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我是个好人
“我要怎么找他？”
“这个您不需要担心，这里是羊和先生的管辖地，他自然会来找您。”
走在栖仙公寓外围，能够看到那栋残破的旧楼，一切都还维持着原状，这里是案发现场。
祝空站在外面有些犹豫了，“上一次进来就发生了那么惊险的事，要了我半条命，这公寓太危险了。”
站在外面远远的还能看到楼前地上有一滩黑色液体干涸的痕迹，其中隐隐约约还有一个人形。
进去一定能找到一些线索，但祝空站在栖仙公寓牌子前一米多的位置，却怎么都迈不动脚了。
“还是先去找竺心远吧，在那个小房子里没有找到她剩下的尸体肯定是被带到其他地方去了。”祝空大步朝着开始破楼的外围走去。
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在栖仙公寓前，他有落荒而逃的强烈冲动。
破楼外围就是祝空最开始找到竺心远肢体的那片破平房。
中央是旧楼拆除留下的建筑废墟，被附近的居民称作破楼，围着破楼建造出的简陋平房区就是破楼外围。
这一大片区域就都叫破楼了。
上一次离开后这里已经过去很长一段时间，前不久还下过雨。
破楼都是泥泞的土路，到处还能见到碎砖头玻璃，简直就是一片废墟。
祝空先回到了最开始的那个小屋子，里面的血腥气都散的差不多了，只剩下浓郁的腐臭味。
追债人已经很久没有在这里处理过新鲜的尸体，这里已经被废弃了。
顺着这条路，祝空一连进了几个屋子，什么都没有，偶尔有几个留有血迹和不知名的肉糜脏器，都是临时用地。
祝空速度很快，但也非常小心，尤其是再也不敢随意乱踢路上的东西。
“除了栖仙公寓内，外面好像没有见到过畸形个体，内围的怪物，看样子都聚集在栖仙公寓里。”
规则是一切运转的前提，如果羊和有制定规则的权利，那竺心远所说的也有道理，他也算是这个负片中另外意义上的“神”。
知道了这个信息后，换个角度来说，只要不进去栖仙公寓，远离外围的树林，剩下的区域就是相对安全的。
“在我有工具，身体素质足够的情况下，只要小心羊和，其余就没什么可怕的。”弄清楚现状，祝空有了底气。
在接近破楼废墟的地方，一阵压抑的呜咽声隐隐约约响起，有男有女。
“找到了。”
破楼废墟附近的屋子不多，很快祝空就找到了那间掩着门缝的阴暗房子。
里面很安静，除了低低的哭声外什么动静也没有。
里面浓郁的血腥比原先的屋子还要重，这屋子排风显然很差。
也不知道为什么不用原先的屋子。
确定没有多余的人在里面，祝空慢慢推开了房门，手也悄悄伸进了包中，在里面紧紧攥住了活动扳手。
地板上到处都是斑驳的黑色油渍，踩在上面很粘腻，掉漆的翘边地板踩上去就会发出吱嘎的响声，即便祝空想安静也安静不了。
有些无语。
听到声音后，里面的哭泣瞬间停止了，惊恐紧张的气氛瞬间充斥着这个狭窄逼仄的小屋子里。
走过细长狭窄的玄关位置，客厅卧室一体的房间里，正堆放着几个男女。
他们在看到祝空后拼命的蠕动起来，不断的朝着身后挤压，想要躲进最里面，将自己镶嵌进墙角中躲避。
之所以说是堆放，这些人身上破烂，并且都是残疾，或者长得畸形。
他压在她的腿上，他撑在这两个人的肩膀上，总之自发的一层层拥挤交缠成为了一个肉堆。
看见身上穿着的不属于他自己的黑色风衣后祝空才反应过来，这些人是将他错认成追债人了。
大概以为自己是来处理他们的，所以才这么害怕。
祝空上前，将背包放在了覆着一层油腻的桌子上。
他没有暴露自己的身份，这个时候还是就让他们觉得他是追债人比较好。
“你们一排站好。”
即使害怕，但那些人还是慢慢移动起来，不听话只会死的更惨，更快。
只有两三个人分离了出来，剩下来的，真的成为了‘一堆人’。
他们全都是残缺的，而伤口与伤口之间因为长时间紧密挤压在一起，互相愈合，两个人就这么长在了一起。
有的甚至连着三个人，甚至五个人。
有的是脑袋，有的是胳膊，腿，甚至背，腹部。
总之不论多么的不可思议，他们都成为了一体，并且没有出现任何的排异感染。
每个人都在动，挣扎，巨大的合体却纹丝不动，每一个活人都是狰狞的恶鬼了。
他们一起聚集出了一个怪物。
祝空收回了视线，转而看向分出来的三个人。
两个成年男人，一个男学生。
其中一个男人断了一条胳膊，因为及时用衣服将伤口缠起来所以并没有和人堆长在一起，另外两个人都没什么伤，只是精神状态出奇的差。
男人甚至明显出现开始产生幻觉，以及无法控制自己身体的情况。
断了胳膊的男人警惕的盯着祝空，他的精神状态也很差，但理智尚存。
男学生则对一切都无所谓，好像早已经准备好死亡，在面对那人狰狞的人堆的时候都没有丝毫感情上的波澜。
“你们三个，跟我走。”
祝空视线扫过整个屋子，并没有找到尸堆。
三个人犹豫，疾步跟在祝空身后，不知道这个没见过的追债人要带他们去做什么。
并没有离开太远，但能保证屋子里面的人听不到外面的动静：“另一个追债人去哪了？”
胳膊受伤的男人没有回答，男学生看了一眼祝空：“我们不知道他去哪了，应该是去了很危险的地方，每次过来他身上都有很重的伤。”
祝空赞许的看了一眼学生：“他都在什么时候过来。”
“不确定，差不多每天都要来一次，这里没有时间，也没有白天和晚上。”学生的精神状态虽然相较下比较稳定，但也很差了。
“晚上，那应该也快了，我会带你们三个离开。”
断了胳膊的男人瞳孔颤抖，猛地上前一步：“你要带我们离开！为什么？你们把我们抓过来就是为了折磨我们？”
男人紧贴着祝空唾液横飞，几乎是在发疯。
反胃的恶心感开始汩汩泛起，他强忍着将这个男人踹翻在地的冲动：“你只需要记住我是来帮你的，是个好人，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