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三观不合相亲难
一
“是这么回事。”童艳玲说:“夏满春领着他父母来我们家了,还带了礼品。夏满春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对我爸妈恭敬地说,以前都是他的错,只是想气我,没别的意思,让我爸妈别往心里去。
“他接着上前搂住我说,‘玲,别生气啦!以后重新开始,我会使劲对你好!’
“他还说让我搬回他的宿舍,说已经跟王部长说好了,让我回部里上班。我妈感动得直掉泪,我感动得当场哭了。还有更激动的事呢,他爸妈跟我爸妈商量给我俩办婚事,下个月就结婚,暂时住在他父母或他的公寓里,结婚费用全由他家出。
“夏满春让我明天上午跟他一起去领结婚证,直接试婚纱。我就要穿婚纱了,要穿婚纱啦!我激动得抱住他大哭,不知道说啥是好!”
童艳玲声音有些颤抖,抽泣了一声接着说:“他爸妈问我爸妈要多少彩礼。我爸说什么都不要,另外给五万作为女儿陪嫁。
“夏满春一家走后,我们全家都觉得蹊跷。分析来分析去,分析到了你身上,怀疑你把我要告他的事,跟他说了。”
李小雨说:“我跟他谈话说到了你。因为我不想找他,自然要做工作让他跟你结婚。他说了你很多缺点,主要是脾气不好。他反复说女人是水做的,应该温柔,但你老是跟他对着干,惹他生气。我觉得他的话有对的地方。你应该向设计部那三个女人学习,她们那天坐在我车上,都说自己的丈夫如何如何好,处处维护自己的丈夫,让我很感动。我相信你也能跟她们一样。”
“我会跟她们一样!”童艳玲说,“满春说得对,我的脾气的确不好,的确争强好胜。经常为一点不起眼的小事跟他争得面红耳赤,这何苦呢,有什么必要呢?都是我的错。”
李小雨说:“有一部电视连续剧说,两口子之间要多讲情,而不是讲理,这样才能家和万事兴。”
“你说得对!”童艳玲说:“我真没想到,这辈子遇见你这样的好人。实在讲我年龄大了,并且怀了孕。如果他不要我,后果难以设想。我想过,即使把他告了让他身败名裂,对我又有什么好处?我身上的脏水不比他少。你帮了我这么大的忙,真不知道该如何感谢你。”
“你不必感谢我。”李小雨说:“其实夏满春一直爱着你,你也不想失去他。是你俩之间的姻缘成熟了,与我无关……”
李小雨打完电话回到饭桌继续吃饭。胡翠兰问:“怎么打了这么长时间,跟谁说话。”
“童艳玲。”李小雨说,“我爸把我跟童艳玲谈话的录音给了夏满春。夏满春听了录音,可能是怕告他吧,带着他父母匆匆忙忙去了童艳玲家。如今两个人和好了,准备结婚。”
“这样啊,哈哈……”梁中经笑着说:“我给他录音的目的是警告他,他有老婆了,别再缠着我女儿。没想到歪打正着,起到了说和作用。”
胡翠兰看着李小雨:“既然这个没谈成,就谈你爸说的孟有才吧。”
梁中经说:“孟有才他爸是地震局一般干部,他妈是南街酒店会计。我送酒结账的时候接触过他妈,听他妈说正给儿子找对象。我问了年龄跟你同岁。你如果同意谈,我跟他妈联系一下。”
“那就先谈谈看吧。”李小雨说。
梁中经给孟有才母亲打电话。经过双方协商,把谈话地点定在新华北街咖啡厅。
谈话那天,李小雨按时去了北街咖啡厅,见孟有才还没到。等了好一会,才见一个染着黄头发带着耳环,穿得花里胡哨,脖子和胳膊上都有纹身的男人走进来。看见李小雨问:“你是李小雨?”
李小雨点点头。孟有才拉开椅子坐下来,看着她:“没想到你长得还很标致,本名孟有才。”
他说着叫来服务员,点了几杯奶茶和几样小吃。他告诉李小雨,自己不愿意喝咖啡。
要的东西端上来后,孟有才端起奶茶,跟李小雨碰了一下,喝了一口放下杯子,抓起小吃就吃,边吃边问:“你想说什么?”
李小雨心想,既然是同行,先说两句同行话吧,于是问:“你每天收到的邮件多吗?”
“打住!”孟有才瞪了李小雨一眼,“说那些干什么?说你的家庭、工资、学历。”
李小雨简单说了几句,孟有才摇摇头说:“问你几个问题,你在家里最喜欢谁?最反感谁?最喜爱吃什么东西?最爱跳什么舞?最喜欢打什么游戏?旅游去过哪里?知道特码吗?回答我!”
李小雨不太想回答这些问题,但还是答了:“我最喜欢我爸妈;没有反感的人;喜欢吃炒西兰花;不会跳舞,不打游戏,也没出去旅游过。不知道你问的特码是什么意思,是鞋的号码吗?”
“哈哈哈。”孟有才仰面大笑了一下,看着李小雨说:“你不像现代青年,倒像个憨女,主要方面都跟我没有共同语言。我跟你解释一下‘特码’吧。特码是彩票用语,就是权威人士预测彩票的中奖号码。比如有一期网上公布的双色球的特码是05、17、23。这三个号下一期都出了。还有一次,我在特码的基础上加了四个号打了8组,结果中了四注三等奖,得了一万多。”
“买彩票没什么好处。”李小雨打断他的话说,“我们前楼一个姓张的人,看见别人中奖几千万,认为别人能中,他也能中,就天天买彩票。结果把多年攒的钱全花光了,也没中奖。我还听说有个拆迁户买彩票。买了两年多,把几十万拆迁补助款都花了也没中大奖,也是后来离了婚。”
“你说这些干什么?”孟有才拍了一下桌子,“你应该讲成功的例子。比如有个小女孩去姥姥家玩,走在路上被电线杆子的拉线绊倒了,趴在地上看到眼前有一张废弃彩票。捡起来走到路边投注站,糊里糊涂花了二十元照原样打了一张。她自己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做,并且把这事忘了。直到半个多月后洗衣服,才偶尔发现那张彩票中了大奖,两千多万啊!我要是中了这么大的奖,还当什么收发?自己办公司,当大老板!”
李小雨说:“我不懂彩票,但是听说得的奖没几个,几乎所有买彩票的人都赔。”
“你懂什么呀?”孟有才说:“比尔·盖茨的钱如果全部换成100美元用来铺路,可以从地球铺到月球来回十四趟,像他这样的人肯定不买彩票。真正买彩票的是什么人?就是咱们这些不穷不富的老百姓!老百姓想发大财,买彩票是唯一的出路。像我一个月才2800,干到什么时候才能发大财?只能买彩票中大奖,这样来钱快。”
李小雨说:“网上有人对中大奖者做过调查,80%以上的中大奖者五年后,生活又回到了从前。”
“去你姥姥的!”孟有才瞪了李小雨一眼站起来,“我跟你说不到一起,不说了。我没带钱,你买单啊!”他说完走了。
李小雨回到家里,胡翠兰问谈得怎样。李小雨摇摇头:“不行。他见面就说买彩票,我劝他别买,他生气了。”
“唉。”胡翠兰叹口气摇摇头。
“我不想跟他谈了。”李小雨说,“他长得不怎么样,还染着黄头发,文身、打耳洞。我看不上这种不男不女的人。”
胡翠兰没说话,梁中经说:“再谈一次吧。他妈在南街酒店当会计,我每次送去酒都及时结账。你谈一次就不谈了,他妈会有意见……”
二
又一个周六的晚上,孟有才给李小雨打电话,约她周日上午10点见面,地点在龙湖公园。他在电话里说:“别开你那破国产车了,我看着费劲!坐公交吧,4路,到中医院下车,我在中医院门口等你。见面后去龙湖公园转两圈,然后去百乐大酒楼吃水煮鱼。”
李小雨按着约定,坐公交到中医院,见到孟有才后,跟他说着话往龙湖公园走。
走到公园北侧的地震纪念碑跟前,孟有才指着碑文问李小雨:“认识上面的字吗?”
李小雨感觉他在开玩笑,没吱声。孟有才问:“你们家在地震中死了几口人?”
李小雨说:“听我妈说,我爷爷和我奶奶都在地震中丧生了;我外公一家死了四口。”
孟有才拉了李小雨一把,边往公园走边说:“我奶奶和我二爷、三爷都在地震中死了。我爷爷前一天干活累了,夜里睡得死死的。后来迷迷糊糊的感觉有什么东西压在他身上,还以为是我奶奶呢,生气推了一把感觉不对劲,睁眼一看房顶塌了。赶紧喊我奶奶,听她不吱声,摸一把满手血,这才感觉出事了。
“我爷爷使劲划拉自己身上的砖头瓦块。手推脚蹬的忙活了好大一阵,才钻了出来。出来一看房子全倒了,折断的房梁、木檩,歪七竖八摊在地上。哪里还有家?所谓的家已经夷为平地。
“我爷爷知道家里人都在砖头瓦块底下,哭嚎着拿着棍子撬砖头瓦块,往出扒人。扒出来的人大都死了,只有我爸还活着。”
两个人走到公园,在一个长条椅子上坐了下来,话题仍然是地震。李小雨虽然没有亲自经历,但是听老人说过,也拉开了话匣子:“我爸妈原来在农村。听我爸讲,地震的时候他正酣睡,蓦地听见外面隆隆响,白光闪烁。紧接着屋子上下颤动,左右摇晃,水缸倒在了地上,水流进了里屋。我爸来不及多想,从床上爬起来,跳到地上开门,门拽不开,赶紧上床打开窗户跳了出去。
“我爸冲到院子中央,房子轰然坍塌了。他向周围看,各家的房屋都倒塌了,出来的人都在外面叫喊。我爸他们村是震中,房子全塌了。很多家断门绝烟。都没来得及告别就惨死了。
“我妈跟我爸一个村,两家离得不远。房子也倒了,我妈被困在房子底下。能听见外面的声音,但是出不去。
“我妈声嘶力竭地喊救命。我爸正跟几个人在村里转,来到我妈家听见断墙残垣里面有喊声,赶紧用镐头刨开断墙,把我妈救了出去。
“当时找不见吃的也找不见水,还没有地方住。后来解放军来了,搭了油毡简易房,让老百姓住。还用车拉来大饼、馒头和水、咸菜等,分装在几个盆里让大家吃。我妈说她吃得可香了。”
“天灾突然降临,很难预料下一刻会发生什么事。人生无常,什么时候死谁都说不准……”
“你说对了。”孟有才说:“人应该看透,不要活太累,身心别疲惫,想吃别嫌贵。烦了找个女孩会一会,天天快乐才算对。
“我们局的刘书记爱讲政治课,大谈感恩。其实最应该感谢国家的独生子女政策。爸妈只生我一个。我好也罢坏也罢,他们只能把爱给我一个人。我干也成,不干也成,反正有爸妈作支撑,将来爸妈的家产都是我的,什么都不用我管。
“我爸工作上辛辛苦苦,但是辛苦了大半辈子怎么着?还是一般干部,没见他升官儿,瞎忙活了;我妈花钱精打细算,省啊省的,省了半天也没发大财,我看着她都累。
“我最反感的是我爸,其次是我奶奶。我爸经常给我洗脑,批评我不务正业,说我就知道吃喝玩乐买彩票。我跟我爸吵,说他别幼稚了,靠他和我妈挣那点工资,能当大款吗?
“我爸动不动就骂我不懂事,说我拿几千块钱的工资,过着上万块钱的生活,让他伤心透了。我奶奶在一边帮他教训我,说旧社会如何如何。三年自然灾害如何吃不饱。我批评我奶奶:你叨叨旧社会和三年自然灾害有什么用呢?我没见过,说了我也不懂。
“最可气的是我奶奶不让我爸给我钱。我奶奶床底下藏着一个破存钱罐,多半罐是钢镚子,没事就拿出来数,说留着我结婚的时候给我媳妇买东西,啥玩意儿啊?我看着都费劲,真想一脚把它踹进粪坑里!
“我爸阻止我买彩票,说买彩票花钱是无底洞,怎么都填不满。我跟他吵,说我们家生活在最底层,什么时候能摆脱贫困进入高层?只能靠我买彩票中大奖!一旦中了大奖,我们很快能致富。
“我爸说我是在墙上画大饼,要打我,我妈从中劝解才拉倒。我妈好叨叨,但是全家只有她对我好,我要钱都是她给。我一个月乱七八糟的都加上也是3000,够干什么呢?不是月月光,而是月月不够花。”
“三千块都不够花,你买什么呢?”李小雨奇怪地问。
“你怎么这么问?”孟有才瞪起眼睛:“三千块还叫钱吗?都不够富人一顿饭!我去饭店、去舞厅、交朋友哪样不用钱?特别是买彩票,我都不敢放开买,放开来买,几万块都不够。
“我认识一个老板特有钱。他虽然文化不高却会作诗,诗中写道:人生能有几日许,何必愁肠劳碌碌。纵活百年终觉少,辜负时光笑人痴。桌前有酒休辞醉,搂着美人笑无忧。下面几句我忘了,总之人要及时行乐。
“这个老板还懂政治,说一个什么姓马的伟人说,经济基础决定上床居住。上床居住没钱不行。我把话说白了吧,其实我不想找你。跟你谈是我妈单方面的意见,我爸不同意。我妈说你爸主动找了她,不给个面子不合适,让我应付一下了事。
“不找你是因为你是工人家庭。我一看你的包就知道你穷。我跳舞认识一个女孩叫小玲玲,她的包是一万多块买的。还有小亲亲、小甜甜等,拿的包都下不来五千块。再看你的包也就大几百,扔到大街上都没人捡。
“我的目标是小玲玲。我爸妈去过她家,是我领着去的,使劲地巴结人家,但人家没理。小玲玲长得又矮又丑,但有钱。她爸是大老板,给小玲玲零花钱,一出手就是好几万。
“我30岁之前不想谈对象,因为还没玩够。找对象是我臭爸爸的意见,说什么传宗接代。传宗接代是封建残余,就是结了婚我也不要孩子!我几个哥们都不想要孩子,说没孩子少很多麻烦。
“人要懂得世事变幻莫测,人生无常,难以预料。谁都不敢保证明天会不会再发生地震,都不会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事,不知道自己的寿命有多长,为啥不把握好当下,及时行乐呢?
“我经常痛批我爸,说你早早地给我准备了结婚的房子干啥呢,一旦地震来了岂不是一场空?你真不如把买房子钱给我买彩票,说不定我能中大奖。
“其实人都要老都要死啊。人在宇宙中只是一粒尘埃,飘啊飘的,无论怎么飘最终都落到地上。谁老了死了都那么回事。有钱人死了也就是墓地好一点,墓碑大一点,那又怎样?
“人活一世要敢追求,比如看见有钱的女孩要敢追;看见好吃的别嫌贵;看见好酒别怕醉。我的朋友都支持及时行乐的观点,支持趁着年轻超前享受。春去秋来时光快,人生转眼就白头,人生一定不要错失享乐的机会,傻傻的给自己留下遗憾。”
孟有才见李小雨一直不说话,“哎”了一声问:“你想什么哪?”
李小雨正在想孟有才不适合自己,既然双方父母都抱着应付的态度,就应付吧,听他说话跟没听一个样。
“你对我说的观点有何高见?”孟有才问。
“我没什么高见。”李小雨说:“我觉得父母老了,儿女应该尽到责任。”
“你这是说教!”孟有才顿了一下:“跟你谈都不如不谈。商量一个事吧,借我点钱。一万不嫌多,几千块也凑合。我早上琢磨了几组复式,觉得可能中大奖。等中了大奖连本带利还你,决不让你吃亏。”
“我没带钱。”李小雨心想,才见面就借钱,啥人哪?”她想批评他几句,但是话到嘴边又咽回去了。
恰在这时她隐隐听见有雷声,抬头看了一眼天空说:“像是要下雨。我没带雨伞。想早一点回去。”她说着站起来,赶紧走了。
林晓玉回到家从包里拿出录音笔,交给父亲说:“谈话录了音,你们自己听吧。”
三
就这样,大约过了半个月之后,胡翠兰听车间一个同事说自己一个亲戚的孩子叫康文林,在保险公司工作,家里有房,正找对象。胡翠兰问了情况感觉还行,就让那个职工帮忙给自己女儿牵个线。
康文林同意跟林晓玉见面,并商定了见面时间和地点。
见面的那天,两个人按着约定走进咖啡厅,康文林看见李小雨,礼貌地把茶桌的椅子挪开,让李小雨先坐,然后坐到她的对面。
李小雨打量着康文林,见他品貌端正。穿西服扎着领带,下穿深灰色西裤,脚穿黑色皮鞋。仪容感觉不错。
康文林双手把饮品菜单递给李小雨,微笑着让她点,并且说:“李小姐看上去非常有气质,相信一定很有学识。”
李小雨见对方很客气,无话找话的说:“今天天气真好。前些日子热得出奇,下了一场大雨,感觉很清爽。”
康文林点点头:“昨天去我二姨家一趟,我二姨结婚的时候彩礼和嫁妆都很薄。刚结婚的时候跟公婆住一起。后来两口子共同奋斗,自己买了房,还买了车。但是现在不同了,相亲的首要条件必须有房,而且对方必须有稳定的收入,因为时代变了。”
“是时代变了。”李小雨说,“过去年代消费水平低,现在消费水平高了。我有个同学,找对象的时候大大咧咧,说有爱就行,没有跟男的家里要房子。结婚以后跟公婆生活不到一起,自己买房既要还房贷,又要支撑生活开销,压得喘不过气来,最后离了婚。
“而我另一个同学就不同了,她选择对象要求男的一方必须有房。结婚后家庭负担较轻,日子过得很好。房子是大项开支,刚参加工作的年轻人收入少,能维持生活就不错了,哪有余钱买房?万一出点意外,很可能被压垮。”
“你说得对。”康文林点点头道:“女生嫁人要求男方经济条件好,无可非议。其实男人找女人也希望对方条件好。因为女人家庭条件好,能帮衬男人。比如我有个同学,他谈的对象是一个大公司老板的女儿,结婚后去老丈人公司上班,职务噌噌地上去了,现在人家是公司的副总,开上了几百万的跑车。
“而我另一个同学刚开始谈的对象长得好,但是普通工人家庭,最后权衡利弊,甩掉她找了个长得不怎么样的大公司老板女儿,大家都佩服他的智慧。实在讲,女人娶到家里不是当花瓶摆的,而是要过日子。长得好不好就那么回事,不能当钱花。
“现在找对象都很务实。为什么?因为生活压力越来越大,找一个家庭富足,有高收入的经济适用女,可以大大减少负担。我们几个男同学一起闲聊,人人都是这种观点。甚至有的说,如果女人是富婆,其他一切就都不看了。哪怕这个女人比男人大很多,长得很差,那方面不检点也心甘情愿。因为现实很残酷,男人单靠工作出人头地越来越困难。干得好不如娶得好,靠自己不如靠嫁娶。”
李小雨说:“我找对象的条件不是很高,但要求对方必须有房。因为我的工资不高,父母的经济条件也不是很好。如果没房,自己买房要还房贷,有了孩子再增加一笔开销,累死累活都摆脱不了压力。但有房就不同了,大项开支解决了,会轻松一些。”
“你说得对。”康文林看着李小雨:“不好意思,想问一下你的亲戚都是干什么的?”
“我城里没有亲戚,”李小雨回答,
“哦。”康文林眨眨眼:“你买寿险吗?我向你推荐一个非常好的寿险产品。”
“我没有买保险的想法。”李小雨说。
“那对不起,咱们就谈到这儿吧!”康文林顿了一下,“我不想瞒你,我城里有房,是父母为我结婚准备的。但我是农村人,来城里干保险只是临时。我想通过找对象来达到曲线就业的目的。说白了就是把找对象当作敲门砖,找一个有权的老丈人或者她的亲属有权,为我找工作铺路。如果你的家人或亲戚有这方面能力,让我倒插门都干。没有就对不起了,别浪费你的宝贵时间。”
他说完喊了一声:“服务员,买单!”服务员走过来,他买完单微笑着说了一声“再见”,扬长而去。
这样又过了一段时间,李小雨遇到高中同学唐英,闲扯起来听说李小雨还没找对象,说:“我给你介绍一个吧,是老公认识的一个年轻画家叫刘特,在市里举办过个人画展。他爹是批发烟草的,相当有钱。如果你同意,我可以让老公给你们从中介绍一下。”
李小雨答应下来,约会地点商定在公园。
约会的那天,李小雨开车到公园停好车,步行到公园门口看见唐英向她招手,赶紧走了过去。
李小雨见唐英身边有个男人,唐英介绍说:“是我的老公小宁。”李小雨客气地跟唐英丈夫打招呼。小宁说:“先等一会吧,刘特还没来。”
等了一会刘特来了,老远看见小宁就哈哈笑着打招呼:“哈哈,宁科长对不起啊,我来晚了。”
李小雨打量着刘特:矮胖子,小眼睛、大嘴巴、鼻梁扁平。他上穿白色t恤衫,背后背着一个小双肩包;下穿灰色七分裤,头戴灰色圆纱帽,帽子下露出来长卷发。
小宁介绍李小雨:“她是我爱人的同学李小雨。”
刘特盯着李小雨,“哇——”,叫了一声,“真美啊,真漂亮!”他说着上前拉了一下李小雨的手。
李小雨有点不自在。唐英对李小雨说:“我跟老公去办事,你们谈。”她说着捅了老公一把,两个人走了。
“你等着,我去买票!”刘特跑着去了公园售票处。稍一会拿着两张票回来,递给李小雨一张,招呼李小雨进公园。
进了公园往前走,刘特边走边欣赏李小雨:“你的皮肤真白,个子高,腿不粗也不细,身材恰到好处。如果穿上超短裙,会显得更加美丽,喜欢超短裙吗?我领你去买。”
“我不穿超短裙。”李小雨说。
“哦。”刘特接着说:“我觉得你的发型应该改。这几年流行外卷烫发,就是在发尾处把头发烫成外卷。这样后可露出脖子前的锁骨,再穿上短衫会使你显得很洋气。这也是现代版的打扮。”
“我不想改发型。”李小雨说。
“哦。”刘特说:“你的耳垂厚大,女孩子的耳垂厚大有福哇,如果戴上耳坠儿,会把耳朵显得很突出;还有你的脸蛋红扑扑的,两颊有肉,脸庞很美,如果用艾丽克希尔、布朗希尔或者菲尔克莱等时髦化妆品化一下妆,会显得超时代。”
“我不想超时代。”李小雨说,“过度打扮要花很多钱,且没有必要,保持平淡就好。”
“哦。”刘特点点头笑了笑:“你不打扮也很美,但是包该换了。像香奈儿、瓦伦蒂诺、普拉达等太贵的包不适合你的身份,国产有几个牌子也不赖。我认识卖包的人,一会给你买。挎上一个新包你会很开心。”
“我不买包。”李小雨摸着自己的包说:“挎这个包我就很开心。”
“哈哈哈。”刘特大笑起来,“真没想到你这样朴实。我做梦都想找一个朴实妻子,终于找到了。小雨,我爱你!”
他说着拍了两下李小雨的背,指着前面说:“那儿有个长条椅子,咱俩过去坐坐。”
刘特刚见面就拉手拍背的,让李小雨心里不舒服,不想跟他谈了,撒个谎说:“真对不起,我今天有事,过两天跟你坐下谈好吗?”
“你想走?不行,我绝对不让你走!”刘特说,你是不可多得的人体模特。遇到不容易。你不愿意在这儿坐就去我的画室,我给你画一张人体素描,并出五万块买你的裸体肖像权,怎么样?”
“你说的话我不懂。”李小雨后退一步,转身从包里取出手机按了一个号码:“我跟刘特谈完了,有事要走,但是他不让我走。你让你老公给他打个电话。”她说完挂了电话。
刘特正想问李小雨给谁打电话,自己的手机响了。他取出手机按一下刚“喂”了一声,就听见对方斥责道:“你干什么呀,她有事就让她走嘛,谈恋爱有强迫的吗,真不像话!”对方说完挂了电话。
“你为什么给他打电话?”刘特把手机装进兜里,拉下脸朝李小雨摆摆手,“你走,你走!”
李小雨像一只受惊的兔子一样跑到人多的地方,转身看着刘特,心里想:“什么人啊,简直是流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