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16章
周三周四两天的考试时间，过得也很快，转眼又到了周五晚上大家都聚在教室电脑周围的日子了。
成绩下午就陆陆续续的出了，沈玉寒带着手机偷偷看了一下，语文和数学两门都是全校第一以及全班第一，其余的都也还算看得过去。
“诶，生物的出了！”电脑前的人一刷新，刷新出了新的成绩，顿时教室里又是一片喧闹。
沈玉寒默默地打开自己手机，去看自己的成绩。
709分，班级第一，年级第二，沈玉寒看到成绩后长舒了一口气，放心了不少，至少各方面都有交代了
“诶，江江不是第四了？”有人在前面那里发出了疑问，教室里的声音顿时小了不少。
“……第五也很好……”江思柔小声的回答，然后默默出了教室。
“你考了多少啊？”同桌黄谦看沈玉寒在用手机就问他。
迟早要知道的事，没必要遮遮掩掩，沈玉寒把手机屏幕给他看，对方马上瞪大眼睛，“七……”
“嘘……”沈玉寒把食指靠近嘴边，“别激动别激动。”虽然我也挺激动的，但我不也忍得挺好的吗！
“班里第一啊？”黄谦再次凑近手机屏幕，羡慕的说。
“就，运气好，运气好。”沈玉寒挺尴尬的。
现在没有能放心分享自己这份喜悦的人，真是挺伤心的。
“呜……栾姐姐，我不是第四了……”墙外，江思柔再次抱住了路过的栾杳玉，并开始哭诉。
这可真不是我要听的，而是教室里现在太安静，走廊的声音很清晰，沈玉寒收起手机，假装做题，实际上在听走廊上的声音。
江思柔考第五很大的一个原因，是因为自己吧……
“嗯嗯，我在办公室看到了，你这次考了第五，也很棒啊。”栾杳玉默默江思柔的头，“不哭不哭啊，第五我们也很棒，这次考第五，说不定下次就考第二了，成绩会浮动很正常，别太伤心了。”
“咦——”段闻钟在旁边发出嫌弃的声音，“光按人头算的话，矮子得是第六名，要不是有两个第二名，矮子哪能得第五？”
沈玉寒有的时候真的很羡慕段闻钟能在说出这种话而不用担心被别人讨厌。
不过，两个第二名？自己是一个，那另一个是谁？
“哇——栾姐姐我是不是好没用啊——”江思柔听到段闻钟说这话更伤心了，眼泪像下雨天窗户上的雨水一样往下流。
“你别听他的！不哭不哭啊。”栾杳玉手忙脚乱的安慰江思柔，“没事没事，不管考第几名，我们都是最棒的好不好？不哭不哭啊。看分数的话，你总分其实比上次还要高一点的，你已经比上次考的要好了，但是有人考的更好一点，没事的啊，说不定下次他们就考不了这么好了，你一直都这么好，没事的啊，没事没事。”
“呜呜……”
江思柔抱着栾杳玉在那里抽噎着，段闻钟在旁边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说着闲话，“你急着哭什么啊？你这次第五，下次第六，再下次说不定就第七了，有你哭的时候呢，你现在急着哭干什么？”
“段闻钟！”栾杳玉气的踢了段闻钟一脚，“你闭嘴！”
“哎呀，江思柔这是怎么了？怎么又哭了？”一班班主任钱老师走过来，“不就考了第五吗？往好了想，你墙上的照片可以换一张新的了，是吧？”
“哇——”
“老师，你怎么也……”栾杳玉拍了拍江思柔的后背，有点怨念的看了一眼钱老师。
“好了好了，都这么大人了，还哭，不哭了啊，下次考好不就行了吗？”钱老师揪了揪江思柔的小辫子，“都要上课了，回教室吧啊，不哭了不哭了，再哭当心晚上睡不着觉哦。”
“呜……”江思柔在栾杳玉胸口又蹭了蹭，才站直身子，“我先回去了，栾姐姐再见。”
“不哭不哭了啊。”栾杳玉俯下身子，捏捏江思柔的小脸，“别哭了，再哭就要长得不好看了哦。”
“嗯嗯。”江思柔擦擦眼泪，撅了撅嘴，慢慢回了教室。
“小江江快坐下！我要宣布一件大喜事！”二班班主任罗老师手里拿着成绩单从外面窜进来，把讲台上的人都赶下去，“快快，都回到座位上，我要宣布大事！”
沈玉寒看着他手里的成绩单有种不好的预感。
“我要宣布件大事！”罗老师在讲桌上拍了几巴掌，整个人都有点欣喜若狂，脸上的笑完全收不住，“恭喜沈玉寒同学这次月考考了全校第二！大家鼓掌庆祝一下，快！”
我庆祝你妈个锤子啊！沈玉寒想骂人，心想你没看见江思柔在哭吗！你这时候庆祝什么！还鼓什么掌！生怕别人看我顺眼是吗！老师你这脑袋到底是怎么长的啊！
“不过沈玉寒的第二是和段闻钟并排的，而且因为首字母排序的原因，沈玉寒在总排名上的位置是在段闻钟后边的，但是这并不妨碍沈玉寒考了全校第二哈哈哈！”罗老师也不在意班里人没几个捧场的，自己在讲台上说得很尽兴很开心，自己啪啪啪地鼓掌鼓的很尽兴。
“然后，这次我们班第二名，是小江同学，年级排名终于不是第四了，虽然是第五，但是也算是摆脱了第四的魔咒了，也算可喜可贺，这次第五，说不定下次就是第三了，没关系的，不管考成什么样子，你们都是最棒的……”
考了班里第一、年级第二的一大坏处就是……在一段时间内会变成动物园里被参观的生物。
晚上，在楼里的年级排名换了之后，2班门外迎来了一批又一批的人……
“就那个坐在最后一排的吗？”
“对！沈玉寒是吗？以前怎么没听说过？”
“好像是新转来的，我听2班人有说的。”
救命！我想出去上厕所！沈玉寒坐在位置上扶额，假装自己在做题，听着教室外人的议论，心里十分无奈。但是也没办法，自己又不能出去让他们都走。
“你们走在这里看什么呢？”走廊里，段闻钟的声音十分突出。
“看年级第二啊。”有人这么回答。
“我也是第二啊，墙上那照片位置还是我靠前呢，你们怎么不去一班看我？”
“大哥你有什么好看的？看你那照片快看烦了好吧？”
“就是，人家栾杳玉都没说我们不去看她呢，你在这说什么？”
“而且你俩分一样的好不好，你就是沾了姓的首字母靠前的光而已，你搁这自豪什么呢？”
“那你们怎么不去看栾杳玉，年级第一对你们来说没有吸引力吗？在这里堵着2班做什么？戴裳赶紧搬张桌子出来在这放着，过来坐在这收门票，过这村儿没这店儿了啊，下次就不新鲜了。”段闻钟伸手就把2班后门给关上，堵在那里。
“人家沈玉寒都没反对，段闻钟你在这说什么？”
“他光坐着让人看，他反对什么？同样都是年级第二，你们光看他不看我，我当然有意见啊。”
沈玉寒听着段闻钟的话，他敬对方是个人才，他十分不理解怎么有人能把这种话这么堂而皇之的说出来。不过挺感谢对方的，至少帮自己把门关上了。
“大哥，看你都看得快认不出了，给我们看看新人吧！”
“不行，我心里不平衡，你们凭什么光看他，新人什么新人，来了都十几天了。”段闻钟在门外继续疯狂输出，“你们怎么不去看看江思柔，她这次终于不是第四了，新位置变成第五名了，你们怎么不去参观一下她？不也很新鲜吗？第五的位置还热乎着呢，快去参观一下她啊，采访一下她成绩下滑的心得感悟。”
“段闻钟你这话真是欠揍啊，2班班长去哪了，让他听见了你大概得葬在后门这里了。”
真的好勇啊，怎么敢在人家教室门外说出这种话，真的不怕人家把他拉进来揍一顿吗？沈玉寒在门里听着都为段闻钟感到担忧。
“大哥你们几个还需要我们看啊？下周一校报上又有你们前五的报道吧？下节课你们应该就要被采访了吧？您不准备一下在这里和我们耗时间干什么？”
“那个还需要准备吗？问题就那么几个，我没嫌它浪费时间就不错了。”
沈玉寒听到这话一不小心把自己的笔的笔头给戳了进去，在纸上留了一个小坑，压下想转头去看门那里的冲动，把头低了低，防止被人看到自己的眼睛控制不住地就变大了……
你！们！说！什！么！沈玉寒脑子炸了，校报？采访？前五名？
什么东西？为什么没人告诉我？什么鬼？沈玉寒捏着笔，眼前书上的字都变成了“校报”、“采访”。
震惊沈玉寒一百年。
这什么学校啊！有矿啊！闲钱很多吗！怎么有这么多奇怪的东西！
而且为什么没人告诉自己还有这种东西？沈玉寒感觉喉咙有点紧，有点想吐的感觉。
“沈玉寒，班主任说让我们两个去找他。”已经恢复正常的江思柔走过来敲了敲沈玉寒的桌子，温柔的声音让沈玉寒绷着的神经舒缓了一点。
“好的。”沈玉寒深呼吸了一下，恢复了一下面部表情，抬头对江思柔微微一笑，跟着她一起去班主任办公室。
“然后我们学校的传统就是月考、期中考、期末考之后，校报会有一期写这次考试各个年级的前五名，问题不大问题不大，放心好了，问题都不会很难的，基本就是关于这次考试的一些想法还有平时的一些学习习惯。”办公室里，罗老师的眼睛里有光，看着眼前这两个人，声音里是掩饰不住的激动，“我这边有之前的一些校报，沈玉寒你看一下，熟悉一下，反正你以后估计会很经常干这事，熟悉一下熟悉一下，问题不大问题不大。”
“好的。”不，这问题很大！沈玉寒表面上不动声色，其实内心感觉自己脸上的笑容已经要崩不住了。
对这次考试印象最深的题？考试时间是怎么安排的？对这次的成绩满意吗？有什么学习技巧要和同学们分享的吗？沈玉寒快速的翻了翻几张报纸，看了看问题，火速看了上面的“标准答案”，糅合了几个人的答案，大体整了个差不多的答案。
然后沈玉寒在关于上次期中考试的校报里看到了这个问题：年级第一考了这么多次有会有压力吗，这提问谁的？沈玉寒往上看了一眼小标题那里，哦，栾杳玉啊，那没事了吧。
回答：不可否认第一这个成绩确实很好，是对我这半个学期以来学习的肯定，虽然第一考了很多次，但这也是我努力后的结果。压力肯定会有，因为我担心我的成绩会和我的努力不成正比。我觉得成绩只是给前一段时间的学习做的总结，每个人的第一都不一样，每个人都努力应该让自己成绩和自己的付出相对应。对我来说这个结果已经是我的最好成绩了，是我辛苦得来的，我问心无愧，所以我的压力就减少了很多。
沈玉寒“啧”了一声，想来这校报看的人也不会很多，应该也只是作为一个文化项目放在那里的，所以栾杳玉这回答挺不走心的。人家问的有没有压力，她避开了压力的一些来源比如老师同学家长，只是谈了自己的努力，然后说了几句有点冠冕堂皇的话，顺带隐藏着鼓励同学们努力学习的意思在里面。
而且沈玉寒觉得这个回答字里行间其实透露着一种“第一是我应得的，我考第一是因为我能考第一，你们考不了第一是因为你们能力不行”的优越感在里面。
自己想法真阴险啊，沈玉寒心里微微叹气，说不定人家回答的时候没想那么多呢，毕竟栾杳玉这人挺芒寒色正的，这段话应该只是她简单的想法吧，应该没有自己想的那么阴险。毕竟对他们这个年纪的人来说，能说这种话已经可以了，如果是段闻钟的话，那回答估计就会是：“怎么会有压力，那是我应得的好吗？反正你们又考不了第一，能力不行就别怪第一的位置是我的。”
“你也不用想的那么多，他们最后校稿时候会给我们班主任一份，有什么问题我会帮你改的，钱老师就一直帮段闻钟改。没事的，不用太紧张，你随便说就行，说的那里不好我帮你改就行。”沈玉寒觉得可能是自己的表情没收住，被罗老师误解了。
“好的，谢谢老师。”沈玉寒收了收心思，对罗老师笑了一下，但是仔细一想罗老师的话，什么叫“我帮你改”？您和段闻钟的区别就是您随便说话我们碍着您老师的身份不会那么想打你好吗？
您对自己难道没有一个正确的了解吗？您那说话技术还不如自己硬着头皮上啊？沈玉寒心里腹诽着，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小江你没事了吧？虽然考了第五，但也很不错了，至少不是第四了，虽然看起来是退步了，但是至少你还在校报的采访范围之内是吧？”
“嗯，老师你说得对……”
沈玉寒有点担忧的看了一眼江思柔，这么给班主任面子吗？
校报的采访意外的顺利，可能因为自己是刚转来的，问题都挺简单的，自己东搬一句西凑一句也给了差不多的回答，很不错了很不错了，沈玉寒事后小小的总结了一下，心里给了自己一个赞。
晚上放学后，校门口。
“不哭了哦，不管怎么样都要开开心心的。”栾杳玉低头捧着江思柔的小脸和她对视，“一次而已，下次肯定能回来的，说不定能考的更好呢，对吧？”
“嗯嗯，谢谢姐姐。”江思柔抱了栾杳玉一下，“我先走了，妈妈已经来了。”
“好，别太伤心了。”栾杳玉拍拍江思柔，对她笑笑，“去吧，明天见。”
“姐姐明天见。”
“我说你对江思柔那么上心干嘛，她考完试哭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了，她又不小了，不用管就是了。”下了公交车往家走的时候，段闻钟这么说。
“你这话说的，人家都哭了，那你不管吗？而且江江那么小一只，你就那么忍心？”栾杳玉皱眉，轻轻撞了段闻钟一下，“人家不找你就算了，人家要是来找你的话你怎么能拒绝？”
“啧，烦得很，我一看见江思柔哭我就想起段筠，烦死了。”段闻钟有点不耐烦，挠了挠头，“而且，江思柔这人你又不是知道她其实……”
“就算知道又能怎样？那你就能肯定她就一定不是个爱哭鬼吗？你这人怎么这样？”
“行行行，你随意，反正我看她好像就是单纯喜欢黏着你，倒也没什么。”段闻钟哼气，“你喜欢就好，反正我很讨厌她动不动就哭，每次看见总想上去给她一拳。”
“你这……那你在家和段筠怎么相处啊？段筠也很爱哭啊。”
“所以她每次哭的时候我都上去凑热闹，让她哭的更猛烈一点。”
听着段闻钟说的理所当然的这话，栾杳玉一时无语，好在马上就到自己家楼下了，她对段闻钟摆摆手，“我先上去了。”
“行，注意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