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六亲不认
黄山剑客李存正心不甘情不愿地把两个儿子引入他的藏宝室中,只见他运足了力气把个大木柜往一边推开,那李正孝见老父吃力的样子便立刻上前帮忙,不料李存正叱道:“退一边去!”
李正孝道:“我帮爹推呀!”
李存正道:“你不知道如何推法,需知这柜子下面有机关,不是随便用力就可以推开的。”
一听有机关,李正孝忙退向一边。
只见李存正左推右移了半晌,才听到“卡”的一声响。
木柜往右推三尺,才发现下面有地窖。
李存正对两个儿子道:“别过来,小心机关,我会取上来给你
们看的,如果过来,你二人就别看了。”
李正孝与李正忠兄弟二人忙点头,立刻退到木柜边只把头伸直了往下看。
李存正低头走下地窖里,不多久忽见一道蓝光迸射出来,宛如晨曦晴空。
于是,李存正手托着那颗满天星蓝宝石走上地面来,他那副得意的样子,几乎就要哈哈笑了。
李正孝与李正忠这兄弟二人看傻眼了,两个人想伸手去摸,立刻被他老父以手拨开,叱道:“看看就够了。”
李正孝吸口大气,道:“好宝贝呀!”
李正忠道:“灯光之下万点星光在闪亮,太美了,这才是天下真宝呀!”
忽见李存正指着墙边,道:“站一边去,你二人也看过了,也应该满足了。”
李正孝道:“爹,见过各种宝石,就不曾见过这么晶光点点如万点寒星的宝石,稀世奇宝呀!”
李存正一听,不由厉芒精闪,冷冷地道:“不许对任何人提起这宝物在咱们手中。”
李正忠道:“一家人也不能说吗”
李存正冷冷地道:“历代王朝不知多少争权夺利的人物,到后来演变成父子相残兄弟相害,我不得不加以防范,你们明白吗”
李氏兄弟二人面面相觑。
李存正一声低吼:“你们先出去。”
李正忠对他兄长点点头,二人匆匆地退了出去。
这兄弟二人走到大厅外的院子里,李正孝对他兄弟道:“爹好像变了”
李正忠道:“我也以为爹变了,我似乎看到爹的眼神中有一股邪芒怪吓人的。”
李正孝道:“你会抢那蓝宝石吗”
李正忠道:“我当然不会,哥,你呢”
李正孝的鼻子抽动几下,淡淡地道:“不会。”
兄弟二人在分手的时候,却又流露出一股子冷漠,那也许是他二人的心中反应。
要知他二人在看到宝物之后,如果心中真的无据为己有的想法,就不会有那种眼神。
兄弟二人的模样,就好像一头饥饿的馋狼远远望着一群羊,只可惜羊群四周有牧羊犬,又是看羊的牧人,一时间难以下手,故而露出那种残忍又无奈的眼神来。
徐小七醉倒在桌边,他人事不知了。
徐小七是不应该醉倒的,他已喝了李用命人送来的酒菜。他相信他只是个送信息的人,而不是与李存正决斗的人,何况又有扬州老怪的仲裁,李家寨不敢对他怎么样,所以有酒他便喝了起来。
李用与李石增二人在李兆升的合作下,他们用李家寨的蒙汗药渗入酒中,果然徐小七上了当。
如今的李石增腿伤也差不多好了,但他仍然手拿拐杖。
李石增就看不起徐小七,他对李用道:“就这么个三寸丁还经不起我一巴掌呢。”
李用道:“石增哥,你别小看他,他可是做过官的官老爷呀!”
李石增道:“他当官咱们摆在什么地方”
李用道:“他做过当涂县衙的捕头老爷!”
李石增一瞪眼,道:“若非他已中了蒙汗药,他娘的,老子就先同他较量一番。”
李兆升道:“这件事你二人打算如何处置呢”
李用道:“我的主意是把这小子背到野狼山,那地方多狼群,咱们把他倒挂在树下喂狼。”
李石增道:“何不一块一块切碎了抛甜水河中喂鱼来得干净。”
“不干净!”李兆升不同意。
李石增道:“怎么说不干净”
李兆升道:“一方面手段残忍了些,另一方面咱们分尸到河里,万一流到甜水镇或渡口被人发现就不妙了。”
李用点头道:“对,咱们不能露痕迹,也不能再给寨主添麻烦了。”
李石增道:“我还有个主意。”
李用道:“什么主意”
李石增道:“咱们背这小子去狼山,就在荒林子里把这小子一块一块切割了抛入山谷中,野狼的鼻子尖,闻到血腥味就会跑出狼洞来,这小子不用几时就能切割完事。”
李兆升道:“那么,我不用反对了,不过……我看这事就由你二人去办,寨主那儿我交代。”
李用道:“去就去,几次为寨主把事情办砸,这一回应该可以过关了。”
他对李兆升又道:“记住告诉大伙儿,有人找来,就说咱们李家寨从没有见过什么人前来。
李兆升道:“知道了,何用多交代指望你二人快快把这小子弄掉,就算李家寨阿弥陀佛了。”
于是,李用取来一只大麻袋,匆匆地把个徐小七装进麻袋里,那李石增便取来两把尖刀插腰上。
李用看看屋外面,对李石增点点头。
李家寨的寨门拉开了,天尚未黑呢,从寨中走出李用与李石增二人。
两个人是分工合作的。
李用背着徐小七,等到狼山,就由李石增下刀。
初冬,黄山上的梧桐树最是怕寒,才不过三天降霜,梧桐叶子已把山道铺满了。
山风带着呼啸声刮起落叶沙沙响,树林中传来乌鸦叫,也有饿狼在乱跑。
这景象是凄凉的,也是萧瑟的,便凄凉与寒怆吧,可也透着几分无奈,只不过再加上有一股血腥的传送,就叫人不寒而栗了。
李用与李石增二人转弯抹角绕到李家寨后山来了,那野狼山就在李家寨的后山深谷中。
李石增指着一道断崖对李用道:“就在那道石梁上,你把这三寸丁放在一边,我立刻下刀。”
李石增边说,边把尖刀取出手,他抬头看看已落山的日头,冷冷一笑,道:“群狼今夜不饿了,嘿……”
李用快步登到石梁上,他慢慢地走过去,更慢慢地把麻袋放在断崖边,他忽然指着断崖下,道:“不行,不行,这地方不好。”
李石增道:“这地方好,你看看,我下刀快,一刀一块肉地切,切了便扔往崖下去,既方便又省力,更不会有鲜血溅到身上来。”
李用道:“嘿,你也不想想,鲜血流在断崖上,早晚会被人发现,骨头怎么办”
李石增一怔,道:“那么,你说怎么办”
李用用手指向山溪道:“何不到溪边去做了他,咱们一边切肉一边洗着,血被山水冲走了,然后再把骨头埋在乱石堆里去,你说我这主意对不对”
李石增想了一下,道:“你的主意也不错,走,咱们把这小子移过去。”
李用又扛起徐小七,匆匆地走到附近山溪边,李石增尖刀猛一挑,挑开了拴麻袋的绳子。
李用用力猛一扯,呵,徐小七还昏迷着呢!
李石增揪住徐小七的衣领,拖着徐小七到了溪岸边,他还把徐小七的脖子往溪水面按,那光景就如同把要宰的鸡扭住脖子移在碗上似的。
李用一边笑,一边道:“小王八蛋,你他娘的放着好好的捕头不去当,跑来黄山把命丧,你休怨咱们心狠手又辣,怪只怪你的死期在眼前,嘿……”
李石增道:“天不灵地不灵,动刀杀人我最行,过往神明别多事,江湖原本就血腥。”
就在这时候,附近林子里传来一声厉叱:“打!”
“咚”声起处,李石增的头上着实挨了一下,鲜血立刻挂在脸上了。
李用打横拦住这人,一看不由冷笑起来,道:“咦,大山中哪里冒出这么一位天仙女呀,乖乖!”
李石增放下徐小七,他愤怒地冲过来,指着女子骂道:“娘的,哪里来的泼辣货,出手用石头砸人哪!”
那姑娘非别人,正是文娟姑娘。
文娟未同徐小七一齐进李家寨,她守在李家寨附近的山林中。
文娟发觉两个汉子扛着麻袋匆匆地出了李家寨的大门口,她以为那是李家寨在办事,并未放在心上。
只不过当她发觉这两个人不往山道走,而改道往荒径林中,她疑心了。
于是,她匆匆忙忙地就追了过来。
只差那么一会儿,徐小七就要挨刀了,奔来的文娟发觉二人要杀的是徐小七,立刻先拾起一块石头打去。
文娟这是先把动刀的人拖住,不料正打中那人的头,她也扑到山溪边了。
李用拔刀在手,冷冷地笑了笑,道:“小姐,你是怎么来到黄山野狼谷的你本不该来的。”
文娟道:“是不是我撞破你们在害人哪”
李石增道:“娘的,你既然来了,那只有死,好,你与他一齐上路吧!”
李用伸手拦住李石增,道:“嘿,别急呀,对于这么美的女人,你怎么下得了手呀”
李石增猛然醒悟,他仰天一声大笑,笑声震山林,道:“太好了,咱们这是干什么来的杀人哪!娘的吃大菜连小菜也送上门了,不吃白不吃!”
文娟一听大怒:“吃了叫你们变白痴,杀!”
她乃飞花掌尤大川调教出来的弟子,功夫虽不比徐小七来得高明,可也不容小觑!
文娟举刀直取李用,那李石增站在一边瞪眼睛。
李石增的头上流着血,心中一股子恨,就等着拿文娟姑娘消遣个够了。
只不过当他见这姑娘与李用打了个不相上下的时候,他便火了,嘴里叫道:“阿用啊,下重手,别管是死活,娘的老皮,便打死了咱们一样消遣一番过过瘾!”
李用道:“他奶奶的是个扎手货!”
李石增道:“可要我也出手”
“两个大男人打一个女人,不好看吧”
李石增道:“管他娘的,这地方谁能看见呀”
李用道:“再过三招看一看。”
文娟一边杀一边看溪边,怎么徐小七会着了道,她相信徐小七也许尚未死,要不然何必如此的费事,还把尸体背到这儿动刀子
此刻文娟听了李石增的话也有些急了,如果这两个大个子打她一个人,她就难以应付了。
就在她想着的时候,那李石增忽地长身而起,狗熊也似的直着上身往她这边扑过来。
文娟急忙一闪。
李石增一把捞个空,文娟已往李用直刺过去。
三个人正在山溪边恶杀追搏呢,附近忽然传来一阵“格格格”怪笑声,三个人听了吃一惊!
天都快黑了,怎么这野狼山上平日里人迹绝,却偏偏今天有人。
李用与李石增忙退闪,二人当然不自在。
文娟更不自在了,因为这声“格格”笑她知道,怎么也想不到这个人妖会在这儿出现。
不错,尹旦旦来了。
尹旦旦受了伤,他被徐小七以一招“阎王笑”杀了个遍体鳞伤,没多久才在山林中把伤包扎妥当。
尹旦旦是不会就此离去了,他绝不会轻易放弃夺那蓝宝石的企图。
尹旦旦不回甜水镇,正打算再找回他的那套装备在李家寨附近藏身,以待机下手。谁知他却在林子里听到一声枭笑,他大吃一惊!
那是李石增的笑声,正是这笑声,而把这个远自秦淮来的人妖引到这野狼山来了。
尹旦旦先是发现两个男人与一个女子在斗口,他还不知道这女子正是他白天见着的文娟姑娘。
尹旦旦远远地看到双方动上手,他仍然未现身,但等到李石增出刀,他实在忍不住了,便是身上带伤也豁上了。
要知道尹旦旦这个人妖,他的行为是男女不分胡乱来,但维护女性他还是与一般人一样的。
于是,尹旦旦“哼”的一声冷笑,走了出来。
李石增看清来人一副娘娘腔女人样,又见那身不男不女的打扮,他忍不住地叫道:“他奶奶的,你到底是人还是妖”
文娟接道:“人妖……你……”
尹旦旦一瞪眼,又吃吃地笑了,道:“好啊,原来你又被那三寸丁抛弃落单啦!格……”
他忽然对李石增与李用二人,沉声道:“你二人每个人挖去一目,滚蛋!”
呵,好大的口气呀!
李石增火大了,他指着尹旦旦叱道:“放你娘的屁,你怎么不挖你的眼睛呀”
李用猛一震,吼道:“你是什么东西”
他们两个人才这么一句吼,忽见尹旦旦旋动身子往二人扑击过去。
尹旦旦未出刀,他那两手左右拍又抓,就听“刷”声起处,李用与李石增二人的面上流血了。
仔细看,两个人差一点被他抓出眼珠子。
尹旦旦“呼通”一声落了地,他举平两只手,慢慢地以拇指指甲在剔那另外三指甲中夹塞的面皮血肉。
那当然是李用与李石增二人面上的血肉,被尹旦旦在一招之间抓下来的。
李石增大怒,他对李用吼道:“阿用哥,联手对付他,上!”
李用已举刀扑击而上,别以为二人手上是短刀,短刀也能把黄山剑客李存正的剑法使出来。
这二人联上手,尹旦旦冷笑,他二次再扑击,好像他要在文娟面前露一手,非摘下二人眼珠不可。
李用知道遇上魔头了,他立刻先守紧门户,并对李石增大叫:“稳住,稳住,别贸然上。”
果然,尹旦旦二次未得手,他的面上已出现了残酷的厉色,那是很吓人的。
李用与李石增被尹旦旦堵住在荒山野林边,他二人几乎忘了是干什么来的了。
这三个人就在这儿对上了。
其实,如果尹旦旦若非受了伤,他早把李用二人摆平了。
文娟早溜了。
文娟见尹旦旦要英雄救美人,这种机会是从天上掉下来的绝佳机会,就在尹旦旦向李用与李石增二人攻击的时候,她已奔到了山溪边。
文娟蹲在徐小七身边,她先以手指探鼻尖,见徐小七正出大气,更把鼻子凑上去闻,立刻闻到一股酒臭味,她明白徐小七是中了人家的道了。
山中流的山泉特别凉,文娟不忍心把徐小七抛入山溪中,她只得用手去撩拨些冷水往徐小七的头上浇去。
她浇了十几次,才见徐小七用力把头猛一摇,忽地把身子坐直了。
“怎么回事啊”
徐小七发愣,文娟指指十丈外的三条人影儿!
徐小七道:“怎么回事,我怎么在这儿”
文娟道:“你怎么不想想你在什么地方中了人家的道儿”
徐小七拍拍脑袋,忽地一弹而起,道:“我在李家寨吃酒的,怎么……唔,他们在酒内下了手。”
他摸摸身上,又道:“我的刀”
文娟道:“姓李的寨子出来两个人,把你背来此地,如果我来晚一步,你就作古了。”
徐小七怒道:“他们要分我尸”
文娟道:“我看差不多。”
徐小七指着三个拼杀的人道:“那边好像是……”
“人妖尹旦旦,他正同李家寨的两个大汉过招呢。嘻,尹旦旦倒帮了我的忙,妙极了!”
徐小七道:“这三个人都该死,只不过三条命抵不过我那一把刀。”
文娟道:“我知道那把鱼鳞紫金刀是你爹留给你的,不能失掉。”
徐小七道:“咱们走,别管他们了,叫他们三个人狗咬狗去吧!”
文娟道:“你不去杀了那两个李家寨的人他们原是要分你的尸呀”
徐小七道:“杀他们那是早晚的事,先把刀找回来才最要紧。”
文娟道:“我明白了,没有那把刀,你的那一手绝活就难以发挥了,是不是”
徐小七已往李家寨方向奔去,文娟几乎想笑,尹旦旦就叫你在此英雄救美人吧!
徐小七手拉文娟往李家寨奔去,这时候天已黑下来了。
月光自荒林一边射过来,荒林中还有不少野狼出洞了,只看那一只只似鬼火的眼珠子,便知道附近有野狼。
徐小七认准甜水河的方向,很快便找到了李家寨附近的那个大斜坡。
徐小七对文娟道:“还好,你留在外面未进去,要不然咱们都完蛋了。”
文娟道:“这一回我要不要同你一齐进去”
徐小七摇摇头,道:“你在这儿别进去,李家寨的寨墙还难不住我。”
文娟道:“你一个人进去我不放心。”
徐小七道:“刚才是来下黑帖,这一回是盗回我的鱼鳞紫金宝刀,我来暗的。”
他向文娟摆摆手,那文娟忽地又上去,抱住徐小七就是个热吻。
徐小七一笑,跃身直扑李家寨了。
李家寨的寨门楼上有灯光,灯光之下站了两个大汉在翘首而望,当然是望寨外面。
李用与李石增二人去了一个时辰了,宰个人要不了这么久的嘛!
黑暗中徐小七绕到李家寨的右边寨墙角,抬头看,寨墙之上黑漆漆,他还用个小石头往寨墙上掷去,小石头发出叮当声,可也未有人问一声。
这是投石问路,徐小七毫不迟疑地往寨墙上攀去。
徐小七只攀了两下便腾身到了寨墙的垛子上,伸头,偏脸,仔细看,这一段果然没有人,徐小七冷笑了。
只见他贴着寨墙落入寨里面,稍稍打量一下,便绕过两处宅子奔到李存正的大宅子附近。
李家寨的大寨之中有小寨,李存正就是住在小寨中。
大门下挂了两盏大红灯,照得门前一片红,徐小七心中悬挂他的刀,立刻自墙外跃进院子里。
徐小七直奔,那个他曾吃酒的房间里,只见酒席已撤,屋内没有人,徐小七奔进去却已找不到他的宝刀了。
徐小七可急了,他在这儿找了一阵子之后,忽然想到会不会是下人们在收拾碗盘时候,发现了他的宝刀,便顺手牵羊给拿走了
心念间他立刻跳出客厢外,就听附近传来“砰砰”之声,不绝于耳。
徐小七沿着墙边往发声地方走,走到附近的一处偏院墙边处,忽听有个粗浓的声音传过来。
“二叔呀,管用呢,比个斧头还管用。”
于是,又听一阵“砰砰”声好不热闹,徐小七心中想,这是在干什么呀
徐小七慢慢爬到墙头往小院瞧,他这么一瞧火大了。
他几乎要骂人了。
只见两个汉子在劈干柴,这是在存柴火准备过冬了。
有个二十多岁的汉子正举着一把刀在砍柴,徐小七只一瞧就认出那刀就是他的宝刀。
好家伙,拿宝刀当砍柴斧头用呀!
徐小七一阵心痛涌上心头,立刻一个腾身越过墙,鬼影子似的扑到那年轻人身边,他只双手拨弄间,便把鱼鳞紫金宝刀夺在手中,叱道:“他娘的,这是宝刀呀,你当斧头!”
劈柴的二人一看是徐小七,几乎惊得变成哑巴了。
徐小七拾起刀鞘冷冷地道:“哪个敢开口叫,我就叫他马上死……”
他抖着宝刀又道:“只装我未来过。”
两个人齐点头,徐小七“噌”的一声又上了墙,不料那个劈柴的老儿已大声叫了。
“不好了,三寸丁又回来了。”
徐小七在墙上骂了一句:“你娘的!”
他可不打算多停留,拔身便往寨墙奔。
那人只一叫,年轻人也叫了,这二人叫着往大院奔,于是李家寨响起铜锣声。
李家寨是一个大家族,人人一条心。这几日李存正还特别来了几次紧急集合,分配工作,作战演习,备刀扛枪,可也热闹了好一阵子。
如今又听锣声,不少人以为又是演习。
便是演习吧,每个人仍然扛着家伙走出来了。
只不过这时候徐小七已上了大寨墙,正往寨外面滑落下去,他才不去管什么紧急集合。
奔过小木桥,荒林中徐小七回头看,呵,李家寨全体动员起来了,火把灯球照耀如同白昼一般亮。
徐小七微微笑,他刚转身,附近人影闪晃间,文娟姑娘过来了。
“找到了”
“你瞧,这宝刀对我多重要,他妈的!”
“重要就重要,你骂什么呀”
徐小七道:“气死我了。”
文娟道:“怎么了”
徐小七道:“李家寨的灶房伙计拿我这家传宝刀当斧头劈柴,你说气不气人”
文娟道:“他们这是外行,如果宝刀被李家寨武功高的人得到,只怕就没有这么快夺回来了。”
徐小七一听也对,他稍感安慰了。
李家寨中闹哄哄的,李家寨外正跌跌撞撞地奔来两个满身流血的人,仔细看去,可不正是李用与李石增两个人回来了嘛!
两个人已是面目全非了,那当然是被秦淮人妖尹旦旦以手抓破的。
两个人的身子也流着血,想是同尹旦旦杀得惨,只不过这二人能活着回来,想是尹旦旦也未必占到什么便宜,要不然他们两个人必死。
远远的,徐小七也瞧见这二人了,徐小七咬牙切齿地对文娟道:“你等我,让我去宰了这两个想要我命的人。”
徐小七抽刀就要杀过去,却被文娟拉住不放手。
“你放手,我未死,他二人死定了。”
文娟道:“杀了他二人,这个仇恨就变成是你的了,李家寨不会以为是尹旦旦动的手,他们肯定便把仇恨记在你的头上了。”
徐小七道:“我不在乎!”
文娟道:“何不叫他二人回去,把尹旦旦的出现说出来,李家寨便把仇恨记在尹旦旦的身上了。”
徐小七一听也对,何必自己动手杀人呢
他冲着文娟露齿一笑,两个人便往山道上走去。
天真黑,月光照在山那边,山那边传来野狼嗥,听起来十分的凄凉。
文娟道:“咱们赶回甜水镇怕要五更天了。”
徐小七道:“不如找个地方先歇着。”
文娟一听立刻同意地道:“好呀,我赞成。”
徐小七道:“你看咱们去哪儿才好”
文娟想了想,忽然拍手笑起来了。
徐小七忙问道:“你必定想出好地方来了”
文娟道:“你想到没有,咱们去找尹旦旦的帐篷呀,鸠占鹊巢也不错嘛!”
徐小七笑道:“尹旦旦的帐篷破了,是被我一刀劈开的。”
文娟道:“不要紧,用绳子拴了也不错。”
两个正自快活呢,忽听远处一棵大树上有人在尖声地吼叱着:“滚开,滚开,畜生们,若非我受了伤,早把你们宰光了。”
这声音是尖尖的带着那么点女人味,敢情还真的是冤家路窄,尹旦旦被十几只野狼困在一棵老松树上了。
尹旦旦好像伤得不轻,有些大喘气。
徐小七对文娟道:“这人妖刚才也算帮了我个不大不小的忙,要不要助他一把”
文娟俏嘴一撇,道:“他真心帮你呀,才不呢!如果他发现你昏死在山溪边,他必会先杀了你。”
文娟往远处树下看,她发觉一对对鬼火似的绿眼珠子在大树下,不由又道:“这人妖是想先打败李家寨的那两个人,然后再找我的麻烦,你还救这种狼心的人呀”
徐小七一听,道:“他躲在树上死不了,咱们正可以暂时借住在他那个帐篷里。”
文娟“格”的一声笑,挽紧了徐小七的肩头,道:“真是太好了。”
文娟只能挽住徐小七的肩头,再高一点便夹住徐小七的脑袋了。
徐小七反抱,他抱住文娟的腰是吃力的,因为他再往低处抱便抱住文娟的屁股了。
两个人抱紧一起往山林中走,只不过越过一道山坡便发现了林子里尹旦旦的破帐篷。
帐篷不破了,想是已被尹旦旦拴补好了,更妙的是帐篷外的那个小铜锅里还正在冒烟呢!
文娟立刻奔过去,掀开铜锅盖,好香的山鸡肉!
徐小七对文娟道:“你饿了吧,你先吃些……”
文娟温柔地道:“我叫你先进去,我伺候你好不好,小七哥”
徐小七道:“你对我太好了,我好像必须听你的安排了,是不是”
文娟一笑,道:“听我话的人有福,嘻……”
她用力把徐小七推进篷帐中,自己却夹了铜锅里的山鸡肉撕下两只鸡腿,愉快地进入帐篷中。
徐小七笑道:“我在李家寨吃得多,此刻并不饿,你快吃吧!”
文娟咬下一口以后递给徐小七咬一口,徐小七不张口也不行了。
徐小七吃了口山鸡肉,他直摆手,于是文娟便大吃了起来,她早就饿了。
帐篷中的灯火熄了,帐篷中也没有了动静。
天色快亮了吧,还是徐小七吃力地把沉睡中的文娟摇醒过来。
“醒醒,文娟妹。”
文娟双臂齐伸张,张眼发觉身边的徐小七,她一声欢叫便又把徐小七抱住了。
好一阵之后,还是徐小七把文娟推开,道:“咱们应该赶回甜水镇去了,扬州老怪与玉真子道长他们还在等我回去呢!”
文娟笑道:“小七哥,你好棒啊!”
徐小七道:“我什么好棒”
文娟道:“你什么都棒,我好喜欢你。”
徐小七心中愉快,文娟长得美,他自己三寸丁,美女能真心爱上他,他当然很高兴。
两个人一路说笑地往甜水镇去了。
李用与李石增两个人受了伤回来,李存正火冒三丈,他怒叱李用是个无用之人,几次三番的杀不了人,反而把事情弄得更糟。
黄山剑客李存正就站在大厅上,两个兄弟正为李用与李石增二人抱扎一身的伤,那一瓶最好的刀伤药已快用完了,二人的伤才治一半。
李用忍住痛,对李存正道:“寨主大伯,这好像是上天安排好了的,怎么事情就那么巧,头一回在甜水河渡口我出刀欲杀船老大……哎哟!”
他痛得说不出口叫了一声,接着道:“偏就冒出个道士卜道,
把个船老大救下,可恨那矮子又搅和,事情才弄砸。
“娘的这一回矮子死定了,谁会知道山中还有个女子在等着,便是一个女子吧,咱们也不怕!
“可恨又杀出个不相干的不男不女的阴阳人,这家伙武功甚高,若非我二人拼死往上扑,今夜就死在狼山了。”
李存正叱道:“死了最好。”
“哎哟!”李石增也吃不消地叫了。
李存正道:“杀一个人何必跑那么远一刀下去到后寨挖坑埋掉多干净你们却去费手脚。可好,如今人家再找来,李家寨咱们怎么说”
李用道:“寨主大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嘛,李家寨怕谁呀!”
李石增道:“大伯,如果有人找上门来,咱们一样不承认,我就不信他们敢怎样”
李存正道:“你二人是猪,怎么不想一想,咱们李家寨有多大的力量”
他思忖了一下,又道:“当然,如果只有上一回玉真子他们几个人,咱们是不用怕他什么。可是这一回不同了,他们之中来了个老不死的扬州老怪,那个老头儿是有名的难缠人物呀!”
李用与李石增二人彼此看不出对方的脸色,因为二人的脸已被尹旦旦抓破了。
李存正又道:“他们来下黑帖,原是不打算接的,才听你们的话杀了那小矮子。唉,这一回只有赴约了。”
李用道:“寨主大伯,不去有什么关系”
李存正面色一寒,叱道:“不去行吗那可是要当众断去一臂或砍断一腿的,能说不去”
李用道:“不去,叫他们来吧,大家就在这李家寨门外打出个结果来。”
李存正叹口气,道:“我早想过了,只是……”
他忽然想到满天星蓝宝石来,是的,这一切全是为了那蓝宝石。
李存正在心中想着,蓝宝石你们休想再由我手中夺走,哼,拼着抛弃一世的英名也要护牢蓝宝石。
心念之间他一瞪眼,李存正已恶向胆边生了。
只见他咬牙切齿的立刻又变了个人似的。
他拍桌大叫一声:“兆升呢”
有个大汉忙过来,道:“寨主,总管正在编组察中人马,忙着呢。
李存正道:“把他叫来。”
那人忙应“是”,回身往外跑。
就听李存正冷冷地道:“咱们不能任由别人摆布,咱们来他个反摆布。”
屋外走来李正孝,他问道:“爹,什么叫反摆布”
李存正见是大儿子走进来,遂冷冷地道:“他们说出地方叫我去决斗,日子却要由咱们定,哼,我来个相反,日期由他们定,决斗地点我来定。”
李用道:“对,对,还是寨主大伯有高见。”
李存正道:“咱们不去甜水河渡口那鬼地方,咱们把约斗地点改在山后的野狼山,嘿……”
李用道:“就在咱们大寨后山呀,太妙了。”
李存正叱道:“这一回不叫你出主意了。”
李石增道:“寨主,咱们来个一网打尽呀!”
“嘿……”
李存正真的变了,他过去并非是这么残忍的人物,黄山剑客绝非浪得虚名之人,江湖上谁不称李大侠。
然而他变了,自从有了满天星蓝宝石以后,人的贪婪本性已把他的人性淹没了。
也许这正是李存正一不做二不休的决定了。
李存正就是打算要把玉真子等人一网打尽。
李兆升奔进大厅,他的手上拎着一把闪闪发光的剑,他带着喘息走进大厅,见寨主满面残忍的愤怒模样,不由得吃了一惊。
“寨主,你找我”
李存正道:“你马上派人前往甜水镇去找玉真子他们那帮人,把我的话传去。”
李兆升道:“寨主,他们已下了黑帖啦”
李存正道:“咱们不拒绝,但地点得由咱们定,时间由他们选。”
李兆升道:“寨主打算把地点选在什么地方”
“李家寨后面的狼山顶。”
李兆升道:“寨主已有了打算”
李存正道:“不错!”
他冷笑了一声,接着道:“来个一网打尽!”
李兆升道:“对,寨主,咱们怕谁呀!”
李存正道:“派个能言善道的去甜水镇,把我的意思转告他们,记住,由他们选定日子。”
李兆升立刻又走出大厅,他并未派别人,若论能言善辩之人,李家寨中有谁比过他女儿李红
李兆升派他女儿李红去通知玉真子一帮人,那李红又把李蓝拖着前往甜水镇来了。
李存正这天夜晚便把李家寨的几个得力手下集中在大厅上,他开口就是一句:“叫他们全都死绝!”
李存正用什么方法要坑杀玉真子那批人那只有等以后才会知道。
悦来酒馆后院的客人起来了,只见三个伙计忙着侍候客人洗涤与吃喝。
那玉真子道长对于扬州老怪是礼数有加带着几许捧人的味道。
大伙儿来到客堂上,一张大圆桌上已摆满了吃喝的东西,玉真子对崔不老道:“你老德高望重请上座。”
崔不老也不客气,就在上首坐定。
他的年岁大,声望高,便是余大牙也没话说。
坐在下首的卜道带着几分焦虑,道:“师叔,怎么现在还不见徐小侠回来李家寨又不是很远。”
玉真子道:“徐少侠是去下黑帖,李家寨不敢对他怎么样。”
崔不老冷笑道:“李存正最好是老实些,如果动歪心眼,我老人家非拆他的骨头不可。”
玉真子道:“就凭崔老施主威望,李存正就应该双手把宝物送来的,你们说是不是”
如今玉真子老道们已忘了来的目的是为了给卜道的堂兄卜通之死讨公道的了,大家似已忘了那一段,而把注意力集中在那颗蓝宝石身上了。
其实真正要夺回蓝宝石的是徐小七与文娟二人。
他二人奉命来找宝物,为的是了去当年徐良徐大侠未竟之志,把满天星蓝宝石归还洛阳石窟的火星真君,因为那可是火星真君的法眼。
崔不老一行刚吃完饭,悦来酒店外传来伙计声音,道:“哦,徐少侠回来了呀,这位是……”
徐小七与文娟回来了,这个伙计对于徐小七的印象特别的深刻,因为徐小七以竹筷把他的抹布钉在木梁上,令他大开眼界。
徐小七对那伙计道:“文娟姑娘。”
伙计忍不住笑道:“好漂亮啊,快请进。”
文娟愉快地笑了,姑娘爱别人称赞她美。
徐小七与文娟走进饭堂内。
卜道第一个迎上来,道:“徐少侠怎么到此刻才回来”
徐小七与文娟已来到桌前。
那扬州老怪崔不老也发觉文娟长得好看,笑道:“徐小子啊,叫你去投黑帖的,却弄了个美人儿回来,你去了李家寨”
徐小七笑笑,道:“去了李家寨差一点没送命。”
大伙一听无不吃惊,那玉真子道:“徐施主只是去下黑帖约斗李存正,他们敢对你下手”
徐小七道:“他们杀我灭尸以后,就不会承认我曾去过李家寨,还决个什么斗”
扬州老怪崔不老大怒,道:“可恶啊,这一招他们胆敢对我使出来!”
徐小七道:“多亏我来黄山是同我这位文娟妹子一起来的,文娟妹也可以说是在下师妹了。”
他愉快地看看文娟,又道:“是我师妹误打冒撞在深山之中相遇将我救了。”
余大牙道:“都坐下来,边吃边说。”
徐小七与文娟坐下来,伙计忙上来侍候。
徐小七道:“大山中遇上了尹旦旦那个人妖。”
玉真子道:“尹旦旦不男不女。”
余大牙道:“可恶,那小子也去李家寨了”
于是,徐小七便把如何在山中遇上尹旦旦在帐篷中害人之事说了出来,当然不会把那一段说得太详细。
当徐小七说到被李用与李石增二人背到山溪分尸的时候,卜道火冒三丈,叱道:“听听,这两个家伙又想杀人灭口了。”
“叭”的一声响,扬州老怪崔不老愤怒地吼叱:“可恶啊,李存正果然浪得虚名,我要挑了他的李家寨。”
徐小七道:“有了宝石他就昧良心。”
玉真子道:“人哪,最要命的弱点就是那无厌的贪婪,损人利己,到头来必引火自焚,自食其果!”
崔不老道:“江湖不讲大道理,江湖只有眼前,你老道少酸言,老夫就不信你见了蓝宝石以后不动心。”二李半玉真子听了猛一震,他摇头不语了。
卜道与三个师兄弟心中愤然,只不过这会儿轮不到他们多口。
余大牙道:“咱们别闲扯淡了,且等徐少侠二人吃过歇过以后,咱们再联手找上李家寨。”
丁氏昆仲点头了。
那丁兆堂道:“想不到黄山剑客如此阴狠”
丁兆玉道:“李存正是个欺世盗名之辈!”
兄弟二人刚说了这句话,忽听门外有人叱道:“什么人在背后出言伤人啊,岂有此理!”
声音听起来是狠了些,可也满好听的——因为那语音只一听便知道是女子的声音。
“门外什么人”丁兆玉已走过来了。
忽见门口站着两个姑娘,虽说比不上文娟的美,可也令人看了十分顺眼。
两个姑娘很婀娜,两眼大大的鼻儿翘,嘿,就是鼻儿翘才显得另有一种美。
说话的是李红,这妮子瞪眼不客气,道:“干什么呀,背地里说我大伯不是”
丁兆玉一怔哑口。
丁兆堂冷冷地道:“好呀,原来李家寨的男人不敢来,派姑娘来了。”
李蓝叫道:“胡说八道,李家寨怕谁了姑娘又怎样你们想怎样”
就听屋子里的崔不老向门口招手,道:“你们两个女娃儿跑来必有事,进来再说吧!”
李红与李蓝二女彼此看了一眼,便双双走进客堂上。
丁氏昆仲愣住了。
李红与李蓝并列桌前站定,尚未开口,崔不老已向伙计分咐:“为两位远来的姑娘送些吃的。”
伙计尚未动手,李红已冷冷地道:“别麻烦了,咱们不是来吃饭的。”
李蓝接道:“咱们是来……向你们这些牛鬼蛇神回个信儿的。”
她说话不客气。
余大牙拍着桌子叱道:“野丫头,你说话小心了!”
李蓝也火了,她回叱道:“咱们深居在黄山里,可没招谁惹谁,你们却来自远方,你们来干什么呀,打咱们李家寨的主意是吗”
余大牙一怔,这个丫头还真嘴巴狠舌头利。
丁兆玉叱道:“你怎不说你们杀了人”
李蓝道:“杀人杀谁呀,你看到了”
丁兆玉道:“大山里死了卜通不会假,甜水渡口又见你们李家寨人杀害船老大,这是假的吗”
李蓝道:“就算李家寨有人杀了人,你们多的什么事,你们是官家吗”
崔不老嘿嘿一声冷笑,指着李蓝,道:“丫头,江湖路不平,就有人来踩,何况是李存正为宝杀人,这可是人神共愤之事。”
李蓝道:“我瞧你少说也有八十岁……”
“老夫九十刚过头。”
李蓝道:“哎呀呀,你活累了,跑这儿来闹事啦!”
崔不老道:“闹事丫头,李存正把宝石交出来,老夫立刻就走。”
李蓝道:“蓝宝石是你家的”
“不是。”
“你凭什么要”
“老夫的一块不朽招牌而已!”
“你老的招牌是什么”
“金字招牌,扬州不倒翁是也。”
李蓝向李红道:“不倒翁咱们小时候玩的玩具就叫不倒翁。”
忽地人影一闪间,李蓝还未看清楚,她头一抖,一头秀发披肩上了。
再看崔不老,只见这老儿隔着桌子已把李蓝头上的发簪举在手上了。
“娃儿口齿令老夫不悦!”他边说边把手上银簪往桌面上扎去,而且一扎而没。
李蓝并不吃惊,她冷冷地道:“你那么大年纪也欺侮女子呀,人言好男不与女斗,你不是好男,那就是恶人了”
崔不老叱道:“少斗嘴了,说,你二人前来为什么”
李红淡淡一笑,道:“送信来的。”
玉真子一怔,道:“为何昨日你们欲害我们的送信人徐少侠呢”
他看看徐小七,又道:“如果咱们也像你们李家寨一样加害你们呢”
李红道:“什么害人之事我们不知道,要问去问别的人,我们只是来送信。”
余大牙忍不住了:“快说!”
李红道:“咱们是奉我们寨主之命前来反下黑帖的。”
她自怀中取出徐小七折断的那把刀身掷在地上,就如同徐小七掷刀一样,又道:“咱们寨主说,你们把约斗地点定在甜水河渡口不好。”
玉真子道:“有何不好”
李红道:“要知约斗为官家不许,何不把这生死之斗换个地方”
玉真子道:“换在什么地方”
李红道:“李家寨后面有座山叫野狼山,大家在那儿决斗。”
“野狼山”余大牙念叨着。
李红道:“怕了就别去。”
余大牙叱道:“谁怕谁呀”
李红道:“就这样决定了。”
玉真子忙又问:“日期”
李红冷冷地道:“地点由咱们定,咱们寨主说过,日期就由你们定,咱们不占便宜。”
崔不老一听,哈哈大笑道:“李存正,是老夫小看你啦,哈哈哈……”
玉真子道:“你老人家洞悉其中玄机了”
崔不老喃喃道:“莫非李存正是想给咱们来一个一网打尽嘿嘿……”
李红与李蓝齐吃一惊!
崔不老又道:“娃儿,回去告诉你们寨主,叫他凭本事决斗,如果想动歪心眼,那他就死定了。”
李蓝忍不住回叱:“你这老头儿真多心,我们说过,要是怕了就别去,咱们也不会按江湖规律索你们一条腿什么的,李家寨是讲仁义的。”
徐小七愤怒了。
“呸!你们还提什么仁义呀!”
李红吼道:“你个三寸丁,满嘴胡言!”
文娟欲回骂,被徐小七拦住了。
丁氏兄弟二人露出惊讶之色,早已盯住李红、李蓝二女目不转睛了。
也不知这兄弟二人心中想的是什么,只不过他二人再也不接口了。
忽听崔不老道:“回去,咱们把日期订在明日一早太阳初升之时,就在狼山顶上由老夫作证,进行决斗。”
李红与李蓝二女回身就走,而且走得很急,好像恨不得立刻赶回李家寨。
崔不老对玉真子几个人道:“回客房去,这一回可得好生合计合计了。”
玉真子老道道:“这光景透着不祥,贫道也以为咱们应该好生合计一番。”
余大牙道:“小小一个李家寨,我就不相信会有什么叫人吃一惊之举。”
这一行人走回悦来酒馆后面的大客房中。
崔不老当即对大伙儿道:“看来是一对一两个人的决斗,只不过形势一变,就可能变成一场大战了。”
余大牙道:“什么大战”
崔不老道:“李存正为了保住宝物,他的如意算盘便是把咱们一网打尽。江湖上如果无人知道那蓝宝石在他手上,他便可高枕无忧了。”
徐小七道:“你老的话非常正确,李存正自得了蓝宝石之后,便变得以残忍的心态对付觊觎他宝物的人,只要知道此事的人他休想活命。”
玉真子道:“宝物人人爱,宝物也害人哪!”
崔不老叱道:“牛鼻子呀,你们出家人尽说些不着边际的话,甚不实际,对此情此景又有何益”
玉真子道:“却是实情。”
崔不老道:“你们把人头分开,且不可聚在一起,至于余大牙,便跟随老夫直上狼山。”
徐小七道:“真要赴约呀”
崔不老道:“你要怕就站一边去。”
徐小七道:“各位,你们已知道在下为何而来,且等咱们夺了蓝宝石之后,一起送回洛阳石窟,大家也就功德圆满了。”
崔不老笑了。
他老人家心中想着,那么妙的蓝宝石再送回石窟岂非糟塌上天送到人间的宝贝
玉真子心中也兴起了一股无名的贪念,如果把宝物带上武当山,掌门师兄必会乐开了怀。
只有余大牙与丁氏兄弟,没有动宝物的心思,他们只因与卜通有交情,完全是为卜通讨个公道而来的,但也在不知不觉中卷入了这场夺宝的漩涡里了。
李红与李蓝已走到甜水镇外了。
那李蓝突然对李红道:“堂姐,你等等。”
李红道:“快走呀,等什么”
李蓝道:“我饿了,且买些东西吃再说。”
李红道:“来不及了,忍着些。”
李蓝道:“不行,你先慢慢走,我很快就跟上来。”
李红回过头,李蓝又奔向大街了。
李红果然慢慢地走,她等着李蓝妹子跟上来。
这二女曾打算为李存正而嫁给打猎的段柱子,只因段柱子死了,这段婚事未成功。
如今二女又为了宝赶来甜水镇,想不到崔不老立刻洞悉李家寨的阴谋了。
这件事必须尽快赶回去,因为明日一早在狼山之上有约斗。
绕过一道荒林子,李红回头看,仍然不见李蓝回来,她气愤地道:“一顿不吃会饿死呀!”
她独自往山中走去,那是前往李家寨必经之地。
就在这时候,忽听荒林中传来一声尖叫:“哎呀!”
李红一听之下,道:“这是女人叫。”
她也不想想荒林中哪儿来的女人,便拔刀扑进林子里去了。
李红奔进林子里一瞧,只见几株老树下正坐着一个包了红头巾的女人。
李红见这女人正自双手抱腿直哎呀,便走上前,道:“喂,你怎么了”
那女人抬起双目瞧李红,道:“我被几头野狼咬伤了,姑娘呀,救救我。”
李红道:“你还能走吗”
那女人道:“你扶着我也许还能走。”
李红急了,道:“我有急事呢,这么办吧,我为你弄个手杖,你慢慢地往山下走吧!”
她果然用剑削了一根手杖交给那女人。
女人接过手杖,道:“你真是个好姑娘。”
李红一笑回身要走,忽听这女人一声“哎呀”,便往地上倒去。
李红一个箭步上前,伸手去扶这女人,不料这女人突然疾出一掌去。
“叭”声甫起,李红已倒在这女人怀中了。
“格……”女人乐歪了嘴。
“堂姐,你等等我!”
这当然是李蓝的声音,李蓝还把手中一块卤好的牛肉往半空中亮着,又道:“边吃边走呀!”
李蓝再是呼叫,山道上哪有李红的回音
李蓝可也急坏了,她拔腿拼命往山道奔去。
就在她急切的呼叫中,忽地传来“格格”声令她吃了一惊!
抬头看去,见一女子半蒙面,站在山道上冲她咧嘴笑,李蓝怔怔地走过去,道:“喂,你见我姐由此地过去吗”
那女人却抚手道:“太好了,太好了!三人共蝉娟,一样的赛神仙,嘻……”
李蓝吃一惊道:“你在说什么呀”
“姑娘,别走了,留下来吧!”
“原来是个疯婆子,去,去!”
那女人面皮一紧,忽地笑格格道:“你说我是疯子格格……你马上就知道我比常人高一级呀!”
她边说边朝李蓝这边移动着,看上去她移动时有些吃力,好像行走不太方便。
李蓝大惊,道:“你别过来!”
那女人指着林子,道:“跟我走,我会好好待你的,来嘛!”
这女人伸手去抓李蓝,忽听远处的李红大声叫:“堂妹,快救我。”
这一声叫,让这女人也吃了一惊,立刻回头往林中走去,只见她走路一拐一跛的,显然行动不方便。
林中的李红又在叫,那李蓝立刻拔身直奔入林中,倒把那女人留在她后边了。
那女人边走边叫:“你别跑,三个人一起多快乐”
她走得甚急,又道:“受了点伤难道掌力也变得无力道了怎么她会那么快又醒过来了”
李蓝已循声到了林深处,她发现了帐篷,也发现帐篷中被绳子捆着的堂姐李红。
李红也发现李蓝来了,道:“快,快把我身上的绳子削断,快点!
李蓝不多言,拔剑便把李红身上捆着的绳子削断,一边抛的便是李红的剑,她一骨碌翻身而起,长剑已在她的手中了。
后面,那女人刚追到,见两个女的手上各自握着剑,不由又笑了起来。
李红以剑指着女人,道:“你真可恶,我对你一番好意,你怎么反而坑我”
那女人道:“谁说我坑你了”
她指着帐篷,又道:“我叫你睡在里面休息,你以为我会对你怎么样”
李蓝道:“她是疯子,堂姐,咱们走,别理她!”
那女人见李家二女要走,她咬牙运功猛一冲,好像突然变成了幽灵,跃到二女面前。
当这女人稳稳站定的时候,她声音深沉似男人,道:“还走吗倒也……”
随着她的话声,李红与李蓝二女突然双双木然倒在了荒石地上。
“格……格……”
这女人越笑声甚大,老荒林中的寒鸦也被吓得飞冲上天,再细听,她原来不是真女人,此乃是受伤以后躲在林中养伤的秦淮人妖尹旦旦。
尹旦旦在林中待了两天半,他自觉很孤单,如果他与文娟在一起,他便快乐了。
孤单的时光不好受,身上又受了伤,他正在垂头丧气发急呢,忽见山下走来美娇娃,尹旦旦一见精神又大了。
他拦下了李红姑娘。
李红不觉上了当,不料刚到帐篷下,便闻得李蓝的呼叫,尹旦旦更乐了,三人共乐才是真快乐。
于是他要把李蓝也弄上手,只可惜李蓝还正在犹豫中,忽地李红醒来了。
尹旦旦心中悔恨,自己的功力因受伤而大打折扣了。
尹旦旦只好用他常用的手段,一把迷药撒出去,果然在他抢得上风头时,二女中计了。
李红与李蓝双双倒在地上,尹旦旦看着得意忘形地大笑起来。
他抬头看看天,不由笑道:“人生呢,快乐时光太少了,唯有珍惜它,方不辜负这一生,格………”
人妖果然与常人有异。
拉开了帐帘,先把李红拖拉进去,再把李蓝也拖入帐子里,就见这人妖先把二女上衣解开来,并排睡在他面前。
令人想不到的是山道上奔来两个人。
这二人是不应该来的,但二人还是奔来了。
这二人并非别人,乃洛阳双侠丁兆堂与丁兆玉二人是也。
丁氏兄弟情有独钟,他二人都以为李家姐妹很不错,尤其是丁兆玉,他见李蓝那种动作很美,如今李家寨一心想把蓝宝石据为己有,他二人很为李氏姐妹难过,便也想追上来劝劝这两个姐
妹。
丁氏兄弟追到山中几乎要迷路,忽听远处传来哈哈狂笑声,这兄弟二人便也找来了。
“哥,好像是那个方向。”
丁兆堂道:“可是笑声有些不对劲,不像是李家姐妹的声音。”
丁兆玉道:“且过去瞧一瞧,如果不对路,也好问个清楚再找去李家寨的路。”
丁兆堂道:“咱们上一回同李家寨的人打斗时,也未发觉这对姐妹的人品好在哪里,今日在眼皮下才发觉二女还是有其美的一面。
丁兆玉笑道:“哥,也应该找个女人了。”
丁兆堂道:“你我兄弟走在关洛道上,耗去了不少的岁月,都快三十岁了吧”
“岁月匆匆过,哪管几时欲白头,哈……”
兄弟二人忽地冲进老树林中了,林深处传来浪笑声,林深处也有嗯嗯声,这是干什么的
丁兆堂一瞪眼,他冲着兄弟点个头,便当先奔入老林中,丁兆玉随后紧跟上,口中低声道:“哥,小心啊!”
兄弟二人提刀奔进老林中,忽见一个绿色帐篷在抖动,声音便是由帐篷中传出来的。
丁兆堂对兄弟一施眼色。
丁兆玉握刀猛一挑,他这么一挑可不得了,帐蓬中传出“哦”的一声叫,丁氏兄弟退后一丈外,可也冒火了。
丁兆堂大吼,骂道:“不要脸的人妖尹旦旦,你他娘的在大山里糟塌人家大姑娘呀!”
尹旦旦绝对想不到丁氏昆仲也会来到大山里。
他心中又恨又气又吃惊,想着上一回被徐小七撞破好事情,怎么这一回又被丁氏兄弟碰个正着。
尹旦旦一跳两丈高,他手中握着刀,尖叫道:“可恶啊,姓丁的你们也来了”
丁兆堂冷叱道:“人妖,你他娘的男的女的你都爱,荤的腥的你都尝,你就不怕坏了人家大姑娘的贞操”
尹旦旦道:“车走直路炮翻山,要你们来管这一段,真是他娘的狗咬猫不顺眼不是”
丁兆玉已看清赤裸的二女正是他兄弟想认识的李氏姐妹,不由大吼道:“哥,是李家姐妹呀!”
丁兆堂也抬头看过去,大叫:“快把她姐妹俩弄醒,把她们的衣衫先穿上。”
丁兆玉怎么能替姑娘穿衣衫,他只能把二人的衣衫堆放在二人的身上。
丁兆玉仔细查看二女,又道:“他奶奶的,中了下五门的迷药了,难怪呀!”
尹旦旦吃吃一笑,道:“打算英雄救美人吗”
丁兆堂叱道:“先拿下你这个人妖,再由她姐妹怎么发落你吧!”
尹旦旦一声冷笑,道:“那得凭借些什么。”
丁兆堂大怒,举刀大吼,道:“我砍了你这淫徒!”
“嗖”声起处,尹旦旦的人已偏离原地五丈远,丁兆玉一见冷冷地道:“两仪刀侍候他!”
丁氏兄弟双刀合击,立刻一片刀光把尹旦旦罩在光焰里,但闻尹旦旦大吼一声:“杀!”
他虚步腾空,又是他对付徐小七的那一招。
尹旦旦人在半空刀虚晃,另一手已撒出一把毒粉来。
丁兆堂厉叫:“快闪!”
这兄弟二人两边闪,不料尹旦旦的目的只在逼退丁氏兄弟,就在丁氏兄弟闪躲间,他已闪出几丈外了。
丁兆玉大叫:“哥,人妖要逃了。”
丁兆堂一看,不由骂了一句:“狗娘养的畜生,下次遇上绝不饶你!”
“格……”尹旦旦的笑声似乌鸦,他已在山的那一边了。
丁氏兄弟弄来冷水把李氏姐妹二人弄醒过来。
那李红一看自己身上的衣衫脱光了,再看一边的堂妹也一样,不由抬头看远方,只见是酒馆中丁氏兄弟二人。
李红与李蓝急急忙忙穿好衣衫,找来宝剑便杀向丁氏兄弟二人。
李红大叫道:“我非杀了你们不可!”
李蓝也愤怒,仗剑杀去。
丁兆堂急忙摇手,道:“二位姑娘等一等。”
李红道:“还等什么!”
李蓝道:“你们真可恶呀!”
丁兆堂道:“二位姑娘,该杀的不是我兄弟,那个糟蹋你们的人乃是人妖尹旦旦,他在这帐篷中不干好事,是我兄弟发现后,把人妖打跑才救了你们二人的。”
李红听后猛摇头,她渐渐地想起来了。
“你说的人妖是那女人”
丁兆堂道:“他不是女人,是个大男人,只不过他喜欢男扮女装装调调儿。”
李红道:“我上当了!”
李蓝道:“我也记起来了,那个不男不女的家伙用迷药坑我。”
丁兆玉道:“还好,我兄弟跟来了,那人妖尚未把他的衣裤脱去……”
李氏姐妹一听之下,立刻双颊绯红起来。
丁兆堂道:“也算不幸中的大幸了。”
李红突然问道:“你们是……”
丁兆堂道:“在中原,人称洛阳双侠的便是,我叫丁兆堂,兄弟叫丁兆玉。”
李蓝一笑,道:“自我介绍的满仔细嘛!”
李红道:“你兄弟前来山中,莫非也打算要夺传言中的那件宝物吗”
丁兆玉笑笑,道:“咱们不打算夺宝。”
李蓝道:“那又为什么”
丁兆堂道:“我兄弟虽然不为蓝宝石,但却有几句话奉劝,请二位姑娘带回李家寨。”
李红道:“什么话呀”
丁兆堂道:“蓝宝石乃是洛阳石窟中火星真君的法眼,那是神物,凡人最好别拿。”
李红道:“就是这几句话”
丁兆堂道:“告诉贵寨主,何不化干戈为玉帛大家都是道上朋友多好。”
李红看看丁兆堂,再看看丁兆玉,她笑了笑,道:“你二人心肠蛮不错嘛!”
丁兆玉道:“也是心里的话,望二位姑娘成全。”
李蓝也笑了。
李红对丁兆堂道:“就凭二位的热心肠,就应被请入寨中做李家寨的客人,只是两下里要决斗,我们还得赶回去报信,二位,再见了。”
李红拉着堂妹便往山中走去,倒把丁氏兄弟二人抛在那里啦,直到李家姐妹不见了,他二人才带着几分惆怅,往甜水镇走去了。
李红与李蓝二女几乎是跑回李家寨的,只因明日一大早就要在野狼山决斗。
那李红跑入李家寨的时候,有人就吃一惊,因为李红与李蓝二人几乎虚脱在地上。
李兆升见女儿如此,真心疼呀!
“阿红,怎么了”
李红道:“爹,进去……厅上再说。”
李蓝边走边对李兆升道:“有个……叫什么崔不老的老怪物,他把日期定在明天一大早。”
大厅上,李存正父子三个人正在细商量,忽见李红、李蓝与李兆升走来,急问:“事情办得如何”
二女在喘息,李兆升代为报告,道:“寨主,那个扬州老怪把决斗时间定在明日一大早。”
李存正愤怒地吼道:“老不死的果然厉害,他担心咱们会设下什么阴谋……”
他忽然嘿嘿一笑,又道:“想到又怎样咱们依计而行,决心把他们一网打尽!”
他回身对两个儿子道:“寨中由你们兄弟二人守紧了,必要到女人也算上。”
李正孝道:“爹,你老放心,紧守寨门绝无问题。”
李正忠道:“我马上去通知各户,叫他们早做准备。”
李存正点点头,道:“你们快去。”
这二人大步往外走,那李红开口道:“寨主啊,要提防,山中有一头大色狼……”
李存正叱道:“野狼,山上当然有狼。”
李蓝道:“寨主,不是野狼,是色狼。”
“什么色狼难道……”
李红道:“那头色狼叫尹旦旦,秦淮河上的人妖就是他,他真可恶啊!”
在一边的李兆升一听火大了,叫道:“什么人妖,他没有对你们怎样吧”
李蓝道:“差……差一点呀!”
李存正道:“说清楚,什么叫差一点”
李红道:“差一点我二人被他污辱了。”
李兆升气愤地道:“这家伙还敢在李家寨附近呀,娘的皮,他同李用与李石增二人干过一架,姓尹的人妖并未占多少便宜,他也受了伤……”
李存正也忿然地道:“这人妖别叫我遇上。”
李兆升道:“你二人是怎么脱出色魔掌的”
李蓝道:“多亏洛阳双侠丁氏兄弟发现,才出手救了我们,丁氏兄弟人真是不错。”
李存正冷哼一声道:“想是跑到李家寨,找咱们麻烦来的吧”
李红道:“他二人可是好人!”
李存正道:“知道了,你二人也留在寨中,把寨中的妇女组织起来,配合着正孝、正忠二人守大寨。”
李红与李蓝二女只得走出大厅。
李存正的用意只有李兆升明白,明日大早山上决战,如果丁氏兄弟出现,李家寨的二女必然不会使出全力。把她二人留在寨中,倒也干净。
李存正已完全变了一个人,黄山剑客为了一颗蓝宝石变成了魔头。
李存正甚至连整个李家寨的安危也置之脑后了。
李存正对李兆升道:“把咱们买回来的火药全都搬出来,今夜二更以前,必须要摆设好。”
李兆升道:“寨主,一切都以寨主吩咐行事,只不过属下以为野狼山上荒林深,怕的是引起大火呀!”
李存正道:“只要把他们一网打尽,一个不留,便是来个火烧山又怎样”
李兆升不敢再多言了。
他要去找人搬火药。
李存正又问道:“李用与石增二人的伤如何了”
李兆升道:“好多了。”
李存正道:“那就好,叫他二人也准备一下,明日一大早咱们一同上狼山。”
李兆升唯唯诺诺地退出去了。
李兆升心中不自在,自从寨主有了蓝宝石,好像变得十分残忍,平日里寨中有人受了伤,他还问寒问暖的十分关怀。现在李用与李石增二人伤得这么重,他也不去看一看,便女儿辛苦自甜水镇归来,一句嘉勉的话也没有,反而叫留在寨中。
李兆升心中不舒服,但事情还要办的。
这时候李家寨的人又动员起来了。
甜水镇上悦来酒馆中住的客人真平静。
他们关紧了房门睡大觉。
玉真子率领着他的徒侄们住了一大间,崔老怪与余大牙睡一间,丁氏兄弟也是一间小房,另外的房中睡的是徐小七。
文娟姑娘睡套间,她不怕外人讲闲话,自己已先对外人言,徐小七是她的未婚夫。
此刻大伙儿心中只有一件事,那颗耀人眸子的满天星蓝宝石。
别看这些人看似一条心,实际上各有各的老主意,只因为蓝宝石只有这么一颗。
天下之大,贪财之人到处有之,谁见了钱财宝物不贪越多越好少了不要。
只有卜道心中在悔恨,早知如此,堂兄的仇不报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