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母女
“冯家应该很有钱。如今洪灾爆发，他们家地势高，看起来被淹没的风险不大。那么防止饥饿的灾民上来抢吃的，修围墙就很有必要。估计他们也考虑到了爆发争斗的可能，所以加了城墙攻防设计。”屈万华分析起来头头是道，逻辑也是通顺。
林若军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从新修围墙选择的时间点来看，这个推断很合理。但工人宿舍、监工体系，似乎已经形成有很长时间，从这一点来看，推断至少不全面。
同氏寨同云的说法，外面敌人在建防御设施，要困死他们，这个念头在他的脑海里早已生根，先入为主的观念，让他反而猜疑不止。
“有人来了！”屈万华眼尖，突然说道。
原本老实干活的工人们，突然像是着了魔一般，都齐齐的立起身子，朝向一个方向凝视！
而监工们也都忘了自己的本职工作一般，因为他们也走神了，注意力全都被那个方向吸引了！
林若军抬起头，朝向大家望着的方向看去。
两个女人，正朝他们款款飘来！
其中一个微胖的女人，正是大黄姐姐。此刻她身穿一件淡绿色短袖露肩衣服，下身是遮到膝盖的绿裙，绿裙下是裸露的光腿，肤色在阳光下有些微亮的光泽。她外面披着白色遮阳纱衣，露出若隐若现的肉色皮肤，让人看了心里竟然有些微痒。她微胖的身材此刻显得丰满富态，恰到好处的展示了胖的美，以及诱惑！
工人们目光大多落在她的身上，她的脸，她的胸脯，她的腿……有人忍不住低声呻吟，身体竟微微发抖；有人吹起了口哨，不过声音很低，只有身边人可以听见，足见其兴奋和心虚。
林若军有些诧异，感觉三观再度受到摧残。然而他又想，这些工人终究也是男人，有原始的情爱欲望啊！他们并不避讳的欲求动作，让人感慨他们的直接，略微有些粗鲁，但明显在这方面充满压抑……
然而大黄姐姐似乎看在眼里，美在心里，为自己能够征服男人们的目光感到骄傲，不管这些男人是什么身份！她对那些粗鲁无礼的行为，本有的一丝鄙夷，因为骄傲而没有发作。她整个人显出女性的柔美。没有刺的玫瑰，让人爱怜，不会让人惧怕。
另一个女人，则是冯婉玉。准确的说，她只是一个女孩儿。
她身材继承了魁梧父亲的基因，显得比自己母亲还要高挑，此刻两条修长瘦削，似乎没有发育完全的腿，隐藏在一条天蓝色白花长裙里。她的胸脯和屁股虽然已经发育，但和母亲相比，却显得干瘪，激不起男人的欲望。
她的脸，却神奇的随母亲一样，显得圆胖。真是长肉长脸不长胸啊！
她欢快的跳动着，像个孩子一样。那一抹天蓝色在微风中摇曳，闪烁，对那些十几岁的少年、二十几岁的青年，仍然具备纯洁的吸引力。
鱼哥远远地望着这对母女花，又回头看看屈万华，心里不知在想什么。
大黄妹妹径直走向打石场，冯婉玉则停下来，四处搜寻什么。
领班受宠若惊的迎接她们。其他人则连忙低下头，假装没有看她们。越是老实的男人，对于地位悬殊的爱情，越是不抱希望。这些工人都是老实人。
“把你受伤的手给我看看。”大黄姐姐对领班说。
领班忙伸出手，咧嘴笑着：“好了！”随即拿起钢钎在石头上戳动着，表示自己干活完全没有问题。
大黄姐姐点点头，也不说什么，转身往林若军和屈万华坐的地方走来。
此刻冯婉玉已经率先发现了他们的所在，并且在众目睽睽之下走到了屈万华的身前。这次她倒是没有第一次见面时的火热和狂野。屈万华猜想主要是自己身上太脏了。
不过他也庆幸对方没有动作。不知为何，他内心里，对冯婉玉充满抗拒，甚至是——厌恶。
“天哪，你怎么搞成这样啦！”果然，冯婉玉一脸诧异。
然而她这一站，鱼哥和其他监工，都相信了林若军的话，个个脸上露出羡慕的神色，这小个子艳福不浅啊，居然被村长的女儿看上了！
“你回去洗洗吧！”大黄姐姐也走了过来。见屈万华一身泥，比第一次见面还要糟糕，她皱着眉头催促道。随即像是想起了什么，略显沉痛的嘱咐道：“沐浴露别挤太多啊，搞得一地泡沫。”看来屈万华之前赌气浪费洗澡间物事，给她留下了痛心的记忆。
“妈妈，我陪他一起呗。”冯婉玉跟在屈万华身后。
“婉玉，你留下。”大黄姐姐这次露出的是母亲不可违抗的神色。
冯婉玉做了个鬼脸，不甘心的嘟着嘴，停下脚步。
大黄姐姐随即换了一副脸似的，对林若军亲切地招呼道：“林先生！您可真是深藏不露的高人呀。”她语气中带着一丝娇媚，甜腻，让见惯世面的林若军也有些受用。
然而经过今天的事，林若军对她和她老公干的这些压榨人，草菅人命的事深为反感，甚至是痛恨。
他的性格也有些因事恨人。然而他素养很高，并不公开翻脸。
林若军淡淡回答道：“哪里，哪里！”
“林先生妙手回春，死人也能救活，这可是大功劳一件！”
“没死的人，当然能救活！”林若军气不打一处来。不知道他们之前埋过多少冤魂？
大黄姐姐却不理会他的怒气，说道：“救死人，花费太高了，不如让他们死了好，他们少受些苦，我们少浪费钱，多好呢。”
林若军气结无语。
大黄姐姐以为他赞同自己的观点，又说：“可惜的是那些受伤不能干活，光浪费粮食的人。让他们养伤吧，他们能懒到骨头里去，吃垮人！不让他们养伤吧，万一伤真烂了，恶化死了，我们也倒霉，损失大了，赔不起呀。”
林若军暗想，千万不能让这种女人当资本家，眼里除了利益，连起码的人性都没有！可怜这些工人！
“不过呀，幸好林先生您来了！”大黄姐姐笑靥如花，谄媚道：“您的神药，简直是我们的大救星！以后再也不用担心工人偷懒养伤的事了！”
林若军心想，我早看出你的目的了。你去看领班伤口的时候，我就什么都明白了！
俗话说，无利不起早。从工人们的反应来看，她应该是很少来工地。若非有什么利益纠葛大事，她怎么会来这种脏地方！
“我的神药，可不是天上掉下来的。”林若军冷冷道。
另一个自己在脑子里说，同氏寨里拿出来，一分钱不花，当然是免费的咯。
大黄姐姐尴尬一笑，似乎有些失望道：“那是自然。我们会付钱买。”她缓了缓，想了一阵，又说：“不过您可不能卖得太贵！要是比那些大牌子的外伤药贵，我们可用不起。”
林若军狡黠一笑，指着山下滔天洪水：“现在你还有地方买外伤药吗？”待价而沽，是他做期货的核心秘诀之一！
“林先生请恕我狗眼看人低，昨天多有得罪怠慢，您看，我现在亲自过来，还带着女儿一起，就是想来请您到府上一叙。我们老冯烧得一手好菜，我敢打赌，村长里面，烧菜最好的，非老冯莫属了！这不，这会儿，他正在厨房忙活呢。”大黄姐姐打起了感情牌。
怪不得老冯自己不来。林若军暗想。这女人连菜也不烧，难道竟是男主内女主外的主儿？
对方把自己当成重量级合作伙伴看待，让林若军愤恨的心情有些缓和。他决定先宰对方一顿，祭祭五脏庙再跟他们计较其他事情。
“冯夫人若是不介意，可否带我在工地上先看看？”林若军想再获取一些信息印证同云的说法，便假借考察工人数量卖药的理由，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大黄姐姐果然会出了他的意思，笑道：“工地可以带您看，但神药的价格，您可不能……咱们还是丑话说在前面哈。”
“量大从优嘛！”林若军笑道。
许是林若军这句话激起了大黄姐姐的好胜心。她带着林若军，来到一处高台，从东往西指点道：“这东边是悬崖，没什么工程。南边这一条线，整个由东到西，都需要修建围墙，这西边原始森林，有些地方有路，也需要修建围墙。”
林若军点点头：“南边这工程量还可以。”他假意逡巡一周，不经意的问道：“西边原始森林，是不是多搞点围墙。万一里面钻出一支人马，岂不功亏一篑。”
大黄姐姐哂笑，不可思议的看他一眼，仿佛看神经病一般：“原始森林里怎么会有大量人马？能出来两个野人就不得了啦！”林若军见她神色，倒有八九分笃定她没说谎。如此说来，祖祖的话是对的，冯村长这一代人，已经不相信什么黑洞、冷兵器战争了！
“偶尔会有人穿越原始森林，踩出一些小路，所以在路尽头修围墙就够了。”大黄姐姐说。
见林若军不说话，她以为对方嫌工程量不够，于是多嘴道：“除了围墙，我们还有其他工程呢。林先生您就放心，外伤药的数量，我们需求很大！”
“其他工程？”林若军心中一动。
“看得差不多啦，咱们回去吃饭吧。”大黄姐姐似乎有点累了，并没有展开话题。
“对了，工地上救人成功，一分值多少钱？”林若军突然想起鱼哥和傻大个的争夺，好奇的问。
“你是说监工分啊。”大黄姐姐看了他一眼，还不忘恭维，“商人的嗅觉就是灵敏！一分值十万块吧。”
林若军张大嘴巴，顿时感觉做亏了一笔大生意！
屈万华脱水后的身体已经基本恢复，年轻就是经得起折腾！
他满身泥灰回到排墅前，突然听到一个稚嫩而熟悉的声音：“大哥哥。”
他抬头一看，昨天中午碰到的那个八九岁的小姑娘，正歪着头看他，脸蛋红扑扑的。
见到他，小姑娘显得很高兴，举起手里的蛋：“大哥哥，我在给它晒太阳。”
碧绿的蛋壳上，金黄色的痕迹金亮如火，映照在小姑娘的脸蛋上，仿佛一丝金线。
屈万华忍不住拍了拍她的头，发现她的头皮温度有些高。
他连忙摸了一下她的额头，发现她额头温度简直叫烫手。
“你不热吗？”屈万华担忧的问。
“不热啊。”小姑娘回答，看起来并没有任何异常。
“你好像发烧了。”屈万华却更加担忧，她额头的温度，起码有40度。“你妈妈呢？”
“我妈去那个男人家了。”小姑娘指了指远处冯村长家的大别墅，似乎不太高兴的样子。
“那……你家在哪里？我带你回去。”屈万华急道。他准备带小姑娘回家，给她进行物理降温。按照经验，人发烧到39度以上，需要采取物理降温措施，以防烧坏脑子。
“我想带宝宝再晒一会儿太阳。”小姑娘为难道。她手里的蛋捧得暖暖的，仿佛真在享受阳光的温暖。
原来她信了自己的话！屈万华愧疚的想。她应该是要亲自孵蛋，以便神鸟出生之后，认她当妈妈。
他感到有些后悔。他当时不过是无心的一句话，谁知小姑娘竟然当真了！
他当然不相信什么神鸟，也不相信人能孵出蛋来。
“不行，你生病了，必须马上回家。”屈万华严厉的说，“你带路，回家！”
小姑娘见他突然变得严厉，似乎有些吃惊，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带着他往排墅边上一间房子走去。
“大哥哥，跟你商量一个事情呗。”小姑娘一边走，一边回头对屈万华说话，手里的蛋抱得紧紧的。
“嗯？你说。”
“大哥哥，以后你可不可以不凶我？”她突然低声抽泣起来，嗫嚅道：“他们都打我，骂我，只有哥哥不会凶我。”
屈万华听岔了，以为这个哥哥指的是自己，心都快融化了。
然而又想起她之前被母亲打骂的情形，心里一酸，忙柔声解释道：“哥哥没有凶你，只是不想你生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