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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第四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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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嘉妃娘娘!嘉妃娘娘!”数名宫女见着嘉妃身下一滩血,齐齐围了上来。

    嘉妃捧腹扭曲身子倒地。

    王灵书吓得花容失色,僵硬一处。寿安从殿外赶来,见里头惊声连连,有人叫唤着‘皇后娘娘’她惊的提裙上了踏跺立刻入内。

    真见着王灵书,拉扯她疾言厉色:“你再此作甚!”

    王灵书愣是支支吾吾半晌:“我…母亲…”

    鲜血赤红瘆人,楚曦念捂着胸口一阵恶寒。怎么会如此?会这般大的反应?

    寿安赶紧命着端汤药的宫女下去,今日本打算了结此事,没想到皇贵妃先捷足先登。她丝毫不疑,就认准是楚曦念下的手。

    也好,自己倒也省事。可娇儿怎么偏生也在这!

    半会功夫

    江讪匆忙赶来,入寝殿。楚曦念听着里头嘉妃的喊叫,不由回想起前世生子之状。隐隐有着腹痛之感,似昨日才经历。她忧伤的抬起眼皮将冷然的眸光转向寿安,此刻她正关切着王灵书。

    夜璟崶赶到之时,见楚曦念面色惨白,依旧呆滞一处。

    又听里头哭喊:“是皇后!是皇后伤我皇儿!”

    王灵书猛的起身,惊呼:“不!不!不是本宫!”

    此刻肖淑仪同柳清清一言不发,今日皇贵妃相邀又加皇后同之慰问嘉妃。哪里能预料此事,皇上已然在此,两人更不敢先出声。识趣的各退一步在旁,免遭祸及。

    夜璟崶径直走向楚曦念,不顾一旁众人将她揉过安抚。

    王灵书见着,又气又急,见不得他们二人这般面前亲密,又想辩解。寿安却将她拉住,不想她言辞有失。

    夜璟崶晓得她这次被吓住了,那一滩血实在醒目,他入殿便瞧见了。

    眼角湿润,她不忘今日目的,抓着夜璟崶颤巍说着:“臣妾今日同皇后娘娘来看望嘉妃姐姐,嘉妃姐姐吃了两口皇后娘娘带的梅子糕,就突然的…臣妾怕急了。”

    夜璟崶眼眶微缩,眉宇拧紧。怀中人颤抖不似作假,疼惜揉紧安抚。

    不应当的,不应当的!

    楚曦念不敢置信。梅子糕她只叫夏诗偷偷的放了少许山楂,虽能致使小产。可是不应当这般严重,那一滩血,还有她那般痛苦样子。

    此刻里头还喊叫,叫楚曦念心口些许难安。

    柳清清紧跟着开口:“前段日子,皇后娘娘的红花桂圆茶险些叫嘉妃姐姐小产。如今这梅子糕…”

    寿安立喝:“你给本宫闭嘴!”

    柳清清识趣闭了嘴,肖淑仪在一旁都被连同吓了一跳,不由跟着嘀咕:“连嘉妃姐姐都觉得皇后娘娘不轨之心。”

    寿安狠利的剜她一眼,肖淑仪立刻捂嘴。

    江讪焦头烂额从里头出来,见着夜璟崶擦汗:“陛下,嘉妃娘娘孕有四月,腹中胎儿成型,如今已是死胎,只可导产!”

    夜璟崶一阵叹息:“请医女。”

    江讪领命而去。

    王灵书被吓得七荤八素,面如死灰。来事突然她措手不及。

    “皇后可知罪!”夜璟崶愤声呵斥。

    王灵书刚要坐下,又被吓得一激灵的起身。“臣、臣妾不知!”

    “谋害皇嗣,那是朕的第一个孩子!”夜璟崶嘶声怒视,眼眶充赤。

    头一次见天子之怒,众人皆是一惊。

    寿安都不由吓得脊背升寒,可见皇帝是真期盼这孩子。想来也是,他本该享初为人父之喜,他这岁龄,也早该有三两孩子的。

    “您是皇上,出言可要谨慎!此事何以见得是皇后所为?”寿安恢复毫无惧色之面,出声为王灵书先做辩解。

    “那日朕且念皇后无心之过,那么这次又怎么算?”夜璟崶借着柳清清所言问罪。

    寿安一时无言以对,愤恨的瞪了一眼柳清清,怨她提及此事。

    柳清清别过脸,视若无睹。一旁的肖淑仪却被寿安的眼神威吓。朝着柳清清身后躲去。

    “江讪!”

    “臣在!”

    “仔细检查皇后带来的吃食!”

    “是!”江讪看向那梅子糕,迟疑片刻将它端起仔细一闻。

    没什么不同之处,再平常不过的东西。可是偏偏这山楂味甚浓,任谁一闻便知。

    “梅子糕含山楂,可致小产。”他轻飘飘的一句话,就可定皇后有罪。

    江讪眼角微动,余光扫视皇后,最后留在夜璟崶怀中人儿身上,他无以为皇后辩解…

    “不!不可能有山楂,那是梅子糕,本宫为何要加山楂!”王灵书着急辩解,目光紧张的投向夜璟崶。

    他应该知道的,她没成想做这事!

    肖淑仪又嘟囔一声:“莫不是酸甜开胃?”

    “闭嘴!”柳清清掐了她一把,这个时候还乱说话。

    不怕死嘛!

    肖淑仪伸手捂嘴,将自己躲得更紧。她就一时这么一想就脱口而出,真没别的意思。

    她贴着自己,一身脂粉味味。柳清清无声叹气。

    “皇后还有和可说?”夜璟崶置问。

    “皇上也不信本宫?本宫已经是皇后!犯不着做这般污浊之事!”王灵书激愤,就当当如此定罪,未免荒唐。

    她指着他怀中的楚曦念:“是她,是她今日同本宫说要结伴来探望嘉妃,还叫本宫带梅子糕,说嘉妃孕子喜酸的!”

    她悠然想起,是这么一回事。寿安立刻会意,没想到这皇贵妃好深的计谋,她还在想为何娇儿也再此。

    楚曦念沁泪,落泪是真的,可违心辩解也是真的:“不是的,臣妾一时好意,也想不到皇后娘娘要借臣妾的手来害嘉妃姐姐的。”

    此举不会将她如何,自有人会保住皇后,眼下为大局,只好先委屈她了。虽说此番实在不合道义。她也只能咬咬牙,将这恶人做到底。

    若是让嘉妃自己悄然落胎,那费心让人知晓她怀身孕的目的岂不是落空。

    王家同司徒家一定起了分歧,嘉妃这般留不得孩子,她自然必须让这个孩子死得其所!

    嫁祸皇后,继续挑拨两家恩怨,局势所逼!

    她忽然想到,莫不是嘉妃早先就喝下堕胎之药,才会反应这般大。她方才呼喊,也是一心嫁祸皇后!倒是奇怪了。

    “皇后就是这般容不下朕的第一个孩子吗?”夜璟崶痛心疾首,难忍闭目。

    王灵书颤抖身躯,如今一个个都要将她往死路上逼,她步步后退跌落寿安身旁,委屈道:“母亲,我没有!我真没有!”

    寿安安抚她冷冷一哼,这摆明就是郁家冲着她王家来的!

    想不到这皇贵妃小小年纪就这般歹毒!

    “皇帝!”太后声入,大步而迈。神色略显匆忙,方才寿安命人来唤,一路听得原委。这事来得蹊跷,她必须劝住皇帝不可偏激行事。

    “参加太后——”

    “都免了。”太后烦闷,见皇后哭啼哀求,又瞧着皇帝堂而皇之揉着皇贵妃安抚。即无奈又觉得实在为难自己。眼下局面,叫她如何开口搪塞。

    冷静片刻,太后才言:“区区山楂就能叫嘉妃如此?哀家不信!”

    有太后相护,王灵书有了底气,皇上最听太后的话。有太后出言,必定细察此事。不会叫人平白冤枉于她。

    “母后以为?皇后向来骄纵,这还不是第一次了。前一次还是红花桂圆茶,朕也念她无心之过,而今这一遭,朕可不敢模糊了之。嘉妃如今还在内受罪,那也是母后第一个皇孙。”夜璟崶忍气斥责,下意识拍了拍怀中人后背,给与安抚。

    太后见一滩血,着实不忍。此事她倒是不觉得是皇后所谓为,可不代表寿安不会!

    “哀家能担保定不是皇后所为,许是巧合为之。皇后自然也是无心之过!”太后说着,有立刻严词一顿斥责:“但皇后掌中宫之权,身为国母担其责。皇嗣贵重!皇后此次有失看护之责。理应受罚!”

    王灵书听着,心里又是愤愤不平,这事同她有什么关系?太后明明也说不是她做的了,为什么还要罚她!

    寿安推了一把她,拧眉示意。

    王灵书咬牙,母亲为何也同太后一样!

    她没有做错事,不该受罚!

    可最终左右威逼之下,王灵书跪在太后面前,不甘言道:“是臣妾有失中宫之责,理应受罚!”

    见状,太后也不等夜璟崶还有何说辞,脱口宣之:“禁足三月,罚抄经文;以慰列祖 。”

    又转向夜璟崶道:“皇帝痛失皇儿,哀家也痛失皇孙。哀家都明白!皇帝还年轻,往后多的是机会。此事嘉妃受罪了,太医局好生照料不得有误!”

    夜璟崶冷然,顺着太后给的台阶下去,又故作不满而道:“既然母后都这么说了,儿臣还能说什么?区区皇子,哪里能比皇后金贵!”

    王灵书抬头怒视,不甘咬牙。又不敢多言其他,如今百口莫辩,殿上随便一人多说一句都能要她命似的。

    寿安纵使不想女儿这般,也无可奈何。局势对她不利,此番也好挫挫她骄纵性子。叫她心思浅薄,被人算计一道事后才知。

    好在命人销毁汤药之时,又命她请来太后。她多言少语都是偏袒,皇上仁孝,太后极力担保,乘着局势模糊,就此了结。

    体体面面,就是恐惹旁人话柄。

    ——

    司徒青云怒不可揭,将杯碗打翻在地。清脆的瓷声,将刚刚要入门的美妇吓了一跳。夫人受惊的捂着胸口,她才从宫里回来。就见着此状,忙的跨过门槛。

    “老爷。”

    声入耳,司徒青云即转身,面前地上满地碎渣,见夫人就要靠近,他一边伸手阻止,一边跨过上前。“夫人,担心些!”

    扶着她,小心绕过残局。

    “老爷切勿动气伤身。”司徒夫人俞氏泪眼婆娑,被他搀扶的坐下。今日得皇上开恩入宫同女儿一叙,女儿如今伤身又伤心。疼在儿身也痛在娘心。

    她不由卷着绣帕擦拭眼泪。司徒青云见状,更是悔不当初。

    “妾氏见着窈儿,她都好。您别担心。”她不忍将实话脱出,女儿败血过剩,需久卧在床。如今虚弱得说话都喘虚气。

    司徒青云怎么会不知她就是说着让自己安心,他强压着怒火中烧,咬牙道:“王仁忠欺我司徒家太甚!”

    “此事太过明显,虽说这寿安大长公主嚣张跋扈、欺人太甚。但是她做事向来有理有据。妾身深感怀疑,当真是皇后这般明晃欺我儿如此…”俞氏不由怀疑。

    皇后心性众所周知,而这大长公主更是目无王法,行事让人咬牙切齿,可就是又挑不出披露。

    此事她本会寻个由头,当着人面欺辱窈儿。随意给她按个罪头都得叫人不得不心服口服,先帝在位之时,当今皇帝的母妃不就是被她陷害入了冷宫嘛。

    就连表姐,先帝的元后,都遭她毒手!

    可又想到今日,窈儿口口声声皆是说是皇后害她,这由不得不叫匪夷所思。

    半点不像大长公主的行径。

    “今日窈儿皆同妾身说皇后害她,是皇后妒忌。老爷,我们司徒家步步谦让王家,只求明哲保身。妾身也听你所劝,不同大长公主生怨。可是表姐就是被她害死的呀。”她痛苦不已。

    又继而声嘶力竭:“你我都晓得这皇上的心思。无论窈儿遭谁毒手,这皇帝的意思,都是要挑拨我们同王家!”

    “我司徒氏同王氏,何须皇上费心挑拨!”司徒青云不是没有想过此事,当日太极殿陛下所言,如今犹如在耳。

    当日由然升起了野心,如今细想又是皇上另一层心思。

    当年太子败了,恐于波及葬送宗族荣耀,不得不降服王家拥护幼主继位。如今皇帝亲政,也已不是黄毛小儿任由王家拿捏。

    皇上深意,是在告诉司徒家无需在惧王家。一朝天子一朝臣,太子以亡。如今他只需效忠皇帝,何须在怕王家胁迫!

    他本不想被一时野心迷惑。本欲明哲保身,不卷入此风波。可爱女却遭此迫害,叫他如何能忍!

    王家欺人太甚!昨夜皇上密函,又得女儿亲笔书信立证!

    司徒青云悲愤交加背过身,俞氏见状想着当年寿安令人发指行径,她起身道:“老爷,妾身还是觉得事有蹊跷。听闻陛下是得皇贵妃再三请求,才恩准妾身入宫的。”

    司徒青云立刻转身,见她起身揉着她,疑她此话深意,安抚道:“郁常佐是忠义之人,他的外甥女定然不会差。”

    他目光闪烁,实在难以启齿。

    俞氏点着头:“妾身明白,只是觉得喜转悲太过突然。”

    “夫人莫要伤心,此事为夫自有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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