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同事没了
牵扯动身上的脐带,将花瓶拽的咯咯作响。
像是在放风筝,又像是在操偶戏。
诡异至极!
它松开羊和完全干枯的手臂,尽管眼睛还没有睁开,但在那被涨成薄膜的眼皮下根本没有眼球。
眼皮下全都是黄白色的粘稠脓液,里面依稀还能够看到正在畅游的白色蠕虫。
它从腐烂中降生,又继续孕育腐烂的生命。
与巨大头颅相比较下纤细短小的数只四肢如百足虫般撑起。
轻轻摇晃的头颅如同念经的小僧,几颗脑袋不断碰撞到一起发生咚咚的闷响。
诱引着心脏的跳动都变得杂乱。
婴儿摇摇晃晃的,朝正在挣扎着残留意识的羊和移动。
在婴儿欲从竺心远的口中爬出来时,那只躲在祝空右眼中的眼珠就开始不断融化。
此时祝空的两只眼睛已经完全被染成了纯黑色。
他也学着那婴儿,翻身,四肢着地。
动作极为轻巧的也爬到羊和身边。
两个诡异的‘婴儿’一齐盯着地上绝望挣扎的羊和。
当看到四肢诡异行动的祝空后,羊和又一次体验到了绝望。
巨大的婴儿头颅一齐向后尽力扬起,以便举起极不协调的手臂再次抓向羊和。
这次它的动作十分急切,仿佛害怕祝空会和它争夺这个食物。
看向祝空那双纯黑的,带着新生儿好奇懵懂的眼睛后,羊和心脏狠狠一抽。
“我他妈以为他能控制!”他可从来没有和这种东西交流过。
很快那数只紫红肿胀的婴儿手臂就又抓上了羊和的身体,这一次,血液体液迅速抽离的感觉成倍加剧,他无法控制的嘶喊出声。
无力的身体再次疯狂的挣动起来,在剧烈的痛苦中他拼尽全力控制着自己的另一只手臂够向掉落在不远处的不规则黑刃。
看着祝空在身边好奇有趣的转来转去,羊和模糊的视线看到他的身上被血污与不知名液体的浸染的黑色风衣。
非常眼熟:“同事!”
他自暴自弃的从牙关挤出这两个字,没想到下一秒祝空就有了反应。
迅速的爬上了婴儿巨大的脑袋,不堪负重的脑袋瞬间压碎了纤细的肢体。
一堆脑袋,咚!的一声重重摔在肮脏的地板上。
得到解放的羊和分毫不敢松懈,全身并用的用一种极为诡异的姿势挪动,抓起黑刃毫不犹豫的,狠狠刺进那薄到几乎透明的眼皮中。
噗呲一声闷响,白色的脓液喷涌而出,其中还夹杂着碎裂的某种肉质。
“啊啊啊!!”
被刺伤的婴儿脑袋下撕开了一道痕迹,如同竺心远一般裂开,如同一个大张口袋。
尖锐刺耳的婴儿哭嚎在房间中炸开,随着那张嘴越咧越大,无数重叠的婴儿哭声从其中传出。
即便是羊和也是第一次见到,惊诧之间黑刃脱手,插在婴儿眼中被高高带起。
那大张的口腔内壁长满了半个身体的残疾婴儿,畸形怪状的脑袋,扭曲残缺的上肢。
一个个白卵拥挤在一起,随着巨大的脑袋一同哭嚎,震耳欲聋,仿佛要将人的大脑震碎。
长满口腔内壁的半身畸形婴儿一直向喉咙内部延伸,幽深的喉管深处也传来哭嚎。
外表看起成型的婴孩,内部是似乎全是残缺体的填充。
疼痛的尖嚎结束变调,那一堆或算婴儿或算怪物的东西竟然开始哭泣。
悲伤,委屈,难过,痛苦的哭泣,像是一个饿肚子却还被母亲训斥的脆弱孩子那般。
惹人怜爱。
攀附在巨大头颅间的祝空摸了摸那受伤的大脑袋。
手下光滑有些粘腻的皮肤,令人本能的感到不适,而祝空的行为却和身体的反应完全不同,他似乎根本感觉不到出自于身体生理本能的感觉。
也或许此时的祝空根本毫不在意这些。
人最恐怖的能力不是思维,不是灵活方便的肢体……
是适应。
总会适应的,谁说发疯又何尝不是另一种适应呢。
人的本身为了活下去是最卑鄙,无耻,超乎一切的存在。
而这一切的前提,是不断的靠近!不断沉没!
“呜呜……啊啊啊!”
那被祝空温柔抚摸的地方开始一层一层的掀起, 黑红的腐血散发着难以忍受的恶臭流出。
抬起手,祝空整个手掌下布满密密麻麻的枯瘦指尖,就是他们在刚才的抚摸中撕开了婴儿的皮。
与胃液混杂的涎水顺着祝空有些撕裂的嘴角流下,与那些涓涓的腐血混合交融。
在几乎透明的洁白皮肤上滑落,这画面竟透露着丝丝荒诞编织的美感。
另外数个昏昏沉沉的脑袋在不相连的痛苦中也意识到了什么,小小的嘴角开始一点点撕裂。
闷闷的嘈杂哭嚎声也随着那些正在努力张开的嘴里传出来,慢慢变大。
“咯咯,咕,咕咕……”喉咙发紧,祝空低低的笑声挤压出来变成了诡异的音调。
新生儿之间也许真的存在着独特的交流方式,祝空友善的伸出手。
呲——
皮肉撕裂的声音响起,他帮助那张不开的嘴的婴儿把嘴如愿张开了。
汩汩黑血从被暴力撕裂的嘴角涌出,那嘴里面根本就没有半身婴儿。
只有一堆凸起的米粒。
噗——
格外长大的米粒时不时炸开,里面什么都没有,只有一滩滩恶臭的腐血。
一时间四下炸开,将干净白粉的口腔内染的乱七八糟。
祝空如同一个找到玩具的孩子般,兴奋的作弄着其余的脑袋,半个身子继续都伸进去,将那一个个就没有发育完全的米粒掐破。
痛苦与嬉笑的表情互相扭曲狰狞在祝空的脸上。
混杂着黑色线条的透明液体糊湿了下半张脸,他依旧不知疲惫的玩闹着。
皮子被割的血肉模糊的脑袋发出恶毒的哭嚎,他转向羊和,将他整个吞进口中,生长在口腔黏膜上的无数畸形婴儿大张开嘴撕扯着他。
那间特制的黑色风衣也抵挡不住,逐渐被撕扯破烂。
那无数张恶毒的嘴,与尖利畸形的上肢足以将他残忍脱骨。
鲜红的温热血液从那张嘴中流出,里面渐渐没有了动静。
突然消退些许的嘈杂扰动了嬉笑玩闹的祝空。
他回过头,发现自己的同事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