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开出了一朵浆花
比如现在房间里的这帮人，这件衣服的效果就很好。
“羊和或许和我一样，都是不死的，屠先生死了的那天，他就一直把我带在身边，除了我还有另一个女人，装在更小的花瓶里。
羊和叫她脏器，把她摆在了破楼的一个房间里。
里面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但是出来后受了很重的伤，几乎半个身体没了，像是被什么东西撕开。
我以为他就要死了，结果一段时间后，大概应该有两三天吧，他又恢复的和正常人一样。
我跟在他身边的时间长，看到了他的那只眼睛，里面藏着一个东西。”
竺心远说到那只眼睛时，突然变得迷茫起来，头轻轻的晃动：“令人作呕的丑，比我这幅样子还要恶心。
那是一滩半凝固的烂肉，蜷缩扭曲在他的眼眶中，遍布许多脓疮，那些脓疮的坑洞里面有孕育着一个个畸形的婴儿，就像泡在羊水里……
密密麻麻的蛆在里面游动，像一碗碗米粥……那滩窝在眼眶中的东西蠕动着，脓疮被挤压，里面的东西就顺着眼眶流进他的脑子里面，有的从他耳朵里爬出来，有的从鼻孔里……
他疯了，他在地上打滚，最后把我撞倒了，那些蛆虫就从他身上掉下来，朝着我爬……”
突然竺心远说到这里就没了声，低着头藏在阴影下，祝空朝她靠近了几分，才听到她嘴里在低低的嘟囔着什么。
“他抓着我，叫我脏器，他要把我献祭，我好害怕，我好疼，他眼睛里的东西要出来了。
那些东西钻进了我的脑袋里，在里面爬，挣扎……那些恶心的米粥……”
“呕！全都……咕……呜呜……”
一口黄白的粘稠液体溅在祝空的脸上，里面还有什么东西在蠕动，从他的眼皮上掉落。
那些东西源源不断的从竺心远的嘴中涌出。
竺心远的喉咙里发出咕噜噜的低响，已经听不清她在说什么了。
这些涌出的液体带着浓浓的酸臭发酵的气味，祝空向后退了两步，胡乱抹了把脸。
几只被撵爆的蛆虫的体液皮质混杂在其中，一只只撵爆的触感从手上脸上传递至全身，脊背发凉寒毛直竖。
那些混合物在竺心远皮外的硬壳下涌动，不断涨起。
顿时花瓶口上的脑袋就足有一个篮球那么大。
祝空看着，脚下不可控制的向后踉跄退去。
血痂与肉分割，互相撕裂的声音在阴暗封闭的小屋子中格外清晰。
当血痂拉伸到了临界点，恶臭的混合物瞬间爆裂开来，好像花瓶上开出了一朵浆花。
中央结出一颗血色的脑袋。
那些混杂着蛆虫的液体喷溅到祝空的鞋面，裤腿上，不断翻涌着。
“咯，咯——”花瓶上的血脑袋忽然奋力仰起，站在墙边角落的人丝毫不敢看，连好奇都不敢，听着这些动静恨不得将头低进胸膛里，再缝起来。
顾不上这些恶心的东西，一股强烈的不安在祝空胸口翻涌，他踩着地上的腌臜上前想要制止竺心远。
脚下不断发出噗噗的细微声响，这些微妙的触感隔着鞋底像一只只小手顺着他的神经，骨头爬上双腿。
拉扯着他，让人两腿发软。
“啊！啊！！”一声尖叫刺穿过整个房间，祝空浑身一震，从心脏处传来一阵刺痛，险些摔倒。
朝着声音的方向看去，门缝处一个身影迅速跑过。
就这一瞬间的事，当祝空视线再次转到竺心远身上时，血色的脑袋裂开了嘴，几乎撕扯到两腮，如同一个口袋般张开。
后面的画面让祝空瞪大了眼睛。
那大张的口中有数个藕段似的手臂交缠着向外涌动，其间有数颗双眼紧闭的婴儿头颅拥挤在里面，仿佛互相拥挤着要即刻降生于这世界上。
正上前的祝空浑身一股电流激过。
嗵！
祝空重重跌坐在腌臜的地面上，脓液中游动的蛆虫朝着他蠕动。
仰视着这震撼的一幕，祝空几乎连呼吸都消失了。
那些不是畸形的怪物，是一个个皮肤白皙洁净的婴孩，与这个环境格格不入。
他们的忽隐忽现的小脸上满是祥和安逸，他们比任何都要正常，但也处处都透露着邪恶与违和。
一股巨大的矛盾迷惘冲击着祝空残破的大脑。
那些婴孩逐渐露出了完整的身体，拥挤着粘连着从那巨大的血色口中爬出，如同一个炸开的花骨朵。
又如一个几头几臂的白玉尊，阖眼俯视着地上肮脏残破的祝空。
它满身带着生的纯净与安详的静谧和蓬勃。
再他向祝空伸出救赎之手的时刻，一阵凌乱沉重的脚步声跌跌撞撞闯进房间中。
这声音吸引了凝滞的祝空，不断后仰的头几乎将脖子折断的角度。
他的右眼中，赫然是另一只狰狞的眼，饶有兴趣的，格外乖巧的观望着。
羊和呼吸一滞，仅剩的一只眼与祝空右眼中的眼睛对视。
匆匆几秒钟的时间确认过没有危险后，羊和三步并作两步越过祝空的身体，冲向竺心远。
一把黑色的不规则尖刀从他的袖口中滑出，堪堪几毫米的距离，那几头几手的婴儿率先抓住了他的手臂。
随即更多只手攀附上来，仿佛在解救一个误入泥沼的受难人。
“呃啊！！”羊和拼尽全身的力气向前压。
而那把刀尖就差着分毫，进退不能。
羊和脱力，握着刀的手依却被死死抓在半空，膝盖悬空，就这么被吊起来。
紧接着，羊和被抓住的那节手臂突然开始枯萎，干皱。
那原本碗大的婴儿脑袋们开始充气儿一般涨起，肉眼可见的生长着。
随着不断长大，婴儿逐渐从竺心远的口中完全爬出，渐渐脱离。
待羊和一整条手臂都被吸干后，那数个婴儿脑袋已经长到了近半米。
落地，几个相连的身体上还拖着数条血红褶皱的脐带，另一端深深连进竺心远的口中。
此时的婴儿已经完全没有了最开始的正常，硕大的脑袋下只有一个瘦小的身体，被压迫着涨成红紫色，却依旧能够支撑着硕大的头缓慢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