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酒后乱性”
面对翟副主编的问题,沈碧云不知道怎么回答,赵老师看出了什么,打圆场说:“小沈可是才女,这个理由够不够”大家一起笑。
饭局在愉快中结束了,唯一让沈碧云不舒服的是她坐在李纲和翟副主编之间,每次李纲敬酒,翟副主编举酒杯的胳膊总是有意无意在她胸前蹭。
饭后,四个研究生意犹未尽还要去打台球,翟副主编喝得有点多,他要回房间,沈碧云腿脚不利索,也回了房间。
在一个没人处,翟副主编又意味深长地对她说:“想好怎么说服我帮你没?”然后没等沈碧云回答就离开了。
回到房间沈碧云心潮起伏,对于翟副主编的暗示,她不能说完全不懂,毕竟她是中文系的,读过的小说中不乏这类渣男。
但她还是决定铤而走险,去翟副主编房间一趟,看看能不能凭着自己的优秀打动她,只要能留在h市,她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沈碧云的房间紧挨着翟副主编的房间,她锁了自己房间的门把钥匙攥在手里,去隔壁轻轻敲了敲门。
门很快开了,里边探出了翟副主编硕大的头颅,他低声说:“小沈来了!”然后拉她进来,轻轻把门关上。他的神态仿佛预料到沈碧云一定会来。
翟副主编的房间比沈碧云住的那间大,除了床和卫生间之外,还有一块很大的区域,摆放着一组沙发和茶几。
沙发是暗红的皮质,在灯光下泛着光。
沈碧云在一个单人沙发上坐下,翟副主编坐在三人沙发的中间。
“想好怎么说服我了”翟副主编乜斜着眼睛问,仿佛下一秒他就能睡着。
沈碧云先介绍自己大学成绩年年都是第一,又说自己发表了多少文章,还说她英语过了六级。
看着翟副主编一副意兴阑珊的样子,沈碧云觉得这一趟可能白来了。
不过她最后还想试一试,说了自己家乡多么穷,自己是多么渴望脱离那个地方。
“想改变自己命运的想法是对的,我当年也和你一样。不过在这个商品社会,什么都讲究个等价交换,我帮了你,我能得到什么好处”翟副主编盯着她问。
沈碧云想了想确实是这样,翟副主编帮了她能得到什么好处?总不能说得到一个人才吧?出版社又不是他家开的,何况楼下那四位研究生能力并不比自己差。
看她不说话,翟副主编又开口了:“小沈啊,你的脚怎么样了坐过来我看看。”他指了指自己旁边的位置。
沈碧云犹豫了一下,还是坐了过去。
她的脚肿起来了,刚刚在外面她穿着裙子,里边是筒袜。吃完饭回来,抹完药,因为在室内,她就光着脚了。
来见翟副主编她还是穿那条长及脚踝的灰色连衣裙,脚脖子在外面露着。
她坐过去,翟副主编就伸手摸她受伤的脚,一边摸一边说:“哎呀呀,怎么搞得,太可怜了。”
沈碧云想躲闪,但李世民,武则天,刘娥……那些她梳理过的成功人士一个个在她眼前闪过,谁在成功前没忍受过不能忍受的耻辱。
翟副主编的一只手离开了沈碧云的脚开始沿着她白皙的腿向上探索,紧张,惶恐,耻辱……一起向沈碧云袭来。
沈碧云一动不敢动,翟副主编顺势把她压倒在沙发上,手从上面伸进来,她裙子上半身是衬衫式的,胸前的一道扣子被绷开,滴溜溜得在地上乱转。
沈碧云闭上了眼睛,想象着压在她身上的是郝则鸣,感觉好过了一些。
不知道过了多久,翟副主编停下了动作,他的肥脸贴在沈碧云的脸上,一幅心满意足的样子。
他用手在下面摸了一下,手指上有血,这让他格外惊喜。
“小沈啊,你的事包在我身上!”翟副主编起身,沙发被他压了一个坑,沈碧云艰难地从坑里爬起来。
“谢谢翟主编!”沈碧云一边整理自己的裙子和头发,一边捡起地上的扣子,急匆匆向门口走去。
她的手里一直攥着一把钥匙,因为紧张和疼痛钥匙尖扎进了手掌里,她浑然不知。
打开翟副主编的门,还没走到自己的房间前,郝老师从他那个屋出来了。
沈碧云招呼也没打,一头扎进自己的房间,站在卫生间的淋浴头下,把水拧到最大,任凭它冲刷自己。
收拾完自己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宁悦还没有回来,沈碧云睁着眼睛躺在床上,下身隐隐作痛。
大约夜里十二点多,宁悦轻轻推开门进来,沈碧云一直没有关灯,她听到门响,闭上眼睛假装睡着。
宁悦先回自己床边换睡衣,沈碧云悄悄睁开眼睛,看见她发丝凌乱,后背有明显的咬痕。
沈碧云安慰自己就当找了个男朋友,把第一次交给他,没什么大不了的。
可是生活不能假如,那一晚给沈碧云带来的伤害远比她想象得要严重。
“五一”假期后,生活继续。大三下学期并不是很忙,课程也不太多,沈碧云又不用学她曾耗时耗力的英语,所以感觉很轻松。
但她夜里经常失眠,所以没课就在床上躺着,人也变得懒洋洋的,去图书馆的次数越来越少。
她无数次合计过自己的未来,觉得凭自己能力赚钱也可以把研究生读完,她甚至想瞒着家里报名了。
7月份收到一份家书,信是她哥写的,口吻是父母的。
父母问她暑假还回来不?如果外面能赚到钱不回来也可以。
又说村里很多人出外打工,都比在村里强,问沈碧云能不能找找关系,给她哥在h市找个工作。
最后说家里她爸干活摔伤了腿,如果她打工赚了钱给家里寄点,实在是没地方借钱了。
沈碧云苦笑着打消了考研的计划。寒假编书的五千多块钱她基本没动。师范学院补贴高,有稿费和奖学金基本够她花了。
她去外面邮局给家里寄了三千元,给自己留了两千多,马上大四了,可能用钱地方比较多。
暑假快开始了,郝老师再没约她接着编书,自从“五一”之后,她和郝老师再没有联系。他从她的生活和情感中彻底消失了,沈碧云觉得自己已经失去了暗恋的资格。
考完试最后离校的那天,她想给翟副主编打个电话,问问她的工作怎么样了,但名片攥在手里很久,她还是没拨出去那个电话。
站在公用电话机那儿她犹豫了很久,突然像前几次一样又有点恶心。
应该有一个多月了,她时不时就会恶心,但因为前面疏懒,最后一个阶段忙着准备考试她也没放在心上。
等一切都安顿好,她意识到一个问题,自己很久没有来例假了。
离学校不远的地方,有一家“解忧”私人医院,主要看的是妇科病,其实就是附近几个大学的女学生闯祸后的避难所。
沈碧云特意出去买了个太阳镜,又戴上她的遮阳帽去了那家医院,接待她的是一个姓刘的大夫。
一系列检查下来医生告诉沈碧云她已经怀孕三个多月了。
“可以打掉吗?”她躺在检查床上听着多普勒胎儿心率仪接收到的心跳声问。
“很健康的一个宝宝,已经超了三个月了,如果打掉得引产。”大夫说。
“引产的话就得住院,如果流不干净还需要清宫。”大夫接着说。
“费用呢?”沈碧云问。
“正常大概一千左右吧。”医生看着躺在产床上戴着墨镜的沈碧云说。
离开医院,沈碧云到底还是拨通了翟副主编的电话。
翟副主编在电话里听到沈碧云的声音说:“等等,我这里处理点事情,一会给你打过去。”
沈碧云是在公用电话机上投币打的电话,她只能站在太阳底下等。大约过了一个小时电话都没有回过来,她犹豫着要不要去单位找他。
沈碧云站得腰疼,她正要离开时,电话响了。
拿起电话,那边传来翟副主编的声音:“小沈啊,你的事情我一直记着呢,只是我们单位的那个名额估计够呛了,我正在帮你找其他单位。”
“我怀孕了!”沈碧云小声说。
“什么?谁的孩子”那边显然着急了。
“怎么可能是其他人的……”沈碧云哭了。
“行,行,行,你先别哭,我这随时会进来人,今天晚上七点你在你们学校那儿的“坐坐”奶茶馆等我,我下班去找你详谈,记住要一个雅间。”
晚上不到七点沈碧云就来到“坐坐”奶茶馆,奶茶馆不大,但装修得非常雅致,大厅里已经坐满了人,有的是情侣约会,有的是同学小聚。
沈碧云提前就来订好了雅座,此刻她低着头快速走了进去,唯恐碰到熟人。
不一会翟副主编来了。他倒不用有碰到熟人的担心,走得大摇大摆。
进了雅间,翟副主编挨着沈碧云坐下,沈碧云下意识地往旁边挪了挪。
翟副主编没有介意,只是问到底是什么情况,沈碧云拿出医院的检查单,上面写着孕三个月加。
“你事先就没有察觉吗?发现时间早药流就可以的,省事又不痛苦。”翟副主编熟门熟路的说。
“我哪儿懂呀!例假一直不准,学习又忙,谁能想到一次就会怀孕。”沈碧云又哭了。
翟副主编伸过手摩挲着她的后背说:“好了,哭也没有用,你打算怎么办?”
“医生说得引产,还得住院,我很害怕,不知道怎么办。”沈碧云继续抽噎着。
“不用怕,就是肚子里的一块肉,取出来就可以了,听医生的。”翟副主编说着拿出一沓子现金,抓过沈碧云的手说:“来,收着。”
见沈碧云没有拒绝,他接着说:“这些钱足够你的手术费了,但是我们不能再有任何联系了。我也是酒后乱性,做了对不起老婆的事,她要知道我就完了。”
沈碧云正想着她工作的事情,翟副主编说:“你工作的事情我今天已经给你联系好了,去b市的日报社,那是个工业城市,人们普遍收入都比h市高。”
他停顿一下接着说:“我会和你们系书记打好招呼,b市日报社差不多每年三月份招聘人,到时候来直接和你签合同,其他人不会知道。至于给系里交的违约金,我也会一并处理好,你不用操心。”
沈碧云听着这些话,感觉自己做的一切都值了,她向翟副主编靠了靠,对方反倒向旁边挪了挪。
“我做这些有一个条件,你不准和任何人提起和我的关系,包括去新单位也是,你不需要知道我找谁把你弄进去的,明白吗?。”翟副主编神情突然冷峻起来。
“我马上要竞选主编了,不希望任何人任何事给我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否则我能让你离开那个县城,也能让你取消学籍。”翟副主编的面目有点狰狞了。
沈碧云有点害怕,她点了点头,翟副主编站起身离开了。临走时回头嘱咐:“记住我说的话!”
沈碧云拿着五千元钱和一个承诺回了宿舍,宿舍里只剩下她一个人,其他同学都已经放假回家。
她躺在床上感觉肚子隐隐约约动了一下,她想必须快刀斩乱麻处理这件事。
她戴着口罩和帽子再一次出现在“解忧”私人医院,刚刚走到门口就看见一个学妹在一个男孩的陪同下进了医院。
沈碧云退了出来,因为成绩优异,年年得一等奖学金,系里到处都是她的宣传照片,大家一定会认出她。
她想去一个远一点的地方,但是正规医院不敢去,问了几个小诊所,流产可以,引产住院不敢收。
她不得已买了一本《孕期百科大全》开始研究方法,想着反其道而行之,大概就能终止妊娠,但是试了几种无效,又不敢太折腾,怕闹出事。
眼看7月就要过完了,沈碧云想回家求助,但她知道以她父母的观念,直接把她骂死,并且这会成为哥哥嫂子一辈子的把柄,以后提起就会念叨不停。
有一天沈碧云正在一筹莫展时,肚子里的胎儿动了,这一次感觉到异常清晰,她张皇失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