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阴云26
“我不知道他究竟是做什么生意的，他只跟我说他跟着一个老大在做建材的生意，挣得还挺多的，因为常年跑外地，所以他告诉我他不经常被在遂宁，让我有事就找他的兄弟。”
“他的兄弟？叫什么？”
“叫张秋。”
成语安挑了挑眉没有再接着问，而是示意阮玉接着说下去。
“他跟我说他这个叫张秋的兄弟很靠谱，是他所有兄弟里跟他关系最好的，我之前不认识他，出了事情也不方便去找人家，所以刚开始我一直都没有见过这个人。”
“直到后来有一次我急性阑尾炎住了院，当时身边没有朋友，给林欢打电话他也没接，所以没有办法，只好给那个叫张秋的人打了电话，他来的很快，帮我交齐了所有的手术费，还请了护工来照顾我，因为我是女生不太方便，所以他交完钱，给我找完护工就匆匆离开了，即使我没有见过他，但是我还是很感激他，毕竟在走投无路的时候，有人向你伸出援手，你就会记他一辈子。”
成语安听着这话，觉得有些耳熟。
“本来一切都应该很平静的，我正常的工作，每天做的事情就是等待林欢回来，等待他给我一个承诺，说他会娶我。可是直到那一次林欢带回来一个女孩，那个女孩长得很年轻很漂亮，林欢说这是他在外面打工认识的女孩，只是普通朋友，那个女孩说想来遂宁玩儿几天林欢就给她带回来了，但是女人的第六感往往是最准确的，我知道，他们两个关系不只是朋友。”阮玉擦了擦马上要掉出来的眼泪。
“所以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就开始变得患得患失，我每天都给林欢打电话，每次都会问他在干嘛，他都告诉我在陪那个女孩，我知道我们的感情出现了问题，如果我不做些什么，我可能就会永远的失去他，所以有一天我把他约到家里，跟他挑明了我的想法。”
“但是他跟我说，他对那个女孩没有什么想法，那个女孩只是他挣钱的工具而已。我当时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他只是轻轻摸了摸我的脸，告诉我以后我都会明白的，三天之后我终于明白了，他说这话的意思。”
“三天之后，他突然告诉我，他想开一个度假村，地方已经找好了，启动资金也已经到位了，他让我辞去工作，以后就全职当度假村的老板娘。我当然是开心的，我从小家里条件就不富裕，没有实现过经济自由，现在有了自己的度假村，也有一个爱我的男朋友，我觉得我的以后充满了希望和幸福。”
“我让他带我去度假村的地方看看，他同意了，那天上午，他开车带我去了度假村的地方，也就是现在的克莱，我刚下车就看到了那个女孩，就是他带回来的那个女孩，我不知道该摆什么表情，只是默默抽回了被他攥在手里的手。还没等我大声质问他，从那个女孩背后突然窜出来两个彪形大汉，其中一个拿着一把刀，一刀就抹在了那个女孩的脖子上，好像是划伤了大动脉，鲜血飙得老高，甚至喷到了我的脸上，我害怕极了，大声的尖叫着，林欢似乎对这一切习以为常，他没有什么表情，只是用手轻轻的拍了拍我的头。”
“我大喊杀人了，杀人了，我害怕那两个彪形大汉对我们两个也动手，我拉着林欢就想往外跑，但是林欢只是站在原地没有动，我以为他吓傻了，但是后来我发现他似乎和那两个人认识，因为其中一个男人说，欢哥，你女朋友胆子也太小了，以后怎么跟我们一起干大事儿啊？”
“后面他们在说什么，我就已经听不清了，当时我的脑袋嗡嗡直响，什么话也听不进去了，等我再次有了意识，我已经在房间里了。”
“林欢倒了一杯水，就守在我的床旁，我像是拉着救命稻草一样抓住他，但是他的话却给了我当头一棒，他说那个女孩就是他的货，她身上的每一个器官都可以卖出很高的价钱，等我把她卖了，带着你出去旅游。”
“我这才知道他赚了那么多钱究竟是在做什么生意，什么狗屁建材生意，我当时太傻了，做一个建材生意又怎么可能在几年之内赚到这么一大个度假村呢？”
“所以呢，你质问他了？”
“我不敢，我什么都不敢做，我怕他对我也动手，我只是微微点头，同意了他想带我一起去旅游的想法。”
“那你为什么又成了坐台女呢？”成语安倒了一杯水给阮玉。
“自从知道他们的勾当之后，我每次出门都觉得有人在背后跟着我，可能是他们怕我报警，所以一直派了人盯着我，但是他们不知道的是，我根本就不敢报警，一是我没有证据，二如果是我被发现了，我可能就跟那个女孩似的一样惨了。”
“就这样很平淡的过了一段时间，这段时间还是如往常一样，不过他不再出差，而是每天呆在克莱度假村，我开始留心网上的新闻，看看有没有一些失踪人口的消息，但是很奇怪，一直都没有。他不会跟我多说什么，但是就会告诉我每天进了多少个货，卖出去了多少个货，今天赚了多少钱，还会给我买我爱吃的小蛋糕，他每天挣的钱都会交给我，让我想买什么就买什么，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想去哪玩就去哪玩。其实有一段时间我还是很喜欢这样的生活的，我就想当做我什么都不知道，只做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大小姐。他的钱怎么来的？跟我没有关系，只要他把每一分钱都给我就好了。”
“但是我毕竟逃脱不了良心的谴责，我每天晚上一闭眼，那个女孩当时死的画面就在我脑海里像电影一样不停的放映，一遍一遍又一遍，我终于要崩溃了，我跟林欢说，我们分手吧。”
“他当然是不同意的，他拉着我问我为什么要和他分手，我就把我这几天做的梦都告诉了他，我说相比这种生活，我还是更喜欢过踏踏实实的日子。他突然伸手掐住我的脖子，用威胁的语气跟我说，我现在跟他们是一条船上的蚂蚱，他们出了事，我也不会好过，因为我当时亲眼目睹了他们杀人，却知情不报，我也会坐牢的。”
“这件事情之后，我们两个算是彻底撕破了脸，没过多久，他就告诉我，要我去当坐台小姐，替他打听情报。”
“打听情报？他希望你打听什么情报？”
“这么长时间，其实他也没要求我打听过什么，不过他经常要求我把别人迷晕。”
“迷晕？他让你迷晕的是男人还是女人？”
“来洗脚城的，怎么可能是女人呢？当然都是寻花问柳的男人了。”
“我用自己的身体作为引诱他们的资本，骗他们喝下我早就下了料的茶，把他们迷晕，然后交给林欢，接下来，林欢会对他们做什么，我就不知道了。”
“你仔细想一想，林欢曾经让你打听过什么情报？”
“有一次有一个警察局的高官来洗脚城，他曾经让我打听过，很久之前女高中生死在操场上的那个案子有什么进展？”
听到这话，成语安的手瞬间抖了起来。
“然后呢，你打听到什么了？”
“我什么也没打听到，那个高官嘴严的很，什么也不肯说。”
“你还记得那个高官是谁吗？”
“姓欧阳，他的姓很特别，所以我一直记得。”
“接着说。”
“林欢这个人做事很谨慎，他从来不轻易相信谁，即使是我，他也小心提防着。我并不知道我帮他迷晕的人最后都什么下场，我不想问，也不敢问，我怕知道了一些让我更加难以接受的东西。”
“前一段时间，他突然跟我说最近风头有点紧，需要在我这避一避，让我每天给他买东西，做饭，帮他和外界进行沟通，我问他为什么躲在我这里，而不是去度假村，他说度假村出事了，很有可能已经被别人盯上了，所以那里不安全，他就躲在了我这儿。”
“被什么人盯上了你知道吗？”
“我之前一直以为是被警察盯上了，我还在庆幸，他做的事情终于被你们察觉到了，我就可以不用再过这种提心吊胆的生活了，但是他告诉我，那些人比警察更可怕，警察还会讲证据，但是那些人抓住他，只想要他的命。”
“他躲在你那儿的时候，有没有发生过什么事情？”
“也没什么特别的事情，不过有一天他说想要出去见谁，让我不要跟着，我就没有跟着，但是那天他回来浑身都是血，问他什么他也不说。”
“大概是什么时间？”
“上个月八号，因为那天是我生日，本来想要和他一起过生日来着，但是那天他出门了，我做了一大桌子菜，也就只有我自己吃了。”
“你很聪明，愿意跟警方合作。”
“我只是不想再过这种良心被谴责的日子了，我希望你们能早日解救那些还在被他们囚禁的女孩儿。”
“那对于他们囚禁女孩的地点，你知道些什么吗？”
“不是在度假村吗？他们一直都在度假村囚禁那些女孩。”
“他们现在已经转移阵地了，不在度假村了。”
“那这确实，我上一次去度假村也就是第一次，从那之后我再也没有去过，总觉得那地方不干净，这么长时间了，他们也应该转移地方了。”
“今天谢谢你的配合，这是我的名片，你想到了什么可以再联系我。”成语安递过去一张名片。
“警察同志，那我可以走了吗？”
“可以，但最近都不要离开遂宁，有什么事情我们会再联系你的。”
“好。”
阮玉前脚刚走出警局，后脚成语安就拍了拍马钰的桌子。
“派人盯着点她，她没有那么简单。”
阮玉出了警局，大概走了十分钟，随即上了一辆黑色的轿车。
“怎么样？那些条子问出什么了？”
“我能让他们问出什么，都是一些无关痛痒的东西而已。”阮玉点燃了一根烟。
“别在我车里抽烟，我讨厌烟味，你又不是不知道。”
“你一个大老爷们怎么这么矫情？”
“大老爷们儿怎么了？大老爷们儿有不抽烟的。”
“林欢看起来是保不住了，不如我们弃车保帅吧，老大那边是什么想法？”
“你和林欢今天的事情老大还不知道呢。”
“老大最近在干嘛啊？”
“他？每天忙着烧香拜佛，就是不干正经事儿。”
“小心我把这话报道给他。”
“你去啊，他在我也这么说，因为张秋的尸体被警察发现了，你算算我们的工作已经停了多长时间了，多长时间没有收益了，他还不着急，天天就是拜佛拜佛，那佛祖能给我们钱吗？现在制毒的地方也被一锅端了，几个囚禁女孩的地方也被端了，妈的，这帮条子真他妈烦人。”
“好在他们现在也只找到了张秋和林欢两个算是比较核心的人，其他人暂时还是安全的。”
“再这么下去我觉得我们都不太安全了，那个新来的成语安以前是poker的，有些手段。”
“他刚才还给了我他的名片，让我又是在想起什么，就跟他联系。”阮玉掏出名片，然后用打火机点燃了它，打开车窗就扔了出去。
“扔了干嘛？人家小警察一番好心，怕你受到什么危险，还要保护你呢。”
“poker的也不过如此嘛，被我耍的团团转。”
阮玉有些洋洋得意，语气里也透露出一丝骄傲。
男人正要打火把车开走，阮玉那边副驾驶突然传来了敲窗户的声音。
阮玉转头一看，是成语安。
阮玉似乎被惊到了，她抖了一下，然后不可置信的摇下窗户。
“怎么？我吓到你了吗？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跟你表示抱歉。”
“成警官怎么在这儿？”
“因为我觉得刚才我们有些话没有说明白，你有些事情没告诉我，所以我追上来问一问。”
“成警官想问什么？”
“你的真实身份，还有你跟这个案子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