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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第三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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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扶住了人,拖着不再让她屈下膝。听她唤:“陛下万福。”

    “走时,朕不是同你说,且在关雎宫等着,朕回来再同你去慈宁宫。”夜璟崶倒是先责备上了。

    可在嘉嫔耳里听着却是柔情,她眼神闪烁不明。

    “太后传唤,臣妾不敢怠慢。”楚曦念回着,见三人还跪着,她使了个眼色示意他。

    夜璟崶倒是不急,听他皆是也不做深究,她没事便可。

    “往后关雎宫无需尔等晨日请安,若无要紧事就不必来了,免得扰皇贵妃清安。”背对着还行着礼的三人,态度生硬又极为冷淡。

    三人听着他不冷不热的下着命令,皆唤了‘是’

    她们倒是没什么意见,反正也不想来,就是不知道这皇贵妃怎么想的了。

    “往后没有旁的人扰你,你尽可起得晚一些。”夜璟崶朝着楚曦念格外认真的交代着。

    柳清清一听,低着头暗暗的就是一记白眼。

    而肖淑仪抽动了嘴角,原来皇上就是为了让皇贵妃多歇上时候。

    而嘉嫔却觉得这是皇上变相告诉皇贵妃,往后也无需去皇后宫里请安了。太后本就喜清静,平日她们都无需,更别说皇贵妃了。

    楚曦念垂下目帘,轻轻一笑。才说:“陛下快让姐姐们起来罢。”

    听着她唤姐姐,倒是怪别扭,出声:“皇贵妃发了话,都愣着做什么?”

    三人灿灿起身,觉得小腿微麻。

    “全都退下。”

    “是,臣妾告退。”话毕,三人不敢多留,更不敢多瞧,立刻同宫女一拥的离开了。

    夏诗春夕:“奴婢告退。”

    夜璟崶领着她到内殿,见南潦在罗汉榻中央摆上了棋盘。她茫然的望向夜璟崶。

    夜璟崶为她解了惑:“朕怕你闷得慌,想你无趣。打算同你对弈几局。”

    楚曦念了然,同他落座。

    南潦打开罐盖,见夜璟崶脸色便行礼告退。

    “黑子先行,陛下请。”见他面前是黑子,楚曦念出声。

    夜璟崶慵懒侧倚高枕,一条腿弯曲着,毫不犹豫直接落了子,搭在膝上的手中又多取了一子等着她白字落下便可继续落子。

    见他架势,楚曦念端坐,低下头伸手取子。

    眸中转瞬光芒,眼皮跟着微微一抖,她拿出一颗棋子指腹反复摩擦。借着光线瞧白子通透无暇,她不由联想到当日的那颗棋子。

    谪仙楼往她脚上弹了一颗棋子,她脚腕被击连连退落。才免上了马车,若是上了马车在没有苏祈安谎做英雄救美,只怕也是要受些苦头的。落了地,好躲避些。

    如此精准,又不伤及分毫。这般功力,陛下也不是不可能做到。

    她想还得试上一试,她抬起头来,缓缓将白子落下。

    “臣妾有句词想请陛下赐教。”她故作一方虚心求教。

    夜璟崶从棋盘上收回目光,看向他,凝视她眉眼含笑,他扬起嘴角:“是何词,能叫朕的爱妃这般苦恼?”

    楚曦念取子落下,稍稍扬起下巴大胆的直视他:“佳人美兮,美人细如斯;惹君心。”她将君心二字咬字极重。

    当日知这句词颇为盛情,倒是没有深究因何盛情。如若这首词是陛下所题,那便不言而喻了。

    “惹君心。”夜璟崶顿字复述,眸光似惹烟火烧得热烈,由上至下在由下至上将她复刻至眼底。

    萤光满眶,烛火摇曳。

    楚曦念取了白子在胸前把玩,她抬眼柔情满目,露着一丝试探之意。唇瓣松动一字未发,眼里却写满了心意。

    秋波难自抑,楚曦念一时难抑羞涩,低下头余光见他膝上的手,两指反转黑棋。弹指一瞬,黑子落,追于她白子最后一口气。

    夜璟崶膝上的手松了松,方才不费吹灰之力,动了些内力将黑子落下。吃她白棋,见她吃惊一瞬笑着说道:“爱妃可算自投罗网?”

    盯着她手中白子,他眸子微眯。

    这般聪慧,本以为还要等上些时候才可同她说的。

    自投罗网四字倒是用得怪异,可却也不无道理。楚曦念忍着笑,水灵的杏眼此刻藏不住的情谊绵绵。

    她落棋,回吃他一颗黑子,含笑道:“那陛下可算束手就擒?”

    还未等他开口,楚曦念见他运功下棋上了瘾,准确无误的弹指落棋。还颇有挑衅之意。

    他慵懒开口:“才开局,胜负未定呢。”

    楚曦念也想不甘示弱,奈何她可没武力,负气落子才道:“臣妾晓得陛下棋艺精湛。”

    她是知道的,只是可惜了前世都没同他对弈上,他盛情相邀,她却不敢…

    前世怯懦,自称愚钝,不敢同他对弈。

    “爱妃的棋艺也不逊于朕。”见她闷气,不敢在运功,乖乖伸手落子。

    楚曦念眉眼一抬,嘴角一勾。

    算他识相!

    见她娇俏得意的小模样,夜璟崶失笑。

    一连十局,局局险胜于他。楚曦念偷着笑,知他放了水才觉得喜。

    “陛下,丞相爷在御书房候着求见您。”南潦入内扰了兴致。

    楚曦念沉了色,夜璟崶紧接着冷了脸。

    心头皆道:碍事!

    南潦悄然抬眼,见两个主子一副气不顺的模样,不由胆怯的退了一小步。

    “陛下且去罢,臣妾等着您。”

    夜璟崶伸手,楚曦念了然伸去手。

    二人双目相视,夜璟崶不舍揉捏她手心,打算起身前交代了句:“若是夜深,且歇下,不必等朕。朕自会回来。”

    楚曦念缓缓收了回手,笑着点了点头。最后目送他起身离去。

    “王仁忠”楚曦念眼眸渐渐冷下,嘴角没了笑意。

    ______

    夜已深,不见君

    楚曦念已沐浴身着寝衣,妆台前夏诗春夕为她绞发。两手摸着香膏,见镜中脸庞白皙,不由心满意足一笑。

    春夕知她爱美,不由打趣:“娘娘果真貌美无双,怨不得陛下这般疼爱。”

    她眼尖不由朝着她身前柔软看去,尖角红梅藏不住。

    楚曦念由镜中顺她目光,下意识捂住身前。伸手轻拍她手肘。“说何孟浪话。”

    夏诗跟着嬉笑:“娘娘可是要早些歇下,还是要等皇上回来?”

    楚曦念认真想了一会:“不等了,早些歇下罢。”双手回握着梳妆台上小锦盒,巴掌大小,精致玲珑。

    夏诗春夕相视一笑,小半个时辰过去。伺候楚曦念落塌,将纱幔放下才安然离去。

    见她们一走,楚曦念撑起身子。将小锦盒打开放在枕边,她自己又朝着里头挪了挪。将外头空了出来。

    忽觉凉风探入,半梦半醒。颈上微凉,顺势转身落入热潮。额间温热几许,两声‘恩哼’不见醒。

    。

    楚曦念迷糊转醒,天已大凉。床榻空空只剩她,模糊记得昨夜他应当是回来的,想到这她立刻惊醒起身。

    见枕边锦盒已经被盖上,立刻拿起打开。

    白子旁多出黑子,她双眸清明透亮。嘴角不自觉勾起。

    果然那日天字一号房内江公子宴请之人是陛下,如此说来一切都能说得通,玄院使是受命于他来的。

    想不到这一世,早已相遇。

    “春夕夏诗。”掀起帘幔叫唤。

    二人入内,楚曦念立刻询问:“陛下何时走的?”

    春夕忍不住笑出声,新婚燕尔果真情浓,分别半响都舍不得:“自然是朝前醒的,赶着上朝去的。”

    见她笑得大胆,楚曦念倒也不怪,扯了帘幔掀起杯子一盖。手里还握着锦盒。

    二人见她不打算起了,便悄然退下。

    ______

    日落月升,日复一日。

    杯落碎了一地,数名连连宫女跪地。

    王灵书气急败坏,心头又一顿怨着自己不争气。怒声:“一连三日,皇上都去了关雎宫。她入宫至今都没向本宫请安过。”

    一旁立着的掌事宫女汝春立刻出声安抚:“娘娘,大将军府如今势头正盛呢。”

    王灵书是明白她此言,大将军驻守边塞多年功勋在身,皇贵妃又是大将军府出来的。皇上此事多加宠幸她也是应该的。

    “不过,今日一早。皇上传了话,去了江都郡王府。”汝春在王灵书耳畔小心说着,皇后脾气冲,平日总是轻轻一件小事就惹得她急。

    果然,王灵书一听面色就端不住了,负气开口:“是有赏赐了何物?”

    前两天在陆续才听闻,陛下在她及笄日送了数十箱御赐之物,入宫当日更是备了花轿抬入宫的,直接去了安佑宫,也不知道作甚去了。

    历朝历代,哪个皇贵妃是八抬大轿从午门入的宫!

    事后才昭告天下,第二日只知多个皇贵妃,还不知皇上做了这般出阁事。本以为得掌中宫之权,卖了个人情。在当知晓细节,自己倒是欢喜先认了栽。母亲同祖父还有何托词说事,只好吃下这哑巴亏。

    汝春在思索是否要据实相告,咽了一口唾沫才硬着头皮说着:“说是请楚家人入宫同皇贵妃相聚。”

    “你说什么?”

    王灵书难以置信,皇贵妃入宫今日正好是第三日。

    民间嫁女三朝回门,皇上这是上心了吗?

    关雎宫

    “参加皇贵妃,皇贵妃千岁。”

    楚曦念连忙上前扶着二人:“祖母,娘亲,快些起来。”

    二人将礼行规矩了才敢起身。

    “皇上龙恩浩荡,恩赐老身同你母亲入宫。皇贵妃好福气啊。”楚老夫人立刻握着楚曦念的手不由感叹。

    此等事乃头一遭,可见皇上还是对大丫头有情分在的。

    楚曦念同郁氏扶着她落座,命人奉茶。

    “皇贵妃安好,民妇就安心了。”郁氏含泪说着,对婆母所言难以苟同。

    若不是女儿芳心暗许,她也不会就此这般。

    楚曦念笑着不忘宽慰:“女儿一切都好,娘亲放宽心才是。”

    “皇贵妃初经人事,可有何不适?”楚老夫人关切问着。

    楚曦念回想,不由红了脸,只答:“都好。”

    见状,楚老夫人也不敢多问。

    “府中可安好?”她询问,不过家长里短,一别三日身份悬殊。

    楚老夫人回着话:“府中一切都好,皇贵妃无需挂怀。苏氏老身以命人送去别庄,任由自生自灭与楚家无关。二丫头之事,鲜少人知。老身也悄悄的办妥了她身后事 。”

    飞玥之死,她时常感慨当日为何不多加阻止楚宏博违背伦理的行径。到底是楚家养成的丫头,祖孙多年,于心难忍。

    好在大丫头心善,倒也容她善终。

    楚曦念胸前有些闷得慌,说不出来的滋味。

    “昨日坊间听闻了些事,赶巧入宫,想同皇贵妃提个醒。”郁氏说着。

    楚曦念好奇追问:“何事?”

    “皆说皇上君夺臣妻。”不便细说,简要回她。

    楚曦念听着,本是不解。有联想到一人,莫非…

    “当日徐家派人递了庚帖,你父亲自作主张回递了那丫头的庚帖。老身寻思此番召人误会,但在加以推敲,此事不简单。”楚老夫人接连说着,把心头担忧加以复述。

    大丫头刚刚入宫,昨日就起了谣言,只怕是有心人为知。虽不知何故,却绝非空穴来风,还需小心为上。

    楚曦念陷入沉思,听闻寿安长公主不知何故下了扬州迟迟未归。王家也不可能这般快就有动静呀。

    “风声可大?”楚曦念平静如常的问着。

    郁氏见她这般稳重,心下稍加安了心,回着:“倒也不算大,只是宫中不比外头想着为皇贵妃多留个心,好多给您提个醒。”

    “娘亲倒也不必如此,不知身体可安好?”楚曦念宽慰又关切问着。

    郁氏目光闪烁,面展笑意:“都好,一切都好。”

    安了心,又转向楚老夫人:“祖母也要多加小心身子。”

    “这是自然,皇贵妃若能平安,老身便好。”楚老夫人拉着人手,想着过会出了宫,下次再见不知何事。不由的红了眼,惹得郁氏也跟着伤感。

    楚曦念见着百感交集,晓得二人最是心疼自己。

    深宫凶险,小人当道。她愧未能近身尽孝,又不忍他一人…

    想到这,她起身屈膝拜下:“未能尽孝,祖母和娘亲莫要怪曦儿心狠。”

    两个人立刻连忙扶着她,如今她华服在身,身份有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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