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阴云3
成语安笑了笑，“你果然还记得这个名字。”
“当时刚听你的名字的时候就觉得有些熟悉，但是一直都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这个名字，直到刚才，我看到了你手上的那个戒指。”
顾齐思指了指成语安右手食指上戴着的一个银色的戒指。
“那个戒指和二十年前成安高中操场上被人谋杀的小姑娘手上的戒指一模一样。”
成语安下意识的转了转食指上的戒指。
“你观察的很仔细，不愧是刑警队队长。”
“还行吧。”顾齐思目不斜视一直看着前面的路。
“在你来之前我刚看完那个案子的卷宗，那个案子至今还是悬案，这是你来这儿的目的吗？”
“你说是就是了。”成语安并不打算多说什么，而是顺着顾齐思的话应了下来。
“所以，你跟那个成语安是什么关系？”
“这个很难猜吗？你这么厉害，应该知道吧。”
“我猜啊，你是她弟弟？”
成语安笑而不语。
两个人再次来到遂宁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这地方真的远。”顾齐思下了车随手点了一根烟。
“那我去找马钰了，你去黄澜姐那儿吧。”
“好，分头行动，电话联系。”
“啊，我没有马钰的电话，你把他推给我，要不然我不知道去哪儿。”
“好。”
成语安和马钰通完电话之后就自己一个人去了张秋家。
此时马钰正在屋里和张秋的妻子宋阳了解情况。
“你最后一次见你的丈夫是什么时候？”
“他已经不是我丈夫了，我们两个已经离婚了。我最后一次见他是大概去年二月份过年的时候，他来家里看囡囡，也就是我们的女儿，在那之后我就没有再见过他了。”
“他平时人际交往怎么样，有什么仇家吗？”
“仇家，那可多了去了，他是个放高利贷的，仇家很多。”
此时，门外的门铃响了。
“我去开门。”
宋阳一打开门，门外站着的是一个又高又瘦的男生。
“您是？”
“啊，语安你来了，快进来。”马钰在门里面冲着成语安挥了挥手。
“这是我们的同事，我们一起的。”
宋阳侧过身让成语安进门，成语安一进门就被玄关部分的一个巨大的蛇头摆件吸引了。
“呦，看起来，这是化工厂厂长的副业是放高利贷的啊。”
“你怎么知道？”马钰惊讶的抬起头。
“这个蛇头是当地很著名的一个黑社会的标志，一般他们组织的成员都会在家里放一个这样子的摆件。”
“什么黑社会？”
“青龙帮，听过吗？”
“好像在电视剧里听过。”
“没错，张秋就是青龙帮的人，他负责的是催债。”
“青龙帮与其说是一个黑社会帮派，倒不如说是一群小混混凑起来致敬黑帮电影的小打小闹。”成语安在屋子里环视了一圈。
“听说从名字到人员配置，都是从香港黑帮电影里抄过来的，他们的老大叫颜青，是个对黑帮电影非常上头的热血青年，所以在他年轻的时候就头脑一热，组织了一群和他有同样想法的小男生一起成立了个帮派，最主要做的就是收放高利贷，不过这个颜青人不错，很讲义气，所以追随者还是蛮多的。”
“你对他们很了解啊。”
“我之前的工作跟他们有过接触，所以比较熟悉。”
“哦哦哦，放高利贷的这就不太好弄了，仇人这么多，不太好查啊。”
“你丈夫的屋子在哪儿？”
“我们离婚了，他不住在我这儿。”
“那你知不知道他住在哪儿？”
“知道。”宋阳从桌子上拿起了一个便利贴，写下了一个地址。
“他住在这儿，是一个租的房子，和他现在的女朋友住在一起。”
“他现在的女朋友？叫什么？”马钰立刻拿起了本子。
“叫刘媛媛，具体做什么的我不知道，不过好像听说是在一个夜总会工作。”
“哪个夜总会？”
“就是遂宁最大的夜总会叫什么…”
“星潮。”成语安率先开口。
“没错没错，就是星潮。”
“好我们知道了，我们会随时联系你的，保持手机24小时畅通。”马钰站起身。
“好。”
两个人出了门，马钰一脸羡慕的看着成语安。
“你知道的也太多了吧，你怎么知道星潮的？”
“我之前就在遂宁工作。”
“啊，原来你以前是遂宁刑警队的啊。”
成语安笑了笑没说话。
“那我们现在就先去张秋家吧。”
“给顾齐思打个电话。”
“嗯？给头儿打电话干嘛？”
“问他们那边结束了吗，我们兵分两路。”
“好。”
顾齐思那边正在一个村民家，也就是第一个发现尸体的村民，因为抛尸地点是他家的地，而且要是想把人埋在地里，一定会进行翻动，每天都去地里的人不可能发现不了。
“我想起来了，去年吧，去年四月份的时候，我去地里看过一次，就发现那个地方好像被什么人翻过，但是当时我也没多想，毕竟对我家的地也没什么损坏我就没当回事儿，还拿着锹给那儿又拍了拍。”
“那在那之前或者之后就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吗？”
“在那之前…”那个村民想了一会儿。
“在那之前倒是没有，但是在那之后，有一对小情侣要来买我的地。”
“买你的地？什么时候？”
“大概六七月份吧，那个时候正农忙的时候，他们跑过来说要买我的地，而且出价很高，给了一百万呢。”
“一百万买你那块地？”黄澜有些惊讶。
“对啊对啊，当时我也很惊讶，我那块地怎么能值一百万呢。”
“那你当时怎么没卖？”顾齐思摸出了烟盒想抽根烟，不过看了一眼村民抱在怀里的小孙女，又把烟盒收了回去。
“我种这个地也不是因为我有多缺钱，而是只是单纯想找个营生干，我的儿子在城里当大老板，一百万也只是分分钟的事情，所以我不缺钱，而且钱终究会花完的，有块地也有个退路，万一生意不行了，有块地还能养活这一大家子。”老人笑得朴实，眼睛弯成了一条线，怀里的小孙女似乎也听懂了什么，咿咿呀呀的也跟着笑。
黄澜喜欢小孩儿，不自觉的用手指头去逗孩子。
“好，大体情况我们知道了，有事儿会再过来的，您保重身体。”
“诶诶诶，警察同志们慢走嗷。”
“拜拜。”黄澜冲着老人怀里的孩子挥了挥手。
两人走出了屋子，黄澜开口问，“我们现在怎么办？”
“给马钰打电话，问他那边查到什么了。”
“好。”
话音刚落，顾齐思的手机就响了。
“不用了，电话已经打过来了。”
“喂。”
“喂头儿，我们这边已经结束了，这个张秋和他的妻子宋阳已经离婚了，现在和他的小女朋友一起住，他的小女朋友是星潮的工作人员，具体是干什么的不知道，叫刘媛媛，我们现在拿到了他俩的住址，打算过去，我们兵分两路呗，你们去星潮。”
“好没问题，刘媛媛是吧，我们现在出发。”
“顾齐思。”电话那头传来了成语安的声音。
“我现在是你上司，怎么能直呼上司大名？”
成语安不动声色的翻了个白眼。
“我跟你去。”
“你跟我去哪儿？”
“我说我对星潮很熟悉，我跟你去星潮。”
“对啊对啊头儿，语安以前在遂宁刑警队，他肯定去过，让他跟你去。”
“啊是吗？你以前在遂宁刑警队？”
“别废话了，我去星潮门口等你，我马上到了。”
“行，那我和黄澜现在过去，让黄澜跟马钰去他们的住处。”
“好。”
四个人是在星潮门口碰面的。
“行了，马钰你和黄澜注意安全。”
“放心吧头儿，专业的。”
“去吧。”
看着两人的车开走了，顾齐思才转头看了一眼成语安，“你跟马钰说你以前在遂宁刑警队？”
“我可没有，我只是说我以前在遂宁工作，他自己以为我在遂宁刑警队的。”
“你也没解释？”
“怎么解释？说我不是在刑警队，而是在贩毒团伙？”
“这不是实话实说嘛。”
成语安站在门口，整了整衣服。
“干嘛？还挺讲究。”
“这是遂宁最大的夜总会，里面鱼龙混杂，而且一般来这儿的都是进行一些见不得人的交易的，这里有遂宁上面的人护着，甚至还有一些机关要员在这儿也有股份，所以这儿基本上就是一些黑恶势力的保护伞。”
“你确实对遂宁挺了解的。”
“我以前在pocker的时候就是负责遂宁地区的。”
“那这里面会不会有人认出你？”
“一定会啊。”
“他们不知道你成为警察了？”
“管他们知不知道，反正不会有人敢动我就对了。”
成语安带着顾齐思一走进去，就被人拦住了，顾齐思打开钱包拿出一张金色的卡。
“成爷，好久不见了。”从大厅走出来一个女人，穿着得体的西装，头发烫成了大波浪，即使脚上穿着高跟鞋也丝毫没有影响走路的速度。
她推开拦住成语安的保安，“这都是新来的成爷，连您都不认识。”
“好久不见晶晶姐，还是这么漂亮。”成语安不动声色的从怀里掏出一张卡递给这个叫晶晶的女人。
“哎呦成爷真的客气了。”晶晶接过卡。
“今天来这儿有什么安排？”
“给我找几个吧，我带我朋友来玩儿。”成语安拉过顾齐思。
“成爷头一次带朋友来啊，这个爷看面相也是大富大贵之人，正好我们这儿来了新人，给爷看看。”
“你安排我放心。”
“那就还是老地方？”
“老地方。”
“我这么多顾客也就您最大方，您的那个屋子我一直留着呢，都不让人进。”
“是吗？”
晶晶一边说着，一边领着人往里面进，直到走到了一个包厢停了下来。
不过这个包厢并不是空的，里面此起彼伏的音乐声让晶晶忍不住皱了皱眉。
“小宇你过来一下。”晶晶冲着走廊上正在巡逻的男神招了招手。
“晶晶姐，怎么了？”
“我说没说过这个包厢不让人进，你怎么安排人进来了？”
“不是我安排的，是阿正安排的。”
“阿正。”晶晶又招了招手，一个很高的男生走了过来。
“是你安排人进这个包厢的？”
“这儿不是小宇负责吗？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
“小宇，这儿是你负责，你连一个包厢都管不好？”
“行了你被开除了。”
“晶晶姐，真的不是我，我……”
“哎呀好了好了晶晶姐。”成语安拉住晶晶。
“别难为这个小男生了，我们换个屋子就行了，找个工作也不容易，就罚他今晚负责我们包厢。”
晶晶瞪了小宇一眼。
“有人给你求情就饶了你，今晚你给我把两个爷伺候好了，不然你就给我滚蛋。”
“放心吧晶晶姐。”
晶晶领着两个人进了一个新的包厢。
“那你们就在这个包厢吧。”
“你觉得行吗齐思。”成语安突然跟顾齐思说话，顾齐思一时之间还没反应过来。
“嗯，我觉得挺好的。”
“那就这儿吧晶晶姐。”
“好嘞，喝点儿什么？”
“什么都行，你看着来点儿，然后再给你自己点一杯，当我请你。”
“哎呦哈哈哈哈，还得是成爷，行了小宇你在这儿守着，两个爷有什么事儿你就负责安排。”
“好的晶晶姐。”
晶晶出了门以后，屋子里只剩下三个人，那个叫小宇的男孩儿现在门口不敢有什么动作，顾齐思趴在成语安耳边咬耳朵。
“今天这些钱，局里可不能给报。”
“不用你们给我报，你们一个月的工资还抵不上这儿的一杯酒。”
“你帮这个男孩儿干嘛？觉得他能当卧底？”
“怎么？你觉得不能？”
顾齐思上下打量了这个男孩儿几眼，他站的笔直，脸却有些红，不知道是因为刚才的争执还是现在的窘迫。
“我觉得能。”
“巧了，我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