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血肉生长
他双手还深深镶嵌在那口腔内部,片刻的安静,祝空的喉咙中忽然发出柔弱委屈的哭泣。
“啊……呜呜……”
双手攥紧,婴儿脑袋发出一声尖利的嚎叫。
“呜!呜呜!”
突然祝空发疯一般开始撕咬它。
哐啷!
学生惊恐的看着这一切,手足无措。
原本站在他身边的独臂男人此刻不见了,不知道他什么时候绕到了竺心远身边。
在这混乱荒唐的混战中,他抓着花瓶狠狠摔倒在地上,瓷器炸裂,瓶内的排泄物与混杂着的不知名液体碎肉在地上流开。
细小的碎片将竺心远脆弱的身体划破,有些则直接深深嵌入进去。
极大的变故,竺心远外突的眼珠疯狂的转动,连接进她身体中的一根根脐带开始一点点收缩,好像在被她一点点吞咽回去。
受到拉扯的婴儿也有几分迫不及待的跟随牵引回去。
任祝空趴在上面发泄的撕咬着也不再在意。
那一个个巨大的脑袋随着竺心远一口口的吞咽逐渐变小。
慢慢他们都恢复了刚出来时的大小,被脐带拉扯着回到竺心远的身体中。
祝空也被甩在地上,发泄的东西消失,祝空又安静下来,观察着周围发生了什么。
那一嘟噜婴儿回到竺心远的身体中后,竺心远变形无骨的身体居然一点点被撑出了形状。
已经能够依稀看出来是一个瘦弱的女性身躯。
收回一切后的竺心远并没有立即恢复神智。
房间里顿时陷入一片诡异的安静。
几秒钟,独臂男人忽然一把扛起了竺心远,踹破房间中唯一的小窗翻了出去。
一边的男学生双眼瞪大,缩成一点的瞳孔与祝空对视了一眼后,四肢发抖的也慌张的跟着翻出了窗户。
被摔落在地上的祝空慢慢爬起来,一张大花脸里无措的张开一双纯黑的眼。
角落里的一堆人早就昏死过去,整个小屋安静的骇人。
看向一边堆在地上的肮脏风衣,祝空摇晃着身体站立起来,像婴儿第一次学会走路。
刚走到旁边,祝空突然停住了脚,一股剧烈的绞痛从腹中传出。
“啊!”
祝空双手紧紧捂住肚子,弯下腰。
挤压并没有缓解这突如其来的疼痛,相反越来越疼。
祝空蹲下,将自己蜷缩起来,最后倒在地上,里面有什么东西在将他的内脏肠道搅的乱七八糟。
久久无法缓解的疼痛让此时婴孩一般的祝空大哭起来。
不断纠抓着上身的衣物,祝空双腿胡乱的蹬踹,覆盖双眼中的黑色竟然一点点消退下去,露出几乎缩成一点的瞳孔。
所有的一切都变得清晰,痛苦更加难以忍受。
他弓起身子,在肮脏粘腻的地面上翻滚,仿佛这样就能将这不可忍受的痛苦稍加缓解。
意识突然恢复的祝空嘶哑的尖嚎,他竟然头一次生出了死亡的念头。
那这痛苦已经到了生不如死的程度。
一只血肉模糊的手臂从堆在地上的黑色风衣下伸出,抓住了祝空胡乱挣扎的腿。
抓着他的脚踝将他拖动起来,那件被血污浸染的风衣支撑起来,原来羊和还没有死,那巨大的婴儿撕扯下了他大部分的血肉,此时已经完全看不出原本的模样了。
羊和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靠在墙面上才勉强支撑着坐起来。
垫着风衣,羊和把祝空拽过来,强按着他躺下,另一只手按在了他正在抽搐痉挛的肚子上。
祝空此时并不相信羊和,但腹中剧烈的疼痛确实在缓解消退。
他也逐渐安静下来,干脆脱力的瘫在羊和怀中。
闻着衣服上浓郁的血腥味,祝空竟生出了一阵温馨与慵懒。
看着祝空似乎已经完全恢复了意识,羊和艰难的开口:“这里已经不安全了,我们得去栖仙公寓里面。”
这一次祝空并没有完全失去意识,在混沌之中他隐约能够透过黑色的屏障看到外界的情况,并且做出相应的生理反应。
祝空从羊和身上爬起来,那东西究竟是什么只有羊和知道:“进入栖仙公寓你能保证我们两个的安全吗,我和你不一样,我受到致命伤就会死。”
羊和抬眼看了他一下:“他们不会对你出手,暂时安全,但鬼胎神不一定,我在栖仙公寓有一间房,我们先去那修整。”
事到这个地步已经没有必要纠结真假与否,祝空稳了稳身子,将背包转到前面,背起羊和快步离开了小房子。
一顿折腾下来体力和脑力都消耗到极限,好在羊和几乎就只有一副骨头架子的重量,也不算太沉,利用惯性小跑着十几分钟就到了栖仙公寓的大门口。
在那块锈迹斑斑的牌子下,祝空深深喘了两口气,和死人一样的羊和察觉到后拍了拍他的肩膀:“二号楼,201。”
杨海的女友楚江月也住在二号楼,姜宫给的地址是402。
也就是上一次祝空在楼梯上受袭的那一栋。
片刻,祝空的体力马上也要支持不住了,咬咬牙快步朝着那遍布伤痕的公寓楼走去。
左侧楼梯上一次被祝空撞掉,祝空叹了口气,“幸好201从右侧楼梯上去的第一间就是,否则还要横穿过走廊,要是被什么人拦住就糟了。”
一想起那长满眼睛与头发丝的怪脑袋就头皮发麻。
从羊和的口袋中摸出了一把带着锈迹的钥匙,废了不小力气才将门锁拧开,门轴刺耳的摩擦声听的人两腿发酸。
虽然公寓从外面看着破破烂烂,但房门是两层,每一层都很厚重,看着十分安全,“普通的住户门不至于到这种厚度,这门像是保险柜一样。”
将房门反锁后祝空才松了口气,将羊和尽可能小心的放在了皮制沙发上。
一个标准的单身公寓布局,装潢非常简约,肉色的皮制沙发手感也格外细腻。
“这是羊皮沙发,黑色的没货了。”
顿了顿,羊和又说:“我没有那些癖好,处刑都是屠午负责。”
羊和说这些时祝空懵了片刻,很快就反应过来,“那个屠先生叫做屠午,羊和急于证明自己说明他对屠午的行为嗤之以鼻,或许是个三观精神都正常的人。”
“嘶——”羊和嘴里一阵阵的吸凉气,祝空把他黏连在血肉中的衣物小心剥下来,“血肉在重新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