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喝兽血

    现在他们正在煮的是一头死去灵兽的血，普通一阶灵兽在荒野并不算罕见，它们天生具有灵炁庇护，所以比寻常野兽更厉害，只是相对于其他高级灵兽，这种普通灵兽显然是最弱小的，价值也不高，一般被当做实战的修炼对象来对待，而二阶以上的灵兽就不同了，骨血都有不同的用处。

    加上这次是他们第三次喝灵兽的血了，这个方法也是听一个过路借宿的武人师傅说的，那人与他们素不相识，应该不会是骗他们，只是喝血聚炁这事儿，他也是随口说说，并不十分肯定，胖子和莫尘倒是觉得这事儿可行，因为灵兽本身有灵炁护体，所以血中也定然有灵炁可聚，相信坚持一段时间，总会有成效。最重要的是他们这样的孤儿，除了这方法以外，也确实没有其他路子。只是灵兽的血暴戾之气十分重，暂且不说有没有效，光是喝下去之后腹部承受的那种绞痛，就极难忍受。

    这时侯锅里的血已经翻滚起来，破庙里弥漫着一阵阵腥臭。

    “你们坐着，我去拿碗。”

    莫尘从木凳上站起来，转身去拿碗。

    当乞丐自然没什么讲究，那几只破瓷碗就放在屋内西侧的木几上，上面落满尘土。莫尘拿起瓷碗，用袖口随意擦了擦拿回去一字摆开。胖子从地上卷了几把柴草，垫着锅沿将兽血分倒在三个碗中，楚言皱眉坐在一旁，突然又闻到一股因倾倒传出的更刺鼻的腥臭，一时胃内翻滚，冲出门去干呕起来。不过也好，这会儿吐了，一会儿喝起来应该就不会那么难受了。

    这时的天已经黑透，碗也放凉了些，三个人互相点点头，端起碗闭着气大口大口的往下咽。楚言是强忍着灌的，一口气喝掉后将碗一放使劲憋着气，生怕吐出来。满嘴的恶臭让他眼泪都往外呛，胃里更是一阵阵的翻滚，他咒骂着这一定是世上最难喝的东西。

    楚言外表柔弱，但骨子里却很要强，每次被人欺负，都是胖子和莫尘替他出头，他不想一直都是个拖油瓶，他也想保护他俩，但凡有变强的可能，即使再大的苦，他都能受。

    喝下兽血，胖子洗了锅去温讨来的糙米和干粮。乞儿没什么讲究，都是混在一起加点水，能吃口热乎的已经不错了。莫尘则从怀里掏出一块破布，里面是几颗焦糖，因为白天气温较高，糖的外层已经有些融化，他取出一颗塞进楚言的嘴里，又将剩下的包了起来。虽然三人喝完都漱了口，但兽血的腥臭却实在难除，莫尘尚且难忍，更别说楚言，他怕楚言忍不住又吐，便塞了一颗糖压着，剩下几颗留着下次喝的时候再吃。

    吃过晚饭，胖子又往火堆里丢了几根木头，三个人便靠在东墙的柴草堆上睡了。这个时候已经入春一段时间了，夜里并不太冷，只是这所破庙离镇子还有七八里的路程，院墙又破，生火主要是为了驱散野兽，它们怕火，看见火光便不敢轻易靠近。

    不知过了多久，胖子突然被一阵骚动惊醒。这时天色已经微亮，地上的余烬大部分都已熄灭，朦胧中只见楚言猛的开了房门。

    胖子惊道：“干啥？”

    “拉稀！”话音未落，楚言已夺门而出。

    “这家伙……”胖子眉头微皱。

    “不能再让他喝了，他大概没法适应，再喝下去怕是要出事儿。”莫尘翻身坐起，楚言已经跑出去两趟，只是胖子睡觉死，没听见。

    “嗯…说的也是……咱俩喝吧，以后攒了钱，再帮老三想办法。”

    “老三看着弱，骨子里犟的不行，怕是不依，你可得想好怎么劝他。”莫尘起身整整衣服，他们没有像样的铺盖，晚上又冷，基本都是合衣睡。

    胖子瞪眼望着莫尘，“又是我？”

    “那可不？谁让你是老大呢。”莫尘逗趣的拍拍胖子，“你再睡会儿，我出去看看。”

    这次的兽血用火温过后，虽然下口的时候味道更大，但喝完后的反应确实也不似之前那么强烈。前两次他们在郊外找到死去的灵兽，只要确定尸体没有腐烂，就当场放血喝掉，觉得那样效果会好，可结果是寒性太强，胖子和莫尘肚子都疼痛难忍，楚言就更厉害了，这次煮沸再喝，楚言的反应至少没有之前那么剧烈，只是他这肚子，不知道又要拉几天，经过了这三次，已经可以确定楚言的身体是没办法适应兽血的。

    破晓之后天亮的特别快，胖子也没再睡，他从西侧的木几上取了锅用米袋倒米，那米袋是用麻绳悬吊在梁上的，庙里老鼠多，这样可以避免被老鼠吃掉。这些碎米也是平时讨来的，他自己不吃，主要是熬给楚言和莫尘吃，他们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尤其是老三，不能亏了肚子。待粥煮好，胖子先倒了一碗汤，将不多的米平分成两碗。

    “老三，兽血你先不要喝了，这鬼东西太伤身子，我昨晚都拉了。还是我和莫尘有效果了再帮你想办法吧。”胖子喝了口米汤，怕楚言多心，尽量把话说的轻松些。

    楚言正低头喝着粥，听胖子这么说，明白了他的意思，却又没法辩解，虽然要强，但是喝进去的都吐了出来，哪里会有什么效果，于是也不言语，还是低头喝粥。那饭嚼起来有股霉味儿，并不好吃。

    知道楚言心思重，胖子见他不说话，便偷偷用手肘怼了下莫尘，莫尘接话道：“我看这样，一会儿我和老大进山里找灵兽，你去镇上弄吃的，这样两下都不耽误。找灵兽的尸体跟碰运气差不多，没必要都去，分工去做还省的饿肚子。要是找到灵兽，我们就带回来，到时再商量，你说呢？”

    楚言还是不吭声，片刻后轻轻点了下头，他们一个多月跑出几十里路才找到两具没坏的尸体，这几率太低，而且一起外出确实很难保证回来还能要的到饭，所以分开行动是最合适的方法。“那行，我去讨吃的，你们要是找到了，就早点回来。”

    胖子答应着，“放心，山里野兽那么多，谁愿意多呆啊！”

    三人商量定了，在庙门外分开，看着远去的楚言，胖子松了口气，“还是你小子鬼灵精，要不老三一定多想。”

    “你当他这样就不会多想吗？只不过能让他心里舒服点，不会那么较真儿罢了。”莫尘说着，向前面的大道走去。

    大道，也就是通往镇子的主要道路，多数为官道，一般比较宽，可以供来往的辕车同时通过，这种路上来往的客商、武者较多，不容易遇到土匪或者野兽，算是比较安全的。

    “说的也是那要是咱找到灵兽了怎么办？”胖子大跨步追上莫尘，与他并肩走着。

    “放了血直接喝，真拿回来老三又得遭罪。”

    “行！听你的。”胖子点头答应，一起这么久，相互的性格早已清楚。莫尘虽然平时嘻嘻笑笑，但是脑子灵光，处理起事情还是很周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