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灵鱼
谢焰收回打量远处的目光，慢慢游上岸，这才发现岸边的林木树荫掩盖下，有一座石头房子立在那。
石屋占地不小，看起来有些年头，屋顶上鳞次栉比的石片已经不那么锋利了。
门口是石木结构的围墙，石头触手是冰凉的手感，驱散了暑气。
石屋的围墙围出一个院子，谢焰站在院子的门口，门口是敞开的木门。
“进来吧。”
有声音传来，回荡在这方空间。
谢焰依言走进那扇门，入目是简朴的院子，院中有古朴厚重的石桌，石桌上有陶土做的茶碗，石桌旁粗拙的石凳上端坐着一位老者。
那老者身着粗粒布衣，眼中并无老迈者多有的浑浊，此时正目光灼灼地看向他，脸上是慈祥温和的笑意，银白的须发无风自动，看起来颇为洒脱高深。
“老夫周青山，你们这一关的指引者。”
周青山仔细观察谢焰的表情，发现谢焰正如自己所料，露出恭敬的表情，看来是折服于自己的高人形象。
不枉费他施了个小法术让胡须飞扬起来，这次他势必要成为稳重威严的师长。
“拜见周老师，请老师点明。”
谢焰弯腰行礼，收回飘忽的神思，他刚才就觉得这老者的声音耳熟，听到第二句话的时候就想起来了。
这老者应当就是那藤蔓的主人，没记错的话，那小树杈也是他弄的，既如此，看来这第二关应当更加不轻松。
“吾辈当有青云志，一朝化龙乘风起。你看到那边的石梯了吗？”
周青山微晃脑袋，目光放远，他抬手轻轻虚点那遥远飘渺的白玉石梯。
他并不等谢焰回答，而是自顾说着：“那是升龙梯，此秘境的第二关，这第二关的任务就是登顶升龙梯，直入苍茫云海。”
“这升龙梯有两个部分，一为问心，二为跃龙门。”
周青山保持着高深的形象，用手捋着胡须，转过头看着谢焰。
“问心为验心性和破心中之贼，心镜明，则此后道途坦荡。”
谢焰似懂非懂，便是直接发问：“那学生是直接前往登梯吗？”
“不急，你刚才上来应该看到水里有鱼，是书院以秘法所化的灵鱼，可以被人的灵性和资质所吸引，你可前往岸边展现自己的灵性，以此引其入体，有引灵鱼在体内方可踏上升龙梯。”
“学生不明，这灵性如何展现呢？”谢焰小脸上有困惑之色，对于灵性的话，是艺术吗？“是需要作画奏乐吗？”
“你可选择自己擅长的东西，演武、奏乐、作画、题字或起舞尽可。道之灵，可寄于器，可寄于术，亦可寄于才情音律。”
周青山轻咳一声，脸上有古怪的笑容，“当然，以往也有人以厨艺、说书这等奇招引得灵鱼入体，总之，万般方法皆由己定，只需要由心而发，便可成功。”
“灵鱼有强弱之分，紫玉灵鱼为最强，金玉、银玉次之，灵性最弱者只能引得白玉灵鱼，同色灵鱼中以灵鱼尺寸为判别，最强的灵鱼可达百余斤。每个人能吸引到少则一条多达百条的灵鱼，但最后只会由最强的灵鱼入体。”
周青山接着解释道：“灵鱼的强弱关系到跃龙门的那一步，借灵鱼的力量，可暂时大幅度增强你们的攻击和肉身，凭此鱼跃龙门，登临苍茫云海。”
“多谢老师解惑。”
谢焰若有所思，有些不合时宜的想着这倒是像是卖艺，他得考虑一下自己擅长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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岸边，谢焰躺在草坪上，嘴里叼着草根，苦涩的滋味并不能唤回他浮动的心绪。
他在想自己该怎么吸引灵鱼，演武可以祭出剑道、枪法、拳法，奏乐的话他并不通音律，至于厨艺，他只擅长吃，那也不能表演个口吞百碗馄饨。
大概是只有演武一道可以选择了，谢焰思来想去，还是决定给灵鱼们表演拳法，枪法他还只是初初学了基础，并无太大的信心。
于是谢焰原地坐下调息静心，他要用自己最好的姿态来吸引灵鱼入体。
两个时辰后。
“小鱼小鱼，你们可一定要来啊。”
谢焰念念叨叨，站起身准备开始给灵鱼们表演一套拳。
他昂首挺胸，两脚开立与肩同宽，掌心向上抬于腰间，指尖正对前方，目视前方呈预备势。
谢焰吐出一口浊气，抛开心中一切纷杂，这一刻只有无比的宁静。
他以雷霆之势动作起来，体内灵骨上神光大放，肉身晶莹，血气滚滚，如长虹炽盛。
谢焰动作间大开大合，他的身形矫健，拳法刚猛霸气，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拳风猎猎，压得脚下青草抬不起头，拳影泛着金光。
金光越演愈烈，仿佛在燃烧，爆发出刺眼的霞光，拳影上有游龙腾飞其上，也有猛虎冲出山林。
谢焰逐渐忘却身外事，只沉浸在这八古拳的演练之中，心思越发澄澈。
游龙和猛虎之形越发凝练灵动了，竟像是隐隐要从拳上脱离而出，化作生灵。
他越加神清气爽，丝毫不见疲态，灵骨自鸣，如玉石撞击般清脆，谢焰浑身的血气越发炽盛，通体都有朦胧光辉，他完全浸入这场演武之中，完全舒展自己的身心，拳法施展越发流畅。
谢焰彻底进入了一种玄妙的境界，心中除却拳法再无其他，对灵鱼之事浑然无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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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那第二位攀登上崖顶的红色发带姑娘入眼的第一幕便是暴动的水面，河水翻涌起来，有大片的鱼群往一个方向争先恐后地涌过去。
偏生艳阳高照，昭昭的天色下，所有颜色都看得极其分明，鱼群散发着五彩的光，周遭带出的朦胧灵雾照得那片水域神异非常。
宋藏酉的目光随着那灵鱼飘向远方，得见那岸上的身影，那人正在施展拳法，威势惊人，以她的而耳力，可以听到龙鸣虎啸。
她凝神一看，那少年的肉身显然十分强横，身上有血气之力形成的朦胧宝辉，他的拳上有游龙猛虎之形，且颇具灵性，将将要从拳上腾起。
“好厉害的拳法。”宋藏酉脸色不变，默默总结道，“肉身也颇为强横。”
陡然间，宋藏酉看见一个巨大的黑影从她的左前方的江河中心迅疾潜来，不消片刻便是接近岸边，然后在那少年人的身前高高跃起，黑影将他笼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