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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第五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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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表兄的性子,定然会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他任由着,装着糊涂叫王仁忠一党也无法。而二表兄那张诡辩的嘴,可就更替他省事了。

    明译则能相对制约柳寺卿,任命大理寺少卿可查阅宗卷秘案,又可为他在宫外明察暗访。

    徐世兄入工部,静候他调遣,为他谋事暗探。

    而这南无剑掌皇宫内院兵权,加之二表兄已任中郎将。

    他是既算了人心又极懂用人之法,司徒青云也渐入他麾下。假以时日前朝就真正的是他的天下了。

    “你用人如此精明,用兵可如神?”

    “我还来不及随你舅父征战一场。”夜璟崶遗憾道,下意识想到一人:“我还有个师弟,若说用兵他才是翘楚,无人能及。”

    楚曦念正好奇一问究竟,夜璟崶就立刻接上:“若用人,你才是棋高一招,我竟没算到你这一招。”

    将郁长骕救下,叫他游历在外。往南部去,替他暗查灾情。如此徐鄑闰这颗棋子就快要发挥其作用了,她这一招如虎添翼。

    楚曦念大方承他一句夸赞,巧笑问道:“王之韫是怎么样人的?”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殆

    “你若是先不识他,你定会被他面容所迷惑。”那张脸同他的行径对比,可真叫框人。

    又联想王灵书,质疑真是如此?寿安大长公主年轻时可是名动天下,王灵书模样差强人意些,儿子随娘,又有他如此高评,想来此人模样必然俊俏。

    “这些年纵容他,定然如你所说,狂妄自大不知深浅。如此轻浮小人,一击便可命中!”楚曦念十分把握。

    他是重色重欲之人,又热衷于刺激。这些年无所事事心性散漫好玩。扯掉他遮羞布,就不信不将他绳之以法。

    “姑母这些年将他藏在扬州,他在京都的声望可不亚于你大表兄。”

    王家独子,自幼就声名在外,他又极会维护门面。身后又有寿安谨慎为他鞍前马后,他都胆大的把手伸到的宫里来,他也一时无法将他如何。

    “嘉妃一事足以致命,他也就是仗着我们得顾及司徒家与皇家的脸面,才这般为所欲为。”楚曦念落坐床榻边,拉着人手抬头向他。

    “大长公主陷害大表兄逞一时之快,恰恰是她露了马脚。连同自己的春风苑也搅和了进来。静候二表兄查清真相,有了那致命的证据。他们必然损失惨重!”

    “如此叫他急一急,病急了就得乱投医。”

    “再叫他们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楚曦念回道

    夜璟崶伸出手掌捧着她脸蛋,拇指厮磨。目光所及皆是临摹她妙容,她是映衬在他眸里的光。

    窗棂处那皎洁月光洒洒都不及她这颗明珠耀眼,双杏星眸藏着一个他。任由外头寒风肆起偷探春闺,他心暖足以御寒。

    佳景难求,佳人难觅。

    得妻相护,余余此生足以。

    _______

    早朝一下,郁长鈌明译则求请至御书房,夜璟崶位前踱步。听郁长鈌所言,当日辰时同朝中三辆官员叙旧谪仙楼,至深夜丑时都未出天字一号房。丑时一刻店小二亲眼见着郁长骕扶着醉的不省人事的游副尉离去。

    当时也只看到朝着春风苑的方向而去,其余的便不知。但是十分确定当夜郁长骕就在雅间哪也没去,那店小二是一只伺候在房外,时刻准备入内备酒。

    游副尉当日实在醉得不行,但是肯定送自己回来的是郁长骕,家中夫人亲眼所见他送夫归来,丑时三刻到游副尉家中。当即便走,至于其余的两位武将各回住所,没有什么可问到的。

    至于将军府后门,菜口处磨刀壮汉当夜赶工一宿未眠,就正对着将军府小门,没有见车辆来往。正门西侧东侧乃京都富贵人家,门外府丁夜里看守,也皆说当夜并未有何车辆来往。

    而春风苑嫣然娘子口诉当日辰时大将军府来了马车请走了安然姑娘,春风苑隔壁孺氏陈衣铺子说当时正巧在外招揽来客,见那马车朝着西边而去的。

    可将军府确是在北边,嫣然娘子夜里起夜不知是何时。可从中细节已然可以断定郁长骕没有作案的可能。

    调查至今,还是少了决定性的证据和证人。

    夜璟崶眉心微微一动,两手负后。颅中不时浮现当日楚曦念问了他一个问题。

    ‘那王仁忠可晓得?’

    他若是不晓得春风苑同姑母的关系,那么必然为了斩草除根会有所行动的。

    如此,那个叫嫣然女子或许是个契机。

    “那叫嫣然的女子,上过皇贵妃当。供词漏洞百出,派个人盯着。”夜璟崶吩咐道。

    “臣亲自去!”郁长鈌坚决道。

    “还有叫洛娘的女子,中郎将也多费费心,这二人都是春风苑卖艺娇娘。一个是哭喊大将军府,一个是亲证当夜抱着安然娘子归房的证人。”明译则说着,还格外点名。

    提及卖艺娇娘,郁长鈌不自然的抽动嘴角。

    “那个叫洛娘的绝非春风苑的真正的管事。”夜璟崶淡淡而道,当日夜探春风苑,南无剑亲眼见后院小楼寿安屋内纵欲,过后又见神秘人在旁伺候。此人更命令叫洛娘的女子行事。

    此洛娘应该就是此案证人之一的洛娘。

    明译则迟钝了一下,他倒是没想过这个问题。

    郁长鈌机灵的明白了夜璟崶的意思。

    这二人他还未见过,不过同明译则所描述还是两个年纪善轻的姑娘。一个管事,另一个是春风苑有名在外的雅妓,听闻嗓音神色及佳,不少达官贵人重金求曲。

    “管她是真是假,臣今夜就去会会这二人。”郁长鈌道。

    明译则玩笑道:“那中郎将可得带足银两,这春风苑十二花魁,嫣然姑娘名列前三。非千金不可请也。”话里逗趣,却又是实在话。

    春风苑是京都城最大的妓馆,来客皆是高官达禄更有富贵商贾。

    小掷千金,大以万两。

    十二花魁,各个天姿国色。入幕之宾无挑不出自己喜好的。

    一夜之间,数十箱珠宝钱财都不在话下,可见执营春风苑背后之人只怕是要富可敌国了。

    郁长鈌不知内情,只当不过是个小心青楼罢了,不过听他说有些费银两,他迟疑了…

    这去一次就得花千两,那要是非得去上十次八次,那他可真是得把将军府得败光了不可。

    他舌尖抵了抵一侧,有些窘迫。眼神向着夜璟崶悄咪的探去。

    夜璟崶扯开了扇子挡面,将他的目光一并挡去。

    郁长鈌立刻又向着明译则侧目而去,眨了两下眼睛。

    明译则清嗓,侧过身子,躲避他的眼神。

    只好收回目光,撇嘴。

    说什么和大哥情同手足,如今摊些银两都扣扣嗖嗖。

    ……

    辰时三刻,天色已暗多时。屋檐眺望春风苑,彩绸暖灯,来往宾客醉卧美人身。

    杯中酒,曲中欢。艳歌小调磨人智,老少油光惹人厌,娇娘卖笑硬头皮。

    郁长鈌伸出小指挠了挠耳,实在听不下这些隐晦的艳词。还有那些娇娘嗲声,今日要是背着双锏,怕是要忍不住出手。

    甩起钱袋,听声辨碎银几两。在瞧上两眼那女子二人画像,记得六七分,寻思着大门处见二人出来,直接将人劫走可行?

    皇城灯火通明,热闹非凡之时。不可如此鲁莽,这几日朝中没少给王仁忠吃哑巴亏,可不能被他们逮到机会,抓住辫子。

    郁长鈌飞身至春风苑屋檐,快步游走翻了一个跟头落地。面前的就是春风苑顶上阁楼,观察已有多时,只有这个屋外无人安静得不得了,可里头灯火一直明亮。他向后有瞄了一眼,春风苑主楼后还有一个小楼。

    他记下了,转过头就推门入内。

    一大意,被里头的人擒住了衣领猛地被拖入,房门在被紧闭。

    郁长鈌反手将人一掌推开三步远,先整理了起邹的领子。根本没看清人,可方才握住人手肘去,是个纤细的女子,不足为惧。

    洛娘受他一掌,根本不重。站稳身子,打量面前穿着轻便暗色锦衣的男子,手卷护腕身上却没有带兵器。可身手很矫健,应该武功不弱。

    比寻常男子更加有力,强忍着手腕的痛楚。

    “你是谁?”洛娘最先开口。

    郁长鈌抬起头,回想画像正是画中的其中一个女子。开口试探的确认:“洛姑娘?”

    一张极为精明的脸,刻意的浓妆显得长了些岁数。妆虽艳了些,可不掩五官大气。眼角微眺,厉色而沉稳,唇形似花瓣,鼻高微翘。无饰乌发垂落及腰,着寝衣。

    郁长鈌动作迟缓的侧过身,不敢瞧人。

    洛娘眼神闪了闪,扒来一件外衣披上。

    看他半扎高马尾半披发,侧容颚峰紧致,身形挺拔。握住自己的手肘的手都是厚茧,一定是常年练武之人。

    看着岁数并不大,还知羞。正人君子模样,不像是会来春风苑消遣的客人,方才明明听到头顶有声,应该就是他!

    况且,这里人来人往的人可不会这么称呼她。

    “不知公子何人,夜闯到此?”

    眼眸接连闪烁,郁长鈌侧着身子伸着手面对她拱手,忏愧道:“在下郁长鈌,多有得罪,洛姑娘见谅。”

    眼睛半阖,肃面道:“新任中郎将,郁长骕之弟。”

    “正是。”

    她心有谢意却不会言表,十分果决对他说:“我这没有你想知道的事,也不会告诉你。今日之事我不同你计较。”

    郁长鈌正过身子,余光瞥见床头边上一柄横放的长剑,联想方才她的劲道。看来不是个只会三脚猫功夫的女子。

    这年头,青楼女子还会武?

    他收回目光,仔细看她身子僵在一处,一只负手一只扯着衣领遮挡胸前。捂得严严实实。

    青楼女子还会知羞?

    郁长鈌对此想法深感冒犯,所处之地应当是她卧房。

    尴尬舔唇,紧张得手心湿润,迟疑许久,见着洛娘有些不耐烦才开口:“今日多有叨扰,我大哥乃含冤而死,我必当查明真相还他清白,劳请洛姑娘据实相告。”

    “当日我亲眼所见,中郎将是要我作伪证吗?”

    “在下不是这个意思,眼见不一定为实。我大哥心性绝非如此残暴,家父言传身教,我兄弟二人匹夫之勇。沙场征伐的铁骨汉子,行事粗柄但绝无有心不敬女子之行径。”

    话刚刚落下,遭她一声嗤笑,郁长鈌当即觉得说错话了…今日他这行径的确不敬于人。

    洛娘也不同他一般计较,说着:“你大哥风流倜傥,言行举止翩若公子,可不像会同你一般做粗柄的事。”

    郁长鈌兴奋的上前两小步,喜道:“你瞧,你晓得我大哥是什么样的人的。”

    洛娘吓了一跳,后退一步,警惕的目光没有松懈。

    “可我也没想到,他是这么表里不一。”

    “我大哥根本没有作案的可能,当日辰时至丑时他皆在谪仙楼,一步都没有出过天字一号房,店小二可以作证。丑时一刻送游副尉归家,家中夫人亲眼见我大哥送他回去,那是已经丑时三刻。在回到春风苑也得一刻多时间。”

    郁长鈌急了,长话短说硬要同人说个明白:“辰时安然姑娘从春风苑离去,隔壁陈衣铺子店家亲眼见马车往西边去,可我大将军府在北边。就是从西边去至东边绕路再到北边,也得过两条街,至少也得一个半时辰。”

    “你不要再说了!”洛娘不想同他说这些,郁长骕已死,所以的一切都已经成了定局。她不能帮他,也不能插手这件事。

    “洛姑娘,听闻安然姑娘之死你是格外的伤心。她一定同你有非比寻常的关系。或是同你感情深厚,你就不想查明真相为她沉冤吗?”

    洛娘瞳孔一缩,低眉思虑。抿着唇肃面沉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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