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第三十六章
方才那感觉实在太熟悉了，前世他总是深夜到访。更是在她入睡之时行事，明明是去了别的宫里，也不知怎得半夜都得来她宫里头折腾她。
第二日她一醒就不见她，起初时候她还以为自己做梦来着，后来一次把她折腾惨了…她才晓得…
“趁人之危！”
夜璟崶发笑：“你方才若是动起手来，不出意外是要让朕面上开花了。”放开人手，勾了勾她挺鼻。
又道：“明日指不定谁要参你一本。”
楚曦念眉间一拧：“陛下方才做什么？”
夜璟崶眸光黑沉，在她颈间柔蹭。
这熟悉得感觉立刻让她晓得了，她有些反感：“臣妾今夜累了，陛下还是回未央宫，叫皇后娘娘伺候您罢。”
夜璟崶没有停下动作，手上摸索。不断的同她亲密，试图将她勾起情，欲。
楚曦念急了推着他：“陛下！”
听着声色是气着了，夜璟崶停下了动作。先伸手解扣脱下外衣丢出床幔。
见他是不会走的意思，楚曦念转过身背对他。
夜璟崶不恼，更是极其耐心：“朕就同她说几句话的功夫，你怎么就不等朕就睡下了。”
“臣妾哪里晓得陛下何时回来，若是一夜不回。还需等上一夜不成？”
夜璟崶贴近她，手上不老实的朝着她腹部寻去，才道：“朕不是同你说，会晚些回来的。”
楚曦念撇了撇嘴：“陛下若是改了主意呢？”
“朕何曾对你食言过？”
楚曦念忽然默声，不时抽泣一声。
她忽然想起，这一世至今他是还未食言。可前世，他说过会保护她们母子，可是最后也没有做到…
夜璟崶疑惑，心中惴恻不安，不知她为何这般敏感。将她掰正身体，一手抚摸她鬓发，另一只手摸了摸她眼角，倒是没有多湿润。
想她是又憋住了。柔声：“多大委屈，把你惹的？”
楚曦念一言不发，就咬着唇瓣。
“莫不是要朕往后都不踏入未央宫不成？”他倒是愿意，可这有些难办是真的，总有得去未央宫必要的时候。
楚曦念收起心绪，咽了一口气，娇声：“臣妾哪有这意思，不过是舍不得陛下罢了。”
夜璟崶眉间一紧，她就是这般厉害，片刻就能收住心绪。可惜了这好毛病偏偏对他使得来劲。
他也不打算揭她短，尽管晓得有何隐情，他也不问，想往后她想说了，自然会同自己说。
“朕晓得，累了就歇下。朕不折腾你。”
“陛下还走吗？”
“来了，岂有在走的道理。”
楚曦念安了心，朝他怀里躲去，寻了安稳处闭了眼。
夜璟崶揉着她，抚摸她柔顺的乌发安抚。他又实在好奇，她这般敏感可是曾经发生了何事？
怀中隐约呼吸声，夜璟崶不在多想同她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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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王灵书来势匆匆，夜璟崶前脚才刚走。楚曦念送行盘算着回去才歇下，她大步流星走来，楚曦念行礼问安。
王灵书直接越过一言不发，楚曦念满不在意的起身，跟随她身后入殿。
入殿，身做主位“给皇贵妃送份礼物。”扬首示意汝春。
见汝春向着楚曦念走去，又接着说：“昨日皇上来时，给本宫送了份大礼。今日本宫特意又给你送来，就问问皇贵妃可还顺气？”
楚曦念立着轻轻瞥了一眼便晓得缘由，轻笑：“臣妾也不知陛下深意。”
王灵书憋着气：“皇贵妃在瞧仔细些。”
楚曦念又瞧去，见异物一脚，伸手扯开衣物，见下物赫然写着‘秘戏图’
面颊微红，掐着绣帕一紧。
所以，昨夜他去未央宫是想同皇后调节情趣，结果被皇后当作羞辱拒绝了他。才夜里寻她解闷是罢…
楚曦念暗暗咬着内唇壁，一言不发。
实难开口，强压着心头怒意憋着一阵酸楚。
“不知当日皇贵妃侍奉陛下之时，可是千奇百样？”王灵书置问，目光皆是怒意。一件楼兰服饰羞辱她不够，居然还给她递来秘戏图。
是要同她证明什么？此举又是什么意思？是要告诉她皇贵妃比她就是有情趣？所以皇贵妃侍奉他的时候，是何等尽心尽力！更是深得他的欢心。原来是告诉她，她比皇贵妃差在这是吗？
她没有皇贵妃有情调，不懂得如何叫顺服！何讨好是吗！
楚曦念心头五味杂陈不断翻滚，她眉间微动。听着人言语不善深感羞辱，忽觉得一阵恶心。当日同他翻云覆雨、亲密无间，他极力讨好诱哄，一夜缠绵交织。
那夜做尽，荒唐，他转头就也想同皇后也耍起这般滋味是吗？
所以，在他心中，还是皇后更重要的。
楚曦念呼吸急促，险些隐忍不下。暗暗呼了一口气，扯开了笑：“皇后娘娘说笑，臣妾是妃，自当以侍奉好陛下为首任，娘娘是一国之母担负责任之重。自是不同？。”
“放肆！”拍案而起。
楚曦念面不改色，缓缓屈膝：“皇后娘娘息怒，恕臣妾言语不当。”
南潦在外头见着里头架势，琢磨着是进还是不进，就立刻瞧见王灵书的目光探了出来，只好赶忙入内：“皇后娘娘金安，皇贵妃万福。”
“可是皇上又有何交代，寻皇贵妃为他奉茶？”
南潦暗嘶一声，这皇后怕是昨夜被陛下惹急了，方才又得了陛下之命。这般话叫他怎么开口是好？
“说！”王灵书重声一喝。
“回皇后娘娘，请恕奴才初心大意，昨夜陛下命奴才收拾好东西莫要被皇贵妃瞧见，说皇贵妃尚轻不懂这般秘事，恐惹皇贵妃…”南潦抬眼，悄然朝着楚曦念看去，咽了一口唾沫。
继续说到“皇后娘娘恕罪，昨日陛下给您送的东西里就落下了此物。方才想起，赶着去未央宫见您，哪料您来了这…”
“什么东西？”王灵书心惶追问。
此刻汗流浃背，手心都跟着泛起密汗。这番话他可是昧着良心说着的，他哪里能做这么不小心的事。
“秘…秘戏图。”
王灵书呆滞，瘫软座椅。
楚曦念一时神魂未定，朝着跪地趴身的南潦看了一眼。
见他面色潮红惶恐，松下一口气。终于缕顺了气，心间豁然而开。
回忆起，昨日御书房巧见秘戏图就在陛下案上。此刻似懂非懂，还没将前因后果捋顺。
就听见王灵书又发话：“皇贵妃当真从未瞧见这东西？”
楚曦念应声：“臣妾入宫匆忙，未有教习嬷嬷教导，母亲也未能来得及同臣妾详说。侍奉陛下之时，臣妾…”娇容极艳，她绣帕一掩，也难遮羞色。
王灵书不敢置信，尽管晓得南潦自当不会做出这般糊涂事，宁可接受他是这般不小心，可是她也不是愚木头，他难得来宫里头一次，岂会那么简单。
原来，皇上是暗示她，他已同皇贵妃…
她从一开始就是和其他宫里头的女人不一样的，哪里是皇贵妃侍奉他！根本就是他在费心讨好皇贵妃，就连闺房之事都是…
见皇后面色极为难堪，暗嗤的闷笑一声。
她低下了头，陛下真是下了好大一盘棋！
“皇贵妃起来罢。”王灵书艰难开口，心头堵得慌。
楚曦念缓缓起身，见王灵书强压着悲伤，不由怜悯于她。她记得，王家同太后是迫使陛下封她为后。
前世她不知皇后同陛下是何处境，仅知她们二人是自小到达的情分就够添堵于她。
她皆是敬重皇后，做小伏低，任由皇后出言诋毁，毫无反驳之念。
就像端午小宴，知晓皇后心思，许是她叫奉娴姐姐与她为敌。若非奉娴姐姐乃宽宏之人，只怕当日也不会那般简单。
本想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却不想事态变迁皆是不同前世了。
前后复盘，她以知晓他的用心。方才曲解，心头不由忏愧。
“皇后！”外头传来洪亮浩大之音。
楚曦念心头一怔，她见皇后眼底升色，缓缓转过身。
她晓得是谁。
余光已见，大长公主寿安。华服繁重朱紫贵，满鬓金光珠翠富；迈步庄严正颜厉色而来。
寿安目光最先凝视于她，眉目不屑丝毫不掩。论姿色，她倒还不如自己年轻时候。论才学，她也不过如此，不过是京都城追捧过盛罢了。
她傲然越过，不见行礼。
大晋宫礼，皇贵妃位同皇后，她朝拜皇后敬拜半礼也是应该。可她自持皇后生母，见皇后皆是不行礼，自然连半礼也不顾。觐见太后也只是虚礼，只因势大她狂傲在上，目中无人。
前世行礼，她刻意刁难，次次没让她体面。如今贵为皇贵妃，她更是将她视若无物。楚曦念此刻背对于她，朝着殿门口暗自好笑。
转过身，她也不在乎如何，寻了位落坐。
如今皇后她都可以不放在眼里，寿安大长公主又算得什么？大家还是得顾着面子，倒也不必那么难堪。
该算的终会算清楚的…
寿安见状蹙眉不满，看来这皇贵妃是得宠得很，此次扬州之行花了不少日子。若非如此怎叫这阿猫阿狗的东西有机可乘？
这郁家才回京都，就这么快不安分了起来！
“春夕奉茶。”楚曦念漫不经心开口，好歹此刻在她关雎宫，怎叫人一口茶都没喝上。她不喝，可不能叫外头人觉得她小气。
寿安没吭声，皇后心里委屈贴近她。
寿安瞧她不争气模样，压气：“你是皇后，召见嫔妃就是，来此污秽之地作甚？”
皇后低了低头，她没想那么多，就是气急了。
见南潦跪着，在细品这场面，不由拧眉看向皇后，她做事就是这么没脑子。到底皇上身边的近侍，就这么让人跪着。也不怕他那日犯起嘴瘾叫她好看。
寿安好声好气：“南公公怎么还跪着？皇后年纪小不懂事，您怎么还当真了。汝春还不扶着南公公起来。”见他压低脑袋再低，她从殿外入内至今他都这姿势，可想是有多少时候了。
这南公公多有眼力见，做事叫谁都挑不出错。是在皇帝身旁一同到大的人，瞧瞧这调教的，可比汝春来得安心。可惜偏偏是皇帝的人。
“谢大长公主，是奴才做事不伶俐惹怒了皇后娘娘，该罚。”南潦拒绝了汝春相扶，自个起身。
这跪着腿都麻了，连手都发酸。
寿安眼皮一抖，觑了一眼皇后。
皇后摇晃脑袋，一脸无辜。她可从头到尾都没要罚他，只是一时忘了…
“南公公辛苦这一趟了，本宫让春夕也给你备了茶，劳烦南公公再辛苦一趟，稍作片刻，您品饮上几杯，替我也给陛下送去。”楚曦念温色开口，言语皆是敬意。
皇贵妃音色本就温柔，不同皇后总是盛气凌人。别说皇上喜欢，就连宫里头皆是说皇贵妃贤良淑德。从不苛待于人。
南潦立刻笑意满面：“哪里话，这春夕姑娘手艺顶好。奴才前些日子得陛下赏赐，果然不同凡响。”
遥想当日谪仙楼，皇贵妃托人送来三杯，他没能有幸先品。不过还在皇贵妃入宫，得陛下体恤，赏赐几次。
那茶烹得果真同别处不同，要么说这皇贵妃怎么这般得心，这身旁都是卧虎藏龙。
春夕姑娘憨厚老实，同好几个小宫女交好，为人又大方。经常同宫女分享陛下赏赐给皇贵妃的新鲜食物。
皇贵妃大方，连身边丫鬟都大方。
楚曦念回笑，余光见春夕来了。
南潦立刻吱声：“呀，瞧。春夕姑娘来了，那奴才就不叨扰。陛下还等着奴回去伺候。”立刻从春夕手里接过盏托。
夏诗从他身旁上殿奉茶，南潦朝着上头行礼：“奴才先告退，大长公主皇后娘娘莫怪。”
王灵书不敢发声，就看向寿安。
寿安手搭在她手背安抚，朝着南潦说道：“南公公可是皇上身旁近身侍奉，哪里能少得了你，快些回去罢。这里事可别劳烦给皇上。”
南潦会意，立刻应声：“晓得。”说着转身离去。
楚曦念倒是不怕，没想到她倒是挺害怕似的。
“皇贵妃出入宫廷，有些不懂事难免的，你是皇后自当要多加教导。方才皇后无状，岂能担六宫表率。”寿安朝着王灵书说道，余光瞟向楚曦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