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箫声悠远
宋藏酉这才看清，那黑影竟是一条约有百余斤重的鱼。
鱼身似是紫玉浇铸，在太阳下显得剔透无比，将阳光折射出绚烂的色彩，一时间美不胜收。
宋藏酉看着那巨大的鱼朝着岸上那位似是毫无察觉的同窗袭去，向来无甚表情的脸上也有了波动。
她急忙闪身向那边游去，想要阻止那鱼。
观那位少年像是进入了神妙的推演之境，若是被贸然打断恐怕会重挫心神，她势必不能无动于衷的旁观，这不符合她的道义。
“无碍。”
石屋中的周青山以灵识观察着外面的一切，他一挥袖子，灵力轻柔地将宋藏酉从水里带到岸上。
下一瞬他的身形也出现在了岸边，他轻轻捋着银白的胡须，站到宋藏酉的身边，依然是高深莫测的高人形象。
“这是他在演武以引灵鱼，且先看着，待会儿老夫自会告知你相关事宜。”
宋藏酉听闻不再动作，敛起自己的表情，只快速扭头看向谢焰。
她被带上岸只在刹那之间，那灵鱼的身影将要碰到少年，在碰到谢焰之后便是爆发出一瞬刺眼的紫色霞光，转瞬便收拢化作一束流光融入那少年的身体。
像是一场恍惚短暂的美丽梦境，瞬间就彻底消弭不见。
宋藏酉望着这一幕，脸上依旧无甚表情，但瞳仁微颤，呼吸阻滞一瞬，为这神奇的光景感到惊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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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焰对外界的事情并不可知，他已进入空明之境，浑然不察时间流逝。
万物皆有灵，天地灵种、宝物或普通花草都自有灵性，更遑论世间生灵。
他借演武引动自身的灵性，再借灵性和资质引得灵鱼入体，这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谢焰慢慢体悟拳法和自身的灵性，沉浸在很奇妙的境界里，身体仿若永不疲倦。
他感觉到血肉之中有宛若新生的蓬勃朝气，他的心神越发清醒。
“嗡。”
似是有什么东西进入血肉，像是在他的血肉中种下种子，等待时机来发出嫩芽。
一时间，谢焰心中澄澈空明，如有神助，他的四肢百骸都在共鸣，灵骨更加晶莹，拳上的游龙猛虎兀的化作灵动的形状，脱拳向外直冲而出，仿佛有了灵性的生灵。
“八古拳大成！”
谢焰睁开了双眼，一双眸子亮得惊人，很是灵秀。
他看着那只维持了三个呼吸便消散的游龙猛虎之形，心中畅快无比，这形有灵动便是八古拳大成。
本以为需要很长时间的打磨才能达到的，没想到这次演武竟然提前这么久时间就让八古拳大成。
“真好啊。”
谢焰乐呵着，虽然维持的时间还短，但相信等他多磨练拳法，将来必能威势惊人。
他抬手捏拳，对自己充满信心。
突然，他的目光顿住，下落在右手腕间，那里有一道紫色的鱼形纹身烙印在皮肉之上。
“这是什么？”
谢焰左手大拇指摩挲着那道鱼形纹路，有些摸不着头脑。
但他又很快反应过来，“紫色鱼形，应当是周老师说的灵鱼入体产生的印记吧，按照老师说的，这鱼怕是有百斤以上了。”
“好了就歇歇，调整状态之后可以准备登升龙梯了。”
周青山的声音遥遥入耳。
谢焰回过神，看向周青山，发现了他旁边还站着那红发带束发的姑娘，忙点头应是。
他和那小姑娘示意打了个招呼之后，从百宝囊中拿出带上来的干粮，随意盘坐在草地上，打算饱腹之后再出发前往升龙梯。
“干粮还是没有热腾腾的饭菜好吃啊。”
谢焰悠闲地啃着葱油饼，边吃边欣赏眼前的美景，日光鼎盛，洒落一片在他恣意勃发的眉眼。
他很快就吃完几个葱油饼，意犹未尽的咂咂嘴，走到岸边，将手伸进清凉的水中仔细洗去油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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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闻箫声传来，谢焰抬头，看到那姑娘直立如松，挺拔地站在谢焰左手边不远的岸上，分明是不远的距离，那箫声却极为悠远。
宋藏酉的手上是墨色的玉箫，她低垂着眉眼，因而不能看清神色。但那纤细白皙的手指勾着墨色长萧，颇有冷冽雅致的感觉。
谢焰并不精通音律，于乐道也无甚天赋，不过他能听得出来，这是一首很好的曲子。
或为通灵之乐，其中有浓烈的情感和思绪，悠远辽阔但并不孤独，隐约显现出她内心的意气疏狂。
像是展开一卷山河图，山雾缭绕千仞绝壁，长风拂过旷野千里。
“好厉害的箫。”
谢焰听着这箫声，十分享受，像是也被勾起疏狂的意气澎湃在心间。
“这曲子肯定能引来很多灵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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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下可惊住了周青山，险些拽掉自己的精心保留的胡须。
前有谢焰进入空明之境明悟杀伤力惊人的拳法，引来百余斤的紫玉灵鱼，天资不凡。
后有宋藏酉乐道天赋惊人，一曲可通灵。
“这姑娘小小年纪就有如此乐道造诣，实在难以置信，现在的年轻人可真是厉害得紧。”
乐道难修，而能演奏通灵之曲，其中的天资和所费心神不可小觑。
果然，箫声渐渐，悠远流长，一只，两只，很多灵鱼朝宋藏酉而去，江面上有唯美绚烂的灵雾笼罩，暴动的鱼群大片朝她涌去，搅起无尽的波澜。
一曲将尽，宋藏酉神态平静，并无起伏。
陡然，近百斤的紫玉灵鱼朝她疾驰而去，紫色的霞光猛然爆发，那灵鱼转瞬间便化作流光，进入宋藏酉的体内，不见踪影。
曲罢，宋藏酉似是不能回神，半盏茶后才抬眼看向前方，她指尖轻点墨玉长萧，将玉箫收起来。
“原来灵鱼是这样来的。”
目睹一切的谢焰才算是明了这引灵鱼的过程，他当时对外界无甚感觉，所以很多事情并不知晓。
“好了，该去爬那升龙梯了，可惜看不到文墨他们怎么引灵鱼。”
谢焰收拾好自己的心情，昂首往那白玉石梯所在走去。
升龙梯在离石屋很远的江上，谢焰的速度并不快，他在慢慢沉淀自己的心神。
不久之后，他见到了升龙梯，梯身全由白玉石所制，石阶并未向下浸入江水，而是凭空矗立在江面之上，末端探入云端，接连着遥遥天际。
第一阶离水面有一尺高，整个石梯都散发柔和的光芒，上面雕刻着一些玄妙的纹路，整个升龙梯看起来古朴巍峨。
周青山和他说过，升龙梯周围，已锁空域，只能一步步拾阶而上。升龙梯看似万阶不可数，实则问心路因人而异，可能一步登天，也可能重重关卡难登顶，有几境几阶皆由心起。
“噗通。”
谢焰跳进江水，朝那白玉石梯游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