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15章
公交车上，栾杳玉在看江思柔给她发的答题纸照片。
另一份满分的试卷，不想看是不可能的，但是又不想去找沈玉寒要，还好小江江拍了，栾杳玉松了一大口气，还以为没机会看到了呢。
这导数题他写的什么啊，泰勒公式吗，好烦啊，这个不太会啊，栾杳玉皱眉盯着屏幕，决定回家再看看沈玉寒是怎么写的。
“叔你今天怎么来了？”栾杳玉在门口换鞋时候就注意到门口秦观的鞋了，进门后秦观和栾瞻辰就坐在饭桌边。
“我想来你家蹭饭，结果你今天回来的好晚啊，我等不及就去外面买了一点。”秦观指了指桌子上的菜，“直接吃吧，还是热的。”
“我忘了今天是周一了，刚好数学老师让我们吃完饭去拿卷子，我就彻底给忘了。”栾杳玉不好意思笑笑，走上前去看了看秦观买的几个菜，西红柿炒鸡蛋，糖醋里脊，还有醋溜土豆丝，买的包子，三个人吃倒也是够了。
自从对面搬进了人，秦观来自己家吃饭的次数直线上升，栾杳玉倒也能理解秦观这一行为。
毕竟秦观每天也没什么事情做，等以后事情多了他估计来得就少了。
“姐姐你们后天是不是要月考了啊？”栾瞻辰去厨房给栾杳玉拿了碗筷，很乖巧地给她摆放好。
“嗯，对。”
“又要考试了啊？”秦观坐在那里点了一支烟，吐出烟雾，满脸伤感，“姐姐要是知道你学习这么好，在天上也会很高兴吧？”
“嗯，应该会吧。”栾杳玉看了看饭，一道菜尝了一口，口感都还不错，“我在学校吃过了，就不吃了。”
“行，你去学习去吧，我待会收拾就行。”秦观靠在椅背上，眼睛直直地盯着餐桌，木然地抽着烟。
栾杳玉对秦观这一行为见怪不怪，妈妈在她出生后不久就去世了，去世具体和原情况因身边人都没有向她提过，他们只说是产后抑郁自杀了，但没有人向她说过抑郁原因，不过她大概也能猜到一些。
有记忆开始就是外婆和自己一起生活，以及几乎每个月都会来看望自己和外婆的秦观。
只知道秦观和自己妈妈关系很好，而且还被外婆收养了，栾杳玉自己的猜测是秦观喜欢自己妈妈。
不然她实在理解不了秦观怎么能一提起自己妈妈就能马上进入发呆状态。
曾经关系一定非常好的吧？栾杳玉这么想着，回自己房间继续学习了。
“呜呜，姐姐我好紧张啊。”转眼到了周三，考语文前，江思柔在1班门外抱住了栾杳玉不撒手。
“没事没事，放宽心，一定不会考差的。”栾杳玉无可奈何的摸摸江思柔的头，“我把我的成绩分给你一些好不好啊？”
“呜呜，我好害怕啊，我会不会连第四也考不了了。”江思柔对栾杳玉哭诉，“沈玉寒会不会考得很好啊？他会不会变成2班第一啊？”
“这……”还真不是没有可能，栾杳玉微微皱眉，沈玉寒的成绩她有个大概的了解，说他能考级部第一栾杳玉都能信，“没事，不会的，小江最厉害了，一定还会是班里第一的。不过话说回来，沈玉寒在哪儿考？怎么没看见他？”
“他因为刚来，没有上次的考试成绩，所以安排考场时候把他安排进了最后一个考场，不在我们教学楼，在我们后边的那个教学楼，现在应该已经去了吧？”江思柔揉揉眼睛，“下次他应该就能来第一考场了，我会不会连第一考场都进不了啊……”
“这样啊……”栾杳玉点点头，赶紧又安慰起江思柔，“不会的，怎么会呢，你拿出你一半的水平，也不会去第二考场的，放宽心，别太紧张了。”
“嗯嗯，谢谢栾姐姐……”江思柔微红着眼睛，可怜兮兮地对栾杳玉点点头，栾杳玉见状又心疼了几分，揉了揉她的小脸。
与此同时，最后一个考场。
“哥们看你眼生啊，你哪个班的？怎么？上次也没考吗？”伍翎奇坐在沈玉寒后边，拍了拍他的后背。
“我……刚转来，好像是没成绩。”沈玉寒有点尴尬，按照江思柔昨晚解释的，因为自己上次没成绩，所以按照成绩排的话，被分在了最后一个考场，“你们这，是按成绩排的吗？”
本来以为自己会是最后一个，没想到来了以后发现自己后边还有几个人。
“哦，难怪，我们是上次期中考试出去参加比赛了，所以也没成绩。”伍翎奇往后一靠，翘起椅子的前半部分，大大咧咧的，“按成绩排的，成绩一样按姓的首字母排，首字母一样看第二个字母，以此类推。诶，你哪个班的啊？”
“我，2班的。”沈玉寒眼见伍翎奇听到这话后，差点重心不稳摔过去。
伍翎奇抓着桌子才没让自己摔过去，然后身子前倾，表情变得认真起来，像看珍稀动物一样看着沈玉寒，“你就是柔柔说的那个刚转来的，沈，玉寒？”
“呃，是。”柔柔是谁？沈玉寒对伍翎奇突然凑上来感到不适，微微皱眉，然后想了想，大概是江思柔吧。
“认识一下，我叫伍翎奇，是4班的。”伍翎奇自己桌子左上角贴着的学生信息撕下来给沈玉寒看，然后握住了沈玉寒的手，“初次见面，以后我们就是兄弟了，作为兄弟，你愿意帮我一个忙吗？”
谁跟你是兄弟啊！大哥你找兄弟的要求是不是有点低啊！沈玉寒心里十分想把伍翎奇的手给甩开，对方好像是篮球队的来着，手比他大了一圈不止，沈玉寒努力挤出笑容，“什么事啊……”
“考试卷子能借我抄吗？”伍翎奇十分认真地盯着沈玉寒的眼睛说。
“啊？”沈玉寒有点迷惑，犹豫了一下，“你想……怎么抄啊？”
“考试时候老师会出去十几分钟，到时候借你答题卡一用就行。”伍翎奇看着听到这话呆住的沈玉寒，“你放心，我不会给你把答题卡弄坏的。”
“不是，就，直接拿答题卡抄啊？”沈玉寒有点犹豫，老师都不管的吗？
“你要是不愿意的话，我用手机拍了再抄也行。”伍翎奇抓着沈玉寒的手，见对方还没答应，“我不会全抄的，我也是有底线的人，我会改一下的。”
沈玉寒看出了伍翎奇是认真的，自己脸上表情顿时就有点控制不住了，手机不是违禁品吗，这么光明正大的吗？而且这作弊都这么光明正大的吗？
“也行……”沈玉寒想起黄谦和自己说，伍翎奇这人不太好惹，为了自己以后学校生活的安稳，要不还是答应了吧，听起来对方应该也不是第一次干这事了，应该不会让老师发现的吧？
“你直接拿答题纸抄吧。”别拿手机了，再被发现你拿手机，那就更罪加一等了。
“爽啊，真的爽啊！”伍翎奇见沈玉寒答应了，松了一口气，松开他的手，往椅子上一靠，“上次碰上一班和二班的来这个考场，还是栾杳玉有次考试没考来我们这了，把我们激动得想去操场上狂奔，去校门口放鞭炮。”
“是吗……”看不出栾杳玉会是干这种事的人啊。成绩还是自己的好，沈玉寒一直对作弊这种事不感冒，因为他一直觉得考试是检验学习成果的这句话是有道理的。
话说……伍翎奇的“我们”是什么意思？沈玉寒看了看周围，怎么感觉整个教室的目光都在自己身上？
自己是不是进狼窝了？沈玉寒心里有点不妙的感觉，又看了看伍翎奇，心想是不是如果伍翎奇没在这，剩下的人会围上来把自己吞了？
“哎对了，就是考试的选择题，你能错几个啊？”
见伍翎奇又凑上来问，沈玉寒收回心思，仔细想了想，没敢把话说死，“能，错几个吧？”
“漂亮。”伍翎奇对他竖了竖大拇指，“靠你了兄弟。”
考试开始后一切正常，只是沈玉寒或多或少能感觉到教室里有不少目光落在了自己这边。
距离考试结束还有半个多小时的时候，监考的两个老师先后清了清嗓子，慢慢踱步出了教室，站在门口那里。
“你继续写，借你卷子选择题看看。”伍翎奇看沈玉寒还在写作文，就伸胳膊去拿他的卷子。
“嗯？”沈玉寒震惊的看了看门口的监考老师，心想哥们你这么光明正大的吗？
“没事，你继续写作文吧。”伍翎奇拿到卷子后火速开始抄选择题答案，然后抄在演算纸上，撕下来传给后边的同学。
沈玉寒顿感离谱。
太离谱了吧？门口老师还在呢。
距离考试结束差不多还有十五分钟的时候，沈玉寒把作文写完了，长舒了一口气，然后伍翎奇就把卷子给还了回来，拿走了答题纸。
沈玉寒感到震惊往回看的时候，对方正拿着手机拍照。
“我发给其他人。”伍翎奇见被对方发现了，不好意思的对他说。
“能把我名字打码吗？”沈玉寒犹豫了一下说。
万一照片被传出去……
“明白。”伍翎奇比了个ok的手势，拍完后把沈玉寒答题纸还给他，“大恩不言谢，需要的话可以请你吃饭。”
“不必如此。”
接下里的十几分钟，这个考场内的人明显变得忙碌起来，下笔刷刷刷的。
考完语文回班里之后，语文课代表给发了语文答案，沈玉寒对了一下选择题，很棒，全对了。
下午考数学前，伍翎奇来2班门口等沈玉寒。
“卧槽兄弟你太厉害了，你语文选择题是不是全对了？”沈玉寒刚出教室门，伍翎奇一把抱住他的肩膀，拖着他下楼梯，激动地对他说。
“是都对了。”这种密切的肢体接触沈玉寒不是很适应，很想逃离。
“你厉害啊兄弟，上次抄栾杳玉的时候，栾杳玉都错了两个呢，不过那两个刚好被我给改对了哈哈哈！”
“是吗，真是……”沈玉寒干笑了两声，心里好奇栾杳玉上次给伍翎奇抄卷子的时候，伍翎奇也这样去1班门口等栾杳玉吗？应该不至于的吧。
栾杳玉，看起来其实还是挺高冷的，虽然看起来很随和，但是感觉自带一种“可远观不可亵玩”的气质，同时周身气质又很温文尔雅，不露锋芒……很神奇。
想象一下她被伍翎奇揽肩膀走的场景，嗯……伍翎奇会不会被一班人给吃了啊？
数学考试，开场10分钟之后，两个监考老师就清清嗓子去门外了。
“我抄前5个就行。”伍翎奇站起来去看沈玉寒的卷子，“cdbab是吧？”
“第六个也很简单。”沈玉寒猜出他数学大概是只抄简单的，就提醒了一下，“就求导然后加个负号就行。”
“求导是什么？”伍翎奇听沈玉寒这话，很认真的问他。
“你当我没说。”沈玉寒对他点点头，“当我没说。”
“加油做，靠你了！”伍翎奇对沈玉寒竖了个大拇指，然后趴桌子上睡觉了。
距离考试结束还有十几分钟的时候，沈玉寒终于做完了全部的题，他往后看看，伍翎奇准时醒来，对他眨眨眼。
“你抄吧。”沈玉寒把自己的答题纸拿过去。
“我抄一点就行。”伍翎奇拿出手机火速拍照。
“加油。”沈玉寒在他拍完后拿回卷子，仔细检查了。
晚上还有一场化学，考完数学后，沈玉寒长叹一口气，时间还真是挺紧的呢。
“你晚上要吃什么？我去给你买。”伍翎奇拍了拍沈玉寒的肩膀，见对方想要拒绝，马上又拍了一巴掌肩膀，“我待会去吃饭，吃完饭给你捎回去就行，不麻烦的。”
“你待会就去吃饭？”沈玉寒看看表，这才刚过5点，距离他们吃晚饭还有差不多45分钟呢，按说要回教室再上一会自习呢。
“待会自习我们不上，我们去吃饭，你要吃什么，刚好我给柔柔他们买，给你顺带捎着就行，不会很麻烦的。”
“呃，行吧。”不用去食堂排队也行，沈玉寒这样想着，偶尔倒也能看见有人拿着自己的饭盒或者塑料袋去打饭，“就一碗饺子吧。”
“一碗饺子？你够吗？”伍翎奇皱眉，然后大手一挥，“我再给你买根烤肠吧，就这么定了，我请你了。”
“行，谢谢。”沈玉寒也没再推辞，心想请就请吧，我给你抄了一天的卷子难道还不值一顿饭？
不不不，不能这么想，这么想不对，再怎么说抄答案这种事不对，助纣为虐的行为也不对。
等等，我刚是不是忘记让他给我拿筷子了？沈玉寒一愣，看着已经走远的伍翎奇一行人，放弃了再喊他的想法，可能，会给自己拿吧？
沈玉寒看着自己这个考场的人基本上都去吃饭了，自己回教室的路好孤单啊，好羡慕他们啊，好想现在就去吃饭啊。
回到教室后，黄谦问沈玉寒晚上打算吃什么。
沈玉寒一愣，忘记了自己之前都是和黄谦一起去吃饭这件事，“我，那个，今晚不去了。”
不太好意思让对方知道自己让人捎了饭，毕竟没有他的份，可能让人觉得自己不在乎别人吧。
“好吧，你是打算多复习一会吗？”
“嗯，算是吧。”见黄谦没再多问，沈玉寒稍稍松了一口气。
熬到吃饭的点之后，伍翎奇准时出现在教室后门，“柔柔！”
“我来了！”江思柔眼睛一亮，从自己靠窗的座位上马上飞跃到后门。
“这份是你的，这份是栾杳玉的，这份是段闻钟的，然后这份是沈玉寒的。”
好尴尬啊，沈玉寒顿时感觉头大了，然后抬头刚好对上还没走出几步的黄谦的眼神。
更尴尬了。好在黄谦也没说什么，看了沈玉寒两眼就走了，但沈玉寒还是感觉有点心慌。
“我们今天抄沈玉寒的卷子抄的太爽了，你都不知道那种感觉，”伍翎奇在后门那里拉着江思柔说话，“我都怕我这次得分太高了。”
“诶，可我还是觉得，作弊这事不好，毕竟你以后高考也不能作弊，我觉得你还是自己做比较好……”江思柔温声细语地劝伍翎奇。
“我确实有好多都不会啊，等我们高三体育考完之后会认真学的啊。”伍翎奇捏捏江思柔的小脸，“现在我们都没空。”
“我不信，你们现在光下午训练，上午又不训练，你就上午学一点也好啊。”
劝学可以劝，在此之前可以先把我的饺子给我吗！沈玉寒坐在那里扶额，后门那里的两位好像是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宫保鸡丁买到了吗？”段闻钟从一班前门那里跳出来，弯腰在伍翎奇手里翻找自己的菜。
感谢段闻钟这种不会读空气的来打断他们，沈玉寒松了口气。
“你买的饺子是给谁的啊？”
“啊，给沈玉寒的。”伍翎奇对沈玉寒挥挥手，“你的饺子买到了！”
“谢谢。”沈玉寒接过自己的饺子，看见里面有筷子就放心了。
“不客气不客气，今晚加油，化学靠你了。”伍翎奇对沈玉寒比了个大拇指，然后去给段闻钟找宫保鸡丁了，“你急什么啊，又不是没给你买，栾班长呢？她怎么不出来？”
“哦，有人问她题，她出不来，我给她拿走就行。谢谢啦。”
“给你带了一瓶酸奶。”伍翎奇从自己兜里掏出一小瓶酸奶，“放暖气上放了一会了，不凉了。”
“好耶！”江思柔接过酸奶，“谢谢你了！”
这关系很不一般啊，沈玉寒在座位上边吃饺子边听他们的谈话，新的关系链又解锁了呢。
“兄弟，太谢谢你了。”考完化学后，伍翎奇握住沈玉寒的手使劲晃了晃，“明早要帮你带饭吗？”
“不不不，不用，我早午饭不在学校吃！”沈玉寒赶紧拒绝，“没什么事的，不用太感谢，无所谓的。”
“哦，你不住宿啊？那行吧。”伍翎奇有点失望，然后又打起精神，“兄弟，明天就靠你了，我们能不能考出这学期最好的成绩就看你了！”
你这么说，我压力很大的啊，沈玉寒被他抓着手有点不自在，嘴角抽了抽，随口应和道，“嗯，没事，没问题……”
被伍翎奇几乎是绑架式的带回教学楼后，在教室门口被班主任罗老师叫住了。
“沈玉寒！你感觉你考得怎么样！”罗老师上来就抓住沈玉寒的肩膀晃了晃，大声问。
“我感觉，还行。”沈玉寒感觉肩膀要被捏碎了，“努力了，努力了……”
“努力了就行努力了就行。”罗老师听他这么说稍稍松了点力气，然后又抓紧沈玉寒肩膀，“你觉得你能考第几名？级部第三有没有信心？”
“哈？”级部第三？你在开我的玩笑吗？怎么可能那么容易，人家其他人又不是吃素的，沈玉寒心里腹诽着，“应该，可能……”没有吧。
“应该就行应该就行，努力了就好，没事没事，以后还有机会的，没事没事。”
“哦哦，好的。”这说的怎么这么像已经出了成绩而且我还考砸了的样子？沈玉寒有点无语，自己这个班主任有点神经质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