻间天地被这片冷焰罩住了。
“噢……”李存正尖声大叫,他的一条左臂被活生生地砍掉了。
那断臂落在石地上,五个指头带手掌还在抖动呢!
李存正抖着血淋漓的左臂大叫:“撤,退!”
立刻间,李家寨的人一齐跃过那堆石堆不见了。
玉真子几人正在吃惊着,忽见几处冒黑烟。
崔不老大叫:“有埋伏!”
他老人家当先要往一处山道行,忽见迎面一批人冒个头,随之利箭劲射过来。
崔不老忙抖衣袖把利箭打落,人也退到山上来了。
另一面,玉真子率四个道士往另一山道行,忽又见前面的箭射过来,他五个人只得又退回来。
十一个人到了山上四下看,猛然间,附近地上有“咝咝”响声,那年头人们对火药还不知道其厉害,大家相互问道:“这是什么响声”
猛孤丁地先是左面一声火炮轰响,一片火光冲上地面来,附近的树也着火了。
崔不老大惊,他大叫:“我的乖,活了九十年,未见过这是什么玩意儿!”
声音震天响,震得人东倒西歪,不料碎石纷飞中,有人已黑头土面地抱头乱撞,一个道士已落下山崖了。
徐小七拉着文娟道:“跟我冲!”
文娟几乎吓哭了,她大叫:“怎么办”
“走!”
徐小七抱住文娟往外冲,二人刚过了一堆火焰,身后又是一声“轰”,那火光几乎又把徐小七与文娟二人卷回去。
迎面,又是利箭射过来,徐小七仗刀一声吼:“阎王笑!”
一片刀芒现身前,吓得八名李家寨的汉子抛了弓箭两边逃,谁也不想挨刀杀。
徐小七冲出一条血路,带着文娟往山道上奔去,奔出一里外回头看,天爷,野狼山之上火烧山了。
好一片火光冲天起,噼噼啪啪直往山下蔓延开来。
初冬风势大,又是寒冷的西北风,风助火势猛,一片火海直往野狼山前面的山坡烧去,前面正是李家寨,这光景正应了那句话:“火星爷放光不知神灵”呀!
野狼山上火烧山,这光景使李家寨的人也吃惊,他们绝对想不到大火会如此猛烈,更想不到大火在风势下直往前山蔓延开来。
李家寨有一半是连山搭盖的房舍,看看就要火烧寨后的山上了。那李存正左臂已断,冒出的鲜血止不住,又见大火往大寨烧,立刻忍痛大声吼:“快救火呀!”
“救火呀!”
李家寨的人不杀了,拼命地往山下跑,只因为李家寨有他们的家小在。
纷乱中那些藏在石缝中的大汉们已纷纷往山下奔去,黑烟就如同一块大黑幕般把奔逃的人掩盖起来了,几个护卫着李存正的大汉也不知怎么地分散开来,于是野狼山上似已看不见人影了。
劲风吹送着火苗子,火苗子又掀起新的火势,山坡上的老树发出“噼啪”声,便见灰蒙蒙的烟丛中,崔不老打横拦住了李存正。
“姓李的,你还想逃过老夫手掌去吗”
“你这老不死的,在此露出狐狸尾巴了。”
崔不老嘿嘿一笑,道:“李寨主,事已至此,你可以把宝物交出来了吧”
李存正惨笑道:“老不死的你怎么老糊涂了”
“怎么说”
“我只有一臂,怎么取宝”
崔不老道:“你果然带在身上了”
李存正道:“还得麻烦你老亲自动手了。”
崔不老一怔,但他忽地逼李存正,只见他左手幻出一片掌影堵住大开的门户,另一手已往李存正的怀中插摸过去。
李存正右手持剑疾出招,招招被崔不老封于两尺外,难以碰到崔不老的身上,而崔不老的手已往他的怀中衣袋摸进去了。
人呢,到了这时候是无奈的,李存正却不一样,
就听他大吼一声,那只流血的断臂已狠狠地戮在崔不老的脸上了。
果然猛烈残酷,李存正的这一招是任何人也想不出来的一招绝活。
别以为那是断臂在流血,那断臂处的骨头更尖锐,扎得崔不老一声怪叫:“老夫的眼睛呀!”
叫声中崔不老双掌疾拍腿暴踢连环,直把李存正踢得往一堆怪石上撞去。
“轰!”李存正撞在怪石上不动了,他双目凸出,张大了嘴巴,口角溢血难开口,真惨!他的背上扎了怪石尖,石尖半尺长,深入他的后背也有三寸深。
李存正无法动,死人当然动不了。就在这时候,大火已蔓延开来,火苗子烧过李存正的身子往山坡延烧过去。
李存正死得真惨,李家寨的人还不知道呢!
崔不老一手捂住眼睛往火苗子外面逃,一边还在呼叫:“老夫的眼睛啊!”
忽地,有个人把手伸过来,道:“老人家别呼叫,我背你逃出火场吧!”
崔不老道:“谢谢,老夫必有所报!”
崔不老想不到李存正的断臂骨头比刀子还锋利,他更想不到姓李的会忍痛以断臂当武器攻击他的双目,而且一击便扎得双目顿失光明。
崔不老趴在那人的身上了,他在那人耳边又道:“小友,我有回报,绝不会令你失望!”
那人格格一笑,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在下我不求你老人家报答。”
崔不老道:“唉,世上像你这样的人太少了,也是我老人家遇上了贵人,我……”
那人仍然一声笑,崔不老道:“你……好像是女子嘛!”
“格……”
崔不老又道:“你如果是女子就更难能可贵了!”
那人不再多言,一口气奔出五里远,他奔入一片石林中,那是一片树少怪石多的地方。回头看野狼山,但见浓烟蔽天空,而火苗子已在李家寨的上空出现了。
李家寨完了,眼看着就要卷入一片火海中了。
“咚!”
“哎哟!”
那人重重地把崔不老抛在石头上,疼得崔不老大叫一声,道:“你……怎不小心”
那人嘿嘿笑道:“刚才你说要有回报是不是”
崔不老道:“老夫未忘记。”
“拿来!”
崔不老道:“朋友,救人救到底呀!”
“你老叫我如何救你到底”
崔不老道:“雇车送老夫回扬州十字坡,到时候老夫少不了你的好处!”
“哟!你叫我送你回老家呀!”
“扬州十字坡。”
老头儿,我不想去扬州,你此刻先把你夺来的东西送我,如何
崔不老吃一惊,老人家变成老头儿,这人的话音又好像在什么地方听过,不由一怔,道:“老夫夺来的东西什么东西”
那人又是一声笑,道:“火光浓烟中你老不是在李寨主怀中搜摸过了吗那么,你就把搜摸到手的东西拿出来,便也算是你报答我救你出火坑了。”
“你……你是……人妖尹旦旦”
“格……”这笑声宛似老母鸡刚生过蛋。
“你果然是尹旦旦。”
“崔不老,你怎么到此刻才想起来我是谁”
“尹旦旦,老夫并未搜到什么东西!”
尹旦旦果然躲在一边守着捡便宜,当他远远地看到崔不老找上李存正的时候,他的心几乎要自喉管跳出来了,又见崔不老伸手插入李存正怀中,以为宝物到了崔不老之手,他便扑上来了。
崔不老听出是人妖尹旦旦,心中宛如被扎了一下的不自在,然而人越老越不想死,他对尹旦旦道:“你如果不相信,可以在老夫的身上搜呀!”
尹旦旦嘿嘿一笑,道:“我忘不了李寨主对你老那不客气的一扎!”
崔不老道:“老夫绝不会对你下手偷袭,你尽放宽心,上前来搜身!”
尹旦旦道:“好,我就搜搜看!”
他的右手是空的,伸手便往崔不老伸去,但手走中途,“呛”的一声一道冷芒电射而出,直往崔不老的心口窝处扎去。
“呛”的一声,令崔不老一手捂眼一手拍地翻滚,就听身侧“嗖”声不绝,尹旦旦十七刀未扎中崔不老。他火了,就在崔不老摆头听声中,尹旦旦的尖刀出手了,声音起处,崔不老的脖子上被掷出的尖刀深入两寸深,立刻崔不老的脖子上发出“咯噔”声。
崔不老发出厉笑,那声音令人听了起鸡皮疙瘩。
他老人家吐出两个字:“宝……石……”
崔不老的尸体猛一挺不动了,尹旦旦急忙上前去搜崔不老的身。
尹旦旦也许太兴奋了,他把崔不老的手用力拨,不料崔不老竟然双臂用力抱,死死地把尹旦旦抱紧在怀中,鲜血在流,崔不老的头已被染成酱红色了,他却又能开口:“你个小王八蛋,你以为老夫那么容易死呀!”
尹旦旦几乎腰被搂断,他哑声道:“一刀中在要害,你……哎哟……”
崔不老道:“老夫以五十年功力堆积在咽喉处,阻挡住四面八方的血脉流过,等的就是你这小子过来。”
尹旦旦道:“你老松松手,我尹旦旦发誓送你回扬州十字坡。”
崔不老大怒,道:“去你的,老夫心中明白,此地就是老夫葬身之地,只待老夫的那真气消散,便神仙也治我不了,嘿……可也抱个怪物垫底也算如人意了。”
尹旦旦可急了,他早已运气在抗衡,否则他必已断气在先了。
就听崔不老发出“吭吭”声,他老人家非要尹旦旦死不可了。
且看崔不老每用一次力道,双目之中便见鲜血往外猛一流。
崔不老的双目早已被李存正的断骨把两个眼珠子扎碎了。
尹旦旦用尽力气难挣脱,崔不老拼着一口真气不松手,这二人抱紧了对方在地上滚,忽然间滚到了断崖边。
崔不老看不见,但尹旦旦吃一惊,只不过尹旦旦心眼精,他对崔不老大声叫:“别动呀!左面是山崖呀!滚下去就完了!”
崔不老果然上当,他发一声叫便往左面滚去,不料左面是斜坡,滚出几丈未落下山崖,崔不老明白这尹旦旦叫的是相反方向,立刻又往右面滚。
尹旦旦双臂被崔不老抱住,一时间无法挣开,看见崔不老又向右面滚,他大急。
尹旦旦也卯上了,只见他把个人头猛往崔不老的头上用力碰,碰得“咚咚”响个不已。
二人的头流血了,而且是往外冒血。
尹旦旦已满面鲜血,但他仍然碰不停,眼看着就快接近山崖边了,忽地崔不老一声大喘气,他老人家不动了。
崔不老血流光了似的,地上尽是鲜血,尹旦旦侧头看断崖,不由又是一身冷汗,只差一尺就完蛋。
一尺,只不过再一个翻滚而已,崔不老这一回可也真的断了气。
崔不老的脖子上插着尹旦旦的尖刀,尹旦旦的头上只是有块大肉包子,而且还在冒鲜血。于是尹旦旦在歇过一阵子之后,用力扭开崔不老的双臂,他跳起身来,出腿要把崔不老的身子踢落崖下,然而他腿在中途停住了。
只见他匆匆地在崔不老的身上搜,只可惜除了银子几十两之外,他什么也未找到。
尹旦旦犹如失魂似的看着李家寨。
“宝物还在李家寨,宝物还在李家寨呀!”
尹旦旦立刻往火场奔去,他奔出十几丈立刻又回头,一口气奔到崔不老的身前,出腿便把崔不老踢落在万丈深谷中了。
尹旦旦还伸头看,他摸摸头上鲜血,道:“这个老不死的老狗,想拖我垫背呀!娘的!”
尹旦旦走了,他不是来杀人的,尹旦旦的心中想的是满天星蓝宝石。
尹旦旦在南京的时候听到这消息便一路找来了。
尹旦旦的目的就是夺宝物。
李家寨已在一片火海中了,大火好像烧得比山上的还猛烈还可怕。
有人还指着半空中大吼:“看,那是什么呀!”
只见火苗子会倒向烧,火只有往天空冲去,火苗子怎么会往地面烧太奇怪太可怕了。
有人也叫道:“天火呀!这是天火呀!”
“天火救不了,快逃呀!”
李家寨的妇女娃儿挤在一堆,在河边又是哭又是叫,有的站在桥上跳,眼看着大火烧了李家寨谁不心痛呀!
李家寨的正厅上还未着火呢,只见两条人影箭一般地冲进正厅上,两个人可真合作,齐心协力地推那个堵住假墙的大柜子。这二人推得满头大汗仍未推开,急了,就听一人道:“哥,用斧劈。”
于是,这二人立刻找来两把大斧头,对准了那平日当成宝的红木大柜狂劈起来。
柜中还放了许多细瓷古董也不要了,就听“咚咚”的一阵响,一个高贵的木柜就碎了。
这二人不是别人,正是李存正的两个儿子李正孝与李正忠!
兄弟二人见火烧山,又在寨中派人把守,便急急地把人分出去到河里取水来救火,岂料火势太猛了,天火是救不了的。
于是,这兄弟二人急叫众人各自取了自己家当往河边逃去,兄弟二人便立刻往后大宅后院的大厅上奔来了。
大火发出“呼呼”声,就在附近燃烧着,李存正的大宅有围墙,是以一时间尚未被大火波及。
李氏兄弟二人便是在此刻冲进后大厅来的。
地道口露出来了,这兄弟二人便匆匆地往地道下走去,于是,地室中的那只大木柜露出来了。
那是一支装满银锭的大木柜,当初李存正带着两个儿子进来的时候,想要移动这木柜还是李存正自己亲手移动,他不叫两个儿子动手。
现在,外面是大火,时机好紧张,两个兄弟也不多想,立刻合力把这柜子左推右推,只可惜推了半天也未推开,可也把这兄弟二人急坏了。
李正孝道:“兄弟,咱们再把它劈开吧!”
李正忠道:“哥,只有这样子,但要快!”
兄弟二人立刻又取来大板斧奋力地砍起来。
那木柜中的银锭落出来了,而且是落了一大堆,这兄弟二人急急忙忙地把木柜拖开来,但在二人的拖拉中,忽听一声机簧声传来,十几支袖箭自箱子底部弹射出来,真厉害,袖箭扎得李正忠的背上肩上宛似刺猬一般,扎得李正忠大叫一声:“哎哟!”
李正孝闪得快,他的身子正巧在他兄弟的后面,算是躲过这一劫。
“哥……哥……救我!”
李正孝道:“你忍着,我取了蓝宝石就背你出去。”
他什么也不管了,拨开地上的银锭便跳进地窖中了。
李正孝在地窖中找了半天,才在一个小木盒中找到了那颗满天星蓝宝石。
“太好了,哈……”
李正孝把蓝宝石往袋中塞去,地窖中的蓝光立刻消失不见。
他吃力地爬上地窖外,李正孝拔腿就往外跑,因为火势太厉害了,大火似乎已上了大厅房顶了。
李正忠大叫:“哥,救我!”
李正孝道:“兄弟,我无力救你,火到头顶了。”
“哥,我们是亲兄弟呀!”
“亲兄弟也有明算帐的时候,兄弟,真的对不起了,有幸咱们下辈子再做兄弟吧!”
他拔身便往外逃去,李正忠骂道:“畜生啊!”
李正孝奔出后大厅的时候只见四面火海,院子中央的山石一片蓝光似火焰,这种奇怪现象李正孝已不多想了,他只是在找逃生之路。
正在危机中,忽见火焰中有人大叫:“是大公子吗你没困死在厅上呀,太好了!”
李正孝抬头,道:“你是谁,快救我出去。”
火焰的背面那人“格”的一声道:“我就是为了救你出火坑才赶来了的呀!”
李正孝道:“那就快呀!”
那人一声呼叫:“来喽!”
李正孝抬头瞧过去,忽见有一棉被湿淋淋的自火焰中被抛过来了。
随之又传来那人的声音,道:“用头顶紧了快快跳过来,晚了就过不来了!”
火舌已自四面八方往大院中喷烧着,院中的奇花异草也早已枯死。李正孝但觉面皮火辣辣,便不再多想,抱着湿湿的被子顶在头上又裹紧了身子,立刻往围墙边跑过去。就在大火熊熊燃中,李正孝已蹿上了墙头,看上去他是自火焰中冒出来似的。
李正孝爬上墙头不怠慢,“忽通”一声便往墙外滚落下去了,他正自庆幸呢!
一条绳子真是快,李正孝尚未把包头的湿棉被脱掉,突觉全身一阵紧箍,由不得一声呼叫,道:“喂,你怎么用绳子捆住我呀”
那人格格笑,扛起李正孝便往山林中跑,李正孝连什么人捆他也未看到,他也很难反抗,隔一层湿被他几乎快被闷死了。
那人边跑边笑,得意极了,就好像他扛着的是一件无价之宝。
实际上他就是以为扛了个无价之宝。
这个人一路奔到山溪边,那儿火已燃尽。只见他重重地把裹在棉被中的人抛在岸边,呵,他实在忍不住,仰天哈哈狂笑起来。
他边笑边跳,果然是手之舞之足之蹈之,好不得意,听听他说的话便明白了。
“娘那皮的,该是谁的就是谁的,该是我尹某人的,便再是曲折而又光怪陆离,到头来还是要入我的荷包中,哈哈……”
“快救我出来呀!你是谁”
“别问我是谁了,小子呀,你这小命已握在我的手中了,不打算就此死掉吧”
“先放我出来。”
“可以,但你得把你爹千方百计弄到手的蓝宝石交出来,我才放你!”
李正孝吃一惊,道:“什么蓝宝石我没听说过!”
那人不是别人,敢情正是尹旦旦。
尹旦旦的头上包了一块白布巾,那是他以头攻击崔不老的时候弄伤的。
尹旦旦不会就此离开黄山,他从荒林中潜到了李家寨也正是大火延烧过来的时候。
尹旦旦原是打算往李家寨潜进去的,然而那火势来的太猛,他迟疑了。
但尹旦旦也发觉李存正的两个儿子不顾大火烧来而双双奔入
后宅大厅,这光景尹旦旦立刻明白,这二人如果不是为了蓝宝石,是不会舍生忘死地往火场中奔去的。
于是尹旦旦有所准备了,而且他也成功地把李正孝用湿棉被裹上背到这山溪边。
尹旦旦听了李正孝的话,不由冷笑道:“小子,我可以救你,也可以杀你,你琢磨吧!”
李正孝在湿被中大叫:“我都快闷死了,你能不能让我的头露出来?”
尹旦旦道:“这倒可以。”
只见他尖刀力划,一道破口中还带血,尹旦旦划破了湿被也划破了李正孝的面颊。
李正孝是有些疼,但他还是大大地喘了几口气,才又慢慢地抬头看上去,他怔住了。
“你……是个女人”
“你管我叫男人也可以,女人当然也无所谓。”
“我听李红姐妹说有个阴阳人,大概就是你了吧”
“随你叫什么都可以,就算你骂我祖宗十八代也无所谓,只要你快快把宝石交出来。”
李正孝道:“唉,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此时此刻我还有什么筹码只不过……”
尹旦旦道:“少来花招,我也许可以放你一条生路。”
李正孝道:“你可以把我杀了呀!杀了我你搜身不就一切可以如愿了”
尹旦旦嘿嘿冷笑,道:“那是没知识人的想法,我不是那种木头人,也不是个急躁的人,我有头脑,我若杀了你,万一宝物不在你身上,而是被你藏在后宅某一个地方,我找何人去取”
原来尹旦旦虽然男不男女不女的,但江湖上尔虞我诈的功夫还是高明,只不过这一回他反而过分的小心而上了个要命的大当。
李正孝心中暗自冷笑,他对尹旦旦道:“你总得先搜我吧!你不以为蓝宝石就在我身上”
尹旦旦道:“我会搜的,你放心,我会搜得很仔细。”
他在松绳了,而且还把李正孝的头用力地又往棉被中塞,那样一来,姓李的力量就使不出来了。
只不过如此一来倒给了李正孝一次绝佳机会,就在李正孝的头被尹旦旦用力往湿被中塞的时候,李正孝的右手已摸出他的蓝宝石,他也毫不犹豫地往口中猛一塞,“咕咚”一声他吧那颗蓝宝石吞入腹中了。
李正孝心中暗喜,你这人妖搜吧!
“扑通”一声,李正孝被尹旦旦推滚在山溪边差一点没滚入溪水里。
尹旦旦真小心,他先把李正孝的两条腿自湿棉被中拔出来,又脱靴子又脱裤,每个地方都仔细摸,边摸边搜还边骂:“娘的,没有……”
两腿搜一遍,这才又把两腿拴起来,然后把湿被拉开来,李正孝这才有第二次的大喘气。
尹旦旦把湿被抛在山溪中,反臂又把李正孝的双手绑个紧上加紧,他才又在李正孝的上身搜起来。
他一辈子也想不到蓝宝石早被李正孝吞入肚子里了。
尹旦旦搜了半天,他火了,出腿就向李正孝一阵暴踢,他口中叱道:“果然宝物不在你小子身上,说,你把宝物藏在什么地方了”
李正孝道:“老实说,我爹把蓝宝石藏在地窖下,便是自己儿子,他也不叫咱去看。”
尹旦旦道:“真的”
李正孝道:“此时此地,我已没必要骗你了。”
尹旦旦忽然指着远处,道:“咦,人们怎么走了,过河走了”
李正孝看了有些鼻酸,他呜咽地道:“我娘我妻啊!她们必是见李家寨被大火烧光,这才往甜水镇去了,唉,都是蓝宝石害人哪!
尹旦旦道:“那是李家寨无力消受如此无价之宝,小子,站起来带路吧!咱们去火场找宝去。”
他忽地出刀挑断了李正孝双腿上的绳索,又道:“为了叫你知道我的手段,我先叫你尝尝挨刀的滋味。”
他不等李正孝会过意,尖刀戮在李正孝的屁股上。
“哎哟,你……”
“小事情,别穷叫,你若不想活,下一刀捅你的腿肚子上。”
“我带你去找宝,你为什么还下刀”
尹旦旦道:“我说过,那是警告,走!”
李正孝心中愤怒,但当他想到蓝宝石已入他的肚,他又愉快了。
“朋友,算你狠,只不过我带你去找宝物可以,但如果找不到,你可不能乱杀人!”
尹旦旦道:“如果没有宝,我心就白费了,我当然会杀人,所以……你最好把宝找到!”
李正孝道:“我尽力!”
两个人绕过一片被焚烧过的大片山林,火已熄但热气仍逼人,抬头看过去,有几具也不知是野狼尸还是死人尸体已被烧得焦成一团成了黑炭。
谁知道死的是什么人。
尹旦旦押着李正孝绕了几道火场才绕到了寨墙边,李家寨内仍有零星火苗子冒上了天,原是一座人丁兴旺又快乐的山寨,如今几与地狱一般恐怖。
进入大寨内,李正孝面上一片冷漠。
也奇怪,任何人一旦夺得蓝宝石以后,这个人的性情就会大变,变得何止是冷酷无情,而是残忍。
李正孝对于李家寨的这场大火就有些无动于衷,他应该痛苦的,但他露出冷漠与不屑,就好像火烧李家寨与他毫无关系似的。
进入李存正的那所大宅中,地上倒了几具尸体,李正孝根本不去瞧,管他是谁死了,他心中只在想,谁死谁倒霉吧!
转过假山来到后正厅,只见早已烧成焦黑的梁柱在冒烟,偶尔发出劈剥声。
李正孝指指烧过的大厅,道:“到了,这儿就是我爹藏宝的地方。”
尹旦旦道:“进去!”
李正孝道:“那么热,如何进去”
尹旦旦道:“没火就可以进去,走!”
他手一推,便把李正孝推进去了。
李正孝道:“厅已烧成灰烬,只怕很难找到了。”
尹旦旦道:“如果找不到,你就死定了。”
李正孝一听又道:“好,好,我拼了命也要把宝找到。”
他把身子一扭,又道:“你绑了我双手,叫我如何进去找宝”
尹旦旦想了一下,道:“我为你解绳子,只不过为了不叫你逃走,给,吃了它!”
李正孝一怔,道:“这是什么”
“毒药!”
“我不吃!”
“你非吃下去不可!”
“我吃了毒药不是死定了”
尹旦旦嘿嘿一笑,道:“找到蓝宝石,你就不会死,
因为我有解药!”
李正孝道:“你少骗人!”
尹旦旦便在袋中摸出个绵缎小包,道:“解药就在这里面。”
李正孝道:“好,我认了。”
他张口把尹旦旦手上的红丸吞入腹中,于是尹旦旦便把李正孝双臂上的绳子削断了。
尹旦旦是不怕李正孝造他反的,李存正是黄山剑客他也照样前来。
于是,李正孝走是冒烟的大厅中,他很快地找到了假墙。还有什么假墙,那儿被火烧了个大窟窿。
李正孝见下面有具烧焦的尸体,心中一痛,因为他明白那是兄弟李正忠的尸体,当时如果自己抱出兄弟一齐逃,兄弟是还有救的,可是自己未出手。
他这个心念只是一闪之间便又消失了,因为他想到了蓝宝石,那真是太可爱了。
尹旦旦伸头看地道,道:“下面是……”
“我爹藏宝的地方。”
尹旦旦道:“太好了,如今下面已不热了,你还不快快下去找”
“你最好也下来!”
“不,你下去,我等你把宝找上来。”
李正孝道:“难道你不怕我在下面对你不利”
尹旦旦道:“我不想冒不必要的险。”
李正孝指着地下,又道:“你决定叫我一人下去”
“少罗嗦,下去!”
李正孝只好下去了,当他经过兄弟李正忠尸体的时候,忽见兄弟身上扎的袖箭,他心中一喜,立刻暗中摸下几支在手掌中,他抬头叫道:“喂,下面黑漆漆,你燃支火把递下来。”
尹旦旦也觉下面需要灯亮,至少他可以看看下面的一切,尤其是监视着李正孝。
于是,他急匆匆地找来一支火把抛在地道中,李正孝拾过火把往地道中走,很快地他找到那个大柜子,柜子破了,那是他同兄弟二人劈开的,地上更是乱七八糟的散着大银锭。
李正孝便急急地把那个弹射袖箭的机关找到,他的双目中有了残酷。
他可不是来找宝物的,他在找机会脱身,当然能干掉这个人妖那是再好不过了。
尹旦旦在地面上开口了:“小子,别想玩花样,快快把宝找来。
木箱虽破,却未被火烧。李正孝忙把几支袖箭安装在机簧上,他把一堆银锭垫上破木箱子,便立刻把自己双手捅在箱子底下了。
李正孝这是设下了个坑人的手段,他以为这是活命的唯一机会了。
猛孤丁地,李正孝一声高亢的大叫:“哎哟!”
这叫声立刻令尹旦旦一惊,尹旦旦大叫:“喂,你怎么了”
李正孝叫道:“快救我,我被压住双手了,快!”
尹旦旦道:“宝呢”
李正孝道:“就在这下面,我看到了。”
尹旦旦一听大喜,“扑通”一声跳到这地窖中,他向着火光处走去,手中尖刀前指,果见李正孝的双手被压在一堆银锭下面。
尹旦旦放心多了,那小子的双手被压,他还能造反不成
尹旦旦上前去,那么多的银锭他当石头抛,一锭锭的抛一边,直到一块厚木板露出来。
尹旦旦边去掀木板,边道:“你真的看到了真的就在下面”
李正孝道:“蓝光四射,端的美极了,只不过这些银锭倒下来压得我……”
他正说着,见尹旦旦掀开了木板,李正孝就地往一边抽手滚去,就听“嗖嗖嗖”之声起处,尹旦旦大叫一声:“哎呀!”
有几支袖箭已扎在他的受伤面孔上了。
尹旦旦双手去捂面,李正孝一锭银子恶狠狠地砸在了尹旦旦的头上,发出“咚”的一声响。
尹旦旦未及闪躲便被砸昏在地上了。
李正孝的兽性发作了,只见他拾起地上的银锭猛往尹旦旦的头上狂砸下来,直到尹旦旦的一颗人头几乎变成一滩碎肉泥他才罢手。
李正孝忙又自尹旦旦怀中取出解药来,吞了一粒入口。
李正孝也上了尹旦旦的当了。
尹旦旦怎么会为李正孝解除毒他叫李正孝服了毒药,另一包中也是毒药,那样也好叫李正孝早死!
尹旦旦死得惨,他也够精明了,但他死时头也烂了,就没人看得出这个趴在地上烂了头的人是男是女!
李正孝才不会留下来的,他明白火熄之后这儿就会潜来更多的夺宝人,不走怎能行
李正孝匆匆忙忙地奔到李家寨的附近山上,他乃从小在此长大,什么地方可以躲人最清楚不过。
可怜的是他尚未翻过一道烧了一半的山岭时候,忽觉腹内疼痛难耐,不由吃惊又大叫:“不好,我中毒了,我上那人妖的当了。”
李正孝抱着肚皮往林深处跑,他怎知那颗被他吞入腹中的满天星蓝宝石也在他的肚子里正作怪呢!
李正孝跑进林子里,他再也忍受不住,滚在地上了。
初时他忍着不愿叫出声。
但当几次滚痛之后便尖声地叫起来了。
“哎哟……哎……哟……”
声音是凄惨的,也是忍无可忍的。
于是附近的乱石堆中走出个道士来。
这老道敢情正是玉真子,老道的头发被大火烧去一大半,道袍已破,好不狼狈。
玉真子回过头去对一个道士道:“你照顾着你两位师兄,我去瞧瞧是谁在呼叫!”
那道士道:“师叔,咱们自顾不暇了!”
玉真子道:“师叔去去就来。”
再看那道士身边,直不愣地躺着三个道士,这其中就有卜道在内,三个之中死了一个,显然是中了箭又被火烧而死。
武当来的五个道士,没有一人是完整的,便玉真子也变成了阴阳脸,那左边面颊被火烧得揭了一层皮。
玉真子老道循声奔入这片林子里。
忽见地上正有个年轻人在滚动,面色也变得青了。
玉真子奔上前猛地一怔,道:“是你,李存正的宝贝儿子呀!”
李正孝道:“道长救我!”
玉真子道:“你怎么了”
“我……”
事内“快说呀……”
李正孝心中还算清醒,他一旦说出是服了尹旦旦的毒药,这老道必会想到有问题,一旦追究起来自己还需要妥当的应付。
心念间,他忿然地道:“我……遇上了尹旦旦那人妖。”
果然玉真子紧张了:“人妖”
“是呀!我上了他的当,服了他的毒药!”
玉真子更是吃惊,道:“你为什么服他的毒药”
李正孝道:“他强逼我服的呀!”
玉真子道:“他的目的是什么”
李正孝先是“哎哟”几声,才回答道:“我爹的宝呀!”
“满天星蓝宝石”
“是呀!”
玉真子面色大变,一把扣住李正孝,吼道:“你把蓝宝石交给他了”
李正孝道:“我根本不知道什么蓝宝石,我拿什么送他呀!”
玉真子大喘气地道:“所以你逃到此地来了”
李正孝道:“道长,我只知道……我爹的藏宝地方,可是……我怎么能告诉人妖呢所以我找了个机会把人妖给做了!”
玉真子道:“太好了,你没叫你爹失望。”
李正孝道:“道长,救我,我中毒了。”
玉真子道:“贫道可以救你,但贫道有条件。”
李正孝道:“道长请说出你的条件吧!只要道长能解去我身上毒药。”
玉真子道:“带贫道去你爹的藏宝之处,只要能找到那颗蓝宝石……”
他顿了一下,又道:“贫道出家之人不贪宝,但那蓝宝石乃神之法眼,贫道有义务收回去。”
李正孝心中在骂:“去你娘的出家人不贪宝,我若不如此一说,你会救我吗”
他想着,立刻点点头道:“我愿带着道长前往,只不过有没有蓝宝石我就不知道了。”
玉真子乐了,立刻自怀中取出个青蓝色瓷瓶:“武当山中我提炼的百毒散可解天下百样毒,你先服三粒,等到我得了手,再喂你吃七粒就没事了。”
李正孝心中几乎大叫:“太好了!”
他忙张口,三粒清香白丸他“咕咚”便吞下去了。
还真灵验,他渐渐地感觉不疼痛了。
玉真子道:“怎么样,贫道没骗你吧”
李正孝道:“谢谢道长!”
玉真子手一让,道:“请吧!”
李正孝边走边道:“有幸遇上道长,我李正孝这是
大难不死了!”
玉真子也得意地笑了。
李正孝抬头看远方,对面的山已变了,原是青翠好景象,如今变成黑秃秃的,连鸟兽也无踪影了,真叫人难以承受这么大的剧变。
李正孝心中在唏嘘,但当他想到了吞入腹中的蓝宝石之后,他的精神又被那迷人的蓝宝石吸引住了。
他在心中大叫:“值得,值得!”
对于死了那么多的人又烧毁了李家寨,他似乎早已不放在心上了。
这世上只有残忍的魔王才有这样的思想。人嘛,太多了,死的再多也不会绝种!然而他也不想一想如果死的是他又怎么说
这世上就有不少这样的魔王,可也有更多的人跟着这类的魔王而起哄,其实这些人才最可怜。
因为他们为魔王而起哄,甚至为魔王而死,这种人与猪有何不同
李正孝的心中在冷笑了,他要夺取玉真子怀中的百毒散,玉真子为什么不干脆把他身上的毒解掉
李正孝当先绕过山溪奔到了李家寨后面,只是这儿已不见人影,好凄惨的景象。
他回身对玉真子道:“道长,咱们由此进去!”
玉真子道:“我跟你走。”
两个人越过围在外边的寨墙进入大寨中,只见竟无一间屋子是完整的,也难怪人都走了。
李正孝与玉真子二人进入李家大宅的后大厅时,就听李正孝道:“尹旦旦那个人妖就死在里面,他也是在李家寨里死了的人!”
玉真子道:“这场火只怕也烧死不少贵寨人了!”
李正孝道:“真似天火呀!道长!”
是的,说是天火也未尝不可,有人就看到大片的火苗从空而降,那是违反常规的,火只有腾空而起,火是不应该往地上落下来的,然而有人就看见了。
这能说不是天火吗
玉真子跟在李正孝身后,他已拔出长剑来了,因为他不能不防备李正孝对他偷袭。
李正孝又走到假墙前,他指着破墙道:“由此进去就能看到地窖。
玉真子道:“贫道跟你一起进去。”
李正孝道:“尹旦旦就死在地窖中。”
玉真子道:“尹旦旦太不自量了,他这个人早该死了!”
李正孝已往假墙内走去,玉真子发觉灰暗,立刻喝住李正孝,道:“你等等!”
李正孝道:“是不是太暗了”
玉真子道:“你不以为应该燃支火把吗”
李正孝道:“我知道地窖中有火把。”
玉真子已取出火把来了。
这二人走到地窖上方立刻就有一股血腥味自下面冒出来,李正孝明白那是尹旦旦烂脑袋发了臭。
他对玉真子道:“道长,我这就下去,你在上面守着别叫有心人走来!”
玉真子道:“放心,我为你把关。”
李正孝又是对付尹旦旦的办法匆匆下去地窖中,又匆匆地把几支袖箭重新安装在大木柜下方的机簧上。
别看大木柜已破,底部还是完整的,想着当初黄山剑客带着两个儿子下地窖,不叫他二人去移动木柜,原来是有机关在下面。
此刻,李正孝忙趴在地上,他的双臂又伸入木柜下方去了:“哎呀!”
他这一声大叫,地窖上的玉真子立刻问道:“怎么了小施主?”
李正孝大叫:“我的双臂呀!”
玉真子急忙跃落在地窖中,他便也发现了李正孝趴在地上双臂压在木柜底下面。
“道长快移动这破柜子!”
玉真子低头看去,忍不住一声“无量寿佛”!
老道发现尹旦旦死得惨,而附近还有一具焦尸。
玉真子右手伸去掀木柜,左手仗剑闷声叫:“起!”
“轰”的一声破木柜上连带许多银块往一边倾去,随之传来机簧声。
“噢……”
玉真子的身上也不知中了几支袖箭,他歪身倒在地上,李正孝立刻拾起地上的银块便往玉真子砸去。
玉真子左手长剑疾拨,急道:“等等!”
李正孝嘿嘿道:“老道,你还有何话说我要为李家寨报仇,为我爹报仇,你们都得死,而且死绝!”
玉真子道:“便是死吧,你也应该告诉贫道,那蓝宝石是不是被你藏了”
“不错!”
“你会藏在什么地方”
“本大少藏的地方天下无人知!”
玉真子道:“李大少爷,贫道已是快死之人了,你难道也不对贫道说一声吗你行行好,我死也瞑目了。”
李正孝道:“牛鼻子呀!你也太贪心了吧”
玉真子道:“贫道求你!”
李正孝忽地拍拍自己肚子,得意地道:“在此,哈……被我吞入腹中了,哈哈……”
他拿起两块银锭直往玉真子砸去,口中厉吼:“你还不死呀!”
“砰”声起处,紧接着一道冷芒劲射而上,就听李正孝一声尖厉的怪嗥:“噢……”
玉真子的一剑直刺入李正孝的胸下,扎得李正孝直噎大气。
“你……你不是……中了袖箭”
玉真子道:“贫道中了袖箭,但这些袖箭中在不要紧的地方,哈……贫道处处设防,小心上当!”
他站直了身子,侧身自身上拔下五支袖箭,果然扎在玉真子的不要紧地方。
李正孝上当了。
“你……好奸诈呀!骗了我……”
玉真子得意地道:“非如此得不到蓝宝石,非常时期就需非常手段了。”
李正孝在玉真子从他身上拔出长剑之时,又是一声厉叫:“哎呀……”
立刻间鲜血喷射,李正孝已瞪大了眼睛歪在一边,他不再动了。
于是,玉真子取过火把,他视地上的银锭为粪土一般看也不看一眼。
“噌,嗞!”
玉真子长剑猛一切,李正孝的肚皮被切开了一条一尺多长的大血口子来。
玉真子抛剑在一边地上,他双手便在一片肚肠中摸搜又捏个不休。
果然,就在李正孝的粪门地方堵了个硬疙瘩,玉真子几乎要叫出来了。
他急忙撕开那地方,忽见一片蓝光四射,光景不是满天星蓝宝石又是什么
玉真子忙把血迹拭去,看了一眼,便照的他双目发花,忍不住地亲了宝石一下。
玉真子这一亲之下,全身打了个哆嗦!
这是是非之地,玉真子不敢停留,他飞身而出,奔出了李家寨。
就真的那么巧,山道上奔来两个人,玉真子一看竟是徐小七与文娟二人,他心中一紧迎了上去。
“是道长呀!你去了李家寨里面……”
玉真子道长指着已成灰烬的李家寨,道:“你们看,李家寨这光景多惨,好端端的一座大寨,只因为一念之贪全完了,唉!人哪,又怎知平安是福这道理呀!”
徐小七道:“不错,李存正如果不贪,又怎会有今天这下场”
玉真子道:“所以呀,人嘛,一生不过数十年,为什么不平平安安地度过一生而偏要为自己制造许多血腥而遭天谴,实在太傻了。”
徐小七道:“只为了洛阳石窟火星真君的法眼,已经死了太多人了,我必须把火星真君的法眼尽快找回去,人是人的,神是神的,绝不能再死人了。”
玉真子哈哈一笑,道:“施主真是慈悲为怀,好,贫道支持你,咱们一齐进去如何”
徐小七道:“道长愿意助我找回那颗宝石”
玉真子双目一暗,道:“唉,原是打算助你的,只不过……我那几个师侄们真惨!”
徐小七看看文娟,那文娟急问:“他们四个怎样了”
玉真子拭泪,道:“一个死了,一个重伤,也只有我与卜道师侄二人轻伤,唉!”
徐小七道:“真是抱歉,不能对道长有所帮助!”
文娟道:“道长仗义而来,反而有了死伤,听了真叫人悲哀呀!
玉真道长道:“这就是命,天命难违呀!”
他重重地咳了两声,又道:“贫道等并非为了什么宝物,实乃因卜道师侄的堂兄卜通死得不明不白才来到这黄山,不料反而卷入争宝之事,弄得死的死伤的伤呀!”
徐小七道:“他们现在何处”
玉真道长道:“正在对面山林中包扎。”
徐小七道:“道长怎么来这火烧的李家寨呀”
玉真道长道:“总想找些救伤用之物,不料……”
徐小七双目一亮,道:“道长找到了吗”
玉真道长摇摇头,道:“什么也没有找到。”
他指着李家寨内,又道:“二位,回头吧!大火烧得李家寨不见一草一木了。”
文娟道:“听道长这么说,我们也别进去了。”
徐小七道:“真如此,咱们就不必去了。”
他冲着玉真子一抱拳,道:“道长,后会有期了。”
玉真道长摆摆手十分痛苦地往对面林中走去。
当玉真子过了山溪回头看,清晰地看到徐小七与文娟二人往山的那一边走去,而且行走如飞,于是,这玉真子露齿笑了。
“好险,否则必会怀疑到贫道身上,以后岂非永无宁日了”
玉真子得意地忍不住哈哈笑了。
他按住口袋心头狂跳:“唔,这真是世间稀见的宝贝,人哪,一生之中只要拥有了它,这一生就是没有白活着。”
玉真子走得极为轻松,他带着笑声。
已经越过山脊了,但徐小七忽对文娟道:“走,快回头。”
文娟一怔,道:“再回去回去哪里呀”
徐小七道:“你真的相信那老道的话”
他抬头看远处,玉真子早已消失远处的山林中了。
徐小七冷笑,又道:“你想一想看,老道会去大火烧了的李家寨中找什么救伤的东西他娘的,说谎也不打个草稿呀!”
“你是说老道士骗人”
“百分之百他在骗人!”
“所以你要重回去证明一下”
徐小七一笑,道:“不错,而且我们也需要进去闯闯运气,咱们不是打算在寨中找那天眼蓝宝石吗”
文娟点点头道:“对,我还以为小七哥听了老道之言不去了呢!”
徐小七道:“去,当然去,我是要老道放心,否则他知咱们立刻进入李家寨,这老道就有所防备了。”
“嘻……”文娟笑了。
“小七哥,真有你的,人言矮子矮最聪明,这句话果然有道理!”
徐小七道:“你说错了。”
“怎么错了”
徐小七道:“矮子矮古灵精又怪,你为了叫我高兴才又改说矮子矮最聪明,是不是”
文娟道:“这些话你也知道呀!”
徐小七道:“不是知道,而是常听人这么说,而有一半是被敌人当着我的面骂我的!”
文娟道:“我可不是骂你,我们……”
徐小七笑了:“走,咱们赶快绕过去。”
文娟跟着徐小七便一溜烟似的走回李家寨了。
此刻,李家寨中偶尔传来“忽通”响,紧接着黑烟带火苗子往室中冲去,那是余火还未熄。
这李家寨中已不见有完整的房舍了,的只是断垣残壁漆黑一片。
现在,徐小七与文娟二人翻过寨墙进来了。
文娟一声惊呼,道:“好热哟!小七哥!”
徐小七道:“火尚有余温,一寨子的毒火未消,又不见有人用水灌救。”
文娟道:“怎么灌救呀大火自后山上压下来宛如天火一般吓人,便是提水灌救吧,人尚未走近房舍已遭那火苗子烧上身来了,谁能救”
徐小七道:“李家寨完了,便是黄山剑客李存正也惨死在山上,他原是想把咱们一网打尽轰死在荒山之上。
“但人算不如天算,他不但埋伏了弓箭手堵住两条下山之路,而且买了火药埋设在现场四周,准备把咱们全轰死的。”
文娟道:“姓李的真没知识。”
徐小七道:“我在南京城就听过火药的厉害,听说火药有两种,一种是炸死人的火药,另一种乃是燃烧的火药,李家寨的火药是燃烧火药,再加上天干物燥,满山遍野林叶飘,在强风的助势下,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文娟道:“天火呀!太吓人了!”
徐小七道:“可悲的乃是李家寨的老弱妇孺们,他们也仅是匆匆地包了些贵重之物逃过甜水河去了。”
忽地,文娟指着后大厅,道:“瞧!”
徐小七奔到已烧毁的正厅前,吃一惊道:“这是血,是有人受伤流的血。”
文娟道:“可以进去瞧瞧!”
徐小七抬头看那烧毁的梁柱,道:“进去,但千万要多加小心了。
文娟情意绵绵地道:“小七哥,你也要小心呢!”
徐小七道:“我们都要小心。”
两个人分前后,徐小七在前面,文娟姑娘走后面。两个人奔进后厅,立刻发现右面的假墙开个洞。
那假墙已毁了一半,有一半并未被烧毁。
徐小七急忙走过去,他怔住了。
徐小七抽动着鼻子道:“你闻一闻这是什么气味怪腥的。”
文娟站在假墙边,抽动鼻子,道:“哟,是有些腥里八叽的!”
徐小七道:“你说说,这是不是血腥味”
文娟道:“什么血腥味呀!那么大的火烧过之后会有什么血腥味”
徐小七道:“火烧过之后应该是烧焦的糊味才对,是不是”
文娟立刻点头道:“就是嘛!”
徐小七道:“可是你闻闻,这是血腥味呀!”
文娟道:“火烧后会是谁流的血”
徐小七道:“进去瞧一瞧就知道了。”
文娟道:“小七哥,你要冒险往地道去呀”
徐小七道:“不去怎么会知道”
“小心哪!”
“你放心,我有谋算。”
文娟上前道:“小心哪,我的终身送你了,你要想到我呀!”
“哈……”
徐小七乐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