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恶臭的人心
穿进竹林，走过那条小路。
黄牧就出现在刘金凤家的屋外。
正巧就碰到隔壁家不远的黄义军黄义兵兄弟两个，俩人都是三叔那辈的，一个在锄林子，一个在杀鸡。
也就是这阵子农闲，没什么山货要搞，要不然平时这帮男人包括三叔基本都往镇里跑。
见黄牧过来还尤为奇怪。
“建昌家娃，怎么这时候过来了。”
黄建昌，是黄牧父亲的名讳。
“军叔兵叔早，我来看看这家的娃。”
只是简单的客套，谁知两人脸色一变。
黄义兵拿着尖刀就过来了，上面冒着血，还怪渗人的。
“快走快走，我们过去说。”
“怎么了叔？”
在黄义兵家门口站定，黄义军也凑上来，搬了几条凳。
“昨晚的事你三叔没跟你说啊。”
“呃，啥事？”
“嘿，知道我无缘无故杀鸡干嘛吗？”
“嗯”
“用鸡血驱邪？”
“你小子脑子还转的挺快的。”
“没错，太邪性了”
黄义兵在一旁杀鸡，黄义军就开始说起这几天的事情。
自那天刘金凤家的小女孩死而复生。
他们这群老爷们虽然好奇，但这家人的确在村子里神憎鬼厌的。
也就懒得搭理他们家的事情了。
但说来也奇怪了。
一开始那天还能看见刘金凤出门，再后来那屋子就只有那小女孩偶尔会出现了。
平时么窗帘也全都拉着。
而且晚上基本七点以后，灯都不亮了。
这段时间因为这件事情，也没不三不四的人上门，自然也就无事发生。
直到昨天晚上。
村里的光棍柯老四晚上偷偷摸上门，想找刘金凤探讨一下人生。
打开门，一股极其浓郁的臭气差点没将他熏翻。
不是尸臭。
柯老四吓得厉害，打开灯，就看见李全家的儿子被拴在狗笼里。
旁边都是一粒粒黑蛋蛋，那小孩还趴那捡着吃呢。
嘴旁边黑糊糊的一圈，看样子是没少吃。
整个一楼一塌糊涂，哪哪都脏兮兮的。
柯老四当场就呕出来了。
没敢上二楼，当时就跑了。
再后来，三叔跟黄义军他们来了。
那小孩哇哇地哭，但谁敢碰啊。
还是三叔开了铁笼，将他领到沙发上。
他们七八个人上了二楼。
上到二楼，就看见小女孩守在一房门口，拿着把刀。
看他们这些人上来，不哭也不闹，睁着黑黑的大眼珠就看他们。
跟当时杨凯等人开门的情形一样。
几人还想着怎么把刀夺下来呢，结果那小女孩自己就把刀子放到了一旁，走到了空旷处。
她没想着跟其他人闹。
那个时候，所有人都以为这孩子的后妈和爹被她杀了。
结果打开门，更浓烈的臭味传了出来。
两人根本没死，刘金凤就躺在床上，跟发烧了似的奄奄一息，李全被拴在床的旁边，也是一样眼神空洞。
见到人来，两个人就一个劲喊救命。
但没人愿意走进去。
因为床上黄的白的拉了一大堆。
地上也到处都是。
他们一群大老爷们几乎把晚饭都吐出来了。
最后几人把那刀扔进去，让李全自己解决。
“所以一开始这孩子就没想着杀人吗？”黄牧问道。
“没有，就我听李全说的噢，再加上我们自己的理解，前几天大概是这样的。”
黄义军开始说起他们这群人的推论。
一开始这小孩还挺正常，出去劈劈柴做做饭的。
两顿饭过去之后，刘金凤不知道怎么就发烧了。
躺在床上根本下不来。
那理所当然的，一定是小女孩照顾她了。
李全自己呢，就躺到隔壁房间去舒舒服服地喝酒。
他看中刘金凤的，不就是刘金凤家里饿不着嘛。
结果又隔了一天，他打开刘金凤的房门。
床上黄黄的一大坨，被单都湿透了。
据李全当时说，他就轻轻打了孩子几下。
但黄义军估计，当时不会打得轻的。
不过那孩子的确不正常，以前被打的时候还会哭闹几下，但这次就用平静的目光注视李全。
李全没来由地开始有些害怕。
那刘金凤她也不照顾，饭也不做了，每天就那样盯着他们三个。
没办法，他只能自己照顾刘金凤。
但那些屎尿什么的他才不会去清理，恶心得慌。
五天前的晚饭过后，他捧饭上楼梯，莫名其妙的脚一崴，从楼上摔了下来，直接摔断了左腿。
这下精彩了，李全使劲地喊小女孩。
小女孩出现了，走到他旁边，将他的饭碗一脚踹走。
当时他火冒三丈，但爬起来根本走不快。
那小女孩就拿他们平时打她用的棍子，一棍把他掀翻在地上。
李全晕过去了。
再醒来，就被拴在了刘金凤的旁边。
谁都不知道，一个成年人的体格，是怎么被拖到楼上去的。
吓人的就在这里，那小女孩每天什么也不做，就站在房门外边。
那天晚上李全想着这孩子也应该睡了，就打算挣脱绳子逃走，结果没挣扎几下，一把刀直接插进房门。
从那以后他才知道，小女孩就一直守在门口。
每天就送一餐，饭里混着土和木屑。
还当着他们的面，将弟弟当狗一样溜一圈，最后把他关进了铁笼里。
就是饿着，那小孩饿了，当然是有什么吃什么了。
黄义军说到这里直犯恶心，但话里的幸灾乐祸藏都藏不住。
“那后来呢。”
“后来啊，我们就连夜通知她亲妈来领她走了。”
“你是不知道，那孩子我从她进门第一天就注意她了，身上的淤青就没少过。”
“有时从她家旁边经过，还会听到这孩子的哭嚎声，可怜喏。”
“我们啊，昨晚跟你三叔琢磨着这孩子就是从地狱里爬出来专门报复他们的，你说那两个畜牲是不是活该这个报应。”
黄牧也唏嘘不已。
黄义兵接过话：“所以别去找他们，他们现在，屋子里的那些东西估计都还没清理干净。”
“哈哈哈哈。”
“开个玩笑，不过那小孩的确邪得很，他们家你还是不要去招惹了。”黄义军说道。
“好”
“欸，对了，你今年是不是高中毕业了。”
“是啊。”
“好，咱们村第二个大学生，好好努力。”
“嗯”
简单寒暄几句，黄牧也就直接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