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14章
“昨晚英语客观题阅卡情况出来了，贴在教室前边了。”
“你昨晚那英语卷子答得也太好了吧？”黄谦凑过去看了一眼，果不其然，第一是沈玉寒的，而且看起来好像就错了一个的样子。
沈玉寒来了之后，第一天班主任说他成绩好，大家都以为是班主任例行夸赞，没看到真实成绩之前没人信，当晚三节晚自习每一节都有要涂答题卡的选择题，当晚三个课代表把卡给阅了之后，三张成绩单的第一名都是沈玉寒。
自此之后的这一个多周，2班的阅卡情况，都是沈玉寒第一，以及各种主观题沈玉寒的成绩都名列前茅。
至此，2班的人彻底相信了班主任的那句“成绩非常好”。
“哪有，昨晚对答案还错了几个。”
“几个啊？我看你那总分好像只错了一个吧？”黄谦十分羡慕，没想到自己这个新同桌居然这么厉害。
“好像是吧，昨晚那张报纸的题挺难的，有几个都不确定，运气好蒙对了。”沈玉寒手交叉着，表面上不动声色，其实指关节那里已经被捏得发白了。
来到一个新的班级，首先，最重要的处理好老师和同学两者之间的关系，黄谦没再多说话，沈玉寒把紧捏着的手放松了下来，首先应该向老师展现出自己的成绩，但是如果成绩太好，难免会遭到班里人的嫉恨。
这边竞争虽然比以前学校激烈，但是自己的成绩居然还算看得过去，刚来的时候没控制好分数，现在再控制就有点晚了。
说起同学关系……来了这么多天了，发展依旧缓慢，目前除了黄谦，再没几个能说得上话的了，主要原因是大家都沉迷于学习，聊天时间确实不多。
而且自己也确实不擅长社交，只希望自己能做一个透明人，没人看见自己，安安稳稳在这个学校上完高三，不要起任何波澜。
如果是住宿舍的话，在宿舍里应该能有一些说话时间吧？只是如果住宿的话，自己是后来的话，感觉被排挤的可能性会更高啊。
“都聚在这里干什么呢？觉得数学学的挺好的是吧？上次你们班谁来着把选择题第一题都给选错了？”数学老师拿着几沓卷子进来，“第一题都能错，回高一回炉重造吧！课代表来发一下卷子吧，一二节数学连堂，课间操不去跑了，考试。”
“老师怎么又考啊？上次卷子昨天不是刚讲完吗？”
“就是啊，都要考吐了啊。”
“考怎么了？你要是能考满分，下次连堂考试你就不用做了。”数学老师给了课代表一半的卷子，然后拿着另外一半出门去一班
随后2班的人就听到了1班的哀嚎。
每次看到新的答题纸和答题卡总是感觉新学校好富有，沈玉寒接过前边同学传过来的答题纸，摸起来硬硬的，和正规考试的没什么区别，太富有了，每次测试都有新的，沈玉寒微微叹气，尤其是数学连堂测试给他的冲击感更大，因为……
“我后发的这张答题纸是用来当演算纸的，一张不够用的话自己来讲桌上拿。”课代表在讲台上挥舞了一下一沓厚厚的纸。
数学组太富有了吧！又拿答题纸当演算纸！沈玉寒看着这张后发的答题纸，心里感叹，太有钱了，新学校太有钱了。
“老师你怎么回来了？”前排同学看着又回来的数学老师，十分痛苦。
“回来看着你们答题。”数学老师扯了张凳子坐在讲台边上，盯着前排的同学。
“那1班呢，老师你不看吗？”
“栾杳玉在讲台上看着呢，我就不过去了。”数学老师靠在椅子上，“赶紧坐吧，人家1班刚刚就已经安静下来了。”
“那也太麻烦栾班长了吧？老师你要不去1班吧，我们会很自觉的。”
“闭嘴，做你的题，什么时候你能考上110分，我就谢天谢地了。”数学老师狠狠瞪了那个同学一眼。
这种连堂考试如果没有老师在的话，真的不会出现拿走卷子直接抄的情况吗？沈玉寒慢慢写上了自己的名字，但是听起来好像栾杳玉的作用和老师的差不多？而且听起来大家都很放心，都没有人有异议？
也确实……虽然栾杳玉对自己家的态度不太好，不过这一个多周在学校里听到和看到的关于栾杳玉的事，以及因为自己同桌有点类似万事通什么都知道一点，沈玉寒对栾杳玉一个中肯的评价就是：芒寒色正。
是一个很正直的人，但是同时各方的关系好像又处理的很好，真的是一个自信而且自带光芒的人。而且在学校里是个很温文尔雅的人，嘴角永远微微上扬，而且给人的感觉是很好接触。
2班有的人有不会的题都会直接去找栾杳玉，真是一个可靠的人呢。
是所有人都会想要变成的样子吧？
只是这位私下里那张不耐烦的有点臭的脸，应该很少有人见到过吧？
不过即使她私下里好像脾气不太好，但是真是不妨碍在学校里感受到她的优秀……
沈玉寒边写边想，然后感觉到同桌黄谦在碰自己的胳膊肘，沈玉寒有点好奇，然后抬头和数学老师的目光对上了。
有点尴尬。
低头看看自己磨磨蹭蹭做的第一题，好家伙，在c上画了对钩，然后在括号里写了个b。
这太尴尬了，沈玉寒赶紧改掉，然后不敢再去看数学老师。
“这次第一题谁再给我错，给我把题抄50遍吧。”数学老师慢慢离开，幽幽的说了这句话。
哎……太蠢了，沈玉寒揉了揉头发，叹了口气，然后收心认真写题。
第一节下课之后，走廊里开始有点热闹了。
这也是没办法的，毕竟人家其他班也不考试，该正常下课人家还是得正常下课，更何况，这一楼一共四个班，两个所谓的重点班，两个……体育生组成的班。
倒不是沈玉寒对体育生对体育生有多大的歧视，毕竟人家在自己专业上也付出了很多努力，只是，在他原来学校里面大部分体育生是要比一般的学生更坐不住一点的。
“诶，老师，考试呢吗？”一个其他班的男生闯进来，露出一个头问。
“对啊，没看见不下课？你有事？”
“哦，那没事了。”男生刚要出去，又马上转身回来，“1班也在考试吗？”
“对啊，你要不进去问问栾杳玉？”
“不必了不必了，我先走了。”
那男生出去之后，喊了一句“1、2班在考试”，然后走廊里的声音就变小了很多。
“咳咳，咳咳。”后门那里，有一个男生站在那里咳嗽了两声。
3、4两个体育生的班，经常会来2班借点作业或者书，因为借的次数太多，所以就有了专门来借的人。沈玉寒认识的第一个1、2班之外的人就是一个体育生，不为别的，就因为他每天都来2班借作业。
伍翎奇就是专门来借的人之一，尤其是在1、2班连堂考试的时候，只有他能叫出人来送作业。
“老师，我去厕所。”江思柔怀里揣了几张卷子飞快地遛了出去。
“大恩不言谢，我们全班等着你这卷子救命呢。”伍翎奇接过江思柔的卷子，马上又把她推回了教室，“第三节上课之前给你。”
“你这厕所，上的挺快啊。”江思柔被推进教室之后，数学老师打趣，“他这次又要的什么啊？”
“我们前两天的英语卷子和物理卷子。”江思柔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哎呀，他们这次不会是两个班就你一份卷子吧？这可怎么抄啊？”数学老师在讲台上打趣。
“他们有手机可以拍照啊。”底下有人补充。
“闭嘴！就你知道的多！”
沈玉寒第一次见到这种行为时大为震惊，后来见得多了就习惯了。他只是有点好奇伍翎奇和江思柔的关系，因为江思柔给他的初印象就是那种很柔弱、很温柔、很娇小的女生，伍翎奇一个身高奔着一米九去的人，每次来找江思柔，沈玉寒总感觉像是校园霸凌。
但是好像又不是，因为江思柔和他关系好像不错，这是听同桌黄谦说的。
黄谦，沈玉寒了解新环境的窗户以及万能百科，沈玉寒心里给黄谦点了个赞。
“老师，我们班做完了。”
第二节刚下课不久，栾杳玉就拿着答题纸来2班了。
“这么早？不检查了？”数学老师把答题纸接过来，“你们是有什么事要做吗？”
“没什么，就是都做完了，然后我看他们都坐不住了，就提前收了。”
“行吧。”数学老师点点头，“辛苦你了，你忙你的去吧。”
“你看看人家1班，提前十几分钟收卷，再看看你们，你们现在写完的有几个？”数学老师在前面恨铁不成钢的说着，“江思柔你做完了吗？戴裳你呢？沈玉寒你呢？”
“还，还在检查……”江思柔又小又细的声音从她那边传来。
“没做完。”相比之下，戴裳的声音就显得中气十足，虽然沈玉寒不知道他怎么把这三个字说得这么有底气。
“在检查。”挑了个中肯的回答，虽然自己已经检查完一遍了，也很想交卷子出去透透气，但是这样太容易拉仇恨了，不好不好，沈玉寒微微叹气。
“一天天的能被你们班愁死。”数学老师摇摇头，“这周三周四月考你们知道吧？今天上午考完，晚上吃完饭回来就可以去办公室找我拿卷子了，明天周二上课我讲卷子，晚上有节考前辅导晚自习给了数学，你们用来复习，然后周三上午考完语文，隔着吃饭还能有一小节时间也给数学了，用来复习，周三下午考试前还能有半个多小时复习时间，然后3点考数学，大体安排就这样，有其他事情再议吧。”
“又要月考啊，期中考试还没考完多久呢。”前排有同学哀嚎。
“还‘没考完多久’？期中考试11月10号考的，今天都22号了，都过去十几天了，还没准备好啊？”
“太痛苦了啊老师……”
自己是12号来的，今天已经22号了啊，已经来了……10天了，沈玉寒在演算纸上写了这几个数字。
新学校，感觉还不错。
要月考啊，我也感觉很痛苦啊，沈玉寒叹气，感觉是那种成败在此一举的那种呢。
压力还是有的，毕竟自己新来的，在之前的学校成绩再怎么样也是之前的，来新学校的第一次比较正规的考试，一定要考好。
自己只是南边小城市来的啊，祈祷出卷的老师能把题出的简单点啊。
“段闻钟这就你做的椭圆题啊？做成这样你好意思交啊？”
晚上吃完饭，沈玉寒和同桌黄谦一起去找数学老师拿今天上午的考试卷子，还没进门就听见了数学老师在训人，他和黄谦比较有默契地站在门口等着。
毕竟进去在边上听他训别人，别人也是会尴尬的嘛。
“那做不出了嘛，那还能怎么样，写个我不会吗？”
在新学校的这些日子里，段闻钟给沈玉寒留下的印象太深了，这个深是和栾杳玉完全相反的人。
作为一个一直都小心翼翼、对所有人都保持距离的人，沈玉寒感觉栾杳玉和自己是差不多的，就是都很会在人前装，最大的不同就是，栾杳玉装得太好了。
装到沈玉寒都觉得她就是个芒寒色正，和任何人都斯抬斯敬的人，或者说人家本身其实也差不多是一个很好的人呢。
不过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沈玉寒绝对不会想到栾杳玉私下里是个会和自己爸爸吵架、是个对自己家对门冷言冷语的人，虽然她的理由绝对充分，沈玉寒完全能理解。
明明看起来是一个十分热情开朗、积极向上、乐于助人的人，但实际上私下里板着一张脸真是绝了，那真是恶语伤人六月寒。
只是瑕不掩瑜，不妨碍对方整体上算是一个完美的人。
与之相比，段闻钟就是个没脑子的，是个不会看气氛的人。
是会当众叫江思柔“矮子”，是会当众和老师开玩笑，是会炫耀自己成绩是年级第二，是个说话都不过脑子的人，是个能让你有“这句话谁说的啊也太离谱了，哦段闻钟啊，那没事了”这种感觉的人。
沈玉寒一直都觉得那样做真的很拉仇恨招人讨厌，但是越看越发现，周围的人其实没有对段闻钟有多大的反感，反而都挺喜欢他这个性格的，从二班人在栾杳玉不在时候喜欢找他讲题也能看出来。
沈玉寒对此挺费解的，后来想了想，可能是段闻钟长得挺帅的……
“你就不能再多写点？你看看江思柔的，同样都是没写出来，你看看人家就写的很多，至少8分肯定能拿到啊。”
“她这是没写出来吗？她这不是会做没时间了啊？”
“嗯？真的吗？”
“诶嘿嘿，确实是，没时间写了……”
“你们两个，半斤八两！怎么会有你们这么丢人的学生！看看栾杳玉的！全篇字迹整齐，没有乱涂乱画，最后的答案也很完美，又是一个满分，再看看你们两个！”
这是所有老师在批段闻钟反被怼回去之后的统一选择——吹栾杳玉，沈玉寒来了这么多天，自己摸索出的一个规律，并且得到了黄谦的认证……
“这次几个满分啊？不会还是我们班的这个吧？”段闻钟有点欠揍的声音传出来。
“诶，你还别说，2班这次还真有一个，沈玉寒的。”
“哇，你满分啊？”黄谦睁大眼睛看沈玉寒，满脸的羡慕。
“是能做得好点，主要他批得没有特别死吧。”沈玉寒微微叹气，心想老师你干嘛给我满分啊，扣几分步骤分也好啊！
“真假的？您老的新宠啊？”
“段闻钟你赶紧拿着卷子走，我不想看见你，走走走！”数学老师办公桌距离门口很近，伸手开门就把段闻钟给推出了办公室，然后就看见了黄谦和沈玉寒。
“hi，数学老师的新宠。”段闻钟拿着自己的卷子对沈玉寒打招呼，“听说你考了满分？”
“我……”好尴尬啊，沈玉寒站在那里不知所措。
“老师我们先走了。”栾杳玉拉着江思柔紧随其后拿着自己卷子遛了出去。
“明天上课时候段闻钟你把这道题给我写黑板上！做不对你就出去听课吧！”
“好的，知道了，我会把栾杳玉的答案给抄上去的。”段闻钟抬手在头顶上对数学老师比了个心，然后飞快的遛了。
“你俩来拿卷子是吧？”数学老师深呼吸了一下，把沈玉寒和黄谦招呼进了办公室。
“黄谦你还是老样子，能拿的都拿了，不想拿的就不拿了，100多分，不高不低的，也行吧，就是后边的选择填空还有大题，你能不能争取一下？尤其是大题，做不出来你能不能也多写点？”数学老师找出黄谦的卷子，翻了翻，叹气，“你上升空间还是有的，现在有个这么牛的同桌，还不多逮着薅几把羊毛下来？”
“是，会努力的。”
“沈玉寒你这份卷子做的是真不错，最后导数题处理的也很好，泰勒公式用的很漂亮，是有在外面上补习班吗？”数学老师把沈玉寒的卷子翻出来，点了点导数题。
“没有，就在家里有看一点课外书。”沈玉寒很诚恳地回答。
“行吧，这个我还没讲，正打算用这个题下周讲讲泰勒呢，你这步处理得比我都好。”老师在他写的步骤上画了圈，“这边直接用了洛必达也很好，就是你下次用洛必达的时候，记得把极限给写一下，你做的时候检查定义域和极限了没有？不是误打误撞写的吧？”
“呃，好像是光看了极限，定义域好像……没看。”沈玉寒不好意思的笑笑。
胡说，极限一眼看出来了，定义域求了好一会呢，沈玉寒心里默默给了自己一巴掌。
他们这边的学习进度和以前自己学校的进度不一样，但是好在自己之前把学习内容都给学完了。
“啧，那算你运气好，等我以后上课再详细讲讲吧，你要是想提前知道过来问我也行，去找栾杳玉也行，她洛必达用的也很顺手。”数学老师点了两下卷子，“行，你们回去吧，后天月考好好考啊。”
“好的，谢谢老师。”黄谦拿着卷子对老师微微鞠躬。
“唔，谢谢老师。”沈玉寒接过卷子，忙不迭地出了办公室。
开玩笑让他去找栾杳玉，那还不如让我死呢，从转来到现在，和栾杳玉没有说一句话。
不过，他倒是还真想看看另一份满分卷子长什么样子，因为自己洛必达用的真的不顺手，还挺想看看对方怎么做的。
只是，去找人家要卷子看什么的，好丢人啊……啊……死要面子活受罪啊。
“沈玉寒，我可不可以拍一下你的大题？”回到教室后，江思柔就站在沈玉寒位置旁边，看见他回来，举了举自己手里的手机。
“行。”不是很想把自己的卷子给别人看，但是……江思柔看起来真的是一个很柔弱的人啊，拒绝她于心不忍啊。
“谢谢。”江思柔快速的拍完了照，感激的看了一眼沈玉寒，小声道了谢，温声细语的让人对她生不出一点脾气。
“没事。”
沈玉寒现在每天看见被黄谦称为“2班小太阳”的江思柔，都会感觉到元气满满心情好，即使是在陌生环境里能感觉到对方源源不断释放出来的正能量。
虽然后来沈玉寒再回忆江思柔的这些行为，只感觉到了毛骨悚然，但是至少在当时，江思柔的行为给了沈玉寒很多好心情。
“栾姐姐，你现在要回家吗？”江思柔拍完后，看见了背着书包要走的栾杳玉，马上追出去。
“对，回家做饭，光想着拿卷子，把今天是周一要回家做饭这事都给忘了。”栾杳玉停下脚步，拍了拍江思柔的小脸，“你拿着手机在做什么？”
“我刚把沈玉寒的答题纸给拍了。”江思柔小声的说，然后给栾杳玉看手机。
“嗯？”栾杳玉看了看手机屏幕，然后和江思柔对视一眼，对方立刻接收到信号，马上比了个ok的手势。
“发过去了。”江思柔很小声地说，“可我还想要姐姐你的呢。”
“好，等我回家给你拍，我先走了。”栾杳玉拍了拍江思柔肩膀，去赶公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