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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投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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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黛手指上戴着最昂贵的宝石戒指,她轻触荣静徽指尖:“我们北乌与你们大齐不同,齐国只知道栽培男子,而我北乌无论男女,皆可以做王。王兄草莽无智,将北乌的未来交给他,我怎么能甘心。”

    好大的野心,想不到这样一张皮囊下的心居然有如此格局。

    荣静徽钦佩,但并不想搅这次的浑水:“北乌的未来之王无论是谁都与我无干,家丑不可外扬,即便你看出我现在堵在和亲与否的生死口上,我也不瞒你,没有人愿意去和亲,更不想和你王兄有任何一分干系。”

    “要的就是你这句话,你既然不想和亲,就得把这个烫手山芋往别人身上扔,依我之见不如就给那个贵妃小妹吧,这样既解决了你的烦忧之事,也能把你的未婚夫抢回来。”

    她说的贵妃小妹,不就是裴锦儿吗。裴四海养了这个女儿就是为了能为他的官途添砖加瓦,若是裴锦儿能够去和亲,官家就会将她封为公主,裴四海自然能得到无上的好处。

    可裴锦儿一走,他就再也见不到裴锦儿,相当于把闺女卖了出去,从此以后再没有音信,相反留在西京嫁给谁,都近在眼前,想要唆使裴锦儿也方便,从长远考虑,裴四海到底会选择哪一条路,谁也说不准。

    但是裴希儿和任雯护裴锦儿如同眼珠子一般,怎么可能会让裴锦儿和亲。

    正愁没地方解决裴锦儿这个人,她要是真的去和亲,裴四海就算得到了官家的器重又如何,君王恩泽来得快去得也快,就如同荣家一样,辉煌过,也落败过。

    只有将裴锦儿打发去和亲,裴贵妃才能痛不欲生,然后云黛不正要找她帮忙使她免于和亲吗。

    她心里突然多出一个人选来。

    看着亲妹妹去和亲,自己无能为力,而此时后宫里又多了一位娇花解语更夺皇帝喜欢的新宠妃,两样打击下来,裴希儿怎么都撑不到从前的那样,她在后宫一旦没了实权,就像猛虎失了利爪,随之会动摇裴四海的根基。

    荣静徽心底里已经有想法了。

    至于云黛自己,她发愁的不仅是父兄要将她联姻给齐国的皇帝,更有一点是她和阿黎发现了舒烟铃多年混迹大齐西京城究竟是受谁庇护,这事调查起来不难,舒烟铃早就和陈明烨有一腿,既然朋友做不成,那她也不能再傻乎乎期望着能再续姐妹情,有句话说的好,敌人的敌人是朋友,所以她来找荣静徽。

    荣静徽思考的时候会下意识食指在大拇指上打着圈儿玩,她想着就笑了:“明日太液池还有一场小聚会,公主殿下会来玩吧。”

    云黛笑了。

    她回了云水居,桑檐黎正在看书,见她回来了给她扇着扇子:“外面太阳那么大也不怕中暑。”

    “阿黎,你确定荣静徽可以办到吗,你为什么会选她。”云黛将微卷的发丝撩到耳后,“阿铃好歹也是我们的朋友,如今这份情意若是这样轻易放弃,反目为仇,我确实不忍。”

    桑檐黎指尖滑过她嫩滑的脸颊,她认真注视着她:“道不同不相为谋,当年的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她就已经出局了,你还指望她那么自负自傲的人还会回头来原谅你。”

    “原来有些人注定是要分开走歧路的,说再多都是妄求。”云黛揉了揉太阳穴,“你说我这么多愁善感,只活在过去的人,是不是不适合去追逐王位。”

    桑檐黎抬起她的下巴,温柔说道:“天底下只有我的公主才有资格做王,不论过去现在还是未来,臣永远以你为先。”

    云黛舒展了眉头,扬起一抹笑,靠在她肩膀上:“阿黎,我们永远在一起。”

    ……

    “前几日天的朝贡宴可真是群英荟萃,格外精彩啊。”朝贡宴的精彩之处一时半会儿都是说不完的,只留下无数人口口相传的盛景。

    裴贵妃宫里又开始下发赏银了,裴贵妃一向对宫人很优渥,一次大赏几乎可以顶得上宫人半年的俸禄,她就是赏罚并施统管着后宫,不得不说确实好用,她早已是众人心目中的后宫之主,虽然迟迟未曾封后,但其余的待遇与皇后无二。

    不知道是该说她有本事还是没本事。

    “办这么一场大宴,不知道要动用国库多少银两,近些年虽然银子有所富裕,但是也经不起这么造啊。”

    “现在户部的银子是谁管你难道不知道吗。”陆成泫和赵兰蕴说着话,陆成泫盘算着,“巡盐大夫回来了,今年江南地区的盐税比去年低了不少,宴长鸣只顾着将所有的银钱砸到朝贡宴上博取官家的欢心,军营天天向官家申领银钱,却迟迟被他推脱了。”

    “再这样下去,这西京官场上可还有我们武将存活的地方?银钱不拿来喂饱兵马,扩充军火,反倒用来给朝廷装面子用,这样下去百姓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赵兰蕴吸了一口气,闷热夏日,即便是在树荫下,能触碰到的也只有滚烫热浪,中齐之地这一两年又是水患又是干旱,朝廷解决得不彻底,到了秋收时候,百姓恐怕得不到好收成,常年累积,万一再遇上天灾,将会出现大批的难民。

    “咱们只是带兵,民生还轮不到我们能管,在西京滞留的时间不多了,我们只需要跟着明斟,跟着三殿下,咱们的将士不能还未上战场就饿死,我们的兵马有更重要的用武之地。”

    两个人说着一起看着觥筹交错的宴会。

    这场宴会明显就没有那么庄重拘谨,显得随意了许多,荣静徽与几个姑娘们在投壶,一连输了好几次,荣静徽认输告饶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万礼遥玩的最开心:“郡主又输了,这回不喝不行了。”

    一旁几个贵女也笑着起哄:“郡主这酒不烈,要愿赌服输哦。”

    “好,我喝。”荣静徽一饮而尽,“再来一局。”

    方暮雪见荣静徽已经喝了好几杯,她小心提醒了一句:“殿下,您已经喝了好几杯了,要不换臣女替您上吧。”

    荣静徽脸颊有些微红,她酒量很好,何况这酒确实不醉人,她笑着摆了摆手:“你一个小姑娘喝酒对身体不好,何况……何况……”

    她指了指一个位置:“小侯爷还在看着你,这酒怎么也不能让你喝。”

    荣静徽越喝,手就越不稳,输的更多了。

    赵兰蕴来找方暮雪,他们二人的关系全西京的人户都知道,一旁知情的姑娘们都以帕掩笑脸,打量着他们二人边讨论边离开。

    “嫂子这是输了很多吗,怎么喝成这样。”

    方暮雪拉了拉他:“别让她喝了,你上去把她换下来吧。”

    “我上去和姑娘比什么啊,我要不去把明斟叫过来好了,奇怪,今天来了就不见他的身影,人哪里去了。”赵兰蕴挠了挠头,方暮雪催促着,“也好,把世子殿下叫过来,你快去啊。”

    他们两个人说话的功夫,赵兰蕴来了一趟又走了,荣静徽与万礼遥的新一轮投壶不出意外又输了。

    荣静徽今天毫不克制地喝酒,很是肆意放纵,万礼遥赢了固然开心,但是手底下也是有分寸的,她握着箭杆,犹豫地商量:“郡主,要不这一把结束了您就下了吧,再喝只怕真的要醉了。”

    “别担心我没喝醉,何况我都输了这么多次怎么也得要让我赢一把吧。”

    荣静徽今天有些胡搅蛮缠,拉着万礼遥怎么都不肯让她下台,方暮雪和万礼遥一人架着一只胳膊,万礼遥有些着急:“郡主,郡主您不会真的喝醉了吧,臣女罪该万死,不该让您喝那么多酒的,我扶着您下去休息休息好不好。”

    “对啊郡主,今日三国使臣说不定还会过来游玩呢,云黛公主在那一边和裴家二姑娘投圈要不咱们过去看看?您今天可不能失态啊。”

    荣静徽趴在万礼遥半个怀里似是眯着眼睛养神,万礼遥急切问道:“雪儿这怎么办啊。”

    “我……我也不知道,糟了糟了礼遥,你看朔璘王子怎么过来了!”

    万礼遥费劲扭着脖子往后看了一眼,顿时惊慌失措,她拍了拍荣静徽的脸:“郡主快醒醒站好了,朔璘王子过来啦!”

    “嗯?什么王子。”荣静徽觉得骨架都软绵绵没力气,但还是站起了,眯着眼看了一眼来人,“北乌的朔璘王子?”

    她还能认出来人,看来还是没问题,万礼遥和方暮雪对视一眼纷纷表示舒了一口气,朔璘个头很高,过来的时候要让人完全抬起头才能看到,万礼遥和方暮雪连忙见过礼,朔璘瞥了一眼,竟温和地回了好。

    万礼遥和方暮雪觉得惊诧,听说这个人狂妄到去主动殴打吴国的皇子殿下,他过来想要干什么。

    荣静徽桃面腮红:“王子也是来比试投壶的?愿意和敏安来一局吗。”

    万礼遥连忙捂住了她的嘴,方暮雪有些害怕朔璘,怯生生道:“王子,十分抱歉,我们郡主刚刚和臣女几个投壶已经输了好几次了,她不能再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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