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幕间骚动（5）

    天花板的灯亮起时，原本拿在手里的鸟笼已经消失无踪。

    ■界面

    0·0eva珊克机与明日香的eva 02 allegorica，并未采取前往月球的最短路线，而是缓缓地攀上轨道。计划是尽可能以较浅的角度接触封锁轨道的朗基努斯界面。

    明日香望着头上的地球。

    根据情报，地壳变动使得阿拉伯半岛开始逆时针旋转。

    喜马拉雅的标高急遽上升，南方的印度大陆似乎开始沉进北边欧亚板块之下。尽管人们开始逃往周围的邻国，不过世界人口数名列前茅的大地好像动得比人还快。

    陆地板块较轻，除了特定位置以外不太会下沉。

    一旦下沉，就代表板块下方的地函大规模缩减。

    观测地底的科学家推测，地球的内部物质是从深处消失。因为占据庞大体积的地函与地核物质突然接连消失无踪。

    「地球变瘦，漂浮的板块朝欧亚集中撞在一起……虽然难以置信。」——怪了？

    假设朗基努斯是用奇妙的力量榨干地球，那么榨出来的部分去哪里了？

    「eva02惣流同学，距离接触界面还有六十万奈秒。」

    听到no珊克呼唤的明日香将视线移回前方。

    ——惣流同学啊。

    绫波系列的主体零no特洛瓦，起初称呼明日香为「第二适任者」，到叫她「明日香」花了两年。

    然后呢，no珊克自从人格形成以后，就称呼我为「惣流同学」——

    得到自我的绫波们个个都有所不同。

    明日香眼中的no珊克，虽然比其他人来得有社交能力，但在谈话时总会感觉她本人不知道在哪里。虽然健谈，却不知道她说的是不是真心话，常会感觉她只是在附和而已。

    ——该怎么讲呢～虽然是个好孩子，可是这么一来要主动踏出一步交朋友就……

    哎呀，我还真是多管闲事呢——

    「与地球，nerv jpn，箱根cp通讯。」

    〔发讯天线指向正常，锁定低轨道卫星网路，无障碍〕画面如此显示。

    ——也有保留轨道修正燃料努力奋斗的卫星呢。

    「eva02呼叫箱根cp，离界面还有十分钟的路程，范艾伦辐射带的磁通量密度分布大概是遭到朗基努斯影响，出现相当反常的偏移。就算是三十分钟前观测的放射物质，出现误差的机率依然很高。」

    『箱根cp呼叫eva 02 allegorica，请继续。』

    「如果将重力子摆在机翼后，会受到朗基努斯界面的重力波影响导致抖动。我想应该是绕圈的朗基努斯让整个界面产生振动。」

    『明日香。』换了个声音。

    「好啦，真嗣，我会搞定的，你就看着吧。」

    语调和当初她那句「让你见识我的实力」有所不同。

    『0·0eva呼叫eva02，离界面还有二十万奈秒。』

    「大规模冲击来了，我用lcl填满插入拴。」

    假如观测到的朗基努斯界面是空间相位差，应该能靠同为相位差的绝对领域开路。

    正面看似透明，但如果靠近打量，会发现转成某个角度之后能看见淡彩虹色的甜甜圈状干涉光，可知朗基努斯界面就在那里。它的厚度趋近于零，即使如此，从地球往外看的宇宙依然显得扭曲。

    「接触读秒，t负七、五、三，eva02锁定。」

    『0·0eva，锁定。』

    一张开绝对领域接触界面，两架eva瞬间承受莫大的压力。

    ——滋滋！轨道歪掉了。

    绝对领域的接触，使得透明界面上泛起颜色不可思议的干涉条纹。

    「轰轰轰轰」的力场接触声，然后是振动。其实它没表面上那般平滑？

    目前eva 02 allegorica与0·0eva两架机体，正以境界轨道速度＋α在朗基努斯界面的广阔球面内侧滑行。

    之所以没被弹开，并不是单纯因为脱离速度α稍微胜过轨道半径。

    「被吸住了呢。」

    不是重力而是引力。

    就连绝对领域也不例外，一旦贴上界面就扯不开。摩擦力扣除振动损失后几乎为零，形成只能在界面上进行二次元移动的状态。

    「珊克，控制得了机体吗？」

    『一样，要放弃任务脱离可能有困难。』

    「意思就是只能上啦。」明日香按照预定计划，在力场和境界的接触面上，尝试钻个通往外界的洞。振动刀尖端所指方向开的小孔，迸发强烈的光芒。

    界面上出现拉着短短尾巴的船痕般波纹。

    「看我三两下搞定它……！」

    集中意识。撬开的同步破口周围逸出无数不完全的空间相位差，吐出各式各样的波长并闪耀着蒸发。

    在界面上滑行并让相位同步钻出来的洞是个椭圆形，此刻正逐渐扩大。

    这时，明日香收到受力场接触影响，导致讯号缺漏的讯息。

    『箱……cp紧急呼叫，长枪的方……改变了！』

    「啧！被发现了。」

    事前就考虑到界面接触会这样，所以才挑上了朗基努斯距离最远的时间与位置。可是，来得及吗？

    『……根cp……叫——长枪维持秒速九十公里在界面上l字转向……最短——』

    在速率完全不变的情况下，改变方向沿最短路径奔来。虽然没有离开轨道面直线飞来就该偷笑，这道讯息却已差不多是预想中最糟糕的情况。

    ——每次都让人傻眼耶。瞧不起物理法则啊？

    界面上开的洞还很小，不够让eva通过。也没有将eva扯离界面落向地球的时间与手段。

    可是离长枪的袭击还有六百秒，要开洞绰绰有——

    在这么想的瞬间，界面猛然一摇，让eva 02 allegorica与0·0eva在界面上激烈翻滚。

    刚才开的洞离她们而去——转眼间就塞住了。

    「damm it！该死！」

    『箱根……p呼叫0·……eva，出了什么事，你们那边……轨道向量突然变喽。』

    『界面——突然有起伏……！』

    两架机体在界面上滑了一段很长的距离，这才总算稳住。

    但是，作业又要从头开始。

    「到底怎么回事！」

    『说不定是因为长枪改变方向的影响，导致整个界面晃动。』

    「开什么玩笑，没听过会有这种事！」

    长枪到达的时间已经迫在眉睫。这样下去——

    「珊克，改变轨道，让导航同步！」

    『同步确认完毕，要怎么做？』

    「我们也把轨道改成长枪新轨道的正延长方向，加速到作业极限，拖延被追上的时间！」

    『偏离月球公转面多达四十度！』

    「没关系！那种事等出去外面再想就好！」

    明日香等人目前并非停在朗基努斯界面上的某个座标开洞。而是维持轨道速度＋α并利用离心力，一边在界面内侧滑行一边开凿。

    本来她们也考虑过用这个方法在朗基努斯逼近的瞬间，在界面上改变轨道躲避。然而，刚刚朗基努斯的轨道变更能力让她们知道不可行。

    即使在千钧一发之际避开，那柄长枪大概也会维持原速转弯来袭。

    「把距离——」珊克说到一半就闭上了嘴。

    两架机体立刻在界面上拉开距离，可以让其中一边的时间变充裕。

    但是，这代表绝对领域也会剩下一人份，使得开凿更花时间。

    「eva02，用我这边外装型2s机关的紧急输出。」

    每一架0·0eva背后都装有旧总部战后解体量产型eva得来的2s机关。

    「——好，拜托了。」明日香再度将意识集中到虚拟萤幕另一边——插着附绝对领域振动刀的界面。

    0·0eva以左臂按住明日香机的肩膀，以主fsb朝后方全力喷射。同时，集中在右臂巨大伽玛射线雷射炮前端的领域，则用于扩大明日香钻开的界面小孔。

    『开始。』

    珊克说完，明日香便感觉到背后传来外装型2s机关动力窜升造成的振动。贰号机的振动刀，被0·0eva的fsb压向界面。

    「！」

    一阵感觉贰号机手臂会先出问题的强大负荷反馈到明日香身上。一阵强烈震动，让她听见胸腔结构受到挤压而颤抖的声音。

    「呜！」但是她没放弃。

    就在0·0eva的雷射炮前端，钻进明日香使尽力气用刀开的洞时，珊克以炮管为轴张开绝对领域。

    「做得到……！」

    明日香也在此时察觉异变。因为外装型2s机关的动力仍在上升。

    eva内部没有会产生这种现象的因素，是界面造成什么影响吗？

    2s机关，在当年初号机从使徒塞路尔身上捕食之前，没有任何成功回收的案例。毕竟一旦这东西坏掉，就会引发大爆炸；就算没坏，内部的2s机关往往也会从使徒死亡的那一刻开始高速崩溃。

    将0·0eva的外装型2s机关从量产型尸体上剥下来时，为了「让它误认身体还活着」，因此是在进行活化处理的同时，将它连着脊椎一起切下来。

    所以才是外装型。

    ——要分离吗？但是一旦分开，0·0eva珊克机就会在数分后失去动力，别说前往月球，连回归地球都有危险。

    在脱离方面，要说还有最后一招也是有。

    那就是把eva留在界面，只靠插入拴的脱离推进器脱离。

    可是这么一来贰号机——

    ——嘎哩！

    珊克头上响起激烈的复合装甲破坏声。

    「！」当她将视野切到后方摄影机时，发现上头映着出乎意料的东西。

    咬住插入拴外壳的量产型eva头部。

    昔日的量产型eva头部，就像从外装型2s机关所在的脊椎部分长出来一样，试图咬碎0·0eva的外壳。

    动力异常高涨的2s机关生出了原本的身体吗？

    ——已经无法让插入拴脱离。

    「惣……」

    惣流同学——聚精会神，还没发现。

    即使背上出现量产型eva，也没办法侦测出蓝色类别。那么只能由我选择最有效的方法，因为我……

    ——喀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