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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第七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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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清然弯曲着腰肢,贴紧他,手心还流淌在他胸膛。

    “陛下,也不知这大长公主安什么心,来扰您的兴致呢。”慕清然勾着唇,撑着身子。胸前贴紧,暴露在外柔肤,叫他触之冰凉。

    他唇齿干燥,手掌不自觉的暗暗收紧。

    慕清然的手却不老实的朝着他探去,未深,却足够让他胸前澎湃,可又紧张。

    楚曦念见慕清然放肆,她走来。

    “本宫同柳淑仪正一同伺候陛下,大长公主突然闯进来,是什么意思?”楚曦念将手肘处的衫衣拎起,摆弄了几下头发。

    “你们…”寿安头一次见这局面,两妃侍君,叫人羞矣。

    这皇帝,也未免太…果然年轻体力盛。

    “滚出去!”他不敢称朕,刚刚吃下解药,燥热缓解。气息未稳,吐字艰难。

    跪着的几个,识相的匆匆后退离去。

    楚曦念凑去她身旁,瞧她吓得面如土灰,又吱呜半天也没吭句话出来。

    她淡淡一抹笑,杏眼弯弯“本宫记下了,大长公主请罢。”

    寿安冷哼,她多瞧了几眼床榻上的夜璟崶,做足面:“皇帝,今夜姑母无心之举,你别放在心上,姑母就是来瞧瞧罢了,扰了你兴致,姑母改日在来给你赔不是!”

    寿安瞪着眼朝着楚曦念,恨恨极了,转身气冲冲的离开。

    楚曦念三人都松了一口气,寿安出了关雎宫,匆匆就朝御书房去,她要去确认,要去看看,必须去看看,她才放心!

    南无剑不敢久待在榻上,撑起身体,慕清然也穿好衣服,扶着他起身。南无剑深深望着她,脸上又烫了起来。

    他先把人皮面卸了下来,唇瓣干裂,面色还潮红着。

    窗户被打开,一道身影闯入。南无剑将慕清然护在身后,奈何动不得内力,只能模糊瞧见楚曦念被人袭击。

    温热的衣料将她紧紧裹住,她跌入不知名处,柔软而坚硬,热流环绕。她先惊后喜,抬头将人瞧清,他紧张得拧着眉目,眼底尽是担忧。

    夜璟崶细查她无事,便安了心。

    “我没事。”

    夜璟崶将她揉入怀中,安抚她,虽然还不知什么状况,她手心冰凉,身子发颤,一定受危胁迫,她见他,眼里就噙着泪。

    叫他又慌又疼,拧着眉,不敢松懈。

    南无剑也瞧清了,跪地请罪:“臣死罪,险些侵辱了皇贵妃。”

    侵辱二字,不冷不热的打在他心尖上,他见南无剑疲惫无力,苍白又余红。像是受药物所害。他心里依旧有猜测,眼底升起的怒火。

    慕清然为南无剑辩解:“皇贵妃分毫无损,他都撒在我身上了,请陛下圣裁。”

    他目光微沉,他怒气不在与此。

    “滚!”他压着火命令,楚曦念在他怀里被他一喝吓到。

    夜璟崶拍了拍她后背,慕清然托起南无剑朝寝外去。

    门一关一合,这令人怪异的气氛减轻了不少。

    “是我失算了,是我没有料到,是我太大意。”他语气万分愧疚,有极为紧张,声调微颤。

    他将楚曦念牢牢的拴紧在怀中,他有些失控。有些摸不清的心绪了,他总感觉他要是回得再不快些,他就见不到了,见不到这怀里人。

    总有一股难以言喻的恐惧,方才至现在都还不断缠绕他周遭,似有利物抵在心口,不断刺激他心门,更悬着心脉,叫他寸寸心瓣都难安。

    他眶里蓄起了泪花,他怕揉得太紧叫她难受,克制自己适当松开了她。

    楚曦念早已察觉他心绪波动过大,好几次都是如此。

    难以形容,她伸出手抚摸他面颊,他低眼落寞。

    沁着一颗泪,居然落下。

    掉在她手背上…

    望他眼里不是那简单的担忧之情,还有透着一种失而复得的心境,他明明是一双眼睛,她却觉得是两对眼睛用着不一样的心境看着她,依恋又缱绻,深情又忘我。

    楚曦念心慌,安抚他:“君行,我没事。她没有想要我性命。”

    “我知道。”他吸了一口气,闭眼又松气。

    “还不算大事,你怎跟个孩子似的。”楚曦念道,忽然觉得有一丝好笑,他大惊小怪了。

    夜璟崶两手捧气她脸蛋,吻住她双唇,很轻、很柔,紧嗦一口。求得一丝安慰心神渐稳,额面相抵。

    “念儿,叫叫我。”

    楚曦念鼻尖抵去同他亲昵。

    唇瓣启动:“君行…”

    “还有。”

    “崶朗。”

    “恩,还有。”

    “陛下…”

    他渐渐心安,她还在,那么清晰的叫唤,她确实活生生在的。

    “还要听。”

    “君行、君行…”

    …

    天晨蒙亮,日存东方尖角露,红瓦宫墙沉醉语。外柳弄影唤人心,明月不足寄语。高山不可望也,草木无性识人语。

    宫墙女子多怨言。

    慕清然裹紧身上衣,转过脑袋沉色望了一眼他上的南无剑。他消耗内力过大,此刻酣睡。

    她叹了一口气,收回了目光。

    望远方,难诉情。

    不知今生可有出宫门时,她同南无剑该何去何从。

    …

    南潦服侍夜璟崶更衣,仔细了爪子,不敢一不小心惹怒了他。

    外头传来细小‘啪呲’声

    夜璟崶听得不大清楚,自己整起衣领,命着南潦:“去外头知会一声,让他们用点劲,就隔着这么一扇门,朕都听不清声。”

    “是。”南潦抓紧拂尘就撤退。

    软椅在外,高几奉茶,早点软糕伺候。夏诗特意为她取来软枕叫她倚着更舒服下。

    下面几名宫女内室,趴在长椅上,挨着板子。闷声翁叫。

    “都给咱家用点力,陛下在里头都听不着,平日里皇贵妃少喂了吃食?叫你们连喊的力气都没有呐。”南潦来得突然,嘴里喋喋不休,挤眉弄眼气鼓鼓的。

    夏诗和春夕相视而笑。

    南潦直接忽视了楚曦念,走到了前头指着人就骂:“长得一双双狗眼睛,都瞧不清主子是谁。留着有何用?全给你们挖出来,一群没眼力见的。”

    南潦气哄哄的跺脚,这宫里谁不知道,皇贵妃那才是陛下的心尖宠,多大的好处就被人收买了,昨夜他这狗腿子要是在慢上一点,今日挨板子的可就是他了。

    紧接着又是骂骂咧咧:“给我打,用点力,好好教训,省得下回……”

    “南公公。”楚曦念笑着唤她,那啪呲声越来越大,下头一众人哭喊声也扬了起来。

    “诶,娘娘,奴才在呢。”南潦这才想起这楚曦念还在后头坐着呢,弓腰低首。

    楚曦念一阵好笑,扬扬手,让他退至一边。

    视线投注下面众人,她掀开茶盖,令它散热,双眸晦涩“本宫待你们虽说不算热络,君仆有别亦不可僭越,可也未曾因性责骂与众,吃穿用度也从未苛刻。本宫身边的春夕夏诗随主性,自不会折辱你们。平日里侍奉跟前,本宫也不喜多有旁人,你们任差关雎宫,闲来杂事无端,事少无恼,自讨清闲,本宫也从未责罚,谈笑风生听罢了事。”

    她缓了一口气接着说:“古训身体发肤承之父母,损而伤亲,其为不孝。自求不得你们以命护主,可这看个门都看不住,那可就说不过去了。”

    “娘娘饶命,奴婢们一时糊涂,奴婢晓得娘娘和善,待人极好,春夕夏诗姐姐也是极好的。是奴婢错了。”

    忽然一众哭喊声,鼻流泪流,哀嚎声都传出关雎宫。

    “晓得娘娘好,却是这么对自家主子的?呸,娘娘心善,一大清早起来就让你们挨几个板子,要换了陛下,准要你们的脑袋。”春夕脸色一变,重重将众人呵斥。

    “既然清闲日子不愿意过,或是这关雎宫实在留不住人心。再或者本宫行事多有叫你们不适之处,倒叫你们心思不坚,已谋了好去处,本宫也不好强人所难,今日这板子就了断了主仆情分罢,天也不算晚,挨完板子自有人领你们出宫去,去往那公主府,可得仔细着,好生侍奉大长公主。”

    楚曦念刚落完声,伸手迎去唇边,打了个哈欠。

    另一只手搭一旁春夕手臂上,起身离去,留了夏诗收拾残局。

    她刚入内寝,夜璟崶就迎了上来。

    “起一大早做什么,收拾人的事,叫南潦就好,”

    他醒时就不见怀中人,险些以为她不见了。听着外头声音,他安下心,榻上磨蹭一会,才唤南潦来侍奉。

    楚曦念小步走着,她披发裹着他披风,道:“从前太过温顺,叫这些人真以为我是软柿子,给他们点教训,也叫后来的人掂量着点。”

    “你就该连带着南潦,也让他挨几个板子,关雎宫里人,我都叫他仔细着,结果还是出了岔子。”夜璟崶早起见他就没给他好脸色,要不是外头训话几声,还算顺点心。

    楚曦念瞥了一眼:“南公公可是你的人,我可不敢动,再说了你怎么不自各仔细,假以人手的,哼。”

    她手肘顶了人胸膛,避开他手,快步朝塌去。

    “成,我自各亲自给你挑去,你可别…

    果然,话还没落尽,爬上塌的人儿,就来一句预料中的话。

    “亲自挑去?不知道的还以为陛下今日要择妃呢?”

    夜璟崶摇头无奈,这一个女子都不好糊弄,真晓不得那些三妻四妾的男子怎么哄得住的。

    “想什么?想着怎么糊弄我?”楚曦念看穿他心思,眉眼丝都带着对他的不满。

    撒气瞪着人。

    夜璟崶晓得她倒也没气什么,就是女子心性爱讨着玩,就是玩着玩着把自己气上了火。

    不由感叹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小人口腹蜜剑,避之不及又防不胜防;远之亦怕暗箭伤人。

    而女子,凶不得,哄不是,打骂更不得,得敬之,爱之,也需得讲究先礼后兵。

    这礼过让人觉得流水无情,这要是无礼太盛又道流水轻浮。

    这要是哄得肉麻些,又得说你油嘴滑舌,这要是冷淡些,又得是你不够上心。

    怪不得连这圣人都得感叹这么一句话,但也不可事事皆以此句来通论。

    女子性柔也罢,性刚也好。左不过求个心安。

    夜璟崶耐心极好,坐塌边上。给她裹紧棉被,揉她后背免她受凉。

    “那我也可不敢,昨夜事发突然,你受惊了。夜半还求你辛劳几刻钟,晨起管家又扰心。乃我不是,这会又碍着你跟前耍嘴皮子功夫了,你在歇歇,剩下的为夫去办,绝对叫你挑不出错来。”

    “你能有什么本事叫我挑不出错来?嘴皮子功夫?”楚曦念倚着人怀中,小指轻轻点在他唇央。

    夜璟崶拉了人手,将她两手塞入被窝,裹紧她身。

    “如此说来我真是厉害在这嘴皮子功夫了。”夜璟崶倒是真的惭愧上了。

    惹得楚曦念不由笑了,好心安慰他:“那倒也无碍。”

    “那可不成,君子言而有信,为你夫,护你安康,怎叫你受此辱。你且瞧着,我收拾给你看。”夜璟崶本就有了主意。

    他本欲早该给寿安一点教训,她如今在母后跟前也已无话权,念儿已全然掌后宫事,皇后失德失势,她也不会在同往日那样频频入宫自讨没趣。

    时机未到而暂缓,不想同她多有纷争。后宫事松散了几分,好在护在暗处的影卫终是察觉南无剑不对头,及时唤他归。

    王仁忠等人昏昏而睡,留了迷糊不清司徒青云,提点他诓了寿安。

    “倒也不是大事,就是不喜宫里头这样的肮脏事。”楚曦念轻轻出声,有些疲倦。

    他轻揉发梢,吻了吻:“我晓得。”

    当年王灵书入宫,时隔两年,母后要为他充盈后宫,要他无论无何也要择妃。他多了心眼,所有人都以为他当真细选美色,而他心思深瞧得清,就独留了她们几个心眼算好,又懂安分之辈。

    侍寝之事,他安排妥当,尽可让人瞧着雨露均沾又可安抚前庭。每次他皆躲密室等南无剑来报。

    后宫极少有纷争,她入宫也省了苦恼。

    他不由想起母妃,于世俗女子名节之重,她受其冤屈而亡,念儿也险些因此受辱。他还是低估了女子狠心。

    母妃死之成因他耳闻未见,却晓得真正要她命的是先帝,是世俗成见,是世间多数与女子的不公,和女子心量之短见。

    迫于无奈敬她一声姑母,数年如认贼作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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