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巧遇同学来提亲
一
这段时间，刘小伟也一直在关注着李小雨的婚事。有一次到公司开会，跟办公室卢主任说起这事，卢主任说：“我最近认识一个叫施文强的警察，年龄跟李小雨相仿。家里有房，现在正在找对象。”
刘小伟让卢主任从中牵线，卢主任分别找李小雨和施文强进行了沟通，双方有见面意向，于是商定了见面时间和地点，彼此交换了手机号。
初次会面地点还是选在龙湖公园。由于双方没见过面，商定见面除了发短信之外，还在公园门口分别举起左手，作为对接的暗号。
见面的那天，李小雨下午两点准时到了，见公园门口人很多，不晓得施文强来了没有，于是举起了左手。举了两次都见没人回应，就站在公园门口等。
她等了四十多分钟没见到施文强，只好掏出手机发短信。短信没写字，打了一连串问号。
很快，李小雨就收到了施文强的回复：“稍后，马上就到。”
又过了一会，见一个身穿警察服装，手里提着一个黑色皮包的人举着左手走过来，李小雨马上也举起左手。两个人互相迎过去。施文强握了一下李小雨的手说：“真对不起，因为有任务，没有按时来，向你道歉！”
“我能理解。”李小雨一边说着一边打量对方，见施文强中等个儿，脸形丰满，大眼睛炯炯有神，第一印象还行。
施文强见李小雨注视自己，解释说：“别怪我穿着警服来跟你会面，因为工作的关系，随时都可能有任务，警服不敢脱。”
李小雨点点头，“我去买票。”
“我去吧。”施文强说一句，去了公园售票处。
施文强买上票，走过来递给李小雨一张，进公园。施文强边走边说：“自我介绍一下啊，我在交警大队事故科工作，负责处理全市的交通事故。我很忙，常常连续好几天加班，有时连饭都顾不上吃。干我们这行的就是这样，如果你能理解我，愿意跟我一起承受压力就谈，但我把丑话说在前头。因为我经常加班，没有很多时间陪伴在爱人的左右。”
李小雨微微一笑说：“我喜欢你这样的诚实人。”
两个人正往前走，施文强忽然听见包里的对讲机响了，当即停下脚步，取出对讲机按了一下，听见“滴”一声问：“刘队，有事吗？”
对讲机的声音很大：“听着，长深公路河北段16公里处发生了一起交通事故。你、杨黎明、黄成华立即赶赴现场！”
“明白！”施文强答应一声，收起对讲机，看着李小雨说：“真不凑巧，有任务了，我得出警，谈不成了。”
“工作的事大。”李小雨说：“这次谈不成可以下次。”
“那就下次吧。”施文强往公园外面走，李小雨跟着他走了出去。
施文强走到李小雨车前停下，看着她上车，嘱咐她：“路上一定要小心啊，别开快车。行驶中要提前观察前车的信号，需要减速的时候提前减速。要特别注意拐弯的地方别超车。”
李小雨听了心头一暖，对方已经关心自己了。
施文强是开着警车来的，把李小雨送上车后，自己才向警车走去。李小雨一直盯着他，见他上了车，拉开车窗招招手才离去。
李小雨开车往家走，下了马路刚进胡同，突然听见后面一辆黑色小轿车狂按喇叭，她判断后面的车要超她，赶紧打方向靠右行驶。
路不是很宽，后面的小车几乎擦着她的车超了过去。超过去之后不是很快往前走，而是故意放慢速度压住李小雨的车，并且忽左忽右的摇摇晃晃。
李小雨认识前面的车是宝马，知道开这种车的主儿非富即贵，不敢贸然超车，只是慢慢地跟在他后面。
跟了一会儿，感觉前面的车一直晃自己，明显是碰瓷。她怕出事故，赶紧靠边停住车，想等前面的车走远了，自己再走。
李小雨把车停住，前面的小车也停了下来。她见前面的车停了，启动上路。而就在这时。前面的小车也启动了，几乎和她并行。她气恼地拉开车窗生气地大喊：“谁开车这么不长眼哪，啊？”
前面的小车也拉开车窗：“哈哈，知道吗？我这是吕布戏貂蝉！”
李小雨明白了，这人是故意无理取闹。她心中压抑着不快，再次靠边停车。
她停住车，前面的小车也停了。一个男人打开车门下车，走过李小雨车前看着车里面的李小雨说：“哈哈哈，当年的大校花，不认识我啦？仔细看我是谁？多年不见，真他妈的想死你了！”
李小雨一眼认出来了，原来是同学肖欢欢，真没想到他会出现在这里！他知道肖欢欢属橡皮膏药的，被他缠上就很难脱身，晓得走不成了，只好下车。
她打开车门钻出来，见肖欢欢还跟上学的时候一样留着寸头。上身穿紫花真丝t恤，下穿大裤衩，光着脚蹬着大拖鞋。
她咽了一下口水，有点结巴地说：“怎么会是你？多年没见了，你……你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呢？”
“突然出现？呵呵。”肖欢欢得意地笑着说：“我一直跟踪你，并且对你做了深入调查。知道梁洪波撞车死了，是交警队杜雄处理的；知道你跟马自强谈对象，人家嫌你土，不找你；知道你跟画家刘特谈对象，挎着一个从垃圾堆里捡的破包包还洋洋自得；知道你正跟施文强谈，是第一次见面。哈哈，你什么都瞒不过我。”
李小雨皱了皱眉：“你知道又怎样？”
“直说吧，我喜欢你！”肖欢欢拍了一下李小雨的肩膀说：“还记得中学的时候吗？那时候我就喜欢你，想娶你做我的肖太太。但是中间隔了一个梁洪波，妈那个蛋的，我插不进去。
“上个月我回来，碰到我们班几个同学，说梁洪波死了，你正在找对象。我一听，天啊，天啊，简直太美了！于是跟踪你，只是你没发现我而已。”
李小雨说：“我不想跟你有任何牵扯。”
“但是我想。”肖欢欢伸手捏了一下李小雨的耳朵，“你别忘了，咱俩有历史遗留问题。高二分科的时候你分到理科，我追你到理科，没想到刘小伟那个混蛋嫉妒我，棒打鸳鸯把我逼走了。
“我当时想刘小伟可能要找你，后来想，像刘小伟那样的家庭，家里大人不可能容你。结果我说对了，他找了税务局长的女儿。如今梁洪波不在了，刘小伟结婚了，再也没有人跟我争了。
“说实话，中学时代你是我的初恋。如今过去好多年了，我对你的感情仍然没变。实话说，我今天是特地来找你的。我正式宣布，李小雨是我的老婆，我是她丈夫。嫁给我吧，你可以大胆地说同意，千万别跟我客气。”
“我不同意！”要了小雨气得脸色煞白，强压心头怒火道：“你走开，我要回家。”
“你不想嫁给我？”肖欢欢摇摇头，“呶呶呶，你是不是没睡醒啊？想我肖某要钱有钱，要长相有长相，要能力有能力，无数的女人上杆子追着我，你却拒绝，我真不理解。”
肖欢欢上前要搂李小雨，李小雨后退一步。肖欢欢再度上前，李小雨再度后退，一直退到靠在路边的墙上无路可退了，吓得她全身颤抖，呼吸急促，不由得大喊起来：“你这是干什么呀？”
“跟你进入热恋！”肖欢欢一把搂住李小雨，要吻她。李小雨用力挣扎并尖叫，“放开我，放开我……”
胡同不时有过往车辆，也有行人。李小雨寄希望有人过来制止，但是车一辆一辆地过去了，行人也假装没看见，总之没人管。
肖欢欢不管李小雨叫不叫，就是搂住她不放，并且用手捏她的脸，或者摸她的头发说：“实话讲，除了我能配上你，没其他人。走吧，去我家。从现在开始，你就留在我的身边。”
李小雨气急了，从下面踢了他一脚说：“你再不放开，我就报警了！告诉你，我已经答应嫁给施文强，他是警察。”
“妈拉个蛋，你居然踢我！”肖欢欢手一松放开李小雨，并且推了她一把，差点把她摔倒。
李小雨站稳脚跟，冷冷地盯着肖欢欢道：“我再强调一遍，我已经答应嫁给施文强了，他是警察。你再缠着我，我就给他打电话。”
“哈哈哈……”肖欢欢仰头大笑起来，从后裤兜里掏出手机，“你吓唬谁呀？与其你打电话，还不如我打，我现在就打。”
肖欢欢真的拨通了手机，“喂，杜警官吗？”对方用的是对讲机，声音很大说：“老肖哇，有什么事你说，我还忙着呢。”
“你认识施文强吗？”肖欢欢问。
“他是我哥们儿。”对方说：“找他有什么事，我可以转告。”
“是这么回事，”肖欢欢说：“他正在谈对象，这个女人叫李小雨。李小雨上中学的时候就跟我搞上了，他可能不知道。你告诉他，李小雨是我肖欢欢的女人，警察是保护群众的，让他别干涉我的婚姻。”
“你无聊！”李小雨大喊起来：“别听他的，他是骗子！我跟他没关系！”
“哈哈哈。”对方笑起来：“我听出来了，你小子又在玩女人。你呀你，属他妈狗皮膏药的，哪个女人被你盯上，就彻底完了。我告诉你啊，要理智，千万别干违法的事。就这样吧，我转告施文强……”
对方挂了电话。肖欢欢把手机塞进裤兜里，看着李小雨嘻嘻一笑说：“怎么样，还报警吗？你找任何人我都能摆平。”
李小雨觉得自己太悲哀、太无助了，转过身对着墙，捂着脸哭了起来。在肖欢欢这种人面前，她失去了所有底气。
“哈哈，真有趣！”肖欢欢上前把她的身体扳过来面对自己，拉下她捂着脸的手，吻了一下她的手背道：“你连哭的样子都十分有趣。不啰唆了，就三个字：嫁给我！能嫁我是你的福气，你别犯傻。”
李小雨从内心讨厌他，但又无可奈何，只能哭。她正哭着，肖欢欢的手机响了。他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没接。对李小雨说：“我有事先走一步，但我告诉你，不准你跟任何人相亲。我想找你，你只能嫁我。不管你有什么想法都必须服从，只有这一条路！”
肖欢欢说完走了。李小雨看着他开车离去，仓皇走到车前，拉开车门坐进驾驶室，赶紧开车离开。
二
李小雨回到家里见父母不在。心里委屈，走进自己的屋里关上门大哭起来，边哭边倒苦水：“老天爷，我的命怎么就这样苦啊，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让我碰见肖欢欢这样不要脸的人，我不想跟他纠缠啊……哥哥，你在哪儿？你就那么走了，扔下我不管，你好狠心哪……”
她哭了一阵看了一眼窗外，心想哭解决不了问题。于是脱掉鞋躺在床上，告诉自己哭没有用，但还是忍不住又落下泪来。
她躺了一会睡着了，醒来后看见妈妈下班了。胡翠兰见女儿眼睛红红的，脸颊上有泪痕，问她遇到了什么不顺心的事，她想把肖欢欢骚扰她的事说出来，又一想说了等于白说，她也解决不了，还徒增烦恼，于是撒了个谎：“做了一个不太好的梦。”
胡翠兰问她做的什么梦，她摇摇头没说。
李小雨上班后，卢主任问她跟施文强谈的情况，李小雨说了见面经过：“没谈成。但我想嫁给他，并且想早结婚。”
“你的选择是对的。”卢主任顿了一下：“但要当面跟他说。”
李小雨的工作量不是很大。每天都是忙完了自己的工作，帮助卢主任和辛静华，或者搞办公室卫生。
离中午下班还有半个多小时，李小雨干完了自己的工作，正拿起扫把扫地，听见有人敲门，随着卢主任一声“请进”，门被推开了。李小雨看了一眼来者，立刻愣住了。
来者是肖欢欢。他今天穿得很正规，上穿白底红格子男士半袖亚麻短衫，下着黑色耐克梭织短裤，脚蹬耐克皮鞋，手里提着公文包。看见李小雨哈哈一笑道：“我还以为李女士干什么重要工作呢，原来在这里扫地。”
李小雨惶恐地看着他。卢主任问肖欢欢：“你有事吗？”
“自我介绍一下吧！”肖欢欢看着卢主任：“在下肖欢欢，是市建材城副董事长。达茂商场有我们的货，过来看一下销售情况。”
他接着走到李小雨跟前，扯着唇角笑了笑，“顺便看看我的女朋友李小雨。”
“你胡说，我不是你女朋友！”李小雨跟卢主任解释：“我跟他在一个学校念过书，只是同学。”她说完走出去倒垃圾。
卢主任让肖欢欢坐到沙发上，自己陪他坐下，让辛静华倒茶。
“你们的货卖得怎么样？”卢主任问。
“不赖。”肖欢欢说，“两个商场我都看过了。达茂这边卫浴、橱柜和厨电等大件卖得好，灯饰不如宏发。你们这儿距我们建材城仅六分钟的路程，进货便利。”
他边说边拉开公文包，取出中华烟，递给卢主任一支。卢主任摆摆手说：“不会。”他自己点着抽了起来。
卢主任说：“我认识建材城的郝董事长，郝艳燕。”
“她是我妈。”肖欢欢说。
“噢，我说呢。”卢主任说：“你妈那个人不赖。”
“我妈身体不好。”肖欢欢说：“我在云南念大学，毕业后留在昆明市办了个国际旅行社。一个多月前我妈打电话说她住院了，我匆匆忙忙赶回来，给她陪了几天床。
“我妈的病主要是忧虑我的婚事，说我三十了，得赶紧成家。李小雨念书的时候就跟我一个班，我打算找她。”
“呵呵。”辛静华跟肖欢欢开了个玩笑：“看你的个子，站到李小雨身边，也就到她的肩膀处。”
“找对象与个子大小无关。”肖欢欢说：“找对象主要看对方的经济条件。我听说李小雨正跟警察谈对象，跟破警察谈什么？警察有钱吗，有豪车、能住得起别墅吗？但是这些我都有。”
李小雨倒完垃圾回到屋里，低着头看也不看肖欢欢一眼，擦擦手坐到电脑桌前，打开电脑。
肖欢欢把抽过的烟按在烟灰缸里，站起来走到李小雨跟前看她操作电脑。看了一会咧嘴笑起来道：“我还以为你只会扫地呢，原来还会鼓捣这玩意儿。
“你别在这儿干了，去我的公司给我当助理吧。我每个月给你一万。结婚以后你是我老婆，就不存在钱不钱的问题了。”
“你死了那份心！”李小雨几乎喊着说：“别开玩笑行不行？就是把你的家产全部给我，我也不干。你别用下三滥的手段强人所难！”
“干不干由不得你！”肖欢欢冷下脸来，咄咄逼人道：“我要找你，你只能说同意，我不相信你能逃出我的手心。”他说完走了出去。
辛静华见肖欢欢走出去，站起来关上门，回头对李小雨说：“我怀疑肖欢欢那样富有，长相也还行，不可能三十岁了还单着。”
“我也怀疑这一点。”李小雨说：“他在学校的时候，身边就围着很多女人，那时候就不正经，现在能好吗？我不想让他毁了我的幸福，绝不嫁给他。”
李小雨接着把肖欢欢拦截自己，以及打电话破坏她和施文强的关系说了一遍。辛静华气愤地说：“他太过分了！也就是你，换了我早就打他了。”
正说话，吃饭时间到了，三个人相随去了餐厅。
三个人去窗口排队买了饭菜，端回来坐到一起吃饭。
餐厅有贵宾区和普通区，中间用屏风隔住。李小雨正吃饭，突然从屏风那边过来几个人，都端着高脚杯来到李小雨跟前，其中有肖欢欢。肖欢欢用高脚杯指了一下李小雨说：“这是我未婚妻。怎么样，我没骗你们吧？”
肖欢欢的突然出现让李小雨措手不及，特别是听了他的话，气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来的人把目光都看向李小雨，其中一个男人摸着下巴笑起来，“哈哈不赖！肖董的老婆长得真好，赛过七仙女。”
很多吃饭的人都把目光投过来。李小雨想撕破脸跟肖欢欢大吵，又觉得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闹起来会很难堪。于是站起来说：“你们别误会。我跟他只是同学，没有别的关系。”
“呵呵呵。”肖欢欢笑吟吟地凑近李小雨：“老婆，你还生我的气？我跟你道歉，别生气啦！跟你介绍一下，他们都是我建材城的生意伙伴，刚才撺掇我，领他们跟你认识一下。”他接着对那几个人说：“我这几年在云南没回家，她有点生气。”
“女人要多哄。”一个人对肖欢欢说：“你带她去那种有情调的地方吃一顿，玩一玩，买一束鲜花献给她，她会把所有不高兴的事全部忘掉。关键你要主动。”
“哈哈哈。”肖欢欢看着那个人笑着说：“其实她不高兴是给你们看的，当着外人的面撒撒气，很快就会好。”
肖欢欢接着看着李小雨：“你吃饭吧，我现在有事，晚上照顾你。”他说完摆摆手，跟那几个人绕过屏风走了。
李小雨一直很懵，不知道该如何对付肖欢欢。邻桌一个女人端着饭碗走到李小雨跟前：“哎，姐妹儿，你真有福，找了个有钱的大款。”另外两个女人也眉眼弯弯的看着李小雨：“小雨的嘴太严了，找对象连一点口风都不露。告诉姐妹儿，什么时候吃你的喜糖？”
李小雨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摇摇头说：“我掏心掏肺的跟你们说，我俩只在一个学校念过书，除此而外没有任何关系。”
“哈哈哈。”一个男人看着李小雨笑起来说：“没有任何关系他找你干吗？找你就说明有关系。你能找上大款，应该知足。”
李小雨明知道解释不清，心里一片凄凉。硬着头皮吃完饭回到办公室，一进屋就伏在办公桌上哭了起来。
卢主任和辛静华回来，辛静华看着李小雨：“你干吗不打他呢？当着大家的面扇他两耳刮子，喊他调戏你，就彻底把你洗清了。”
“你胡说啥呀？”卢主任瞪了辛静华一眼：“你认为打他好吗？小雨在广众之下打他，人们会说李小雨是泼妇，落下不好听的名声就不说了，更难以设想的是，你让他当众出丑，惹恼了他，说不定他会干出什么出格的事，最后受害的还是李小雨。”
他接着把目光转向李小雨说：“我看出来了，他想弄假成真，逼你嫁给他。如今只有一条路，就是抓紧跟施文强结婚。公民的婚姻是受法律保护的，而且施文强是警察，他不敢惹。”
李小雨点点头，当即掏出手机给施文强打电话。
对方的手机响了，但是没接。李小雨以为施文强忙，挂了电话。而就在这时，卢主任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掏出手机一看是施文强，赶紧接了起来说：“小施啊，最近没顾上给你打电话。……哦，李小雨想找你，跟你商量尽快结婚。你放心好了，她是个难得的好女孩……”
“对不起，我不想跟她谈下去了。”对方说话的声音很大：“杜警官跟我说，她交了一个坏朋友正在找她麻烦，我不想掺和进去。并且杜警官把他的小姨子领到了我们家，我妈相中了。我不想违背老人的意愿，所以请卢主任帮我转告她，以后我不再跟她见面了……”
“唉。”卢主任皱着眉头叹口气说，“行吧，我转告她。”
李小雨已经把对方的话听得清清楚楚。没等卢主任说话，就伤心地哭了起来。卢主任劝她说：“你还年轻，慢慢找吧。至于肖欢欢，要尽量躲开他，免得他对你造成伤害。”
李小雨怕肖欢欢再骚扰他，不敢开车，上下班都是打的。这样过了几天都风平浪静，但万万没有想到，更大的问题出现了。
三
一天下午，李小雨下班后回到家里，进屋见父母都坐在会客室。母亲笑眯眯地看着她说：“小雨，你有大喜了。我和你爸为你相中了一门亲事，解决了你婚姻的难题，真是喜从天降。”
“相的谁呀？”李小雨说：“我的事，应该先经过我。”
“你可能做梦都没想到。”胡翠兰故作神秘：“我要是说出来，会把你高兴得直跳脚！我和你爸都认为，这门婚事太理想了，所以直接为你做了主，连人家的彩礼都收了，啧啧，给了整整50万啊！
“告诉你吧，人家是开大公司的，财产十几个亿，钱都花不完。这样的主要不是自己找上门来，打着灯笼都难找。”
“妈，别卖关子好不好？”李小雨说，“我都急死了，快说是谁？”
“是你的好同学。”胡翠兰边说边把一大沓子相片递给李小雨，“你们俩一起照了很多相，包括你、你哥和他上台演出照的相。你呀你，你们之间那么好，为什么不早不跟我说呢？”
李小雨接过照片来一看傻眼了。张张都是自己跟肖欢欢的合影，还有自己跟梁洪波、肖欢欢三个人上台的演出照。
“假的，全是假的！”李小雨尖叫两声哭了起来道：“你们受骗了，这些照片全是电脑合成的，我有证明。”
李小雨回到自己屋里取来相册，“你们自己看，这是我同学照的，是我、我哥、潘纯良的演出照，根本没有肖欢欢。是他偷梁换柱，用软件把潘纯良扣了下去换成了他。你们说这种人多卑鄙？你们光看他有钱不看人品，是把我往火坑里扔啊！”
胡翠兰接过相册看了看，递给梁中经。李小雨接着把肖欢欢如何开车晃她，如何去单位骚扰等事说了出来，最后咬牙切齿地说：“我真不敢相信，天底下居然有如此肮脏的人，我就是一辈子不嫁人，也绝不会嫁给他！”
“我倒有不同看法。”胡翠兰说：“他合成你的照片是说明喜欢你，才把你跟他合在一起。如果不喜欢你，跟你合干吗？包括他去你们单位说你是他的未婚妻，是告诉大家你已经有主了，不准别人再打你的主意。这一切都说明他太爱你、对你太上心了。你应该正面理解，不要把事情想歪了。”
“我说吧。”梁中经让李小雨坐下，说了起来：“小区有人告诉我说，肖欢欢来不止一次了，打听你在哪儿上班，家中有什么人等。因为他开的车是豪车很扎眼，引起了小区很多人的注意。这样到了今天下午，你妈头天晚上上夜班，白天在家休息……”
“我说吧。”胡翠兰打断梁中经说：“我正在会客室看电视，听见有人敲门，打开门一看，一男一女出现在门口。男的搬着一个大箱子，女的提着礼品盒。
“我还以为他们走错了门，提醒了一下。那个女的看着我笑吟吟地说，‘你是胡翠兰，老同学不认识我啦？我叫郝艳燕。’
“我一听想起来了，郝艳燕上初一的时候跟我一个班，初二不念了，帮她爸卖建材，如今是市建材城的大老板，资产十多个亿。以前我跟你说过。我们班上包括上大学的同学在内，谁都混得不如她。
“我仔细看她脸模儿还能认出来，就点着头说，‘是你，但是你比念书的时候发福多了。’她哈哈笑着说，‘能认出来老同学，说明咱俩有缘。我过来串个门，跟老同学叙叙旧。’
“两个人把带来的东西放到墙角。郝艳燕介绍那个男的是她的儿子，叫肖欢欢。欢欢对我说，小雨是他中学的同班，知道她爱吃果仁等小吃，就各样买了一点。我说来就来吧，还带东西，肖欢欢说几百块钱的东西无所谓。
“我招呼他俩坐。两个人坐下来，肖欢欢打量一下屋里说，‘天这么热怎么没安空调呢？’我说安空调太费电，能凑合就凑合。
“郝艳燕进一步介绍她儿子，说你跟她儿子中学的时候一个班，关系特别好；说他儿子是大学生，在云南念完大学，觉得云南风景美丽，居住条件好，不想回来了。她一看没办法，只好投资五千万亲自去了一趟云南，帮她儿子办了一个国际旅行社。还说她儿子如何懂经济，办旅行社赚了钱等等。
“她接着说起来儿子找对象的事，说儿子眼光高，相了很多都没看中，30岁了还在挑，她很着急，急得觉都睡不着。她说她急但是儿子不急，儿子说岁数大的有钱男人叫黄金单身汉，叫钻石王老五，对象不愁找。但是女孩子岁数大了不行，叫剩女，嫁不出去。
“我听到这里明白了。她领儿子来我们家根本不是叙旧，而是给儿子提亲来了。果不其然，她接着说了真实目的，说她儿子早就看中了你，你也早就看中了她儿子，她儿子请你吃过饭。说你中学上台演出，她跟她儿子给你录过像。说她当时就想来家提亲，但那时候你还小，并且念书。
“肖欢欢听他妈说到这里，把相片掏出来叫我看。说这些照片是他和她妈亲自照的。因为喜欢你，所以一直保存着。
“肖欢欢还说，他念中学的时候就一直追你，上大学也想你。说他只想你一个人，结婚后一定会宠着你，顺着你，让你天天开心。爱你一生一世。我听了这些话很感动，就同意了这门亲事。
“我当时想把你叫回来，让你自己咬个牙印，于是给你打电话，但是你关机。我给你爸打电话，他回来了。”
李小雨从包里取出手机，按了一下果然关机。叹了一口气，找来充电器充电。
梁中经看了李小雨一眼：“我说吧。我回来见楼下门口停着两辆宝马，进家听你妈一说，觉得人家主动找上门来，且是你的同学，就同意了。
“我做梦都想让你嫁个有钱的主。咱们穷啊，洪波在的时候，为了买房子结婚，没日没夜的去卖唱，最后还是死了，我一想到他就心口发痛。
“波波为什么那样干，不就是因为我们穷吗？如果我们家有钱，他能死吗？你还年轻不理解缺钱的滋味，没钱的人活得累啊。你看你妈，都五十来岁了还得上夜班，一个月才两千六。想想你妈和你哥，再想想你自己，假如你嫁到穷人家里，我和你妈会懊恼一辈子。
“你还年轻感受不到生活的残酷。你妈和我得了一场大病什么事都想明白了，什么时候都不能没有钱。
“我一直在想，我们小门小户的，有钱的人家根本看不起我们，所以不敢跟有钱的人家攀亲。像郝老板这样的大富人家主动找上门，是我做梦都没想到的。要不是他儿子看中了你，能轮到你吗？你嫁过去一辈子不愁吃穿，过上舒服的日子就行了呗。还挑剔啥？所以我觉得这门亲事不赖。”
胡翠兰接过话，“我打不通电话，又等你不来，心想遇到这么好的主如果不赶紧答应人家，过了这村没这店。反正你们同班，互相认识，干脆替你做主吧，就答应了人家。
“我答应以后，他妈说既然同意，就说彩礼吧。她张口就说给50万。说50万只是象征性的，他就一个儿子，将来所有的家产都归儿子，可劲的花一辈子都花不完。
“我觉得这才叫有钱人。不像前楼的苏二，找对象女方家里要5万，苏二还嫌要得多，跟人家吵得脸红脖子粗的最后都没找成。富人跟穷人就是不一样啊。
“我答应了人家，人家当即掏出手机跟一个什么人通话，让他马上开车给我们送50万现金。不大一会儿钱就送来了，是装在一个帆布的口袋里，半口袋啊，我活这么大都没见过这么多钱。
“彩礼送来了，他妈说一般情况是先订婚再结婚，但是她忙，耽误一天就损失好几万甚至更多，说把订婚省了直接结婚，问我行不行，我说行。
“他妈当即掏出手机，看着手机说，两个礼拜的准备时间足够了，今天是农历七月初一，七月十四刚好是周六，就选这个日子结婚吧，说双休日参加婚礼的人喝喜酒不用请假。她问我怎么样。我说时间太紧，怕来不及准备。郝艳燕说，‘不用你们操心，一切由我办。包括你们家的事我也一起办。’她念书的时候学习不好，班里谁都看不起她，没想到人家现在有这么大的本事。
“她还让我们全家明天去她家里吃饭，看她给儿子准备的新房，算是会亲家。礼拜五她过来，领着你们俩去民政局办结婚证。肖欢欢说结婚证的事由他办，民政局有他一个哥们儿，随去随办不用排队。
“她还说领出来结婚证，直接去建设北路婚纱公司订做婚纱。说婚纱公司旁边有超市和摄影楼，该办的事一次性全办妥。
“郝艳燕跟我商量，结婚地点选在世纪缘大酒店。说10楼有个大会议室能摆一百张桌子，还说婚礼其它方面的事全交给婚庆公司。
“肖欢欢跟我说，现在是一家人了，让你搬到他家住。他妈瞪了他一眼说‘不行’，你连半个月都等不起啦？别怪你妈老脑筋，什么事都要按着规矩来，结婚前不准住一起！我听了很感动，觉得遇上这样开通的好婆婆，真是你的福气……”
胡翠兰看着李小雨说：“没经过你就订了这门亲事，是为了你好。你能嫁到大富人家，小鸡一下子变成金凤凰，这样的好事去哪儿找？”
李小雨一直低头流泪。梁中经觉得事是好事，但是没有通过本人就替她做了主，道理上有些说不过去，便问李小雨：“你有什么想法？”
“我还能有什么想法？”李小雨擦着眼泪：“爸妈收了人家钱，等于把我送出去了，我身不由己啊，还能说什么？说什么都没用啦！
我只想告诉爸妈，你们光知道他家有钱，不了解他的人品，把我害惨啦！呜呜……”她大哭两声跑回卧室，“砰”一声关住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