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情吻
“那你到底想让我干什么。”荣静徽尝试着抽回手。
“赵小侯爷和他的未婚妻是数一数二的伉俪情深,要不是因为他未婚妻现在年龄尚小他们早就成婚了,天天在我面前嘚瑟,我得扳回来一局。”
沈梦泽看她,荣静徽仍是不解其意,她一下子恍然大悟:“有模范标本,我们学习学习。”
“对,学习学习。”沈梦泽咬牙切齿,“那现在就实地演练一下。”
说完对着她的嘴狠狠亲了下去。
荣静徽大吃一惊,暗道沈梦泽这个黑心肝的竟耍着她玩,但是想也知道,荣静徽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想要推开一个成天玩刀耍剑的男性,这不是异想天开吗。
沈梦泽的唇冰凉凉的,还带着一丝酒酿的香味,只会摁住她的脑袋让她跑也跑不了,荣静徽被他直接放倒在竹藤椅上,这下好了,沈梦泽半个身子都压过来,更加无处可避了。
荣静徽被吻得喘不上来气,去推他,沈梦泽更不干,以为她还得跑,接着去亲,去吻,对着她的嘴在一点一点的啃,平日里装的人模狗样,原来热情全用在这了。
害的荣静徽吭哧了好几声,愣是抽不出半点空隙说一句话,在心里骂道,沈梦泽要不要这么猛,她快喘不上气憋死了。
沈梦泽心也在怦怦直跳,他不敢睁眼,怕看到荣静徽那双已经迷蒙带着凌乱的目光,会令他更把持不住。
荣静徽把头往右一别:“沈梦泽,你让我喘口气。”
他这才悻悻罢休,不过他看起来好像不是很满意,就坐在藤椅的一边,似乎打算瞅准时机再扑过来。
荣静徽看见她嘴上的口脂全印在他唇瓣上,唇边都染上了色,脸也刷的一红,默默地去掏手帕:“你嘴脏了,我给你……”
擦一下这仨字马上就要宣之于口,沈梦泽瞥了瞥目光若有所思舔了一下唇瓣,认真道:“干净了没有。”
荣静徽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捏紧了手帕:“嗯。”
他紧紧握着她的手,十指相扣,望向她眼瞳深处,似乎要看透她的灵魂:“和我在一起,不要小心翼翼,你韬光养晦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你应该为你自己而活,不是为了复仇,也不是为了使命。”
喜欢你隐忍的样子,更喜欢你可以放开双手毫无顾虑追求梦想的样子,沈梦泽的话如同一颗石子投入湖面,表面上毫无波澜涟漪,实际已经沉到湖底。
荣静徽侧着脸,傍晚昏光打在侧脸边,光顺着发丝一直到脖颈,像是镀了一层金边,整个人沐浴在暖光中,犹如一块玉石浑然天成,她长睫如鸦颤动一下,打破了宁静中的碎光:“不是因为有你的倚仗我才敢为所欲为。”
她修长的脖颈沐浴在对方炙热的目光中,而自己浑然未觉,她目光骤狠下来却语调轻松:“你陪着我,看着我怎么样将他们拉下泥埃,这就足够了。”
沈梦泽俯身抱住她,荣静徽一时无法适应,他已经伸出手摸着她顺滑的乌发,语气前所未有的柔和:“我陪着你,一直看着你得偿所愿。”
他其实很想问一问荣静徽有没有单纯地因为他个人而喜欢自己,看着荣静徽对于情事上的迷惑与无所适从,他又不忍迫问,他揉了揉她脑袋:“真可惜,不能好好陪你几天,几国使臣马上就要到达西京了,我得去城外守备几天。”
“你要走?”荣静徽抬起头,带着困惑,“有没有危险。”
沈梦泽笑了两声:“怎么总觉得有危险,我带着沈家军一起去,不会有事。城内外最近进出很多人,大多不知根底,都是趁着朝贡宴期间想要不老实的人,你出去的时候多带着护卫。”
荣静徽看着他,此刻竟也觉出一丝不舍,她答应下来,嘱咐道:“一切小心。”
沈梦泽的队伍第二日就走了,荣静徽在城楼上看了他很久,直到队伍都远去了才回宫。
她在宫中又待了五日,想着许久没有再去普陀寺,她在普陀寺给爹娘供奉了香火,今日正好去一次,顺便再求一支签。
普陀寺这几日人格外多,荣静徽便衣出行将侍卫留在寺外,她跪在佛像前自顾自心中默念:爹娘,女儿已经决定与沈家长子结亲,这婚事既是你们定下来的,女儿愿意履行婚约,希望女儿是个良人,可以不负他所求,从此一帆风顺,早日替你们报了血海深仇。
净真大师的身影出现在身后:“女施主可又是来求签的。”
荣静徽站起身来回了礼:“大师洞察天机,晓谕神灵,当知道我是沾着人命来的。”
净真叹了口气:“你这是自损功德,与你自己无益。甚至会连累及家人也未可知。”
“大师让我再求一支签吧,我想求姻缘,与我的命道连在一起,是怎样的。”
净真如往常一般,依了她的想法,她双眸微闭,心中默念,摇动签筒,应声落地。
他拿起地上的签,眉头紧锁:“上上签。”
荣静徽有些放松。
“不过,对你的郎君不一定是上上签。”
荣静徽心猛地一跳:“您说的这是何意。”
观真叹了一声:“姑娘,贫僧已然为你看过命格,姑娘是有富贵之缘的人,有凤格而无凤命,然凤凰之多,并非每只都是带来福星的,姑娘命中灾祸连连,命格主凶,遇你之人则万事皆不利,除非遇到能渡你之人之人,二人因果纠缠,或许可以冲缓你霸道的凶星命格。只可惜凶星少见,遇血则激,既然姑娘手上沾了人命,这场祸事自然就是避无可避了。”
“若是遇到的不是福星,会如何。会给他带来伤害吗。”
他微不可见地一笑:“姑娘,凤凰是该遨游于天地,囚于一个牢笼太久,会遮蔽明亮的眼睛,或许有一天你该出去走走,就能发现曾经纠结的问题不足以绑缚你。至于对你的郎君影响如何,是他的造化,也是你的造化。”
“郡主,人也见了,我们回宫吧,天快黑了。”
荣静徽总觉得身上压着的重石并未完全卸去,有一层坚硬的薄壳裹在心口上方,睁不开又逃不脱,她神情染上心烦意乱,挥了挥手:“走吧走吧。”
晴雪这次跟着荣静徽一起出宫,她咦了一声。
这个点,按理说马夫应该套好了马车来乌衣巷门口前来等着接人,如今还未见人影,一旁的首饰摊老板娘见这个姑娘气度不凡便高声唤客:“好模样的小娘子,来瞧一瞧咱家的手艺,你戴了一水儿的好看。”
摊子是夫妻俩看的,摆得琳琅满目,过街来了俩老爷们,一身的粗犷之气,嘴里嚼着薄荷叶,大嗓门的那个直嚷着要挑个回家给媳妇。有了顾客,见荣静徽也没过来的意思,老板娘便笑呵呵地极力推荐她的镇铺之宝。
风起了,总在风口中站着手脚都开始冰凉,晴雪替荣静徽拢好外衫,嘴中气愤道:“什么马夫,竟敢叫您这样等着,等回了宫一定要让皇宫责骂他。”
荣静徽哈了哈气,她刚听到马车的角铃声,耳畔一阵极快的风刮过,方才还在挑簪子的大汉竟跑出去十几丈远了,她被旁边卖老母鸡的老媪不慎一推,方听到老板娘尖着嗓子嘶叫道:“天杀的王八羔子,你没给钱呢!来人啊,有人抢东西啦!”
“郡主小心!”晴雪将人扶稳,被这事突然一吓,主仆二人都有些惊魂未定,那首饰铺老板别看是一本正经的瘦弱文人样,却很有一股风火之气,正与他媳妇相得益彰。
一个吼声如虎哮,一个迅捷如黑豹,只见他操手捡起摊子底下用布遮住的棒槌,一看就许久未用,立时追了上去,边叫边跑,惹得这一条街的小贩都纷纷起身,拿起些菜叶子臭鸡蛋对大汉追奔截堵。
大街上原本就热闹非凡,现在更是嘈杂混乱,这样大的仗势,势必会引起城中巡罗队的注意,晴雪生怕这些人会伤了荣静徽,她一边护着人往后面墙根上退,只想等马车过来赶紧载她们离开这混乱之地。
荣静徽一寸一寸往后退,她的近身侍卫布衣装扮时时刻刻守着她,如今却被百姓冲散。
她觉出危险,想要背靠着墙等着侍卫来,丝毫不察身后一团巨大黑影从巷口出现,穿着草鞋迈着轻盈的步伐向她们而来。
只等时机成熟,荣静徽心中刚有异样,来不及细思,回头的一瞬间一记手刀劈了下来,她的暇思戛然而止,一团黑雾包住了眼瞳,什么也看不见,清醒的神智陷入了沉睡,她双目紧闭,栽倒在地。
“郡主,你们什么人,竟敢——”晴雪话没说完,便被身后人如法炮制给敲晕了过去,而背后之人正是那彪形大汉,他不知怎么从闹市中在一群小贩中脱身,他看向地上主仆二人,深知今日遇到了肥羊,笑声不止与对面同伙击了一拳:“好兄弟,你我今日是铁定要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