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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第五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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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同洛姑娘是一样的目的,我为我大哥鸣冤,查清真相还他清白,而洛姑娘为安然姑娘揪出真正的凶手,为她报仇!”郁长鈌尖利的目光紧紧盯着眼前的女子。

    她越是沉默不语,他就越抓稳主权。

    审视她,从她眉眼中。他瞧出来了,眼前的女子果然心里是在意那安然姑娘。

    见她渐渐暗淡的目光,郁长鈌在开口:“在下绝对不是有心为难洛姑娘,洛姑娘可是身份不便,还是…”

    洛娘惊奇的瞪眼向他,他是知道了什么?

    她心头揣着不安,安然之死是她心中的痛。她受命不可插手此事,她已经晓得嫣然的话里有问题。

    可是身在春风苑,她没有路可选。

    “洛姑娘若是愿意同在下合作,在下一定护你周全。”他察觉异样,似乎有些东西同表面的不同。

    按理来说她是春风苑管事,一夜之间盆满钵满的金银财宝皆也有她一杯羹。多少权势之人流连此地,钱财在手可攀权势。

    可她却如此畏手畏脚,想起皇上今日所言‘洛娘的绝非春风苑的真正的管事。’

    迟疑之间,人已经到自己跟前。洛娘对上他深邃的眸眼,笃定果敢。

    一时之间,难定抉择。

    洛娘转身,踱步向前。忧心忡忡。

    落寞慌乱的背影,同那日送宾之时出现的携剑的女子不谋而合。郁长鈌立刻转头将那把剑看清。

    果然这叫洛娘的女子,同安然姑娘情谊定然不一般。

    “洛姑娘,安然姑娘死状之惨你还记得吗?那个叫嫣然的,乃你春风的花魁。她立证我大哥是杀害安然姑娘的凶手。当夜她能将抱着安然姑娘的男子看得仔细一口咬定是我大哥,那为何看不起安然姑娘一身是伤?就是看不得大概,可也能见得到少许。毕竟她这么笃定。”郁长鈌顺腾将案件疑点同她分析。

    洛娘转过身,她不是没有怀疑过嫣然。而是已经十分肯定嫣然撒谎。

    可是她还是说着反话:“许是你大哥恐招人看见,拿衣物挡住阿柔的身躯,才叫嫣然看不清。况且她也说,只是瞧清侧容而已。”

    “那是谁同洛姑娘说我大哥同尸体行欢?是听到动静还是亲眼看到了?”郁长鈌拔高了声线。

    被他忽如其来的吼叫,洛娘不悦,有些生气上前,顶着他话:“当日嫣然说的…”

    她瞬间没了底气,的确是嫣然同她说的。

    听到的?还是见到了?

    “花魁嫣然故意混肴作案时辰,恐被人查出我大哥根本没有可能作案,所以慌称不记得起夜是什么时候。可因安然姑娘秘处有伤痕,未免被人起疑深究缘由,就诬陷我大哥同尸首行欢,因癖好残忍毁人躯体。”

    他有些不忍将安然姑娘秘处损伤真正的缘由告知,她唤安然姑娘为‘阿柔’在她心中深有分量。

    “起夜是真,作伪证也是真。”洛娘道,她有猜想,听郁长鈌所诉,她已有决断。

    郁长鈌见到一丝希望,接连说着:“洛姑娘是聪慧之人,必然是何难处。可同在下言说,在下的目的就是想为我大哥沉冤得雪,绝无其他。绝不会行对洛姑娘不义的事。”

    “快走!”

    “洛姑娘你…”

    “我身处之地是刀山火海、万丈深渊。不是你一个黄毛小子几句狂言就能将我救出于水火。我身刻烙印,死都得忠于苑主。”洛娘扯下一边肩膀的衣物,将身前的烙印袒露在人前。

    两道痕迹,似羊角交缠。尾尖似勾,又如同禽翼。

    从未见过,是何门派?

    看来,是他小看了春风苑。

    洛娘察觉动静,对他厉色道:“你若是在不走,就是对我行不义之事!”

    郁长鈌见她十分坚决,心凉半截,看来今日是白来了。

    无意间又瞥见房外倒映着身影,洛娘抓住人手掌。

    用最大的力气控制住人,轻轻摇头示意她不要轻举妄动。

    安然一死,她们没有了能拴住她的人质,那些人对她早已疑心。一举一动对她们来说都是威胁。

    “洛…”余光盯着窗纸,他刚刚大意了,居然没有察觉。

    想到她可能会受险,对她不利。心头有了计量。他面颊有些红晕,他眸中含着羞意道:“洛儿,我会寻机会来瞧你的。你可不能背着我同旁人那样。”

    洛娘瞪着眼,吓得收回手。哪料被人擒住,还一把的将自己拥入怀中。

    她拉扯不过人,僵硬身子一下都不敢动。

    嫣然听着里头柔情蜜意,捅破窗纸见一般男子背向自己。嘴里还呢喃唤着‘洛儿’十分亲密。

    洛儿?!没想到洛娘也会没分寸,夜半偷会情郎。

    有何可疑?苑主实在多心。她不敢久留立刻离去。

    洛娘推开人,煞白一张脸。

    气得发麻,咬牙道“我姓洛!名唤云杉。”

    她不想理会郁长鈌,上前扯下纱幔向卧榻而去。

    郁长鈌挠头,行事突然不小心惹人不快,不敢在多言。

    拱手行礼,慌忙开门离去。

    透过纱幔见人离去身影,洛云杉松了一口气。一只手握着刚刚被他拉扯手,用力一紧,

    嘴里呢喃:“小儿之性。”

    ______

    露月渐逝,秋雨将歇。小阳迟归初见角,晨露凝珠采花蜜,水地消下见高阳。

    凉风探窗棂,美人丝扬;小衫微浮,一手卷衣袖,一手执笔书写。楚曦念全神贯注,下笔有力。

    夏诗无声入内,屈膝行礼;她依旧侍奉在她身旁,细声道:“三位娘娘都在殿中候着,娘娘可移驾?”

    “她们来此作甚?”未停笔,首也不抬,应着。

    “皇后娘娘解禁,三位娘娘前去问安。依礼自然得来关雎宫,以免被人说道对您不敬。”夏诗道。

    楚曦念抬眼,又继而收回目光。窗外一道阳光向她投射,侧面盈盈发亮。又迎着凉风,丝发不听话的在她嘴边粘腻。

    小拇指将丝发挑开才道:“未央宫我也多不去走动,她们也无需这般小心,来日也不必怕我记怪。今日来了,就叫她们进来。”

    “奴婢晓得了。”夏诗笑着应承,皇贵妃似乎越来越不喜规矩了。

    良久

    “娘娘万福金安。”三人同声。

    三人屈膝着,未闻其声,皆抬眼瞧去。

    楚曦念漫不经心的扬手,三人一知半解。

    夏诗伺候久了,也摸清许多楚曦念的性子。她时常作诗临摹聚精会神,也就偶尔一心二用些。

    “三位娘娘请坐。”

    面面相觑半会,慕清然最先坐下。嘉妃同柳淑仪也就半推半就。夏诗一一奉茶。

    肖淑仪头一次入关雎宫内寝小书房,别有洞天之势,可比自己宫里大出不少,文房墨宝具全,书籍颇多,那笔架上挂着的怎么有些像皇上御书房的御笔呢。

    嘉妃放下碗杯,扫视摆放陈列都是别有用心,案侧对窗棂,外是小御园。内外之景,别有诗情画意之境。案前立着美人,融与此景,安逸顺心之态悠然而起。

    真是少见这般才情女子。

    慕清然轻轻吹着杯中野菊花茶,试温饮用。不由好奇楚曦念在写些什么,端着杯,身子跟着起身。脚步无意识的前去。

    楚曦念有感来人,笔锋一收而上成勾,站直了身子。

    慕清然喝了一口茶水,侧着身子,摆侧脑袋,从案前将宣纸上的字瞧清。

    前句晓得,是那南江郡王妃所作,后一句她嘴里不自觉念道:“独立野间自尽情,莫须争魁自安然。”

    “客自春来应豪雄,来年岁时更添颜。”嘉妃顺口一句,她由然想到了这么一句。

    “我不大懂诗书,不过前有豪迈之态,后又有皇贵妃安然之境。这首乃京都盛名的两大才女佳作。我佩服二位的心量。”慕清然拱手,是江湖儿女的做派。

    “你晓得深意,何来不大懂。”楚曦念温笑,心头只觉得她谦虚。慕清然自有过人之处,她喜她一身武艺逍遥自得。

    “臣妾也才疏学浅,也只会意一二。”嘉妃道。

    肖淑仪默不作声,她听得吃力了些,她实在不懂这些文绉绉的东西。只好小口吃着点心。

    “本宫听闻,嘉妃少时入宫是嘉义公主的伴读。想来嘉妃文墨不浅。”楚曦念说着。

    这无意间提起的人,倒是叫嘉妃一时情困,忍不住回想过往。嘉义公主乃先太子胞妹,因先太子谋反作乱,外头皆传受其波及被先帝赐毒酒薨逝苔义宫。

    楚曦念见她泪目,深感歉意,看来嘉义公主同她情分依旧,叫旁人提及都令她感伤。

    她撇开话题,为她们浅解诗意:“三位姿容各有韵美,悦己容自可揽镜而赏。自所喜非人喜,天下女子之多,美得千奇各异。何须争得魁首而证己美,若心安然自在。何愁没有奉娴姐姐那句‘来年岁时更添颜。’”

    “承娘娘夸赞,同娘娘相比,我们不过尔尔。”嘉妃上前开口,她心倒是喜。看楚曦念的目光不似从前恭敬冰冷。

    “娘娘诗意独到,同南江郡王妃难分高下,皆是深意颇多,各有解法。”慕清然说着,她倒是有不一样的看法。

    这两个人心境如一,却用自己的独特的诗风将这心境表述。这两句谁为首句皆可,各有独到之处。

    两者相融,又不尽相同。都饱含着两个人对女子不一样的看法和同样的期许。

    “自所喜非人喜,可是有各有喜好之意?”嘉妃谦逊一问。

    “那不就是说,我喜欢的你们不一定喜欢咯。”肖淑仪掐着一口酥饼前来,睁着小眼又眨巴两下。她就是听着她们咬文嚼字得难受。

    三人相视而笑,话糙理不糙。

    _______

    夜里风凉,春夕赶忙关上窗门。楚曦念早已卸下妆容还在案前研磨,听到外头熟悉得声起,她欣喜拉起衣裙,不顾其他向小跑而去。

    夜璟崶见着,有些不悦将信封向身后藏去,任由人朝自己身上扑来,担心的另一只手扶着人。低眼瞧人欢喜模样,他就不乐意了。板着一张脸,拿料人压根不当回事。

    “拿来!”凶呼呼的朝着人吼。

    夜璟崶更加不乐意,楚曦念在他周遭被他牵引的打转。

    楚曦念有了怒意,干脆不争了。朝着人气哼哼一声转身。

    夜璟崶赶忙上前,哄着人:“我就逗逗你,才这么一小会就气上了?”

    乘人不注意,立刻夺过信封。身子两侧摇摆,挣脱人怀抱。脸上又露出笑容,半刻都不耽误的打开信封仔细一阅。更朝着案台而去,夜璟崶默默跟在后头,探头探头,也想瞧个明白。

    楚曦念阅完立刻合上信纸,猛的转身就见其人,鬼鬼祟祟模样,有些好笑。

    “你两是谋划了什么?我都瞧不得?”

    “女子家的事,你们男人知道作甚?”

    奉娴姐姐来信一封,自是话话家常,比划比划罢了 。

    夜璟崶显然不信,也没瞧见戚奉娴同王灵书书信来往得这般密集。此月都已第几封了,光光她自己寄出去的都不下十余封了。

    也不知道两人有何可说的,千里迢迢书信往来,为了叫她们而来方便些,不知累坏多少千里马,八百里加急就为她们两能话上女子家事。

    “成,你俩事我是晓不得,那往后你也别叫我给你做这信使了。”夜璟崶同她置气了起来,原本以为让她见识见识自己的脾气。

    哪里料到人家一副‘我才不怕’的模样。

    还被人诋毁一声“小气”

    骂完还比自己先走了,美滋滋的小模样,也不知道戚奉娴信上同她说了些什么。叫她这么高兴,改日他得先偷偷瞧瞧。

    四处张望,也不知道往日的信件都被她藏哪去了。

    楚曦念忽然想起正事,又折返朝人那去。

    夜璟崶展开手臂,等着人入怀,一片真心又被人冷落。

    “诶,那事可有着落了?”

    夜璟崶晓得她问什么,冷哼一声故作不搭理,三步两步而去懒散的侧卧罗汉塌,抓了一把棋子把玩。

    楚曦念发懵,他这是耍什么性子?

    忽的想到,许是方才冷落他片刻。

    真小心眼!

    楚曦念也不急,朝着去坐下。手心按在人腿上,又耐心问着:“那王之韫你就不想个法子把人引出来?”

    右手撬起矮几上的折扇,扇面虚开朝上飞去,落下之时他的左手的又接下,立刻摊开‘唰’的一声,一气呵成。

    楚曦念的目光一上一下,落在扇面愣了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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