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第六十五章
楚曦念转过身,两只玉臂交缠在脖颈。
夜璟崶感受着她柔软贴紧自己胸膛。
…
紧挨着;她侧抬着脑袋望着自己。夜璟崶忍不住低头吻去。
楚曦念推开他脑门,揉紧问着:“你打算如何处置王之韫?”
一下子被泄了火,提起他作甚,煞风景;坏了好时光。
她问得这么郑重其事,他也不敢模糊了事。
回着人话:“明日下旨三堂会审,不日便有定夺。”
“可他不能死,他死了王家还有什么指望?狗急跳墙,可又如何堵悠悠之口?”
王之韫所犯条条都当极刑而诛,王家独苗子,要是真死了。王家孤注一掷于我方不利,大晋乃重文臣,武官屈指可数。轻而易损乱朝纲,不可估量其险境。
“自有他活法,时候到了便成。”
夜璟崶心有计策:“有劳爱妃同朕唱回黑白。”他故意揉紧人腰,贴紧自己毫无缝隙。双手轻抚深触雪肤,此感叫他难耐急了。
楚曦念双手跟着收紧,眉色挑逗又朦胧惑人。
娇音婉转,声声入耳:“陛下客气,臣妾自当不负陛下所望。”
夜璟崶动情凑近他,两瓣相邻。他欲念已深,身子叫嚣,沙声:“今夜就先不负朕所望罢。”
他欺人唇,引她后退,将她抵在池壁。
……
她一声“陛下”唤得他甘愿沉沦,任何亲昵之称,居然都不如她这一声令人失魂重欲。
她听着颠簸水声,羞答答不已
…
“君行…”
话说早了,她唤何,都叫他难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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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常佐同郁长鈌携一众武将求请降旨审理郁长骕一案,不少文臣以司徒青云为首奏请审理。
大理寺三司会审,由刑部尚书、大理寺卿、御史大夫。
前一连三日,审理意图强辱皇贵妃,御书房外禁卫军所供,宫内几名宫女内侍皆一口所诉,王之韫尾随皇贵妃,意图强辱之意明确。人证俱全,王之韫矢口狡赖。
安然之死,春风苑也无意上诉,依律未有旨意重审,此案不足重新立案。
金銮殿,王仁忠强辩,以退为进,滔滔不绝:“之韫之错,乃我之罪。管教不严,御前失格,愧对皇上隆恩。老臣无意狡辩推脱,只是之韫乃我王家独苗,更是大长公主之子,同皇上也乃血亲,恳请皇上法外开恩。”
“至于春风苑一案,早已定局,罪犯伏法。此事同之韫觉无干系。老臣请皇上明断。”王仁忠老迈,艰难屈膝跪殿。
眼下乌青,一连几夜浅眠,劳苦心神。
“臣附议,大理寺会审多日,又有御史大夫监查,依旧没有确切证据断王之韫同春风苑一案有何瓜葛,至于强辱皇贵妃一案,此乃皇上内廷家务之事,实在不宜搬上台面。”工部尚书道。
郁常佐拱手敬对夜璟崶一礼,说着“好一句家务事,陛下坐明堂乃天下之尊,皇贵妃金尊玉贵。王之韫所犯乃藐视皇家,欺君罔上。你一句家务事不宜上台面轻言推脱,岂有此理!”
工部尚书被堵了一嘴,默在一旁无言。
明译则从袖中取出一物上前,奏:“微臣这有一封从扬州来的万名书,携信之人不远万里而来,只求能够面圣禀君,可惜路途之远,寄万民之愿而来,夜以继日十日达京。体力不支而亡。臣不忍他身前辛劳付之东流。今日斗胆呈奏陛下。”
明译跪地,敬放笏板。将万名书打开,长有双臂大展之寸。宽有他半身之宽。黑白字行行,红字注名千余口人。
“上诉王之韫在扬州三年内所犯恶行,桩桩件件皆有供诉,万民请命,奏请陛下。”
左侧郁长鈌同郁常佐上前,右侧又有王仁忠司徒青云上前。后头一众官臣探头探脑。
夜璟崶寒毛直立,他起身。看那白纸血迹斑斑,以血代墨。他压制心中怒火,缓缓下殿。几步之远,了了几行,痛心疾首。
百姓如鱼肉任由恶人宰割,万名书上可不只郁长骕信上所说的那些。
恶行累累,这才是天理难容。
王仁忠一口老血从口中流出,他捂着嘴。两腿瘫软,整个人向后一仰,身后司徒青云搀扶。工部尚书在侧帮扶。
百官见状纷纷上前一探究竟。
“来人,将王相扶下去,请太医看看。”夜璟崶平淡至极。
王仁忠见他冷寒的一张脸,大受打击。重咳吐血,昏了过去。
百官惊叹王之韫之余,不敢私语。夜璟崶立于上处,敛容屏气。那神情俱厉,不由令人心惊肉跳,众人徐徐归位。
真是举世稀有之事,这王相半截黄土埋身之人,一把年纪了。还要为这荒子孱孙愁苦动气。
夜璟崶负手,冷肃而道:“众卿,可有看法?”
百官支吾,此事关系前朝后庭,乃国事也更是皇上家务事。这叫人如何说法,这都到明面上了,撇也撇不开。
这皇贵妃一案陛下都已下旨,要那三司会审,未免小题大做。
似闹剧,可陛下当日盛怒不假。
这问看法,看的还不就是郁家那档子事,事到如今,这王相和大长公主在大能耐,也无计可施。
文武群臣第一次感受着夜璟崶不同以往的威慑,这帝王英武之气,真当士别三日刮目相看。
这么一来看,怎么有些像是…
不可推敲,不敢推敲。
异口同声:“恳请陛下下旨彻查郁长骕一案。”
柳寺卿怅然若失,如此一来,他连从中作梗的机会都微乎甚微,刑部将直接涉案,这么多双眼睛瞧着。这一查就是从头到脚的查。这要是一不好,连自己都得牵连。
夜璟崶见目的达成,拂袖而去。南潦尖声‘退朝——’
百官拜退。
……
当日司徒青云反插一脚,亲自状告王之韫辱女再先,司徒佳窈又得自己告诫将所有过错推脱于王之韫,而此计,实属险招,保不齐还得搭上司徒佳窈一命。可司徒青云似早有所料,护女心切,告了御状。
这事意味就变了,司徒佳窈聪慧将计就计。太后同老太妃已然晓清王之韫此人,大长公主是搬不动太后了,这玩辱女子的勾当都欺到自己皇儿身边,她当日都气得无法言语,这些日子称病,闭门不见大长公主求请。
再则又有老太妃压着,她是皇家长辈,就是在大长公主面前也是长。大长公主自来同她不对付,说来难听些,老太妃死的儿子,可真是保齐了她这的一生荣华富贵。
王家威望渐下,党羽已有离心离德之势。武官如瞧台看戏,冷眼旁观;文臣束手坐观,以多一事不如省一事而居。
于外来看郁家更是蒸蒸日上。他亲政才多久功夫,这就已有除旧更新之意了。
百官是眼瞧着他是对王家失望了,前朝怎会无人不想趁机一搏,得他倚重。
他是给自己找足清闲,还不忘将群臣玩弄于鼓掌。就是瞧出他的心思,那又能如何。
楚曦念摆弄移植至盆中的寒梅,不由感叹。
他文武双全,足智多谋。究竟前世自己同他是走错了哪一步,才造前世之果。
金剪子‘咔嚓’一声,锋刃将枯萎的花苞连着细枝剪下。
剪子递交春夕,春夕紧握锋处小心接过放下。
“太医院可有好生照料嘉妃身子,尚宫局各司可有秉承份例办事。”她继而整理花枝,分心问道夏诗。
皇后屡屡禁足也早就失权,王家而今焦头烂额,彻底至她失势。后宫大小事务本一早就由娘娘陆续料理,太后监审。太后如今又称病,入宫至今步步为营,不显山不露水,招招令人想都想不到。
如今这局势,执掌后庭,唯有皇贵妃可担。娘娘不费吹灰之力,掌握大权。
夏诗道:“奴婢依您之意,提点一二。那些人自然不敢怠慢,晓得嘉妃娘娘虚寒,今年多备去炭火,足够御寒。”
“今年是个早年,您瞧前几日还下了雪。这几日就已经不下了,说来也怪,年年大雪纷飞,今年雪起码少了六七层,都一鼓作气下在了年夜里了。”春夕满脸疑惑,这瞧窗外扶光溢满,微暖。
楚曦念也不由跟着抬眼望去,今年的天比往年都回暖的早。
她除去身上厚棉披风,微凉却不觉寒。
也不知她是醒了没有,王之韫一案拖不得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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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郊外处,黑衣夜探独宅。毫无一人看守,狐疑再三。为寻究竟,洛云杉赌了一把,飞身落院。
环顾四周无异,向着后院寝房而去。
才行十步,‘沙吱’作响,一伙人马四面埋伏,将她团团包围。
寿安从房内而出,她布下陷阱,就怕有人会探得此处,此地乃案发凶地。
迟早会查到这,她早已清理干净,可她想总会有人来,不如来个瓮中捉鳖,看看这小毛贼是何许人也。
看着身量不像是郁长鈌,她本事猜想是他,结果让她出乎意料。
“本宫命令你,把你的面巾摘下来。”寿安想不到自己失算了,如果是郁长鈌,她就有理告他个私闯民宅、对自己大不敬之罪。
在挫挫郁家锐气,好偿还之韫这几日牢狱之苦。
洛云杉自然不会由她摆布,这几个家丁喽啰还是小意思。
她跃起势必将一众人撂倒。
寿安吃惊,被两人护在身后。
她瞧这来人身量,有些眼熟。出言大喊:“给本宫留活口!”
家丁不敌,寿安留有后手。调了护身侍卫持刀而来,人多势众一窝蜂涌上。量她一个区区弱女子,怎敌这些数十七尺壮汉。
“给本宫揭下她的面巾。”寿安指挥下令。
几个回合,洛云杉自然体力不支,双手被擒跪地,面巾自然而然被揭下。
寿安近身,嗤笑出声:“本宫当是谁呢,原来是你。”
“为什么是你?你来这做什么?”
事到如今,洛云杉已无需遮掩:“我以为您晓得,我是安然的亲姐姐。”她看她衣着华丽,她识得分权贵眼里。
她想,这应该就是王之韫的生母,当今的大长公主。
寿安定睛细瞧,张口:“原来是你,秦舒当真是舍不得杀你啊。”她想起来了,她起初是想杀了此人,以绝后患。
可之韫先杀了唯一的证人嫣然,她也安了心。便无所谓秦舒怎么处置她了。没想到果然是个祸害,当初就担心此人逆反,若是上诉在告,难免生事。
“让您失望了是吗?”她镇定自若,临危不乱,又似全然接受必死之势。
寿安嘁的一声冷笑,抖了抖大袖,单手而负于后,道:“今夜杀你也来得及,你们还真以为能翻案嘛?”
寿安猜测,这洛云杉或许和郁家已经勾结到了一起。郁长鈌查了那么多蛛丝马迹,也只能证实郁长骕无罪,可他们没有证据证明之韫之罪。
今日的陷阱就是为他们而设的。
洛云杉低头不语,如今此案最大的难处,就是人证物证!
“笑死人了,以为策反我春风苑中人替他们自己卖命,事件多么了不起之事。秦舒没杀你,不代表本宫不敢杀。真拿自己当回事。”她居高临下藐视洛云杉,更嗤笑郁长鈌作为。
她已认定,洛云杉以同郁家勾结,无论真假,今夜都留不得她。
也无所谓如何,寿安招了招手。缓缓背过身。
侍卫拔出刀,两手一握,就要将她斩杀。洛云杉闭了眼,千钧一发。
一把锏凌空穿跃,将那侍卫的长臂截了下来,连手带刀落地。血染满地,一声惨叫击破云天。
落锏立地,石路凹陷
压制洛云杉的侍卫,后怕的松了手,恐慌着持刀守卫观望四处。寿安被人护着,这血淋淋的画面也叫她吓破了魂。
没了束缚,洛云杉起身一转,郁长鈌的身影入目。两丈远,一脚越近。伸手取锏,后背背着另一把,另一手揉上她腰肢。
“实在不敬,让大长公主受惊。”他笑得轻狂,眼里全是不可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