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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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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文听了感到很有面子,心里很舒服。张包像鸡啄米似的一个劲点头,嘴里“是是是,对对对”的说个不停。阿文见了心里好笑。

    中午自然是张包请客,不过餐桌摆在了菊园,这一点阿文多少有点想法,他怀疑梅园有客,是谁呢?于是,他试探着问雪梅:

    “是不是把牛大强也叫来?”

    雪梅说:“算了吧,他不在市里。”

    阿文感到奇怪,牛大强不在市里,哪刚才她找的谁帮忙呢?阿文不好问,只是闷在肚里想。

    吃完饭,阿文本想留在梅园酒店跟雪梅聊聊,雪梅也有这个意思,可张包非要拉他去他家里玩,说是好长时间朋友没聚聚了,阿文没办法就去了张包的家。

    张包这几年狠赚了些钱,去年做了一栋三层楼的小洋房,装修非常豪华,阿文一看这小洋楼起码要百把万,他说:

    “包哥,几日不见真要刮目相看啦,吃了不少黑吧?”

    张包说:“我这可是辛苦钱啦。”

    “辛苦自然是辛苦,三陪小姐是下面辛苦,你是上面辛苦,律师嘛,嘴巴辛苦,我看看,牙齿打光没有?”

    张包打了阿文一拳,骂道:“狗东西,狗嘴吐不出象牙。”

    不一会儿,张包把伍本报、孟十块叫来了,陪阿文打麻将,张包老婆弄饭。

    阿文问伍本报那篇文章发了没有,伍本报递给他一张报纸和一本文艺杂志,说:“我知道你是个游打鬼,早就发了。”

    阿文接过话说:“我下乡去了,你知道的。”

    阿文先翻了翻杂志,省作协主办的杂志发了他一篇小说,是他去年底写的,题目是《一个女人短暂的生命轨迹》。他又去看那篇征稽处的文章,题目改了,改成了“立在改革大潮头的尖兵”。阿文一看就想起高建还真是尖兵,手都伸进小姐的裆里去了。文章篇幅没怎么动,一大版,非常醒目,只是把文章中“处领导一班人”几个字换成了“祝副处长、王副处长”等等人名。

    阿文谢过伍本报,又想高建为什么不跟他打电话?心想这小子不会懒账吧?阿文以前遇到过这种人,事先说得好好的,可等文章发出来后,那人就避而不见了,找许多理由推脱。阿文想立即跟高建打电话,可当着他们几个人的面不好谈钱的事,特别是伍本报在场,万一伍本报敲竹杠就不好说了,于是忍着没问。

    他们几个等得不耐烦了,骂阿文说那臭屁文章有什么看头?叫他快来打麻将。阿文一听打麻将,手就不由自主地去摸口袋,发现张包给的两千块钱还在,刚才忘记给雪梅了,心想就用这做本吧,赢了就给雪梅,输了就算了,反正雪梅不缺这几个钱。

    几个人正洗着牌,孟十块问阿文:

    “听说你泡上梅园酒店的女老板了?”

    阿文说:“瞎说!吃了两回饭,张包晓得的,没哪回事。”

    孟十块一本正经地说:“没那回事就好,我听说那女人烂得很,过去在深圳做过鸡,当过二奶,你千万别惹上一身的病啰,烂了卵头就干不成事了。”

    他们几个哈哈大笑。阿文连忙岔开话题说:“哎——你们知道江南三大名楼吗?”

    张包说:“小学生都知道,还来考我们,黄鹤楼、岳阳楼、滕王阁。”

    “但是,三个名楼只有岳阳楼不在省会,你们知道其中奥秘?”

    伍本报问:“为什么?”

    “这你们不清楚了吧?为什么?当官的怕那副对联呗,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

    伍本报嗤之以鼻,说:“狗屁,歪批三楼。”

    阿文掷出一张牌,又说:“别说歪批。但是,虽说岳阳楼不在省会,但湖南出领袖呢,这说明什么?这说明湖南人时刻想着岳阳楼的那副对联,另外两个省呢?江西、湖北,你想呀,王勃写《滕王阁序》是在滕王阁的宴会上,酒醉饭饱,当然只有‘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的咏景名句,而黄鹤楼呢?黄鹤楼又因崔颢和李白的吟咏而闻名,即使到了唐人阎伯理作《黄鹤楼记》时,依旧跑不出诗人的阴影,也只能写黄鹤楼‘赏观时物’和‘会集灵仙’的存在价值,这就是区别所在。”

    他们听了阿文一番宏论,不说话也不出牌,觉得有几分道理,还是张包打破了沉默,他说:“出不出领袖与我何干?反正我们都成不了领袖。一筒要不要?”

    他们玩了一夜,天亮时才散场。

    阿文是人逢喜事精神爽,赢了两千多块。张包也印证了那句“祸不单行”的古话,输了一千五,孟十块保本。

    阿文出门后悄悄塞给伍本报五百元,算是发那篇文章的酬金,伍本报输了钱,不说就收了,反正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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