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被逼无奈忙结婚
一
“真是傻啦吧唧的死心眼！”胡翠兰瞪着李小雨的卧室大声说：“你嫁到有钱人家里过舒服的日子该有多好，怎么就害惨了？我生了你这么一个不知轻重的丫头，真是气死我了！”
“你怪她没用。”梁中经说：“穷人家的孩子见不得大天，你有什么办法？稍微有点头脑的人，一看嫁到那么富有的家，不用爹妈说，自己都会抓住不放。她就是穷命，没办法。”
李小雨不愿意去肖欢欢家里吃饭，第二天一早悄悄起床，给父母留了个条子说加班，开车去了单位。
第二天早上，胡翠兰起床去女儿卧室发现了条子，打电话让她回来，李小雨没接。
上午十点多，郝艳燕和儿子分别开着车来接李小雨和她的父母。到家后听说李小雨加班，让肖欢欢去单位给李小雨请假，自己拉着她爸妈先回家。
再说李小雨来到单位，还没到上班时间，就收拾办公室。收拾完了帮助清洁工擦楼道，擦完也到了上班时间。
卢主任见李小雨情绪不高，问她有什么心事。李小雨说：“我爸妈没经过我，就定了我的婚事，把彩礼都收了。”她把昨天家里发生的事都说了一遍。
“哪有这样的老人？”辛静华生气地说，“纯粹是包办婚姻。你应该反抗。去法院告他们！”
“唉——”李小雨痛苦地叹了口气，没说话。
“一涉及到父母，就难办了。”卢主任看着李小雨，“刘小伟一开始想找你，但是他父母不同意，胳膊拧不过大腿，最后只好服从父母。刘小伟是个很要强的人，并且懂法律，在父母面前照样没办法。因为父母是生你养你的亲人，不是旁人，告父母会让别人笑话，也不是办法。为今之计只能拖，拖一步算一步，慢慢地说服父母。”
“唉。”李小雨叹口气，“我昨晚想了一晚上，晓得很难挽回了。”
这样到了十点多，三个人正处理工作，肖欢欢推门走了进来，看着李小雨说：“你怎么回事啊，你妈没告诉你今天去我家吗？我接你来了，跟我走！”
“我不走。”李小雨看着肖欢欢，“我正在工作，不能随便离开。”
“啊？你还来劲了！”肖欢欢上前一手搭住李小雨的肩膀说：“我让你走，你就必须走。”
“你干什么呀？”卢主任瞪着肖欢欢说：“让她上班是我的意见，我不准假，她就不能离开，否则这个月不给她发工资。你也是搞企业的，应该懂企业规矩，干工作不能说来就来，说走就走，是不是？”
肖欢欢转身看着卢主任说：“李小雨是我肖某人的媳妇，应该我说了算。”他接着拉了李小雨一把道：“农历八月十四结婚是板上钉钉的事，你干嘛死心眼呢？”
“你这是骗婚！”李小雨情绪有些失控，愤怒地瞪着肖欢欢说：“你合成照片骗我父母，太卑鄙了，我不会答应嫁给你！”
“好，好，我管不了你，有人管。”肖欢欢瞪了李小雨一眼：“我让你妈亲自来，看你走不走！”他说完走了出去。
肖欢欢开车回到家里，见母亲正站在院子里跟李小雨父母说话，上前说：“我没本事把她叫来。她们主任说让她干到月底，否则不发工资。你说她听那个破主任的，把三千块钱都看在眼里，真是穷嘚瑟！”
“你这是什么话？”郝艳燕瞪着儿子：“难道三千块钱不是钱吗？你应该知道挣钱不容易。你爸跟我刚起步的时候，手里也就是几千块钱，靠几千块钱日夜操劳，兢兢业业的打拼才有了今天。
“儿子啊，我们过去也受过穷，只是你不知道而已。你从小到大顺风顺水，不知道创业该有多艰难，花钱大手大脚，好像钱都是大风刮来的，我并不赞成。我倒赞成李小雨处事谨慎。她今天不来就算了，反正她是我们家的人，早来晚来都一样。”
肖欢欢眨眨眼，郝艳燕接着说：“儿子你记住，小雨是好孩子。你要相信我的眼光，将来肯定能帮助你把这个家打理好。”
郝艳燕接下来把目光转向梁中经和胡翠兰：“我们转一转吧，看看我的家。我这是别墅，别墅不建在市区，都在城市边缘。对于普通人来讲，别墅是天价。不像楼房那样，花点钱就能买到。”
郝艳燕在前面引路，梁中经和胡翠兰跟在后面。郝艳燕边走边讲解：“院子占地10亩，绿化是请园林师帮助搞的，包括树木花草、石子路、小桥等都有规划，这儿一直通到池塘的中间……”
梁中经和胡翠兰跟着郝艳燕，来到池塘中间竹亭，站在竹亭看水面的荷花，大半个池塘被翠绿的荷叶覆盖着，秀美的荷花从莲叶中间探出来。花以粉红、白色的为主，花态各异。池塘水面上不时有鱼跃出水面，让人看了心旷神怡。
池塘有人工假山和瀑布，瀑布从假山上冲到池中，池水翻滚形成了少许的雾气。水石交融，在光的折射下显得很美。郝艳燕解释说：“院子里有水景，可以调节住宅的湿度，增加负氧离子，使人心情宁静，对身体有好处。”
肖欢欢对梁中经说：“这个瀑布是靠水泵把水抽上去再冲下来的，知道一昼夜用多少电钱吗？三千！刚好是小雨一个月的工资。”
“用不了那么多。”郝艳燕纠正儿子：“两千大几吧。听保姆说全家电费一个月四千多，这儿只占了一半。”
梁中经看着胡翠兰说：“我一个月工资加奖金不到四千，都不够人家一天的电费。”胡翠兰摇摇头，“我们干吗跟人家比呢？人家是有钱人。”
肖欢欢说：“家里雇一个保姆、一个厨师、一个园艺师。保姆和厨师每月三千五，比小雨挣得都多。”
“你说这些干什么呀？”郝艳燕瞪了肖欢欢一眼，“去告诉老李，让他捞两条大鱼。中午做水煮鱼，多炒几个菜。”
肖欢欢走了，郝艳燕领着梁中经和胡翠兰继续转。转到前面的菜园，看到架起来的四季豆，撑起来的黄瓜、西红柿、茄子、冬瓜和苦瓜、韭菜等。郝艳燕说：“这些菜都不用化肥，更不用农药，是绝对的纯天然。”
再往前走，看见一片葡萄架，架上挂着一串串葡萄。葡萄架后面有一个塑料大棚，一个带着草帽、穿着汗衫的人站在大棚门口，看见郝艳燕，迎上去叫了声“董事长。”郝艳燕指着那人介绍：“园艺师老杨。”她让老杨领着进塑料大棚里面看看。
走进大棚，看见里面种着西瓜和草莓。老杨指着草莓介绍说：“这是优选品种，个儿很大没有一个空心的，满满的都是果肉。像这样大的草莓，市场上根本买不到。”
他接着介绍西瓜道：“左边墨绿的品种叫蜜宝，成熟时表面有蜡粉，肉质脆甜多汁；右边的品种是汴梁西瓜，不但皮薄汁多，而且瓤沙脆甜，清利可口。”
郝艳燕让老杨各样摘一点，送到会客室给客人吃。另外摘一点让客人带回去，拿回家让李小雨品尝。
二
“进家坐吧。”郝艳燕领着梁中经和胡翠兰走到别墅前介绍说：“上下三层并有地下室，总面积一千六百多平方米。地下室有健身房、娱乐室和酒窖。从地下室往上三层，依次是客厅、餐厅、厨房，四个卧室供保姆、厨师、园艺师住，空出一间留给我爸妈的。老人去了东北在我哥家。我哥也是做建材生意的，比我的摊子还大。
郝艳燕领着他俩走进家门，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客厅，客厅里面大沙发，大茶几，大电视及投影幕等，都显得很豪华。
梁中经和胡翠兰见郝艳燕换拖鞋，也跟着换了拖鞋，踩着褐色的羊绒地毯走到沙发前坐下。保姆赶紧走过来倒茶、倒果汁等。
“给你们看一段录像。”郝艳燕让保姆打开投影设备，投放在幕布上的画面是三中2003年元旦文艺会演部分节目。梁中经和胡翠兰看到了李小雨、梁洪波、潘纯良上台表演节目的录像激动不已。郝艳燕说：“你们知道吗？这个录像是我录的，那时候我就认识小雨，就喜欢她。我给儿子找对象不考虑门户，不看亲家是否有钱。找一个能带得出去，让大家夸奖的儿媳妇就成。”
稍一会儿，保姆端上来两盘切好的西瓜和一盘草莓。保姆边递西瓜边说：“这两种瓜一种有籽，一种没籽，你们都尝一尝。”
梁中经吃了两块西瓜赞叹说：“没籽和有籽的都很甜，沙沙的，吃下去透心凉。比市场上卖的瓜好吃多了。”
郝艳燕笑了笑说：“我们家过去在农村种过瓜，我爸当过瓜把手，挑瓜可有经验了。拍两下听见‘咚咚’像鼓一样的声音是熟瓜，拍上去发出‘啵啵’的声音，是还没熟。”
她一边说一边用牙签叉起草莓，分别递给梁中经和胡翠兰。胡翠兰吃着草莓说：“你的家业真大。”
“我并不想住这么大的房子。”郝艳燕说：“但是我开公司，经常有客人来家，房子小了让人看不起。住大一点的房子人家觉得你有实力，愿意跟你做买卖。”
在会客室坐了一会，郝艳燕说：“去二楼吧，看看我给儿子准备的新房。”她说着站起来，先走一步。
从一楼到二楼有步行梯，也有电梯。三个人坐电梯到二楼，见中间是个小会客室，布置得很豪华。郝艳燕说：“这一层东西各有一个卧室，是留给客人住的，其余四间自己住。我住东边，西边是儿子的房间。我没有给儿子单独买房。因为欢欢是独生子，我就这么一个儿子，将来一切全是他的。”
郝艳燕打电话叫来保姆，把西面几个房间打开，首先走进一间大屋子。屋子中间摆着一张古色古香的大床和床头柜。四周是现代感的崭新沙发、躺椅、壁橱等，散发着淡淡的木制香气。
“这是我给儿子准备的新房。”郝艳燕说，“他二十出头就准备下了，留他结婚用。现在考虑把房间重新布置一下。大的格局不变，主要是弄的喜庆一些，让人看了有个新房的样子。实在讲，结婚什么都不用准备，都是现成的。”
看完这间屋走到另一间，也摆着床和家具。郝艳燕介绍说：“这是保姆的屋。等有了孩子，单独雇个保姆。”
走进第三个屋，里面有很多大的书架，书架上摆着满满的各类书籍。郝艳燕说：“这是我儿子的书房。他从来不看书，我也不看书，是当摆设的。”
走进第四个屋，也是一个卧室。郝艳燕解释说：“这个卧室空着。等孩子结婚后，你们两口子来家住这儿。
“东边格局跟这边差不多。大卧室我住，小一点的欢欢住；书房改成了健身房，就别看了，去顶层吧。”
来到顶层，见是封闭式透明阳光房，摆放着沙发、茶几和几把躺椅。有很多盆栽植物和花卉。郝艳燕介绍说：“露台和卧室是连在一起的，躺在这里可以晒太阳，或晚上看星星。从这里看四周很开阔，能很好地享受大自然，我和朋友还有儿子经常坐在这儿喝咖啡聊天。”
郝艳燕让梁中经和胡翠兰坐下，让保姆上来冲咖啡，摆上果仁等零食，边喝边吃边聊。
“你真了不起！”胡翠兰看着郝艳燕赞叹说：“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没想到你的家业这么大。”
郝艳燕笑了笑，“我从小脑子笨，上初中都是后补的。不会做作业只好抄，经常挨老师批评。现在回想起来，即使不退学我也考不上高中，甚至初中毕业都很难。
“我挣钱得益于我爸有眼光。我爸说中国人口多，很多人都想到条件好的城市居住，必然拉动房价上涨。他判断得很对，房地产价格猛涨，并且只涨不跌。房地产火了，必然拉动建材价格上涨。我爸看准了建材这一行，从银行贷款加大投资，赚了钱后再投资，这样很快就把买卖做大了。
“买卖做大了需要人啊。我哥初中刚毕业就帮我爸妈做买卖，但人手还是不够。我爸知道我念书不好，就不让念了，让我跟他们一起做买卖。
“当时我爸领着我哥外出进货，家里的买卖全交给了我妈和我。那时候我才14岁，别看我学习不好，但做买卖可精明了，可能也是命。因为我无论跟谁打交道，都感觉冥冥之中有一股力量在帮我。
“并不是所有搞建材的人都能发财。跟我们一起搞建材的十几家，谁都不如我，还有破产的。比如我爸有个朋友叫寇毛毛，干建材比我们还早。但是他有钱把握不住，看不起跟他一起打拼的前妻，离婚后前妻分了他一半财产。离婚后另外找了个小老婆，又花了很多钱。
“他小老婆长得是好，但有个毛病，喜欢吃山珍海味，宜江市所有的饭店都让她吃遍了。后来寇毛毛得了肾癌，没几年就翘辫子了。死后尸体放了好几天，小老婆不管。问她为什么不管？她说正计算寇毛毛有多少遗产，顾不上。寇毛毛死后小老婆也改了嫁。
“还有上当被骗的。有个吴老板倒卖进口钢材，每做一笔买卖都找所谓的大师指点，给大师8888元，结果还是赔了。后来大师以诈骗罪被抓走判了刑，他才如梦初醒，知道自己上了当，但是晚了，最后破产了。
“还有的老板被人杀了，杀他的人是他的生意伙伴，目的就是为了钱。也有的发了财，但是没到六十岁就死了。甚至死后因为巨额遗产，老婆孩子、亲属及生意伙伴一起对簿公堂。正所谓人在天堂，钱在银行，亲朋好友上公堂。
“搞这行最好的是我们。我们家不但发了，而且人人身体特别棒。我爸妈七十多了还没休息，仍然帮助我哥和我做生意。
“我爸不止有眼光，更重要的是他喜欢布施。他经常给我们讲李嘉诚的故事，让我们以李嘉诚为榜样。李嘉诚热心慈善事业，兴办教育、支援医疗、赞助科研、弘扬民族文化、赈济灾民等，历年捐款累计超过50亿港元，光支持医疗及教育捐款就多达28亿港元。李嘉诚说肯舍才能得富贵，才能得天时、地利、人和。唯有如此事业才能兴旺。李嘉诚年龄很大了，但身体非常健康，听说他两个儿子都很有本事。
“我爸也喜欢捐钱办教育、做慈善事业，先后舍出去两个多亿。有一次他遇到一个农村老人来买盖房材料，说起话来得知老人为给儿子娶媳妇和给老伴儿治病，连棺材都卖了，并借了钱。我爸了解了老人的情况后说，‘这样吧，我有点边角余料还能用，不卖了，送给你。’我爸不但送给他，还出车帮他拉到家里，把老人感动得要给他跪下。他做这样的好事可多呢，说不完。
“我爸这样做影响很大，招来很多顾客主动上门谈生意，营业额直线上升。我和我哥被我爸感动，也喜欢布施。我哥舍出去七八千万，我这些年光捐给学校和贫困地区，就超过五千万。
“其实布施好处很大。我们的善举带来了社会荣誉，提高了知名度，跟我们做买卖的人越来越多。我有一个体会，你肯舍其实少不了什么。比如一个亿万富翁舍出去一千万，表面上减少了，实际上是不会减少的。这就像井里面的水，把水抽完后，但是水很快恢复到原来的水位。你在这里把钱舍出去，肯定会从别处挣回来。
“我爸说一个人命里有多少就是多少，舍出去的钱早晚都会回来，甚至舍一报万，就怕你不敢舍。我爸说，现在社会上有很高地位的富人，多数是上辈子肯舍的人。”
梁中经说：“有钱的人都像你们这样，不把事业做大才怪了。”
胡翠兰说：“有的生意人不懂得舍的道理，挖空心思的想赚钱。钱倒是赚了，但是其他方面不理想。比如有的人赚了钱，但寿命短，身体不好；有的赚了钱，但家庭及子女等方面不理想。”
“我就有不理想的地方。”郝艳燕说，“我的婚姻不顺。上辈子不知道造了什么孽，这辈子嫁了一个花心男人。跟我结婚有了欢欢，趁我生孩子的时候勾搭另一个女人。后来拿了我的钱，带上那个臭女人跑到美国去了，直到现在都没回来。但也没跟我离婚。
“婚姻的事怪我爸妈。我当时不同意，但是我爸妈逼着我嫁给他。我爸说他爸有实权，嫁给他等于有了靠山，对做买卖有好处。没想到他爸犯了事被纪检整了下来，我老公也跑了。
“经历了这件事，我爸妈很后悔，但我不能怪老人。因为老人是一片好心，为我好。唉，不说这些了，反正现在不愁吃不愁穿，唯一的希望就是儿子早结婚，给我生个胖孙子。”
三
几个人聊了一会儿，保姆打来电话，让下楼去吃饭。三个人坐电梯下到一楼，走进餐厅，郝艳燕见肖欢欢不在，打电话问他在哪儿。肖欢欢说正跟朋友在一起。郝艳燕撂下手机摇摇头说：“每天就知道瞎跑，我根本管不住。结了婚后让小雨管他吧。”
三个人坐下来，厨师从厨房走出来，跟客人打招呼说：“郝董事长基本不吃肉，除了水煮鱼，其他都是家常素菜。”他说着端来满满一大盆水煮鱼放在中间，四周放上其他菜。郝艳燕点着水煮鱼说：“自家做水煮鱼用的全是好油，我不喜欢把鱼片全泡在油里，减少油脂的摄入对健康有利。此外我不喜欢太辣。因为辣椒放得少，所以没有那种鲜艳的红色。”
饭是馒头和米饭，喝的是葡萄酒。郝艳燕端起玻璃分酒器给客人倒酒说：“酒是园艺师用自家产的葡萄酿制的，绝对够味。”
酒的确是好酒，还没开口喝，就有一股浓郁的酒香扩散开来，单是酒香，就让客人沉醉其中。
郝艳燕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说：“你们当是自己的家，随便吃，随便喝，别客气。”她说完喝了一口酒。
梁中经拿起筷子夹起水煮鱼，吃了一口说：“这鱼好吃得不得了！”胡翠兰也夸好，厨师在一旁听了很高兴。
吃完饭，郝艳燕说：“中午就在这儿休息吧，有睡的地方。”胡翠兰说：“不啦，回去还有事。”郝艳燕说：“那我送你们。”她让保姆把带给李小雨的西瓜及草莓放到车上，亲自开车把他俩送回家里。
两个人回到家议论一番，觉得女儿能嫁到这样的人家真是烧高香了。胡翠兰说：“这件事没有商量的余地，不管她同意不同意，都必须嫁过去！”
李小雨晚上下班一进屋，见茶几上摆着草莓和切好的西瓜。胡翠兰叫她过来吃，埋怨说：“我答应带你一起去她家看看，你为什么不去呢？我和你爸去了，看看人家再看看我们家，人家在天上，我家连地上的贫民窟都不如。”
接着，胡翠兰和梁中经把在郝艳燕家中看到的情况说了一遍，最后胡翠兰说：“他们家好到什么程度简直说不完，你嫁过去享不尽的福，说明我替你做主做对了。”
“肖欢欢不适合我。”李小雨说：“他家再好，我也不愿意！”
“你傻呀！”胡翠兰激动得大喊一句，接着说：“你总说不合适，不合适，哪里不合适？你没去他家看就知道不合适啦？你总得出嫁，难道嫁给富人不好吗？要想一想你是谁，是皇上的公主？你不过是穷人家的臭鸭子，干嘛不知道天高地厚，把自己看得那么高？”
“肖欢欢真的不行！”李小雨说：“他念中学的时候公开说，至少找俩老婆。大老婆给他揉肩、捶腿、哼小曲；小老婆陪他逛街、搞社交。我觉得嫁给他婚姻肯定不稳，有再多的钱又有什么用？”
“念中学的时候他才多大？”胡翠兰沉着脸瞪着李小雨：“他十几岁的时候还是个孩子，说什么不行？你老往坏处想他，何必给自己找不自在呢？要多想他是富贵人家的公子，想想你什么都不是。”
“你没必要多虑。”梁中经也看着李小雨说：“结婚是要领结婚证的，你领了结婚证就是他的合法妻子。他无论在外面怎么搞，你的合法身份都不会变。再说肖欢欢他妈喜欢你，你跟婆婆在同一条战线，他能把你怎么样？”
“我知道嫁给他不会幸福！”李小雨脸涨得通红，“我跟他没有共同语言，在一起肯定不快乐，只有我自己清楚。”
“你又来了！”胡翠兰脸上现出怒气，厉声呵斥李小雨：“你还没结婚，怎么知道嫁给他不会幸福？我真猜不透你是怎么想的，能不能长点出息呢？你这么不听话，真让我伤心。”她说着流出了眼泪。
梁中经同情地看了胡翠兰一眼，冷着脸说李小雨：“你妈为了你好，你却不理解。不理解无所谓，总应该体谅老人的心情吧。”
李小雨低头抹着泪，胡翠兰瞪着她说：“我算看透了，说什么话你都听不进去，不跟你说了，最后一句话，不管你是怎么想的，都必须跟肖欢欢结婚，除非你不认我这个妈！”说完她站起来跺跺脚，怒气冲冲地离开了会客室。
梁中经也摇着头离开了，只剩下李小雨一个人呆滞的坐在沙发上抹着泪，心里凉透了。
9月1号晚上，郝艳燕给胡翠兰打电话，商量第二天带着李小雨和肖欢欢去领结婚证和订做婚纱的事。胡翠兰晚上嘱咐李小雨，“明天要办的事很多，你老老实实在家等着，哪儿都不能去！”李小雨听了没吭声。
第二天一大早，李小雨蹑手蹑脚地起床，拿起包想悄悄地溜走。没有想到刚打开门，却发现母亲站在门口。母亲一把抢过来她的包怒斥：“你给我回去！”
李小雨没辙了，只好退回屋里，“砰”一声关上门。胡翠兰对着门大吼：“你敢出这个屋，我就打断你的腿！”
早上七点多，胡翠兰亲自监督李晓玉洗漱和换好衣服。吃过早饭，陪着她坐在沙发上等人。
八点多钟，胡翠兰听见敲门声，开门一看，果然是郝艳燕领着儿子来了。郝艳燕一进屋就走到李小雨跟前看着她说：“小雨，第二次看见你了。第一次是你上台演节目的时候，我家有你表演的录像，是我亲自录的。我打心眼里喜欢你。”
李小雨朝郝艳燕看去，见她比母亲的脸色和蔼多了，心情稍微好一点，站起来平静地叫了声：“阿姨。”
郝艳燕点点头，让李小雨坐，并坐到她身边看着她说：“真是好闺女。只是衣服太土了。不行，得先给你买几套衣服。”
李小雨没说什么。肖欢欢也挨着她坐了下来，搂住她对着她的脸蛋亲了一口说：“我老婆穿什么都漂亮。”
李小雨整个脸都涨红了，用力推了肖欢欢一把，站起来绕过茶几坐到郝艳燕另一边。肖欢欢哈哈笑了起来：“有意思，太有意思了！老婆居然怕老公。你怕老公干啥呀，老公又不吃你。”
“你正经点！”郝艳燕训斥儿子，“小雨脸皮薄，没结婚之前不准老婆老婆的叫。走吧，小雨。”她拉着李小雨站了起来。
李小雨乖乖地跟着郝艳燕往外走。走到外面，肖欢欢拉了李小雨一把，让她上自己的车，李小雨赶紧跑到郝艳燕车旁，等着上她的车，胡翠兰也坐进了郝艳燕的车里。
四
郝艳燕一上车就拉开了话匣子：“现在的独生子女真操心。欢欢在云南念书的时候，两天多没给我打电话，我担心坏了，不停地给他打电话，但都是空号。我再也没有心思工作了，赶紧坐飞机去云南看他。到了云南才知道，他跟同学去了上海，路上把手机丢了，换了新号。你说他换了新号倒是告诉我啊，他不说，急得我好几个晚上都没睡好觉。后来他毕业了，我让他回来帮助我经营公司，他不干，想自己在昆明市办旅行社，一张嘴就要一千万。我不给，他死活不干。我没办法了只好去昆明市考察，帮他办起了旅行社。
“还有找对象，我催他，他总说不急。他不懂父母也有老的时候，将来父母老了挪不动了，你靠谁？我一直想着他，他却不理解我。”
“我也一样！”胡翠兰深有感触地说，“现在谁家都一个孩子，都当成宝贝疙瘩。吃的是最好的，穿的是最美的，深怕孩子受了委屈。小雨她爸刚死的那年，她得了一次重感冒，昏迷不醒，我连夜抱她上医院，整宿守着她不敢合眼。孩子是妈的心尖肉，一生的牵挂啊。
“还有她找对象。她一上二十岁我就催她，她也是说不急。小区跟我熟悉的女人聚到一起，都议论哪家孩子找了对象，丫头们一个个都嫁出去了，甚至有了孩子，而我的女儿还单着。她不懂我一直牵挂她啊！”她哽咽一声，说不下去了。
“我妈是不容易！”李小雨在心里说一声。想到母亲一直把自己当成掌上明珠，为自己操碎了心，不能再让她不高兴了。唉，为了母亲就嫁给肖欢欢吧，没办法！
说话间来到商厦。郝艳燕停车招呼胡翠兰母女下车，领着她俩走进商厦，肖欢欢紧跟其后。
进了商厦，看见标识牌上写着“三楼服装”，直接坐电梯上了三楼，到三楼找到“高档服装区”直奔过去。郝艳燕拉着李小雨在“范思哲、阿玛尼”专区穿梭，时不时地问她：“你觉得哪个样式好？”
李小雨见标价都很贵，不敢说哪个好。卖服装小姐微笑着夸赞郝艳燕：“阿姨的眼光真好，这几款衣服是目前卖得最火的，每天都能卖出去好几套。”
郝艳燕点点头，指着李小雨问导购小姐，“有适合她穿的吗？”
“有！”导购小姐看了一眼李小雨，连忙说：“根据小姐的身材，中长款刺绣连衣裙、高端蕾丝两件套、短袖收腰显瘦仿真丝、时尚百搭连衣裙等几款，任选一款都适合她，穿在她的身上肯定效果不错。”
“哈哈，好！”肖欢欢上前对导购小姐说：“这几款衣服每样拿一套，我们全买了。有试衣间吗？我领着她去试衣。”
“一边去！”郝艳燕瞪了儿子一眼，“女人买衣服，你在这儿瞎掺和什么呀？真是的。”
肖欢欢朝卖衣服的小姐做了个鬼脸，转身走了。郝艳燕让卖衣服小姐把她提供的衣服按着花色搭配各取一套。拿上衣服和胡翠兰一起，领着李小雨去试衣间。
稍一会从试衣间里走出来，李小雨已经换上了一套白色素雅的连衣裙，郝艳燕对卖衣服的小姐说：“这几套衣服我全要了，能打折吗？”
“能！”卖衣服小姐很高兴，当即掏出手机给老板打电话，说一个顾客一次性买了好几套衣服，能不能多打一点折。老板同意打八折。
郝艳燕去收款处划了卡，交钱回来见肖欢欢不在，打电话问他在哪儿，他回电话说，“稍等，马上就到。”
又等了一会儿，肖欢欢回来了，背着手打量着李小雨哈哈一笑，说：“人靠衣装马靠鞍。你换上这套衣服太美了，可惜有点不足，如果脖子上挂个珍珠项链，戴上一个金戒指，会显得更高贵。”
接着，他把两手伸到前面，举起一个袋子抖了抖，“项链和金戒指我全买了。另外买了两件衣服，超短裙、无袖、无领衬衫。如果换上我买的衣服，化上妆带上金项链和金戒指，能气死明星。”
郝艳燕不喜欢儿子买的衣服，但是已经买了，只好说：“买就买吧，李小雨身材好，穿什么都好看。”
肖欢欢想给李小雨挂项链，李小雨赶紧躲到郝艳燕身后。郝艳燕从儿子手里要过来项链，挂到她的脖子上。让肖欢欢把戒指保管好，等结婚的时候戴。
从商厦出来，步行几十米看见一家照相馆，他们进去给肖欢欢和李小雨照结婚证上用的照片。
照相的时候，摄影师让肖欢欢和李小雨坐在一起，李小雨不干，但见母亲脸色严肃，只好坐过去，中间隔上距离。摄影师让两人靠近，肖欢欢凑近李小雨，李小雨下意识地躲了一下。肖欢欢又凑了一下，李小雨无处可躲，只好如此。
摄影师招呼道：“看这儿，跟着我喊啊，‘茄子，茄子，茄子’，光是肖欢欢喊，但是李小雨不喊。摄影师说：“小姐，你怎么不喊啊？喊茄子，茄子，茄子……”
摄影师无论怎么让李小雨喊，她都不喊。胡翠兰生气了，“看看你，这个样子不是很傻么？怎么连‘茄子’都不会喊了？你不是喜欢吃茄子吗？经常招呼‘妈，我要吃炒茄子！今儿怎么喊不出来了呢？”
其实是李小雨不愿意和肖欢欢照合影，见母亲生气了有点慌，赶紧重复了一句母亲的话，“妈，我要吃……”但是到说“茄子”的时候却没说。她的样子把大家都逗笑了。肖欢欢笑得前仰后合，“哈哈哈，没见过你这么好玩的，把我肚子都笑疼了。”
郝艳燕也生气了，几步走到摄影师跟前：“喊茄子干什么呀？过去照相不喊茄子不也照得很好吗？你能照就照，不能照就算了！”
肖欢欢趁李小雨看他母亲跟摄影师说话之际把她搂过去，摄影师“咔嚓、咔嚓”两下说：“ok，好了！”
照片很快打印出来。从照片上看，肖欢欢笑得很甜蜜，李小雨很严肃。摄影师把照片交给肖欢欢说：“你媳妇长得真漂亮。虽然有点严肃，但不影响美观。”
照完相坐车去区民政局，快到民政局门口的时候，肖欢欢给他哥们儿打电话，让他赶紧出来。
打完电话也到了，肖欢欢停车，去后面招呼李小雨下车，李小雨不下。胡翠兰喊她：“你这孩子怎么这样肉哇，赶紧下车！”喊完从她包里拿出李小雨的身份证，下车交给肖欢欢。
郝艳燕跟肖欢欢说：“你们俩去吧，我们俩去那边儿等着。”她说完拉了胡翠兰一把，往一棵树下走去。
李小雨跟着肖欢欢向民政楼门口走去，看见一个矮胖子从楼道里走出来，肖欢欢迎上前去握手，“老尤红光满面的，昨晚赢了吧？”
“赢个蛋！”矮胖子从兜里掏出烟递给肖欢欢一支，自己叼了一支。掏出打火机先给肖欢欢点上烟，然后给自己点燃，抽了一口说：“昨晚手气不好，把把输。小臧输得比我还惨，老炮和黄鼠狼运气好……”
“哎，别扯那么多！”肖欢欢打断矮胖子，把自己和李小雨的身份证及相片递给他，“抓紧办，我还有事呢。”
矮胖子看了一眼照片问：“你老婆呢？”肖欢欢回头见李小雨站在离自己很远的地方，指着她：“呶呶，她害羞，不敢上前。”
矮胖子朝李小雨望过去：“哈哈，你小子下手真够快的。找的老婆条子是条子，脸蛋儿是脸蛋儿，真不赖。”
“别啰唆！我给你十分钟时间，必须把结婚证办出来，我就不进去了。”肖欢欢说。
“那哪行？”矮胖子摇着头，“你得填写《结婚登记表》并且要夫妇双方亲自按手印。今天办证的人多，中午能办出来就不错了。”
“你王八蛋！”肖欢欢踢了矮胖子一脚，“你拿捏谁啊？老子没文化不会填表，你替我填，手印也替我按上。”他说着，把胳肢窝的黑皮包拿到前面拉开拉链，抓起一沓子现金塞到矮胖子裤兜里。
“操，我操，你小子真霸道！”矮胖子朝四周看了看说：“你在这儿等着吧，我进去想想办法。”他说完扭头走了。
也就是一支烟的功夫，矮胖子从办公楼里走出来，到肖欢欢跟前吹了两声口哨，把两本结婚证递给他，“收好啊，什么时候结婚通知哥们一声，哥们儿去给你随喜。”
“好说！”肖欢欢摆了一下手，扭头朝李小雨走去。边走边跳边唱：“春天里那个百花儿鲜，我和那妹妹呀把手牵，妹妹的脸儿红艳艳呀，就像那满山的红杜鹃……”
“他走到李小雨跟前，晃了晃手中的结婚证，得意洋洋地说：“宝贝儿，看到了没？你属于我了。”他说着上前搂住李小雨用下巴蹭了蹭她的脸，“我睡你合法了。”
“你干嘛呀？”李小雨使劲挣脱他，扭头跑了。
肖欢欢走回去把结婚证递给母亲。郝艳燕接过来翻开看了看递给胡翠兰说：“今天是个好日子，办什么事都顺畅。”
胡翠兰看着结婚证笑起来，朝李小雨递过去，李小雨不接。胡翠兰叹了一口气，装进自己的包里。
几个人上车，去建设北路婚纱公司订做婚纱。走在路上，郝艳燕征求李小雨的意见说：“到你俩结婚满打满算还有八天，你就别去鑫顺上班了。去我的公司熟悉一下情况吧，将来协助我工作。”
李小雨怕去郝艳燕公司受到肖欢欢的骚扰，赶紧说：“我想在家里。”
“也行。”郝艳燕说：“你在家好好养足精神。”
说话间到了婚纱公司，郝艳燕直接找老板，老板说：“自己订做婚纱好。不但穿着合适。而且能收藏，作为幸福时光的见证。”
“我要求9月7号试穿婚纱。”郝艳燕说。
“时间太短。”婚纱老板摇摇头，“我的婚纱全是蕾丝材料手工缝制，订做的人很多，需要提前排号。”
“我可以加钱。”郝艳燕说。
“那可以。”老板说，“一套加800，单独为你加班。”
“签合同。”郝艳燕说。
双方签完合同交了订金。郝艳燕让老板帮忙选了婚纱样式，礼服设计师根据婚纱样式，分别给李小雨和肖欢欢量了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