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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父子惨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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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柱子的这种反应令吕不邪也吃惊了,他实在想不通,为什么段柱子为了那蓝宝石而变得六亲不认这是有悖常理的。

    其实世上许多有悖常理之事,天下的怪事一箩筐,段柱子这事只是其中一段。

    江湖上有人以为别人是疯子,但疯了的人反而以为别人不对劲,是谁中了邪天知道。

    但此刻吕不邪以为段柱子中了邪,他的命贱,经不起宝物临门,他受不了太大的福气,人快疯了。

    吕不邪真怕段柱子发疯,因为段柱子如果发了疯,他必会忘了宝物藏在什么地方,到那时他再问也是枉然,一个疯子是不会顾及一切的。

    心念间,吕不邪急忙取出一粒丹丸,匆匆地塞入段柱子口中,这才对段柱子道:“歇着,歇着,有了精神再计较。”

    段柱子服了吕不邪的丹丸,没多久就睡着了。

    吕不邪冲着段长根嘿嘿笑起来了。

    现在,吕不邪就坐在段长根身边,他变得慈祥多了,而且关怀备至地细声问道:“还难受吗”

    段长根道:“吕先生,你救我父子,我定劝说我儿子把蓝宝石送给你。”

    吕不邪道:“嘿!你儿子如果同你一样想通这回事,我怎么会动这种阴狠的手段呢不过我看你儿子像着了魔中了邪一般,你说也白说。”

    段长根道:“吕先生,你先解了我胸口的毒,实在奇痒难过,我保证,我必叫我儿子把宝物送你,如何”

    吕不邪想了一下,点点头,道:“好,我解去你身上毒,只不过你可得说动你这宝贝儿子。”

    段长根道:“一定,一定。”

    于是吕不邪又取出两粒金丹命段长根服下去。

    段长根岂有拒绝之理,急忙把两粒金丹吞入腹中,果然是灵药,段长根没多久便长长喘了一口气。他抚摸着胸口,道:“舒服多了,不痒了。”

    吕不邪一笑,道:“段老头,江湖之上都知道一个字,你父子是想不到的。”

    段长根道:“什么字吕大夫,你说说我听听。”

    吕不邪一笑,带着几分得意地道:“狠!”

    段长根道:“狠”

    “不错,是‘狠’字。”

    他一笑,又道:“当然不能乱来,运用得当诚乎在心,用好了踩在人头上,用错地方一命亡。”

    段长根道:“吕先生果然高明。”

    吕不邪道:“不是高明,你应说我厉害,你心中就在以为我有够厉害,对不对”

    段长根叹服了,他心中果然是这么以为的。

    段长根顿了一下,道:“吕先生,你答应咱们一千两银子的,对不对”

    吕不邪道:“我没有忘记,我说过的话是算数的,绝不骗你们父子

    段长根心中在想,以你这善用狠字的家伙,你说的话会算数鬼也不会相信。

    但他仍然叹口气,道:“罢!人家有人出价一万两,你这愣小子没有卖。”

    吕不邪道:“我知道,那个大汉在甜水镇上出过这个价钱的,他……真傻,卖了不就没事了”

    吕不邪嘿嘿一声又道:“段老头,你应该明白一件事情。”

    “什么事呀!你说说我听听。”

    吕不邪道:“你父子消耗了我不少平日绝少用的珍贵药材,论价码足有几千之数呀!”

    段长根道:“包括你坑我父子所用的毒药”

    “不错,二十年前我行走江湖时的药丸,嘿……如果我说出当年的俏郎君就是我吕不邪,江湖上不少人闻之丧胆,嘿……老夫在甜水镇上装老实,已经是二十年挂零了,倒也太平日子满惬意。”

    段长根道:“有件事情我想对你说。”

    “什么事”

    段长根道:“就是有关那件蓝宝石……”

    提到蓝宝石,呵,吕不邪的双目睁大了,他急问:“蓝宝石怎样”

    段长根道:“那宝石为何发出阵阵腥臭又酸的味道,令人闻之作呕呀”

    吕不邪一怔,但旋即一笑,道:“你别胡扯,宝石怎么会有怪味……唔……”

    段长根道:“吕大夫,我说的是真话呀!”

    吕不邪道:“如果你说的是实情,那么我只有一个解释,你听听。”

    “是什么解释”

    “你们的福薄命浅,宝物有灵,宝物也要择主而立。”

    他顿了一下,又道:“你看看你们住的是茅草屋,吃的是上顿不接下顿,靠打猎杀生而活,这样的人物岂能把天下至宝留身边你们也太不自量力了。”

    段长根半信半疑,他是山中人,城中人善于唬人,吕不邪更会唬人。

    段长根看看沉睡中的儿子,立刻对吕不邪道:“你说得对,我听了却迷糊,等我叫醒柱子,我定要他把那宝物交给你。”

    他用巴掌拍打床边,欲叫醒段柱子,却被吕不邪拦住了。

    吕不邪道:“你等等!”

    段长根道:“等我叫醒他,如果他不把蓝宝石藏的地方说出来,我死给他看。”

    吕不邪摇摇头,道:“此乃下下之策。”

    段长根道:“吕大夫,你有上策”

    吕不邪奸诈的一笑,道:“有。”

    段长根又是那句黄山土语:“你说说我听听。”

    吕不邪道:“你们哪!山里人就是直筒子,需知江湖上许多事情是要靠这个的。”说着,他指着自己的脑袋。

    接着,他又道:“有勇无谋是莽撞,有谋无勇空自想,有勇有谋才坐大堂呀!”

    段长根听着直点头,道:“好像有道理。”

    “什么好像,根本就是至理名言。”

    “那要怎么动脑筋呀你指教。”

    吕不邪想了一下,道:“我躲起来,由你先劝劝你这固执的儿子,叫他把宝取出来,就说你帮他藏个更好的地方,等你儿子答应了,事情不就好办了”

    段长根山中老实人,他立刻问道:“可是大夫说的一千两银子的事……”

    “哗!”的一声响,吕不邪的手上多了一卷银票,他往段长根的手中塞去,道:“给!百两银票共十张,你先拿了好安心。”

    他笑得十分坦然,又道:“我吕不邪就是说话算话,为什么起名叫不邪呀!”

    段长根不能数,他急忙塞入衣袋里,于是,吕不邪急忙往门外走去。

    半个时辰过去了,段柱子终于醒过来,他揉揉眼睛抬头看,只见老爹在身边垂泪呢!

    “爹,那可恶郎中呢”

    “走了。”

    “他必会再来的,他是不会死心的。”

    “儿子,我也想通了,宝物既得,咱们要全力护宝,不能落入坏人之手。”

    段柱子点头道:“爹,您老开窍了。”

    他伸手拉住他爹的手,又道:“咱们要那么多银子干什么咱们一天吃多少多年来自从娘过世,咱们也未饿过肚子是不是”

    段长根拭泪点头,道:“是呀!”

    段柱子道:“银子可以赚,但宝物却只一件,咱们段家虽苦又穷,但天下最好的宝物在段家,有一天它当咱们段家传家之宝,咱们代代是富人了。”

    他还真的想得很远,只不过却令他爹大为惭愧,但段长根还是狠心地道:“儿子呀!快把宝换个更安全的地方藏起来,小心姓吕的再回来。”

    段柱子冷冷一笑,道:“任他再多带人来,也休想找得到蓝宝石。”

    段长根道:“你把蓝宝石藏在……”他爹也找不到。

    段柱子一得意,呵呵笑了,但他忽地一皱眉,伤口又痛了。

    “孩子,可苦了你了。”

    段柱子道:“再痛苦,只想到蓝宝石我便立刻又愉快了,哈哈哈……”他也笑得出来。

    段长根见儿子得意,立刻对儿子轻拍拍,道:“你把蓝宝石上面的腥臭味洗掉了吗”

    段柱子收住笑:“洗不掉。”

    段长根打铁趁热地道:“快拿来,爹想到一个方法了,这方法是古法子。”

    段柱子机警地先四下看看,这才小声道:“爹真有良方把宝石上的怪味除去”

    “取来便知道了。”

    段柱子吃力地移到他藏宝的地方,没多久他又出现在段长根面前,果然,那颗满天星蓝宝石托在他掌中了。

    那真是天下少有的至宝,只见万道星芒反射得屋中一片的蓝,便穹苍也失了颜色。

    段柱子道:“爹,臭味更厉害了。”

    “拿来我有办法。”

    段柱子把蓝宝石往他爹手中放下,段长根一把握牢,便在这时候,暗中躲藏的吕不邪哈哈一笑,过来道:“好,太好了,有时候头脑比武功强多了。”

    段柱子去抢蓝宝石,他爹已冷冷地道:“咱们不要这害人精宝物,咱们命中无此物,儿子,他已给咱们一千两银子了。”

    段长根另一手把那千两银票亮给段柱子看,又道:“这是银票。”

    “我不要,爹,您也骗我呀!”

    “给他吧!儿子。”

    忽地,吕不邪走过来,他出腿把段柱子踢一边,段长根叱吼:“你怎么还踢我儿子”

    吕不邪冷笑,道:“一个人不但要有武功也要有脑筋,有了这些还不算,还得会运用,什么时候用脑筋,什么时候用武功,那也是一门大学问。哈……此刻正是老夫用武力的时刻。”

    他出手夺过满天星蓝宝石,而且咬牙又出手,“哗”的一声。

    把段长根手上的一千两银票也夺了过来。

    这些还不算,吕不邪果然是狠角色,他对准段长根的顶门一巴掌打下去。

    “哎呀”一声叫,段长根的双目直不愣的,瞪得大大的,可再也不会转动了。

    吕不邪以为段柱子挨踢必然倒地难动,他怎知年轻人活力旺,段柱子吃力地爬过来。

    就在吕不邪欲向他再施毒手的时候,吕不邪才刚回过身来。

    就听段柱子吼声如虎:“我要你老命!”

    吕不邪几乎要闪开了,但段柱子的大手未受伤,他右掌一把抓去,正好抓中吕不邪那裤裆。

    也就在同时,吕不邪的一掌也拍上段柱子的伤口处,段柱子不叫痛,他大吼一声猛一拉又拔。

    “叭!”

    掌声。

    “哎……”

    叫声。这是二人同时叫出的声音,让人头皮发麻。

    吕不邪的第二掌打在段柱子的顶门上,打得段柱子晕头转向,双目难辨东西南北。

    但段柱子的手中抓了一团东西,那是连裤片也在内的一团血污东西,细看之下,那是两个睾丸,血糊淋漓的,段柱子也难以相信他会有那么大的掌力。

    其实这也是人类的本性,人类的潜能往往出乎人意料之外,一旦在危难之中爆发出来,那是不可思议的惊人。

    段柱子便把这种人类潜能发出来了。

    只不过段柱子最后一眼看到吕不邪尖嗥着拼命往屋外跃去。

    吕不邪几乎是全胜已掌握在手中了,他绝想不到段柱子会用这么一手对付他。

    段柱子见吕不邪奔出门,他也自认活不成了,他此刻忽然灵光重现,不顾一切地爬到段长根身边,哭着道:“爹,爹,儿子不孝呀!儿子也不知道为什么宝迷心窍,我该死,我该死……该死呀……”

    他已是目迷难以视物了,但他也不知怎么会仍有一股说不出来的力量令他心头一亮。

    段柱子只不过认识几十个字而已,他爬在血泊中以血在地上划了“吕不”两个字。

    段柱子只写了这么两个字,他便也倒地死了,他同他爹一样,死的真是不值。

    他父子不知道那颗满天星蓝宝石早已附了血咒,谁拥有蓝宝石,谁就得被诅咒。

    吕不邪奔出茅屋,他忍痛急急地取了一把红丸吞入腹中,跌坐在石堆边疾忙出手截断关元以下脉络。

    吕不邪乃是治病先生,他自会拼命救自己。

    吕不邪必需走出茅屋,因为他真怕段柱子会抱紧了他,来一个同归于尽。

    宝既到手,他不想同一个必死的小子同归于尽,是以吕不邪毫不迟疑地跑出茅屋外。

    此刻,天空中一片红霞照满天,吕不邪在一阵折腾之后,他不想留在是非之地,因为山中有野豹,于是他忍痛往甜水镇走

    吕不邪走路的架势十分怪异。他的裤裆破了个洞,所幸被他的长衫挡了起来,他还真后悔,当时自己的长衫如果不是把前衣摆掖在腰间准备动武,段柱子那小子也不一定会一把抓个正着。

    吕不邪虽然痛苦不堪,但一想到那颗满天星蓝宝石,他便会痛苦大减反而得意地笑了。

    吕不邪不用担心有人会发现他走路像是裤裆下拖了个大油桶似的不自在,左腿迈向左前方的时候还得把身子横向左边去,当然右脚朝前就得把身子朝右横,看上去他在量大路似的。

    当他走回甜水镇的时候,已经是二更天过后一半了,更何况吕不邪在甜水镇头第三家,很快便到了门外。

    这玩意儿不是开玩笑的,吕不邪的伤换了一般人早就死掉了。

    吕不邪不一样,吕不邪当年在江湖上有俏郎君之称,他还真的过了不少风流日子,直到他落户在甜水镇上改了行当治病先生,人就变得老实多了。

    如果人不是坏在一个贪字上,如果满天星蓝宝石未在他的眼皮下出现,吕不邪仍会继续老实下去。

    吕不邪几乎是爬上台阶去拍门,开门的不是别人,是吕不邪的二姨太。

    这女人今年四十整,狼虎之年正中间,她吃得好,长的美,皮色白又细,声音听着像蚊蝇,细细的怪好听。

    “谁呀”

    “我……是我回来了。”

    “哟!是当家的回来了,这两天你去了哪里,叫我到处在找你……你……”

    “呀”的一声门开了,二姨太立刻往吕不邪怀中靠……

    “不……痛死我也!”

    二姨太吃一惊,睡在二门后的伙计也出来了,伙计的手上举着灯,伙计把灯举高看,吃惊地道:“血!”

    二姨太也瞧见了,但吕不邪突然冷冷地道:“我受伤别对外人说,如果有人问,就说我在家中未出门,去,告诉另外三个人。”

    那伙计忙点头,东家交待谁不听

    伙计关心地急问:“东家,你伤在哪儿啦”

    吕不邪道:“别多问,记住我的话就是了。”

    二姨太想问,但觉吕不邪走路模样怪,她急忙搀了就往后院走。

    吕不邪边走边哎哟,二姨太忍不住问道:“阿邪,你伤在什么地方啦”

    吕不邪道:“痛啊!”

    二姨太再问:“要紧不要紧”

    吕不邪道:“十……分……要紧哪!”

    二姨太再问:“要命吗”

    吕不邪道:“若非我治得快,早死了。”

    二姨太已扶着吕不邪进了房门,他见吕不邪不坐下来,反而仰天躺,急忙把门关上。

    她举起桌上灯,走到床边,低头只一瞧,不由一声叫:“天爷!你的裤裆有个大窟窿!你……”

    吕不邪道:“快取热水来,再把我珍藏的生血生肌散全拿来。”

    二姨太道:“谁把你弄成这个样子真缺德,阴损人家要命处嘛!”

    吕不邪已大喘气直哆嗦,二姨太的话他听不进,反而在那里笑。

    二姨太未发觉吕不邪笑,她以为丈夫在那呼痛呢!

    箱子里找来药,吕不邪自己动手治。

    吕不邪原打算把二姨太轰出门,因为那儿他少了两个要紧的玩意儿,只不过他需要人帮他,帮他把绷带自身后交叉了绑起

    于是一盆热水端过来,二姨太这儿正忙着,忽地吕不邪的大老婆进来了,道:“怎么了两天不见,你去哪儿了”

    二姨太道:“阿邪受伤真不轻,你来看,流了那么多的血。”

    大老婆低头看,一声尖叫,道:“不好,不好了。”

    热水仔细洗,二姨太洗着洗着也一声叫:“姐,你瞧瞧,阿洛这地方好像少了什么东西呀!”

    大老婆再细看,不由又是一声尖叫:“是有些不对劲,天爷啊!完啦呀!”

    二姨太已抹泪,道:“怎么办这可怎么办”

    吕不邪愤怒地叱道:“娘的!半夜三更天,你二人哭叫他娘的什么劲住口!”

    两个老婆忙捂口,吕不邪又道:“没有怎么样我是先生呀!

    我自有办法不叫你们失望的。”

    二姨太道:“你真会治”

    吕不邪道:“放心吧!等伤口愈合之后,我自会有调理的方法。”

    二姨太忽又抱住大老婆哭道:“完了,完了呀!姐!”

    大老婆也哭道:“两天不在家,回来变成无用人,这是哪个缺八辈子德的家伙把我的丈夫折磨成这样”

    她几乎是扑向吕不邪,又道:“你快说,我去找那人拼命去!”

    吕不邪道:“拼的什么命人已死了。”

    他仍是很得意,又道:“弄我成这样,这个人就死定了,我会吃亏吗”

    他安慰两个老婆,又道:“我对我的医术信心十足,不多久必然又是英雄本色,嘿……”

    二姨太撒娇道:“亏你还笑得出来!”

    两个女人正忙着为吕不邪清洗上药又包扎,猛孤丁地吕不邪一掌把灯拍灭。

    两个女人还以为有敌人来了呢!忽地一团蓝星四射,光华宛如碧蓝青天,再细看,吕不邪手上托了个蓝宝石正自华光闪烁哪!

    两个女人看了既惊且喜,不知如何开口了。

    两个女人突然一声叫:“宝!”

    吕不邪低声嘿嘿地笑道:“叫你们见识这真正的宝物是什么,哈……”

    二姨太道:“真宝也,烂了裤裆换这宝,值得值得呀!哈……”

    她伸手去拿,吕不邪挡住了。

    “只看不许摸,别叫宝物失颜色。”

    大老婆道:“阿邪呀,是前日那打猎的小子他……”

    吕不邪低声叱道:“从此不许提此事,小心我割了你的舌头,知道吗”

    两个女人齐点头,这光景是人命关天的事。吕不邪把玩了那颗满天星蓝宝石之后,忍不住把宝物放在唇边啧啧吻了几下。

    他吻着吻着皱眉头,自言自语地道:“什么味道怎么怪怪的”

    于是,他又放在唇边慢慢地伸出舌头舔,然后放在鼻端闻了又闻。

    吕不邪怔住了。

    “哪有这种事情发生呀!好像一股血腥臭味。”

    “哦呸”连声往地上吐,肚子里的胃肠都快翻出来了。

    只不过吕不邪还真不信邪,他冷冷地道:“过几天等我能下床,我自会用药泡上几天,不怕上面的怪味除不掉,嘿……”

    他又小心翼翼地把蓝宝石收起来了。

    “姐,你瞧,不就是在那个山洼吗好大的一间茅草屋呀!”

    “大妹子呀,走的我两脚也发了酸,咱们总算是找到了,不容易呀!”

    这是两个十七八岁的大姑娘,仔细瞧,两个姑娘长得还真美。

    说是二人小家碧玉吧,但二人行走婀娜,说不出的千娇百媚,又有一种小巧玲珑冰肌玉骨的味道。

    总之,这二女实不应出现在如此荒凉的大山中,那实在太危险了,至少山中会有豹子出没。

    只不过当人们知道这二女的出身与来历,就不会再为她二人担心

    原来李家寨的双娇便是此二女,她二人也是李家寨武功最出众的姑娘。

    她二人还是李家寨寨主黄山剑客李存正的入室弟子,也是李存正的两个宝贝侄女,一个叫李红,另一个便叫李蓝。

    那李用与李石增二人为了蓝宝石之事,早已向李存正报告过了。

    李存正只是想那段柱子曾来李家寨借过银子,又说过几日就会来还的,那么何不在寨中等他到来再计较

    李存正也不许李用二人再去纠缠段家父子二人,只不过李家寨的人左等右等不见段柱子的人前来,李用急了,就在李存正面前献计。

    李用说段柱子二十岁,正是想女人的年纪,不如由两位姑娘去探探实情。

    李存正也觉不对劲,都四五日了,不见段柱子到他的李家寨来。于是,李存正采用了李用的计谋,便把李红与李蓝二女派来,到段柱子住的深山中了。

    二女找了大半天才发现大茅屋,高兴得拍手笑了。

    那李红是大姐,她拍手笑道:“妹子呀,快点跑,到那茅屋先看宝。”

    李蓝道:“听说是个无价宝,万两银子也不卖,咱们瞧瞧去,看看到底是什么宝。”

    二女便在嘻哈声中花蝴蝶也似的奔向大茅屋来了。

    秋风起兮寒意浓,席卷树叶有霜意,山鸦枯枝有分明,人间又添白头翁。

    这是什么意思呀无奈的凄凉味令人不愉快,只不过当二女来到了茅屋前,立刻有一股比秋风更寒的意味袭上身来,鬼兮兮的。

    那李红先是细声低问:“喂!有人在吗”

    当然有人在,如果她们早来一天半,这儿不但有人,而且是活人,她们显然是来晚了,屋子里只有死人。

    不错,是两个死人,而且死状甚惨。

    只见那段长根半张脸斜贴在地上,他在断气后又吐了几口鲜血来,半张脸便泡浸在那滩血里了。

    段长根的一只眼睛几乎脱出眼眶来,那张大嘴也无奈地张着,大得几乎足以塞入个拳头。

    他死的不甘心哪!到手的一千两银子,那是他穷苦一生也未见过摸过的一个大数目,只那么转眼间又被吕不邪夺走,真的死了不瞑目。

    再瞧段柱子,呵!小伙子就是有那么个狠劲,右掌中抓着血肉,好像快被他捏扁了似的,有白色浆水流出来。

    段柱子身上的伤口处有虫在蠕动,那是因为吕不邪为他敷的药中有香甜之味,才引来一群山虫在啃吃。

    他的脸也歪了,嘴也咧了,双目好像也流出了血,只不过他咬牙,而且咬得十分紧,那当然是他用了最后一口气,准备拼了而成这个样子。

    吕不邪就是重伤在段柱子这股狠劲上。

    于是,人们应该想到那颗原本天下无双的满天星蓝宝石上附的马夫人在临死之前的诅咒灵验了。

    只可惜,人们永远也不明白,这世上还会有这种事情发生太古怪了吧

    其实这世上真有不少这种事情在发生,甚至就发生在你的周遭,只不过人们不留意罢了。

    此刻,李家寨来两个女娇娃正在犹豫,一会儿,李蓝对她堂姐道:“姐,推门进去瞧瞧。”

    李红皱眉道:“大妹子,你闻一闻。”

    “闻什么发霉味道。”

    “不是霉味,是血腥味。”

    “血腥呀!你吓我不是。”

    李蓝果然抽动鼻子仔细闻,忽然一声叫,道:“哟!姐!真叫你言中了,又酸又臭的血腥味呀!”

    李红道:“莫非他父子二人……死……了”

    李蓝突然出掌猛一推,“轰”的一声,门开了,外面阳光照进去,二女吃惊地道:“天爷!死了呀!”

    李红叫着,当先走进屋内,地上的血已变得暗红了。

    李蓝拔剑在手,跟着李红也进了门。她也皱上了眉头,道:“血味浓,这儿床上地上尽是血。”

    李红道:“大妹子呀,咱们来晚了。”

    李蓝道:“你是说那蓝宝石”

    李红道:“咱们就是为蓝宝石而来的呀!”

    李蓝走到床前,见段长根的尸体惨状,道:“姐,此人死不漂目。”

    “许多人死不瞑目,因为没有人愿意死。”

    “可是他的模样同一般死人不一样,他……”

    李红已站在段柱子尸体前,她低头看了又看,叹口气道:“是他,这年轻人几乎成了咱们的丈夫。”

    李蓝忙走过来,她低头看了个仔细,道:“可惜,可惜,咱们李家寨那么多年轻人就没人比他壮比他美的了。姐,我就是喜欢这一类的男人,可惜……”

    李红道:“如果他们活着有多好。”

    她再看看大茅屋,又道:“我们可以把这大茅屋拆了重新盖成红瓦屋,围上院墙种果树,白天我们陪他上山去打猎,回家咱二人侍候公公多愉快,你生子我来养,一家乐陶陶,多好呀!”她沉醉了。

    李蓝突然道:“姐,你瞧!”

    李红立刻自幻想中会过神来,忙道:“瞧瞧什么”

    李蓝已指着半明半暗处,道:“地上用血划的什么呀你来瞧!”

    李红低头仔细瞧,口中念道:“口口……不……”

    原来段柱子把吕字写走了样。

    段柱子本来识字不多,再经过一场拼命与挣扎,写的血字就走样了。

    李蓝与李红并肩低头再细看,李蓝还念着:“口口不是什么意思”

    李红道:“这必是暗记,说不定与蓝宝石有关系。”

    李蓝道:“对,对,这是他死前留下的暗记,他死了,宝却被杀他们的人取走,所以他才会留下这几个字来。”

    李红道:“也是要来人为他们收尸了。”

    李蓝道:“姐,咱们好生想想,这口口不是个什么意思呀”

    于是,这二女低头苦思起来。

    她二人把段长根尸体先用被子盖上,面对死人是不太自在的。

    她二人未把段柱子尸体盖上,因为二人还得研究,而且她二

    人原是打算色诱段柱子的,如果段柱子不死,而旦段柱子愿意以蓝宝石为聘,她二人就是段柱子的夫人了。

    那李蓝的心中就惋惜与段柱子无缘分。

    李红与李蓝二女苦思不得其解,李红便拉着妹子走到门外面。

    李红看看附近,道:“这口口不难道是个地方”

    李蓝道:“我实在想不通。”

    李红道:“看附近山势,什么地方像口口不呀!”

    李蓝道:“这儿山连山峰接峰,根本没有口口不这个地方。”

    李红与李蓝急得敲脑袋,那李蓝甚至指着屋内的段柱子尸体叫:“你搞什么鬼名堂,划个记号叫人猜。”

    那李红坐在台阶石板上,弄了个石头在地上划。

    李红把“口口不”三个字写在地上,她还皱眉直摇头。

    李蓝愁眉苦脸地道:“什么意思嘛!”

    她似乎生气地坐在地上,开始把口口不三个字一阵乱涂。猛孤丁地,她怔了一下,道:“姐,你看这口口二字合在一起来是什么”

    “吕。”

    “对,吕字。”

    李红摇头道:“更难懂了,什么叫‘吕不’呀不成话嘛!”

    李蓝也觉得不对劲,失望地把石头砸在地上,道:“烦死人,临死给活人出了一道难题。”

    李红突然道:“大妹子,李用向寨主大伯提过,甜水镇上是不是有个吕不邪”

    “有呀!姓吕的开药铺。”

    李红道:“姓吕的也知道蓝宝石的事情。”

    “对,宝石就在他家后院弄出来的。”

    李红道:“难道这口口二字真是吕字”

    李蓝道:“姓吕的并未打那蓝宝石的主意呀!这是李用说过的。

    李红冷笑道:“不叫的狗才真咬人。”

    李蓝口中道:“吕不邪。”

    “哈……”李红仰天笑了。

    李蓝也笑道:“我说嘛!段柱子他会什么机关暗记呀!原来他这几个字是写走了样。”

    李红道:“八成就是那吕不邪夺了宝又杀了人。”

    李蓝道:“走,咱们在死者身上找找看,也许还会发现些什么。”

    李红道:“当先生的善于用药,去瞧瞧。”

    二女立刻又奔回屋中了。

    段长根的身上无奇处,他瘦得皮包骨,痨病缠身是会叫人活着很苦。

    二女在段长根身上未发觉什么,因为段长根用的药是吃的,段长根也未受外伤。

    二女又走到卧在血水中的段柱子身边,于是——

    李蓝首先发觉一件怪事情。

    她见段柱子的右手压在身子下,而且好像在躲什么似的,她便用力拉出段柱子的右臂来。

    她举着段柱子的手腕,惊呼道:“好大的拳头。”

    原来她看的是一只血手,尚未看到段柱子的手上正紧紧握着的东西。

    李红弯腰仔细看,喃喃地道:“他握有东西呀!”

    李蓝惊喜道:“莫非那颗蓝宝石”

    李红大喜过望,道:“太好了,真的是得来全不费功夫!”

    那李蓝已抓紧了段柱子的拳头用力搬弄着。

    那段柱子临死的最后一股力量运在拳头上,其力道何其的大,可以说几乎是铁箍一般坚实。

    李红道:“我来搬弄他。”

    李红搬了一阵,喘息地道:“真紧,真怕人把他的宝石夺走。”

    提到宝石,李蓝道:“姐,用剑吧!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

    “用剑会伤了宝石呀!”

    “我小心地割开,你放心吧!”

    李红放开手,那李蓝便用剑把段柱子的右手指头一根根的切割着。

    段柱子才拥有蓝宝石不过数天,只因为段柱子一心要拥有这颗无价之宝的满天星蓝宝石,才会领受到马夫人那恶毒的诅咒,谁会想得到呢

    李蓝终于切下段柱子的手指,这才把段柱子掌中的东西弄出来。

    “姐,他用布包着呢!你瞧,是圆圆的。”

    “快打开来,咱们先瞧瞧看,到底这是什么宝。”

    李蓝匆忙地把那块破布打开来了。

    二女只低头争瞧着,立刻神色大变。

    那李红吃惊道:“这是什么东西呀”

    李蓝道:“这不是蓝宝石,是两个肉球嘛!”

    儿。

    李红与李蓝二女是大姑娘,她们还真的不知道这是什么玩意儿。

    二女看了又看,还用手指去触摸,相互一瞪眼,也同时一声低呼:“没见过。”

    李红想了一下,道:“大妹子,咱们把这东西包好了带回去由寨主大伯定夺。”

    李蓝点点头,道:“咱们还得赶快走,赶着天黑以前回到李家寨。

    李红道:“原是打算去甜水镇的,找那吕不邪谈一谈,如今有了这两个肉球,还是先回去吧!”

    李蓝道:“这里怎么办这尸体……”

    李红道:“弄个被子把这小子的尸体盖起来,也许寨主还会再来查看的。”

    李蓝又取了一张破棉被把段柱子的尸体像他爹的尸体一样盖好了,这才喃喃地道:“段兄弟,你安息吧!如果你命长,咱们就是好夫妻,只可惜呀……”

    李红往门口走出去,她在门口回过头,道:“大妹子,快走呀!这儿阴风起了,鬼影儿就要出现了。”

    李蓝果然跃出茅屋门,她对李红道:“姐,你就是喜欢吓人。”

    李红吃吃笑道:“且快回去,大家研究这是怎么一回事吧!”

    两个姑娘拔腿便往山下走去。

    李家寨就在甜水镇的西北方不过三十多里的一条小河附近,甜水镇有集日,逢单开市,而李家寨的人就会逢单日去甜水镇赶集市。

    这日是双日,一条通往李家寨的大道上不见人,倒是枯叶成堆在大道上滚动得沙沙响。

    从河对面走来两个人,那可不是别人,乃李红与李蓝二姐妹是也。

    二人已快走上那条用五块厚木板搭起的桥了,就在这时候,只听一声大叫:“喂!你们回来了!”

    二女抬头看去,只见是李用奔来了。

    李用走到桥的另一端停下来:“喂!你们找到段家父子的住处了”

    李红在桥上边走边道:“你啊!你想也想不到,出了什么怪事了”

    李蓝接道:“完了呀!”

    李用吃一惊,道:“完了蓝宝石完了”

    二女已下了桥,那李用又道:“喂!快说呀,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李蓝道:“人都死光了。”

    李用大惊,道:“你说什么谁死光了”

    李红道:“段家父子死了,而且死得十分惨。”

    李用道:“蓝宝石呢”

    李红把手一伸,道:“只找到这么两个肉球。”

    李用道:“什么肉球”

    李红道:“回到寨内见了寨主大伯就明白了。”

    李用不再多问,陪着二女匆匆进入那座有一半搭建在一道断崖边的李家寨。

    三人自寨前大门刚走进去,只见那李石增与七八名大汉还在一个不算小的广场上舞剑呢!

    李家寨寨主黄山剑客李存正年已六旬,以一口百炼精刚三尺青锋名扬黄山方圆三百地,年轻时仗剑走江湖,半百以后就很少出门了。

    此刻,李石增也收剑过来了,陪着二女的李用沉声对李石增道:“死了。”

    “你说谁死了”

    “段家父子呀!”

    李石增也怔住了:“这怎么可能呀!是何人干的”

    几个人一同进入一道大院,正面大厅前有两个年轻人正在斗鸟呢!

    这二人正是李存正的儿子,一个叫李正孝,另一个叫李正忠。

    李正忠见李红两个大妹子走回来,笑问:“找到什么宝石没有”

    李正孝开玩笑地道:“莫非那小子见二位大妹子不够瞧,被人轰回来了。”

    “哈……”李正忠笑了。

    就在这时候,只见正厅上走出个身穿长夹袍的红面老者,这老者的手上还有两个大铁蛋,有鸭蛋那么大,在旋动着。

    这老者不是别人,乃黄山剑客李存正是也。

    李老头身材甚是雄伟,声如洪钟地问道:“你们去见了姓段的吗”

    李红与李蓝已走上前,二人向老人道了个万福,那李红道:“寨主大伯,大事不妙了。”

    李存正双目一立,道:“什么事不妙。”

    厅上传来李夫人的声音,道:“进来说呀!”

    一行人走入正厅内,李存正道:“坐坐,大家都坐下来说话。”

    李红不坐,她举着两个肉球走到李存正面前,道:“寨主大伯,咱们在那死了的段小子手中找到这两个怪物,就是不见什么蓝宝石。”

    李存正接在手中,猛地一瞪眼:“这是……”

    他看看左右,对李用与李石增二人道:“你二人快跟我来。”

    李用与李石增二人怔怔地跟上去,三人来到大院一隅,李存正才把两个肉球摊在手上,道:“你们看这是什么东西”

    李用用手指拨弄,李石增看着直摇头。

    李存正道:“如是人身上的东西,这就是男人身上的东西呀!”

    此言一出,李用惊呼道:“对,对极了!”

    李石增道:“会是谁的”

    李存正道:“必是那欲抢段柱子宝石的人。”

    他面色一寒,又道:“只怕蓝宝石已被这人弄走了,否则此人不会出手杀人。”

    “寨主大伯,你这话对极了,宝不到手这人是不会轻易把段家父子杀死的,这人真狠。”李用有些后悔。

    李石增也顿足,道:“咱们把机会错过了。”

    李存正道:“我刚才已猜到这是人身上的东西,所以我不便在两个丫头面前指明,故叫你们出来观看的。”

    他又细看那两个变了形的东西,叹口气,道:“能抓烂裤裆,这小伙子的手力也够大的了,只不过这个受了重伤的人又是谁”

    李用道:“咱们再问二位大妹子去,看她二人还发现什么了。”

    李存正道:“进去问话,休提这东西是什么,免得她二人害臊。”

    李用与李石增二人忙点头。

    就在这时候,李家寨的总管李兆升走来了。李兆升是李红的父亲,也是李存正的堂兄弟。

    李兆升还未到,话已叫开了:“阿红二人回来了”

    李存正道:“在厅上。”

    于是一行四人又回到大厅上,那李红叫了一声:“爹!”便走近李兆升。

    李存正看看二女,道:“你二人还发现些什么”

    李蓝道:“除了两颗肉球之外,就是那段小子身边乱七八糟的几个字。”

    她此言一出,李存正马上精神一振。

    李石增急问:“那小子在地上写的什么字”

    李红抢着道:“我来写给大伯看。”

    她取了纸笔写的是“口口不”,得意地道:“这几个字呀,你们猜是什么意思”

    一边的李蓝吃吃笑了。

    于是大伙围着看,看了半天不知什么意思。

    李用想了想,道:“口者吃也,莫非这小子同人打赌输了蓝宝石,他上了人家的当了”

    他这么一解释,笑得二女前仰后合。

    李存正道:“这可不能乱盖,什么赌牌九呀!这其中必有玄机。”

    李石增道:“我以为段小子是把他的蓝宝石藏在这‘口口不’里了,咱们只要猜到地方,必能找到宝物。”

    李存正仍然皱眉,二女却又吃吃笑了起来。

    二女笑中带几分机密,李存正已瞧出来了,但李兆升却对他的女儿李红道:“笑什么难道你们已知道这三个字的玄机”

    李红道:“一开始我们与各位一样,弄不懂这三个字是什么意思,但当我们在地上乱画一阵子……”

    她果然以笔在纸上乱写,然后笑道:“我们突然发现这不是三个字,是两个字。”

    李存正双目一亮,道:“两个字呀!两个什么字”

    李用也急问:“快说呀!”

    李红道:“你们瞧,两口是个吕字——”

    李存正念道:“吕不……”

    李用“叭”的一掌拍在脑袋上,顿足道:“不错,不错,甜水镇上的吕不邪知道这回事。娘的老皮!他还同我竞标要买蓝宝石呢!”

    李石增怒道:“一个看病的先生,他是什么东西走,把宝夺过来,他若不答应,咱们把他送官,就说他谋宝害命。”

    李存正冷冷地道:“等等,这样一来,咱们什么也得不到了,你忘了咱们的目的就是要那宝。”

    他叫大伙儿安静坐下来,又道:“首先,咱们得派人去甜水镇找那吕不邪,看一看他的人是不是完整的。”

    他话刚落,李红与李蓝二女吃惊得相互瞪眼。

    李蓝道:“寨主大伯,你是说这两个肉球是那吕先生身上的东西呀!那是……什么”

    李用也不笑了,他起身对李存正道:“寨主,我立刻去甜水镇找吕先生。”

    李存正道:“见了吕不邪,你就说我请他来一趟,出诊费我加倍。”

    李石增道:“我也去。”

    李存正道:“立刻上路。”

    于是,李家寨中有了安排,那黄山剑客李存正心中愤怒,吕不邪胆敢在他的势力范围内乱杀人。

    甜水镇上的吕家药铺门仍然开着,只不过铺内的三个伙计守在前面不离开,上门抓药是可以的,上门看病等几天,因为吕先生出远门为人看病去了。

    有个女人盘腿坐在吕家药铺内的桌边上,这个女人不是别人,正是吕不邪的大老婆。

    吕夫人守在药铺里不看病,如有病人上门来,她总是笑逐颜开的一句话:“先生下乡义诊行善去了。”

    只要她在铺内挡驾,谁会直往二门后院闯

    这光景到了第三天,吕家药铺仍然照常把门开,没多久便有两个大汉走进来。

    这二人正是李用与李石增。

    李用开口大声吼:“先生,先生呢”

    吕夫人迎上来,笑呵呵地道:“哟!你的嗓门像打雷呀!找咱们先生呀”

    李用道:“我是李家寨来的,咱们寨主请你们大夫去一趟,诊费加倍给。”

    吕夫人笑笑,道:“哟!李爷来的不巧了,我们先生不在家。”

    李石增不高兴道:“不——在——家”

    吕夫人道:“是呀!下乡义诊去了,每年如此,为的是积德行善哪!

    李用道:“咱们从未听过吕先生有这一套,他会下乡去为穷人义诊呀”

    吕夫人一瞪眼,道:“这是什么话干好事也要挂在嘴边宣扬呀!那是你们李家寨人干的,我的丈夫为善不让人知,你以后就知道了。”

    李用还要说什么,却被李石增拦住。

    李石增冲着吕夫人露齿一笑,道:“算了,先生不在也是没办法的事,咱们回去了。”

    他推着李用往门外就走,李用还不甘心呢!

    那李石增与李用二人走出甜水镇,李用道:“兄弟,你相信那婆娘的鬼话”

    李石增道:“我要相信我是大王八。”

    “那你为何把我拉出门”

    “咱们能去搜人吗咱们是请先生的,又不是官家来抓人,能进去找人”

    李用道:“我就是想进他们后院去。”

    李石增道:“别忙,咱们等天黑。”

    李用道:“天黑以后再上门”

    李石增道:“天黑以后,咱们上他们的后门,由后面上墙进入他们的后院中,在不在家一看便知,又何苦同个女子纠缠不清呢”

    李用重重点头道:“你说得对,咱们夜里摸进去,姓吕的如果在,咱们设法整整他。”

    李石增道:“如果机会好,咱们就夺宝。”

    于是,这二人找了个地方歇下来,准备夜间办这件令人吃一惊的大事情了。

    夜原是应该清静的,令人心平气和的,然而夜却也是江湖人的好时光,多少人靠夜过生活哟!

    多少人也把夜当成了发财的时辰,那不只是夜可以把一个人伪装掩护起来,而且也是把人性的另一面抖搂出来,又抖搂得淋漓尽

    梧桐树下坐着两个人,正在等候着夜的到来,李石增还在不停地骂老天呢!

    “日头落山老半天,他娘的还不赶快天黑呀!”

    李用闭目在养神,道:“急什么老天总也会黑的。”

    李石增道:“深秋了,快初冬了,白昼还是这么长,他娘的,好像上天同咱们卯上了。”

    李用道:“你就是毛张飞脾气,何不静下来养养精神,二更天才有精神。”

    李石增道:“我问你,如果姓吕的果真不在家,你说说,咱们怎么办”

    李用道:“那也只有等这郎中回来了。”

    李石增道:“如果吕不邪能下乡义诊,我以为那东西就不是他的了。”

    李用点了点头,忽然又摇头,道:“不对,如果不是吕不邪的,段柱子那小子为何在地上血书吕不两个字呀”

    李石增不开口了,两个人又是一阵沉默。

    于是,天黑了,八月节过了十二天,月牙儿像个萤火虫也似的不见亮。

    李用对李石增道:“走,咱们摸进吕家药铺的后院,娘的,吕不邪这老家伙他最好不在。”

    两个人大步走进甜水镇,镇头上几户人家门已关了,便檐下灯笼也收了。

    李用暗中手一指,二人遂往巷中走去,甜水镇后街更黑,阴森森的不见人,正是夜行好时辰。

    李用与李石增二人来到吕家药铺后院墙下,二人才发现吕家这一带的房子并不高,倒是围墙可不矮,没两丈高也有一丈八。

    只不过这点高度难不住李用二人,两个人彼此点个头,双臂张开猛一跃,“刷”的一声,人已落在院子里了。

    抬头四下看,只有正屋两边有灯光,仔细听,好像附近传来哼哼之声,二人静止着不动,为的是落地有些微微的响声,总得判断一下,是不是已惊醒屋内人。

    这正是“停、看、听”三要诀,夜行人必须做,目的不外乎是以策安全。

    二人一顿之后,那李用手指左面,冲着李石增点点头,李石增领会了他的意思,立刻扑向左边大窗下。

    那李用则闪身到了右窗前。

    先是李石增,他贴耳聆听,听了半天没声音,伸指头戳个小孔往内瞧。

    只见屋内桌与床,箱与柜,一切家俱泛红光,幔与帐,被与枕,规规矩矩放一旁,只一瞧就知道这屋内还没有人进来过,只那盏灯在闪亮。

    李石增挺直了身子回头看向右大窗,他看了一怔,为什么李用大哥不吭声眯着一眼仔细瞧,仔细观,这光景他在看的什么呢

    李石增舍弃左边到右边,他走动很轻。

    他已走到李用身边了,那李用还未发觉呢!

    李石增见李用看得入了迷,他也急忙用指头去戳花纸窗,于是,李用发现了。

    李用冲着李石增嘘了一声,点个头,似笑又不笑的指了一下房内。

    李石增立刻闭左目用右眼逼近小孔看进去,他全身猛一颤,只见——

    房中大床上平躺着吕不邪,他的两腿架在一个大枕头上,两个女人不是别人,正是他的大小老婆。

    大老婆手上端着一个亮瓷碗,碗中放的是黄澄澄的药,正在为吕不邪抹拭着。

    二姨太裸身坐一旁,她对吕不邪搔首弄姿,好像她还在冒汗。

    这是什么玩意儿呀看的人实在有些莫名其妙。

    床上的当然在治伤,便二姨太的动作也是在治伤,只不过这种方法好像是偏方。

    江湖上有时候偏方也会治大病。

    吕不邪就对两个老婆说过,他这秘方最管用,等到伤口愈合以后,他还是一个男子汉。

    两个女人相信他的话,天天如此侍候他。

    此刻,二姨太呼叫:“阿邪快好……”

    便在这时候,忽地传来“噗哧”一声笑。

    惊得屋中三个人立刻呼叱:“什么人”

    “轰”的一声起处,李石增暴起一腿,把房门踢开来了。

    门开,李用与李石增二人已走进屋内了。

    二姨太慌忙抓起一件衣衫披身上,立刻走到明间来。

    “喂!强盗呀!”

    她扑向李石增,只见李石增骂道:“去你娘的,骚妖货!”

    吕不邪的二姨太不会武,被李石增这么一推,立刻撞到大桌角,痛得她龇牙咧嘴,叫道:“哎!痛死我啦。”

    忽地一团黑呼呼的东西砸出房门来,只见是个大夜壶,李石增出拳打,“哗啦”一声,一片尿水溅了他满头带一身,他咒骂一声:“娘的!”

    他只骂了一声,屋内的吕不邪的大老婆已打过来,边打边道:“不长眼的狗贼,老娘侍候你们上路。”

    原来吕不邪的大老婆非简单人物,想当年江湖道上的一点红石玉花就是她。

    自从这石玉花跟了吕不邪,二人原是打算落户在甜水镇上过几年太平日子的,无奈出现了满天星蓝宝石这件事。人嘛,贪心一起,还管他什么仁义道德经的。

    李石增把石玉花当成普通女人了,他直直的又推出一掌迎上去,而且一心要叫石玉花吃苦头,他的下面又出腿,准备来一个“上行下效”,好生叫这婆娘躺在地上别起来。

    岂料他全错了。

    石玉花一声冷笑,并指如刀削向李石增的脉门,下盘来一个甩鱼钩,紧紧地贴着来腿猛一勾,口中厉叱:“娘的,去你的吧!”

    “轰!”

    “哎……”

    石玉花直把那高大的李石增摔在门框下,几乎把李石增的腰撞断。

    只不过李石增骨架粗来体又壮,倒地立刻又爬起来,见石玉花又奔来想用足踹他,立刻闪到院子里。

    石玉花不放过他,立刻扑出门外。

    李石增才吸了一口气,叫道:“大哥,这个婆娘忒厉害,拳腿功夫有一套。”

    李用已奔入房内去了。

    李石增绝对想不到石玉花的本事有多大,如果石玉花有机会取来她的追魂刺,李石增今夜非躺下不可。

    石玉花人称“一点红”,她就是一把追魂刺厉害,把人刺个透心凉,只有血红一点而已。

    李石增与石玉花在院中干起来,屋内的二姨太仍在地上直哎呀,她是个普通人,挨一掌真够受的了。

    李用不管二姨太,他直奔内室大床前。

    李用只一现身,吕不邪便认出来了。

    “怎么,是你”

    “不错,我卖过狗肉。”

    吕不邪笑笑,道:“原来是走道混口饭吃的,朋友,别这样,你开口,吕某人不会叫你失望的。”

    李用哈哈一笑,道:“这话可是你说的”

    “我的话我不会忘。”

    李用手一伸,道:“好,那么,我也不客气了。”

    吕不邪道:“多少”

    李用又是一笑,道:“咱们不要金也不要银,你只把在段家父子手中夺得的蓝宝石交出来,咱们二话不说,立刻走人。”

    吕不邪不但吃惊,而且还很愤怒地道:“你说什么我夺了段家父子的蓝宝石,这是何人造的谣”

    李用一笑,道:“没有人造谣,吕大夫,这件事我们清楚。”

    吕大夫道:“清楚什么”

    李用道:“吕大夫,你是百密一疏呀!”

    “怎么说”

    李用道:“吕大邪,你身上少了什么”

    吕不邪叱道:“少了什么”

    “你自己清楚!”

    吕不邪咬牙,道:“少了东西并不表示吕某人夺了段家父子的蓝宝石。”

    李用道:“你倒推的干净呀!娘的,段柱子的手中握了你的东西,当时你就该夺下后再逃回来,你却匆匆逃了。”

    吕不邪一听,心中大叫后悔不已。

    李用又道:“重要的不是这些,重要的乃是段柱子临死在地上血写三个字来。”

    “三个什么字”

    “吕不邪。”

    吕不邪一听之下,大骂:“这个小王八蛋,他还会有这么一招坑我呀!”

    “哈……你终于招认了。”

    吕不邪道:“招又怎样”

    “你不是下乡义诊了吗”

    吕不邪大怒,叱道:“李家寨呀!娘的,你们白天已来过了。”

    李用道:“姓吕的,你坑死段家父子,你来阴的呀!夺宝杀人,你逃不掉了!”

    吕不邪冷笑,道:“宝落谁家不重要,重要的乃是手段,李家寨在黄山是有声望的,黄山剑客自称君子,难道他李存正要改名李存歪”

    李用哈哈道:“套用你刚才的话,重要的是手段,眼前你以为你有胜算吗”

    吕不邪道:“你想对老夫动粗”

    李用“呛”的一声拔出剑来,他抖了一下,摆出个神龙摆尾架式。

    那也是李家寨剑法的起手式,“刷”的一声,剑尖快指到吕不邪的心窝了。

    吕不邪下身不动,他也无法动,但他的双手忽地疾出一把短刀架过去。

    这时候院子里,吕不邪的大老婆石玉花已杀得性起,她在院子一边抄了一根扁担干上了。

    屋子里,李用同吕不邪过了几招,李用边杀边冷笑,道:“王八蛋,你原来是个深藏不露的高人哪!”

    吕不邪冷笑道:“江湖上能人如过江之鲫,会点功夫有他娘的什么好瞻仰的。”

    李用心中暗自吃惊,姓吕的坐在床上只以短刀与单掌对敌便无法胜他,如是他能腾跃,那还了得

    李用心想:今夜非得在姓吕的身上再开个花不可,否则蓝宝石绝难得到。

    他心念之间,大吼一声,直跃而上,右手剑左手拳,他是拳剑并施玩狠的了。

    吕不邪一声冷叱:“找死!”

    只见他短刀疾出,“当”的一声阻住来剑,他的左手却忽地抖出一把绿粉撒向李用。

    李用不防吕不邪有此一着,立刻双目一暗,而他的左掌原是打向吕不邪的肚皮,只这么被撒了绿粉,迫得他的左掌向下扫过吕不邪的伤痛之处。

    吕不邪发出一声:“哎呀!”

    同一时间,李用大叫:“我的眼!”

    他叫着胡乱出剑狂劈中跃出了房门外,还真叫巧合,石玉花听得丈夫吕不邪的惨叫,以为吕不邪遭到不测,她发狂般拔身反手一扁担打过去。

    “叭!”

    “哎呀!痛死我也。”

    李石增的小腿前面结结实实挨了一扁担,打得他立刻往地上坐。

    石玉花原想再打一家伙,但听丈夫呼叫,便往房内狂奔,口中厉叫:“当家的。”

    这时候李用已到了院中,他的双目紧闭,泪流满面刺痛钻心。

    “阿用哥,快过来。”

    “阿增,我的眼。”

    “阿用哥背我,快退。”

    李用立刻走过去,闭着眼睛,道:“快,你指方向我开步,咱们快退。”

    那李石增痛得龇牙咧嘴,小腿前面皮包骨,那儿乃腿的最脆弱一面,便是小狗也知道,如果棍子去打狗,它宁愿背上挨棍子也要拼命闪四腿。

    如今李石增痛得直掉眼泪,爬上李用的背,便叫道:“快,往右七大步。”

    李石增又叫:“抬腿蹬台阶。”

    李用照做。

    李石增伸出一手拉开院门,又叫道:“跨大步出门槛,往左直走……唔……好痛呀!”

    李用背着李石增,正就是瞎子背着瘸子走,两个人一路逃命往甜水镇的郊外逃去了。

    这时候二人也忘了讨蓝宝石,命还是要紧。

    石玉花扑进房中,见二妹子才缓过气来,走进内室大床前,急切地问道:“当家的怎么样了”

    吕不邪吐气如猪,道:“缺德呀!痛死我啦。”

    石玉花对二姨太道:“你来侍候当家的,我去宰掉那两个畜生。”

    就听吕不邪道:“忍着,忍着。”

    石玉花道:“当家的,你说这话……”

    吕不邪道:“咱们克制。”

    “克制什么他们逼咱们重上梁山哪!当家的。”

    吕不邪道:“休忘了这是什么地方”

    “重披战袍,再作冯妇,不就是咱们当年在江湖上的那一套吗谁怕谁呀!”

    吕不邪道:“快三十年了,你那毛躁劲仍在呀!”

    石玉花道:“也是被逼的。”

    吕不邪道:“这可是李存正的地头,黄山剑客不好惹,除非咱们不在这甜水镇上混了。”

    石玉花道:“黄山剑客又怎么样你怕他我不怕,惹毛了老娘,放火烧他的寨子!”

    吕不邪道:“你怎不想想,你大妹子不会功夫,我又无法站起来,这是什么时候呀!你一个人能怎样”

    石玉花一听不走了,她收起她的尖刺搁一边,重重地道:“刚才气极了,倒忘了当家的伤处。”

    她关怀备至的走到吕不邪面前,伸手探探伤处,又道:“又流脓血了。”

    吕不邪“哎哎”地道:“一拳打在上面啦!”

    石玉花道:“真他娘的缺德带冒烟,可恶啊!”

    那二姨太已把另一种贵药端来了,她想哭,道:“把我用力推,差一点出不了气。”

    吕不邪安慰她道:“别怕别怕,那小子的双目不瞎掉,怕也要熬上十天半月不见日光,给你出气了。”

    二姨太为吕不邪再清洗那地方,她的心事重重啊!

    二姨太掉泪是越想越伤心。

    突听吕不邪大老婆石玉花道:“当家的,那个东西收好了没有”

    提到那个东西,当然是满天星蓝宝石了。

    吕不邪一听之下,便伤口也不去管它痛不痛了,面上立刻有了笑意,忙点头道:“放心,放宽心,普天之下除了我自己知道那地方以外,再也不会有人知道了。”

    石玉花道:“你说的话我相信,可是……”

    吕不邪猛一怔,以为石玉花有夺宝之意了。

    吕不邪以为他也许会残废,如果他治不好自己,那么石玉花这女人就有可能离开他,石玉花当然也想蓝宝石,到那时,她弃我而去怎么办

    吕不邪有些疑神疑鬼了。

    突听石玉花又道:“当家的,你说那宝石上有股子怪难闻的味道,你用药水洗掉没有”

    原来吕不邪回来以后,发觉宝石上的怪味道,便叫他的两个太太把他配的药端了来。

    吕不邪不能走动,但他能用双手洗,他越洗,宝石发出的闪光越可爱,只不过那股子腥臭味道更浓了。

    吕不邪藏了宝石以后,就再也未取出来瞧,此刻石玉花又道:“当家的,拿出来瞧一瞧,瞧瞧宝石发出的臭味道还有没有呀”

    二姨太也想再瞧瞧,只因为那满天星星闪亮光,光焰之中蓝透白,甚是耀眼好看。

    他们怎知道真宝最有灵性,血咒附体夺人命,谁得到它谁就要倒霉。

    石玉花道:“当家的,我以为不是办法。”

    吕不邪一怔,道:“你说什么”

    石玉花道:“我以为李家寨的人必会再来,到时候咱们如何应付”

    吕不邪道:“我想过了,咱们死不承认。”

    石玉花道:“那两个家伙知道了。”

    吕不邪道:“又怎样死不承认呀!就说他二人在造谣,或者反咬一口,就说他们李家寨伤了我,反向我栽赃,宝物实乃在李存正的手上。”

    石玉花一听点点头,道:“好,目前只好这么办了,去把那蓝宝石取来瞧瞧呀!”

    吕不邪一瞪眼,道:“此时此刻哪有心情把那么重要的宝物拿出来把玩”

    石玉花叹口气,道:“夫妻三十年,你还怀疑我呀”

    吕不邪道:“我怎么会怀疑你呢!我的好太太,小心无大错嘛!”

    石玉花心中实在不是滋味,她拼命为了谁呀怎么会有了宝物六亲不认了

    她怎知,凡是得到此宝之人必性情大变!段柱子就性情大变,段柱子本来是孝子,但当他把蓝宝石藏起来之后,他变了,变得六亲不认。

    吕不邪这才藏了宝石几天,他也慢慢地在变,变得多疑起来,怀疑周围的人都像是在打他的主意了。

    要知道吕不邪也是个道上人物,却也难免神经质了。

    石玉花并不同意丈夫的话,她也是个执拗的女人,面色一寒,冷冷地道:“阿邪,你伤成这样还把宝藏在身边,你有能力保护蓝宝石吗”

    吕不邪双目一厉,叱道:“怎么不听我的话”

    石玉花火了,她反唇相讥:“是你迷失了本性,你连我也不信任了。”

    吕不邪叱道:“你要气死我也!”

    石玉花道:“夫妻有事互商量,你这一次做事不漂亮,令人心寒。”

    她走近吕不邪,又道:“让我也知道你把宝物藏什么地方了,万一……”

    吕不邪大怒,叱道:“什么万一没有万一,任何人也休想从老夫手中把宝夺走!”

    石玉花道:“我也夺你的宝吗天爷!你怎么一下子变了,那两个家伙一闹,你变得神经了。”

    吕不邪道:“我没有变,我吕不邪什么也没变,我的女人哪,你让我静一静好不好”

    吕不邪也叫为他敷药的二姨太出去,他需要休息。

    石玉花同二姨太走出房门外,石玉花还回过头来瞧,她的脸上一副凶相。

    石玉花“砰”的关上门,对二姨太道:“折腾到三更天,咱们睡吧!”

    她又高声道:“当家的,有事叫一声,我二人就在这间屋子里睡了。”

    吕不邪道:“你们睡吧!有事我叫你们。”

    好像是相安无事了。

    前院的三个伙计早醒了,后院动刀子呼喊乱叫,他们当然早已知道了,只不过这三个伙计不敢往后院来,因为吕大夫自从有了蓝宝石以后,就对他们有交待,叫他们谁也不许到后院来。

    三个伙计虽然不能到后院,但三人可听得清,原来那个剥豹皮的小子得的蓝宝石,已到了吕大夫的手中了。

    石玉花是睡不着的,她的心中在恨哪,快三十年的夫妻了,遇上蓝宝石便变了心,爱宝不爱妻呀!这同那些把妻当成宝的人相反嘛!

    这时她才相信一句话:“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时各东西。”

    石玉花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便静悄悄地起来,在房中来回踱小步。

    忽听吕不邪问道:“睡了吗”

    石玉花立刻回道:“睡了被你叫醒来,有事吗”

    “没事没事,你睡吧!”

    这夫妻二人在斗心智了,只见石玉花翻窗而出,她到了吕不邪的大床后面的大窗前,戳破窗纸,点了个小孔,她立刻望进去。

    她只望了眼便冷笑了。

    只见房中的吕不邪似贼一般,左手勾紧了房梁,右手在梁言上一探,手中立刻蓝芒四射。

    吕不邪只看了几眼,便急忙愉快地又把那颗满天星蓝宝石藏在房梁的暗孔中,一个身法又落在大床上。

    吕不邪坐在床上面现得意,又叫道:“阿花呀!你睡着了没有”

    石玉花一听当然不回答,她此刻正在大窗外呢!

    吕不邪立刻又叫:“阿花,阿花,你在哪儿呀”

    石玉花沉声叱道:“又叫,又叫,人家才刚睡着,你就又把我叫醒,干什么呀”

    只见吕不邪一个大喘气,他笑道:“没事没事,睡吧!我也睡了。”

    石玉花道:“别再犯神经了,没宝时候像个人样,甜水镇上你是受人尊敬的先生,有了宝你变了,唉!倒不如没有宝的好。”

    吕不邪不回答,他得意得睡着了。

    那石玉花也得意,只不过她脸上挂满了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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