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新贵
“你怎么在这。”荣静徽慢慢道。
“在大街上看到一个漂亮的姑娘，觉得那背影很像你所以就跟来了。”沈梦泽说这话时眼都不眨一下，荣静徽脸色黑了黑，沈梦泽和盘托出：“你宫里的侍卫告诉我的。”
这话一出，荣静徽有些炸毛：“你往我宫里安插眼线？”
“嘘，你小声点。”沈梦泽伸过来一根修长玉白的手指贴在她唇上，周围的人往这里看了看，荣静徽才发现自己声音拔高了许多。
沈梦泽低哑着道：“我不是告诉过你吗，你在后宫里一举一动我都无一不知，无一不晓，你当我跟你闹着玩？”
钟易拍桌而起，手已经握在剑柄上，恶狠狠道：“再和小姐说话粗鲁休怪我不留情面。”
沈梦泽单手撑着脑袋，冷笑一声，看他眼神带着不耐烦：“我和她说话，你算什么东西。”
“都住口。”荣静徽见他们俩闹得脾气也没了，眼珠一转她问沈梦泽道：“那为你壮大队伍如何，给你几个人手。”
沈梦泽听出这话的意思，噗嗤一笑：“你要往我这里塞人就直说，绕来绕去。”
“我想把我宫里的侍卫换掉一半，添十一个人进去，让他们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皇宫里，我想对于掌管羽林军军命脉的世子殿下，应该不算难事。”
“是不算难事。”沈梦泽摊手道，“我凭什么帮你。”
荣静徽住了口，良久：“你想怎么样。”
她沉默地那几时沈梦泽还有些后悔，担心自己一下子把她逗弄急了，不肯低头，他怎么忘了，荣静徽可不是逞口舌之快的人。
他引蛇出洞，循循善诱道：“那你先欠着吧，这回我帮你。”
沈梦泽笑眯眯从胸口掏出一个红色的册子：“给你的，别生气了。”
她面色不善，刷一下抽过来，从头看到尾：“你娘要邀请我去赛马场，开什么玩笑？我一向不会马术，过去就是在那里干坐着，你娘莫非觉得我可以镇得住场子，请我过去坐镇仲裁的？”
“所有的官家女子都去，锦城也去，你就当是陪着她。赛马场不仅有尘土飞扬的赛马道，还修葺了一座花园，百花争艳的时候适合你做些什么。”沈梦泽补充道。
荣静徽双手交叉搁在下巴上：“真的是你娘要我去的，你不想让我去吗。”
沈梦泽呼吸一滞，觉得荣静徽说的话好暧昧，可是荣静徽却一点都不避闪，直勾勾盯着他，毫不躲闪直白看着他，赤裸又带着审视，沈梦泽有点不敢对视，不知道荣静徽是心里坦坦荡荡还是存心来消遣他，眼神这么赤裸又明练，他一下子就觉得心跳跳的格外快。
荣静徽觉得沈梦泽难得吃瘪，心中大爽，目不转睛道：“钟叔你先回去吧，把我交代给你的事先做好，回头再叫世子殿下带你们进宫。”
钟易咬咬牙，又要服从命令，于是警告看了沈梦泽一眼便走开。
沈梦泽根本没精力去搭理他，荣静徽一双杏眼如同秋水，连眨了几下眼就让他有种心颤的感觉，他赶紧别开眼，嘴上还在逞强：“你学我干什么，知道是我让你去的，还非要我说出来讲给你听你才高兴啊。”
他越说越小声，荣静徽才放过他嗤笑一声：“谁让你刚才这样看我，你要做什么事不和我提前打个招呼，要我见机行事吗。”
他点头，提醒她：“我娘什么也不知道，他要是找你说什么事你别放在心上。”
荣静徽点头：“我明白，马上也要开春了，太后和陈明烨又要来催我的婚事了，我明面上还找不到拒绝的理由，你帮我在朝廷上给陈明烨找点事做，我会让表哥给你递消息。”
沈梦泽觉得不知不觉中，两个人的距离似乎也悄悄拉近了点，他还没尝出其中高兴的滋味，荣静徽却往后倾了倾：“我要回去了，宫里有不少事。”
“你的事情还真多。”沈梦泽不满地起身，“我回去等你了。”
他从偏门要准备离开，走之前又叮嘱道：“一定要来啊。”
宴长鸣换上了新官服，裴家小二案的凶手抓到了，凶手是个官府悬拿已久的杀人魔，因为罪大恶极，他自己都认了罪，裴四海纵使不信，文德帝也不会给他机会让他继续纠缠下去，裴家的案子就这样抓到了凶手，落下了眉目。
宴长鸣早就将一切给安排好，文德帝有意让这件事快些过去，宴长鸣的出现才是真正赶上了天时地利人和，自从徐辉立被斩首后，户部侍郎的位置空了出来，文德帝见缝插针就提升宴长鸣去了户部。
楼楚恒被革了官职，关在家中，他无数次想要见宴长鸣，可惜宴长鸣已经从他身上榨取到了价值，就不会再见他，楼楚恒在家中想了许久恐怕是想破脑袋都不知道，他自己会被好兄弟给摆了一道。
裴锦儿收到靖王府的帖子时差点高兴傻了。
还以为是靖王妃单独给她下帖子，叫身边丫鬟一打听，原来全西京城的官家子弟都有，她心中稍稍失落，她对沈梦泽的渴望已经被自己给强压下去，任雯和裴四海绝不同意她和沈梦泽有交集，姐姐虽然支持她，但是爹说得对，她不能自私到不顾姐姐父母去喜欢一个人，她只能将所有的喜欢都藏在心里。
裴锦儿身边的丫鬟梨儿道：“奴婢还打听到呢，听说靖王妃表面办赛马会是假，其实就是为了相看儿媳妇呢，姑娘这次一定要好好打扮，艳压群芳。”
裴锦儿脸色一红，难得轻声细语起来：“胡说八道什么呢。”
梨儿笑道：“是奴婢说错了，姑娘就算不打扮也是艳压群芳，奴婢这就去拿衣裳，姑娘就穿红色的那件如何。”
“不好。”裴锦儿摇摇头，“夫人们都喜欢稳重大方的，就像——你给我拿一条紫色的过来吧。”
裴锦儿这次没有浓妆艳抹，穿了一件软银轻罗百合裙，换了个略显粉色的口脂，才心满意足坐上马车，往赛马场而去。
靖王妃看这些年轻的花枝招展的姑娘们看得眼睛都花了，小厮唤了声：“公主殿下，郡主殿下到——”
草坪上的姑娘听到声响后七嘴八舌讨论起来：
“郡主和公主都来了啊，靖王妃弄得这样声势浩大是要干什么啊。”
“我听我娘说啊，王妃是觉得世子殿下大了，这次办赛马会就是要挑媳妇呢。”
“真的啊？你们看世子殿下还在和小齐大人说话呢，真是好看。”
“那当然，西京城里三殿下，四殿下还有宴大公子虽然都很好看，但我还是觉得世子殿下更胜一筹。”
“你们觉得王妃娘娘看上谁了？”
“一定是和世子殿下门当户对，郎才女貌的人呗。”
姑娘们春心初动，少女情怀总像诗，说了几句瞟了沈梦泽几眼就打打闹闹笑作一团。
荣静徽刚和陈砚清进了赛马场，陈砚清就拉着她去见了靖王妃。
“姨母，您办这个赛马会还真是深藏不露，昨天我才收到帖子呢。”陈砚清格外喜欢这个亲姨母，元悫皇后过世后，靖王妃怕她一个人害怕，常常进宫来陪着她，靖王妃笑道：“小妮子，来了就去找你表哥玩吧。”
说完她便把目光移过来，忍着笑容满面，只装作客套笑着：“郡主也来啦，坐吧坐吧。”
靖王妃也不出去招呼其他人了，坐着端量荣静徽，荣静徽抬头发现靖王妃正在打量她，她摸了摸脸颊，难道是她脸上有脏东西？
此时人来的还不算齐，荣静徽在看傅熹骑马，身后一道身影却渐渐靠近，他抓住荣静徽的手却被她无情拍开。
宴长鸣成了新贵，这才多久的功夫，他就从嫖娼而被庭仗的西京笑话又成了最近深得官家喜爱的新臣，这场翻身仗打得漂亮，令人侧目。
宴长鸣穿的一身锦衣华缎，俨然是春风得意，他没有捞到她的手也不恼，他笑道：“郡主殿下最近过得如何？”
荣静徽茶色的双瞳在阳光下显得更加通透犹如琉璃石一般漂亮，她冷冷道：“没有你的骚扰，好得不得了。”
“郡主还在怪我，是我的错。你的一簪子扎下去，不仅在我手上划了好大一道口子，在我心上也划了很大的伤疤。”宴长鸣张开双臂，“你看我现在的样子还不能配得上你吗。”
荣静徽看到他所有的糟心的事全都涌出来：“滚。”
“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你放心我还会继续往上爬，直到你心甘情愿嫁给我。”宴长鸣在她身边转悠一圈，他还要过去找陈明烨，楼楚恒被他算计了，现在陈明烨只有他们晏家二兄弟可以用，只要再把他那亲爱的大哥给踢掉，晏家只有他一个儿子，应该就能配得上荣静徽了吧。
宴长鸣哪有那么喜欢荣静徽，但是他一定得想办法得到她，得到她说明了什么？他的地位不再卑贱，他会凌驾于众人，沈梦泽也是他手下败将，荣静徽是他胜利的象征。